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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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舒清晏扶住谢亦朝的手臂, 疑惑地望着他陡然苍白的脸庞,“那人和师兄真的有关系?”

    谢亦朝现在头疼得很,他穿越到这具身体得到的记忆本来就是碎片式的, 很多时候都是接触到某物才会蹦出合适的记忆, 此刻他被梁雪青的话刺激得神经错乱。

    准确来是谢钰笙三个字。

    好熟悉……

    若是不提姓谢, 谢亦朝对钰笙二字并没有多的想法,可一但提起, 尽管梁雪青未解字, 他却能清楚地默出谢钰笙三字的书写笔画。

    对方肯定和他有关系, 准确是和原来的谢亦朝有关系。

    谢亦朝察觉到心底隐隐的排斥, 感到些许惊奇, 令原主排斥还活着的人,难得。

    就是不知道这份活,是哪种活。

    谢亦朝回应了舒清晏的关切:“嗯。”补充了句, “不是和我有关系。”他是要明确与原来的神经病正宫受切割开来了。

    而舒清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对于他的坦诚稍感诧异, 也更加好奇他前世到底是何人,为何能知晓这么多事, 连他这个作为“谢亦朝”的枕边人都不知道对方曾有位有关系的谢钰笙。

    “你想救梁老爷?”谢亦朝突然道。

    舒清晏:“师兄不想?”

    “我想的可能跟你想的不同。”谢亦朝没有点明,桃花眼触过舒清晏的眼睛, 试图从中挖掘出深层次的东西。

    舒清晏一怔。

    谢亦朝不依不饶:“我想的是得到报酬的金银,你呢?”

    舒清晏垂落眼睑:“我也有想这个。”

    “那别的是?”谢亦朝。

    舒清晏无奈:“我和师兄过那女孩在梁府, 如果梁府最重要的人出事,对整个梁府都会有影响, 何况是附庸梁府的她?”他顿了顿,“如果她在此待得不好,我们救了梁老爷, 也能让她甘愿离开梁府。”

    谢亦朝接受了他的法,就是心里抑制不住的酸,都没见你为我这么体贴地着想。

    舒清晏对于谢亦朝的情绪把控已然十分熟练,立时就瞧出对方的想法,满脸黑线,怎么啥醋都吃?虽是觉得没必要,但还是会安抚。

    美人的主动,令谢亦朝食髓知味,每一次都格外珍惜和细细品味,可还是感到不满足。

    舒清晏拇指指腹抹去自己嘴边的水渍,微微喘息着,衣衫露出半截锁骨,锁骨上留有好几枚新鲜的吻痕,埋怨道:“你吸得我舌尖疼,就不能轻点么?”

    “我轻点!”谢亦朝还想再亲。

    舒清晏侧过脸,躲开他凑过来的嘴:“你别动,我过你不准碰我。”

    “……”要了命了。谢亦朝。

    见他竟然真停了动作,舒清晏清浅勾唇,师兄挺乖。

    “等会儿梁公子就会回来。”舒清晏,饱满艳丽的红唇凑近谢亦朝。

    谢亦朝声音哑得厉害:“我知道。”

    舒清晏贴上谢亦朝的薄唇,学着过去师兄对他做的那样碾磨,蹭开了紧闭的双唇,接触到灼热的湿润,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放任和包容,还有极力的克制。

    好吧。舒清晏懊恼地揪起谢亦朝肩前的衣裳,他的吻估计是不能使人满意的。

    “你来。”他。

    来音未散,谢亦朝就重重地压上去……直到梁雪青的出现,他们不得不停止亲密。

    舒清晏推了推不肯松开自己的人:“梁公子找来了。”

    他的话方落,院前洞庭处就出现梁雪青的身影,由远及近。

    没什么可客套的,人命关天一切从急。

    三个人一同挤上同一辆马车,车厢面积宽敞,不该用挤字的,只是谢亦朝心里有些不痛快,想找茬但忍住了。

    总不能大家一直大眼瞪眼,谢亦朝主动抛出话题。

    问询了番关于谢钰笙的事,比如对方何时开的画坊?

    梁雪青还是把谢钰笙当作朋友,听到谢亦朝的问话,犹豫着该如何答,而且心底隐隐有些警惕,他想不通对方为何会帮梁府,梁府传承多年,未曾出过一位修士,连跟修士交道的长辈祖宗也不多。

    梁府很普通,普通到不明白哪里受到仙长看重。

    梁雪青担心谢亦朝二人别有目的,可再一想,他们又能从梁府得到什么呢?若是想要梁府的某种东西,拥有碾压凡人实力的他们何必客气?

    该有的戒备经过思虑过后,梁雪青放松许多,开始慢慢回答谢亦朝的话,但也只是大略。

    不久就到了画坊。

    画坊建立在远离宜庆郡城热闹的位置,租赁了个大门面,在墙面高低有别的挂着不同类别的画。

    风格也比较多变,但可以在大同异的笔触里,联系出所有画皆出自一人手中。

    马车缓缓停驶。

    梁雪青第一个跳出车厢,走入画坊直朝躺在软椅上瞌睡的人过去。

    谢亦朝和舒清晏在后面也进来了。

    “钰笙,醒醒。”梁雪青柔声道。

    闭目养神的画坊坊主睁开双眼:“雪青?”

