228、第 2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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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那和直接找你帮忙也没什么分别了。”沐寒和伯赏聊完,正听见元白鹤的“气息不对”这句话。

    她下意识看向伯赏,伯赏正靠着甘沉木看书,并未对此有什么看法;她扭过头,和纪湍流对视,两个人从对方眼底看见了一样的疑惑。

    要文若苹身上有什么不妥,沐寒是真的没感觉到。

    她确认过后,颇疑惑地问道:“怎么就不对了?”

    她自觉对邪修的灵力还是比较敏感的。

    明奕当初没修炼邪修的日常修炼功法,不靠凶煞等邪气增长修为,只是盯着魏红霞一个采补灵根,她都感觉出不对来了。

    元白鹤张张嘴,话临出口了,她看眼纪湍流,算是忽然想起,除了沐寒,现在这人也在。

    她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然而纪湍流也正懵着等她给答案呢。

    “她跟人双修过了。”

    纪湍流其实也发现了,只是他是“外人”,根本不知道,文若苹之前并没有道侣。

    所以他并没有在意。

    而元白鹤却知道,文若苹身上的灵力气息是十分单纯的,如今却隐隐混杂上了外来的气息;她完,发现这两人面色如常,显见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尴尬的,松了口气。

    反倒显得她古板了。

    “很巧。她这个道侣,不定就和东宋的变故有关。”元白鹤猜测过,却又道:“不好,不好。我可不敢留在这里盯着。

    “寒东宋边境大阵很可能八阶往上走,她那道侣保不齐是多高的实力。”

    元白鹤心里想的比较多,在她看来,能让文若苹委身的对象,在东宋这一摊子事情里,必然是能占主导地位的人。

    “我们赶紧撤。”元白鹤想明白利弊,果断道:“她那个道侣,不定何时回来,这次是我们运气好。此地不宜久留。”

    元白鹤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自己运气好的人。

    她刚完,几人路上撤到一半,突来的攻击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纪湍流展开白玉伞,元白鹤再度撑起那面盾,两件法器勉强挡住了全部的攻击,沐寒的护体法术最终没有派上用场。

    “别慌,就一个筑基后期。”

    沐寒传音完,纪湍流都想苦笑了。

    虽不知道沐寒是如何确定的,但筑基后期,哪怕就一个也很要命了。

    然而沐寒的运气也变差了。

    她刚完百丈以外风声骤起,竟是又有人要过来了。

    他们这三个人现在露出来了两件六阶法器,如果守备的人心够细,很轻松就能发现纪湍流和元白鹤身上总共还有至少三件。

    引来了更多的人,再正常不过。

    元白鹤取出传送符:“拉住我,咱们赶紧跑!”

    沐寒靠到元白鹤身边,伸正要揽住元白鹤臂时,她神识扫过后来的敌人奔出的方位,蓦然改变了主意。

    “你们先走!别担心我!”她虚拉住元白鹤衣袖,极快速地传音给这两人,而元白鹤在此时已经催动了符纸。

    元白鹤下意识想反拉住她,但沐寒猛然甩袖,打出了耀眼的漫天金光,也正好躲开了她的动作。

    这片金光像是做防御用途,让那两个敌方筑基修士的攻击,无法落到正要逃跑的几人身上。

    金光在大片凶暴的灵力攻击下,仅仅半息就被绞灭殆尽,但露出来的那地方,已经一个鬼影都不剩了。

    元白鹤和纪湍流落在了京城向北二百多里外的地方。

    须沐寒不见人影。

    两个逃出生天的面面相觑。

    “她和你了吗?她要留那儿?”元白鹤现在脑子根本转不过弯。

    “了,和你为什么了吗?”

    “没有。”

    “这,把她一个人扔那儿,”纪湍流只觉得,沐寒这举动太过冒险——不管她发现了什么,这都是不值得的冒险,须知有发现那也得带得出来才能有价值,“合适吗?”

    他完又皱眉:“不管合适与否,现在你我二人都不适合再进入皇宫了。须道友里有息风丹,但合适的法器似乎——我并没见她用过其他的法器。”

    “我也没见过。”元白鹤摊:“我和她未必有你跟她熟。因为我们两个很少能碰到一起。”

    纪湍流听见,果真微微皱了下眉毛。

    然后他把身上的几件法器全都收了起来。

    他迅速把脸上做的伪装也去掉,又取出几颗像是灵珠但又有些不同的东西;他吸收着其中的灵气,身上的灵力气息登时开始

    发生变化。

    元白鹤看他这样,只能叹气:“你是打算去京城里埋伏着准备接应她?”

