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七：“这些玩偶都是你店内的？”

    陈红豆吸了吸鼻子：“问这些干什么？不是吧警察, 我好朋友死了，你们现在居然一本正经的问我玩偶哪来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面对陈红豆不善的眼神，古时七没有理会, 而陶月直接将案卷放在了陈红豆的面前。

    陶月这个人雷厉风行，做事十分果决，证据的检查分析速度也很快, 排除第一次见面的状况不谈，古时七觉得这还是个不错的同事。

    陈红豆：“这是什么东西？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古时七：“我们在几家海底捞店的玩偶里发现的人体碎骨, 经调查其中一死一失踪, 而这些玩偶是由潘招弟经手的, 现在你玩偶是你店内的，那么陈姐, 告诉我们, 玩偶内为什么会有人骨？”

    陈红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情况！你们在怀疑我吗？怀疑我杀了人？莫名其妙，神经病啊！”

    陶月温柔但不失力道的将陈红豆又给按了下去：“冷静点，陈姐。”

    陶月：“陈姐，我们不是在怀疑你，但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你有这么多的玩偶，如果每个玩偶内都有个死不瞑目的冤魂难道你睡的安心吗？”

    古时七：“……是的, 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

    扯淡，什么冤魂，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陈红豆了个哆嗦，古时七还是决定顺着陶月的话往下。

    古时七：“陈姐，按照我们的调查, 你的玩具店标榜每一个玩具都是艺术品都是纯手工作品，那么你在制作的过程中发现人骨了吗？还是这些骨头就是你放进去的？”

    “不是！”陈红豆大声到。

    古时七：“什么不是？”

    “那些东西都不是我做的。”陈红豆到：“都是我去清仓的地方便宜收过来的，是手工的只是为了骗骗顾客而已，现在的人都是这样，你只要是独一无二是纯手工她们就会觉得很高级，就会愿意花更多的钱买。”

    陈红豆：“我只是想多赚点钱而已，你们的那些玩偶也是，我就是去批发过来的，只不过拿过来之后换了个包装而已，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狗屁骨头啊！”

    古时七：“你怎么证明这一点？这些玩偶你是找谁买的？”

    陈红豆沉默了下来。

    古时七：“陈姐请坦白的告诉我们，不然无法洗清你的嫌疑。”

    陈红豆：“……我是从威和垃圾站旁边的一家型加工厂里买过来的，虽然成本很低，但是我买过来之后也是精心包装了的，所以也不算欺诈消费者吧。”

    半响过后，陶月到：“做的你顾客真倒霉。”

    走出去之后陶月皱起了眉头：“如果是威和的话，那麻烦了。”

    古时七看着她：“？”

    陶月：“对了，你不一定知道这个地方。”

    古时七：“有什么特别的吗？”

    “是挺特别的。”陶月：“让我想想要怎么和你。”

    陶月：“威和是一个地名，位于隆起新区西环一路和名企路交汇的综合市场，面积很，周围能的上是大型建筑的就一个威和人才中心，但它又有些名气。”

    “不过不是什么好名气就是了。”陶月到：“如果不接触那一类人群的话，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因为就是个城中村而已，但是起威和大神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了。”

    “这些所谓的大神就是干一天活玩个三天，有钱就睡在二十块钱一晚上的旅馆里，没钱就直接躺在大马路上的人。”

    陶月继续道：“威和百分之九十的人口是外来工者，他们的流动性的大，可能今天还在这里，明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甚至是他们早就死在了街上，最重要也是最让我们头疼的一点是……”

    古时七：“他们没有身份证明。”

    陶月：“是的。”

    “如果嫌疑人真的在这里，那么我们找到他的难度比其他地方翻了三倍不止。”陶月继续到。

    接下来的调查确实像陶月所的，他们可以用一无所获来形容。

    加工厂在威和新村的一个巷子里，一个独立的院子，像之前到过的伍霜家一样都有四层，但除了层数一样，其他的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一楼是加工厂老板自家住的地方，二楼放置那些玩偶布料还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工具，三楼是个卖铺，四楼是宾馆。

    一个院子安排的满满当当，也十分的拥挤油腻。

    加工厂的规模很，到什么程度呢？只有一家三口三个人，他们采取的方式也不是集中作业，而是将玩偶外包给其他人做活，每一只玩偶两块钱的佣金，所以……

    “警察同志啊，我是没办法和你们有什么可疑的人的，这几年来找我拿玩偶做活的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他们做好了东西给我，我把钱给他们，这就结了，有些人就做过一两次就不干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告诉你谁可疑。”胖乎乎的老板好脾气的道。

    觉着眼前两名女警一看就不是知道他们是怎么干活的老板继续解释到：“而且我们这种零工是查不了的，很多人都是领回家一大家子人做，不定还有隔壁亲戚一起做，碰过这些玩具的人多了去了。”

    古时七拿出了一张图片：“图片上的这两只玩偶呢？做的多吗？”

