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在调查李娟的死因？”吴叶飞惊讶的看着古时七。

    古时七：“嗯。”

    “原来你们是真的想要查案的。”吴叶飞喃喃道。

    古时七：“你什么？”

    吴叶飞：“没有没有, 我是你想找我问什么？”

    吴叶飞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整个人收拾了一下，因为现在有了生的希望, 他整个人状态好了很多。

    古时七：“你对李娟的情况了解多少？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日常和谁往来？是否有仇家？她的两个儿子知道在哪吗？”

    古时七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吴叶飞低头想了想道：“其实我对李娟不是特别的了解，她和吴叔住的比较近, 我平时也害怕把病传染给别人所以除了吴叔和强之外, 基本上接触的人也很少。”

    古时七看着他嗯了一声，他的是现实情况，但是她确定他知道。

    吴叶飞看着古时七没有话了。

    古时七皱了皱眉头：“吴先生，你忘记了我们的交换条件了？光是江崖和那些人的信息是不够的，在天云镇的所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你都需要告诉我。”

    吴叶飞刚才也只是试探古时七, 现在得出了结果。

    这个表面上无害的女孩, 她的心是真的冷。

    如果他不是对她有价值的话, 就算她可以救他, 她也只会冷眼旁观。

    但这样也好, 纯粹的利益交易，不需要牵扯出更多的东西。

    吴叶飞：“不好意思，古警官, 我得想想，早上刚醒来脑子乱，让我想一会应该就清楚了。”

    古时七点了点头，十分有耐心，像是完全都没有看到吴叶飞一开始的敷衍一样。

    吴叶飞开始话了：“李娟住在吴叔不远的地方, 她的房子离差不多一公里左右，在我们住的这个荒山里，算是近的了，平时的时候吴叔和她偶尔呆在一起下个棋聊聊天，挖挖野菜什么的，但赶巧了，她死的那天吴叔带着强去走亲戚了。”

    “那天吴叔的一个侄女结婚，请着去吃个饭住几天，他就不在家，回来之后李娟就死了，当时吴叔很伤心，老人总是这样，他们可以从同伴的离开中窥探自己的死亡。”

    “吴叔和李娟都是可怜人，他们……”吴叶飞想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是可怜人的话，他何尝不是，都是被家人所抛弃的苟延残喘的人罢了。

    他和吴叔李娟的区别不过是他们年龄比较大而已。

    如果不是这次遇见了这个大案子，遇见了需要他提供消息的古时七，恐怕他有一天也会死在那个房子里，也许等他的尸体腐烂干净都没有人知道。

    穷人的生命没有价值，病人的死亡让人轻松。

    见吴叶飞停了下来，古时七提醒到：“接下来？他们怎么了？”

    吴叶飞回过神来：“他们两个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但是吴叔的情况比李娟要好，吴叔虽然儿女也不怎么孝顺，但是隔个几个月还是会送点东西上来的，而且他到底有个孩子作伴，不会孤单到哪里去，但是李娟不一样。”

    古时七看了吴叶飞一眼，他也是一个冷漠的人，或者是对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十分的冷漠，这点和她有点像。

    按照常理来，吴叶飞应该叫李娟一声姨，但是他没有，而是跟着古时七用“李娟”这个公式化没有任何情绪参杂的名字。

    仿佛对于他来，这不过是一个有名字的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也不会对这个生命的逝去有任何的惋惜。

    吴叶飞：“这到底是上一辈的人，所以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不是我自己看到的，而是听别人的，他们李娟是被拐卖过来的，还是被卖了两次，古警官，你是警察，应该明白，有些地方就是会买老婆，这里也有，不过现在少了很多了。”

    “李娟被买了过来，买她的据是一个老光棍，因为没钱也没房子娶不到老婆，所以就想着买一个，不过他没什么钱，买不到什么好的，正好那个时候李娟在{头子}那里因为不听话手被断了一只，品像不好，就被便宜卖了。”