    “我给你介绍两个人。”梁雪青,“他们想要买你的画。”

    “哦?”谢钰笙撑起身,他的面容自阴影现出到光亮中。

    谢亦朝的脑袋顿时刺痛,他想起来了。

    原主出生富贵家庭,其母因病早逝,失去母亲庇佑又是庶子的身份,地位尴尬人言轻,为了生存,不得不装巧卖乖,性格遭到严重压抑,变得扭曲。

    谢钰笙是嫡母的儿子,受尽宠爱,任性霸道,原主见过他的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感受过他的接近,孩性格透着单纯与娇纵,想交朋友又拉不下面子的傲娇,像是在耍威风,原主全部怀恨在心。

    原主10岁那年遇到师父收他为徒离开谢家,18岁时收到家中拜托信函。

    谢钰笙体弱多病,花费许多银钱才调养好身子,希望能靠谢亦朝的关系,迈入修炼一途,强身健体延长寿命。

    原主答应得很快,转头就把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扭送进一位自私无能的散修手里,受尽磋磨。

    如今,谢亦朝23岁,对方也被折腾了四五年,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不对……谢亦朝觉察出谢钰笙的身体其实是金絮其外,内里败坏严重。

    “兄长。”

    画坊的主人身形清瘦,月色轻衣层层拢住羸弱的躯体,容貌与谢亦朝肖似六分,约是多遗传母亲,五官线条柔和,微挑的唇渗着苍白,勾着极温润的弧度。

    念出兄长二字的声音,像夜晚里拂过山谷的风,飘散出丝丝惘凉。

    谢亦朝脸皮绷紧,涌出些许难以分辨的情绪,近乎喟叹,不知是原主身体残留的意识作怪,还是作为来自现代穿越过来的他的惋惜:“钰。”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看见关于谢钰笙的影像,许是作为旁观者,他发现了其中并不难发现的细节,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

    “你们认识?”梁雪青插话。

    谢钰笙回头看向自己的友人:“他们真的是来买我的画么?”

    梁雪青呐呐无言。

    “梁老爷被下咒生命垂危,我们是来寻下咒之人的。”谢亦朝,视线扫过谢钰笙单薄的身骨,“你身上沾染了丝和梁老爷身上相同的气息,你最近和谁接触过?”

    谢钰笙:“梁老爷不是生病?”

    “是的。”谢亦朝。

    谢钰笙生有和他一样的桃花眼,只是眼底不是深敛冰寒,反是清润无比:“那我知道是谁了。”

    梁雪青刹时激动地拽住谢钰笙的手:“是谁?竟敢用如此恶毒手段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谢钰笙:“如果是他,我会解决。”

    梁雪青拧眉:“什么意思?”

    谢钰笙去柜台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是画具,请交给落冉,她一直在跟我学丹青。”

    落冉?舒清晏神色微动,是前世那个帮了他的女孩名字。

    梁雪青接过包裹,重复了声:“落冉?”

    谢钰笙想起什么,改口:“你妹妹身边叫墨竹的奴婢。”

    “哦,好。”梁雪青道,“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谢钰笙:“你不认识。”

    “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找他算账,不用你解决。”梁雪青对于友人包庇凶手的态度,感到恼火,语气不禁有些差。

    谢钰笙面目平静地道出插心窝的话:“你不行。”

    “你就行了吗?”梁雪青扯住谢钰笙的手臂,“你瞧瞧你惨白如纸的脸色,你能做什么?!”

    谢钰笙视线移向安静等他们交谈的谢亦朝二人,最终定在与自己相像的桃花眼中:“兄长何不就此我是下咒的人呢?”

    “你在抱有什么期待?”谢亦朝冷凝着脸,“现在的你已经给了我满意的答案。”话中的我讲得极轻,好似模糊成了他字。

    谢钰笙哂笑:“是啊。”

    再迟钝的人都能发现两位兄弟间的不对劲,尽管急得想不顾一切的梁雪青,也逼着自己忍耐。

    舒清晏微微皱眉。

    “兄长要帮雪青么?”谢钰笙低声细语,仿佛每多一个字都会消耗大半体力,“如果是你出手的话,我就把那个人告诉你们。”

    “接了委托,自然要把事办好。”谢亦朝,“你不我也能查出来。”

    谢钰笙:“我是为雪青。”

    梁雪青心潮澎湃下,执起谢钰笙的手想要宣赞番两人的友情,就被无情地断。

    “李子。”谢钰笙,“我也只知道他的代号,他找过我几次,前两日突然到我面前讲些似是而非的话,如今想来恐怕是暗示梁老爷的性命与我有关,是我连累了梁老爷。”

    “他为何找你?”谢亦朝。

    谢钰笙意味不明地睨过他:“他找我的原因和你们要把他捉住无关吧。”

    “只要把他解决了,梁老爷就会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