    老板有些无奈：“警官你们看我满院子都是，你多不多。”

    古时七：“组装玩偶有几个步骤？”

    “这起来就多了。”老板到：“有单独塞棉花的有把眼睛钉上的还有系带蝴蝶结的，这些都是活，像那个两块钱的是一整套的，就是从塞棉花开始一直到包装袋。”

    古时七：“这要做多久？”

    老板想了想：“要是熟练工，二十分钟就可以做好一只。”

    古时七：“二十分钟就两块钱？”

    老板：“两块钱不少了！能做的一天能做个一两百块呢。”

    “以前才一块钱呢，这是现在通货膨胀了我才提的价钱，已经涨了一倍了，想赚钱哪里会少啊，来我这里做事干的多了去了。”胖胖的老板直到古时七两人出门了还在碎碎念。

    他似乎觉得自己被瞧了。

    古时七第一次来威和，她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现在是下午两点多，今天天气十分的晴朗，太阳就高高的挂在天空中。

    但是地上却左躺一个右躺一个都是睡觉的人。

    他们头发乱糟糟衣服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一些身上盖着两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股子怪味的毯子，而有些连被子都没有把大衣往身上一盖睡得也十分的香甜。

    人潮涌动，招工的找工作的人在他们的身边穿梭，但是躺在地上的人却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听不到周围的喧闹一样。

    高低参差的老旧楼，藏匿其中数不胜数的黑网吧，巷弥漫不散的烟味，还有不用特意都能听到的收身份证收手机号的违法广告的叫卖声。

    陶月笑了起来。

    古时七：“你笑什么？”

    陶月：“没什么，想起点有意思的事情。”

    古时七：“嗯？”

    陶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残酷多了，不是你所接触的那些罪犯的恶，还有无可奈何的贫穷，高塔上的公主。”

    古时七皱起了眉头：“贫穷是可以改变的。”

    陶月：“对你可以，对一些聪明人也可以，但是有些人的人生是看不到希望的，他们活着已经用尽全力了，他们痛苦，并且会一直痛苦。”

    那些残疾的，瘫痪的，得病的，遭遇各种灾害的，还有很多底层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的人。

    还有那些被时代抛弃的人，他们想要改变却无能为力。

    他们跟不上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了。

    转账不会用数据网络不知道是什么，智能手机不懂怎么使用，而且还不认识字。

    他们要怎么改变？

    就算社会发展的再快，他们依旧干的是两块钱的活。

    甚至随着年龄的老去，连这种手工活都做不了了。

    古时七看到那个玩偶加工厂觉得很惊讶，两块钱一只玩具需要花费至少二十分钟来完成，太耗时也太廉价了，这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对于陶月不是，她理解。

    陶月也做过这样的零工，不只是她，还有她妈妈。

    可惜她最后还是死了。

    那个老板的不错，两块钱确实很高了，以前哪里有这么高的价钱啊。

    她们那个时候给别人穿塑料花，还有剪皮包线头，一朵花五厘，十朵花五分钱，一百朵花五毛钱，一千朵就有五块钱了。

    五块钱能买十个鸡蛋，一天炒菜用两个，能吃五天。

    可能是时候看多了塑料花，她现在长大了一点都不喜欢花了，有追求者送的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就扔掉了。

    他们送的一束花至少也得百来块，要是换成时候，她和妈妈要穿多久的塑料花呢？

    算了，人都没有，她现在也活出个人样了，想那些过去的东西做什么。

    陶月笑了起来，明艳的让旁边路过的一男人都愣了几秒。

    古时七：“这个给你。”

    陶月看着塞到手里的巧克力：“嗯？”

    古时七：“你的笑容带着悲伤。”

    “给你的是牛奶巧克力，虽然我比较喜欢黑巧，但是牛奶巧克力的作用会更明显一点，巧克力的脂肪含量为百分之五十一点九，它可以大量、快速的供能，它的主要成分是可可脂，可可脂里面含有一种成分是可可碱，可可碱可以兴奋神经，让人精神愉悦。”

    古时七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知道你是想到了什么东西笑成这个样子，但是吃了巧克力之后请克制一下，等我们查完案子再进行情绪处理，如果到时候还不开心的话，我这里有一家不错的甜品店，你可以叫个外卖。”

    看着古时七一脸认真的样子陶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心中的那些忧愁也消散了大半。

    望着古时七疑惑的眼神，陶月心中暗暗道，难怪霍轩那个冷兵器变成居家好男人了，这可爱模样她看着也喜欢。

    单纯天真懵懂懂得体贴人还是个天才关键长的还跟个洋娃娃一样，陶月舔了舔嘴唇，这古时七要是换个性别她也就不死磕在赵言成身上了，天才奶狗不香吗？

    安慰人还这么可爱。

    古时七：“……”

    她的眼神好奇怪。

    作者有话要：　　各位天使，新年快乐呀！新的一年也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成为富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