    “听她们，刚来的那几年，李娟还是过过一些好日子的，她来的头一年就给老光棍家里生了一个大胖子，孩子都生了，她们自然也拿她当半个家人处了。”

    “第二年，又生了个子，这家人对她就更好了，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多变，过了几年，这老光棍死了，他老娘也死了，整家人死的就剩下这李娟和她公公了。”

    古时七皱了皱眉毛，她总觉得下面的不会是什么听了让人愉快的事情。

    果然……

    吴叶飞继续道：“都寡妇门前是非多，李娟就是一个特别典型的例子，她一家只剩下她和她公公了，村子里的人就开始……这就是农村的特点，只要有一点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还会不断的想象八卦，把没影的事情的像真的一样。”

    对于这个他可是深有感触，一开始也只有家里人知道他有病，后来……

    吴叶飞：“后来这李娟因为村子里的流言上吊自杀过一次，但是没有成功，又过了两年，她公公也死了，周围的闲话就又换了个方向，不这公媳有一腿害死了其他人，而的是李娟因为被卖到这里心生怨恨所以害死了这一家人。”

    “还有人，李娟是丧门星，谁跟她在一起都会被克死，当时光棍家还是有个不错的房子和地的，但是当他们死了之后，李娟和两个孩子就被赶出来了。”

    “一个女人，两个孩子，不对，应该一个被卖过来的女人，和两个被村里人怀疑孩子父亲是谁的孩子，他们的日子是很难过的。”

    吴叶飞：“但是这个李娟还是很坚强的，她想办法供了这两个孩子上了学，一直到他们出去外面上高中，这其中的过程，不用想都知道是极为艰难。”

    “但是没有用啊。”吴叶飞冷笑了一声：“她想方设法供去上学的两个孩子，自从出去了，就没有回来过，几十年了。”

    “你看，什么血缘关系，亲人？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容易斩断情感联系的，去见识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怎么会愿意再回到这个地方，看那个穷酸的娘呢？”

    古时七看着吴叶飞：“如果他们两个是因为出事情死在外面了呢？很多人都是这种想法吧，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们是因为嫌弃而不想回来？”

    吴叶飞：“你没有穷过，你不明白穷有多可怕，就像是我的病，我治不起，但是你一句话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古警官，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生活的，更多的人生活在烂泥里拧巴着劲苦苦挣扎着。”

    “就像是李娟，她就穷，她一辈子都穷，就算是死了也只是草草葬了，她从就品尝了贫穷的代价，因为她就是这个代价，贫穷让人丧失人性，贫穷让人卖儿卖女。”

    古时七对于吴叶飞的感慨表现的十分的平静：“吴先生，不用这些感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们没有死。”

    吴叶飞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肯定，我只是猜测，大家不都吗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

    “所以我猜他们是不想回来了，难道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古时七：“不对，你没有实话。”

    吴叶飞：“我的就是实话。”

    古时七：“吴先生，我希望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吴叶飞沉默了一会儿妥协了：“好吧，我不想的，因为吴叔已经死了，这是吴叔告诉我的，他之前一次出市里面看女儿，在路上碰见了这李娟的儿子，这才……”

    古时七：“他们十几岁就出去了，过了几十年，吴叔居然能认出来？”

    吴叶飞：“这我也不知道，吴叔和李娟走的比较近，可能有的时候李娟会拿这两个孩子的照片给吴叔看，所以吴叔记住了。”

    古时七：“……”胡八道。

    怕见过这两个人的不是吴叔，而是吴叶飞吧。

    古时七：“所以你怀疑有可能是这两个人回到了这里杀了李娟？”

    吴叶飞：“……古警官，我什么都没，我也没有怀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这些案子还是需要警方的调查。”

    古时七站了起来：“感谢吴先生的配合，之后任何线索请告诉我们。”

    古时七走出了医院，却在医院下面的花坛旁边看到了吴强。

    这个孩子似乎很喜欢花。

    吴强也看到了古时七，他噔噔噔的跑了过来，示意古时七蹲下。

    古时七蹲了下来，吴强凑近她的耳朵道：“警察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