    纪湍流点头:“你也快把气息伪装洗了吧,我一会儿先送你回安丰甸去。顺路再和他们一下须道友的事。”

    元白鹤落单就迷路的毛病,他现在也是知道了。

    元白鹤无奈,道:“你若要去,那我便也过去,我这里应对意外的东西总会比你多。

    “不过很可能是用不上。

    “寒运气向来好,应当能全身而退。”

    而纪湍流和她的运气

    就未必了。

    元白鹤的是实话。

    纪湍流能不能信不好。

    多半只是将这当作安慰之言。

    而这话要让沐寒本人听见,她有的怕只是哭笑不得。

    她毕竟是一个,倒霉到一个犹豫,就把亲弟弟的婚礼和父亲的弥留之际全都错过去了的人。

    活见鬼的运气好。

    沐寒时把握得极好。

    传送符把元白鹤二人带走的那一霎那,她就躲进了神秀塔。

    哪怕外面的金光没能扰乱敌方的神识与视线,东宋一方的筑基修士也难发觉,她的消失与另外两人的消失,方式并不相同。

    她们这一路来的时候,堪称如入无人之境,返回的时候也是原路返回。

    这就明,皇宫里,这一段路上,并不是全天都有人守着的。

    即便有人全天守着,那应当也不是很尽心。

    所以她才敢留下。

    最开始发难的那个人的修为境界,是伯赏告诉她的;对于后来出现的那人,那人直到元白鹤利用传送符逃走时,才堪堪逼近,伯赏在此期间并未有所表示。

    她防备那新出来的筑基修士,留神往那边扫视了一圈,意外发现了一大片正在运作的阵纹。

    而那阵纹,她竟能认出不少来。

    还有很多她不认识,但看那走向,沐寒能从中隐隐感受到它们与边境阵纹的一丝关联。

    想到这里是东宋皇宫,沐寒瞬间定了主意,打算留下来,至少也要把皇宫这里的阵纹是做什么的,给研究出来。

    “宫里的阵纹,和边境的主体阵纹,应该出自同一人之。这个阵法师个人的风格很鲜明。

    “隐蔽又善变。我若没看见那转瞬即逝的灵光,只靠这筑基中期

    的神识,根本看不出那方的阵法。

    “现在是知道那里有埋伏,有意详查,我才能找出其中藏着的阵法循环来。”

    或许,把皇宫这一片阵纹的作用找出来后,东宋想干什么也就可以确定了。

    ——抛开阵法师是同一人不谈,沐寒现在虽看不见两方阵法未启动时的原始阵纹,但也能在隐蔽到极点的阵法循环间,觉出两者的呼应联系。

    哪怕是按图索骥,对着书一页一页地翻,这一片阵纹,找起来也比边境那一大片容易多了。

    “皇宫里暂时应该没有金丹修士。有的话,我们跑不了。”

    若有金丹修士在,那元白鹤拿出传送符到使用传送符之间的这点时间,足够那金丹修士杀她们几个来回了。

    “我们的行迹露出去,很大可能和对方修士的修为没关系。

    “太倒霉了。”沐寒忍不住:“我们必然是迎面撞上在附近驻守或是巡逻的筑基修士了。应该是巡逻。

    “他发现能看见我们却感觉不到我们。这伪装反而成了暴露的原因。”

    伯赏没有反驳。

    事实确实和沐寒猜测的差不多。

    “我去换身衣服。不过我好像没什么衣服穿着看上去像宫女的。”沐寒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又:“那就只能躲在塔里看了。倒也无妨。

    “甚至还更安全些。”

    沐寒自语着,抬腿去了致知殿,摸了一堆讲阵法的玉简出来。

    不过眼下最为难的是,她看见的是正在运行状态的阵纹,而非原始阵纹。

    依这位阵法师展现出来的行事风格,这些阵纹中不那么常规的部分,现在的形态,很可能都被伪装过。

    阵纹已经不可信了,可信的只有循环。

    她得先用循环还原阵纹,再回去翻书。

    “希望他们别着急。”

    冷静下来理清楚工作量以后,沐寒回想刚刚自己那根本算不上是告知的随口招呼,有些汗颜。

    着急她安危都是次要。

    别因为她迟迟不回而担心落脚处暴露,担惊受怕下再来个忙中出错。

    不过靳文新等人都是较沉得住气的,应当不至于自乱阵脚。

    对于沐寒眼下的处境,伯赏几乎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

    沐寒自言自语分析局势的时候,他也很少开腔。

    这大抵是他觉得情势哪怕很坏,但也不是紧急到极点,沐寒等人作为局中人必有足够的时间用以转圜的一种表现。

    沐寒从他态度上看出这种意味,行动便从容许多,没那么急于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