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进展
二十九年二月初十是静容四十五岁千秋。
乾隆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 非得大办一场,找了一百零八个喇嘛,在雍和宫念了九天的经。
正寿那天, 又找了五百个喇嘛念经。
宫里更是大摆筵席,搞得很盛大。
静容笑的脸都僵了,礼物收的手都软了, 但是心里一点不得劲, 这也太累了吧,她宁愿吃碗长寿面,听几个孩子给他祝祝寿就行了。
但是很明显这个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 现在皇宫里,乾隆了算。
这一日几个皇子的福晋也进宫来了静容话了, 除了守寡的三福晋。
按着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来,守寡的人上门不吉利, 因此三福晋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社交场合之外了。
头的是五福晋,八福晋, 四福晋和六福晋次之, 虽然按照现在的礼法来, 四福晋和六福晋已经不算是皇阿哥福晋了, 但是到底还是乾隆的亲儿子,这种场合还是要出席的,只是座位次序, 再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另一边则是坐着几位公主,和敬公主头, 后面坐着和嘉公主, 宁楚格和六公主也坐在一处话。
五福晋看着比年前精神多了, 话也的周全, 只坐在那儿,一屋子贺寿的人都好像以她为首似得。
八福晋看着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不太爱话,便是在这种场合,也只是微笑坐着,一言不发。
静容知道她在八阿哥府上其实也不好过,宫里人人几乎都知道,八阿哥独宠妾室王氏,这个独宠,不是乾隆这样,多去你屋里,而是真的完全偏爱,其他不管什么福晋,什么格格几乎都成了摆设。
八福晋在八阿哥府上,几乎也没啥地位,就是个占着位子的吉祥物,后院除了福晋院里,也基本上都被那个格格个把持了。
要是静容身处这样环境,指不定都能气吐血,但是八福晋却是真的好涵养,好忍性,一点看不出不满,年纪轻轻的,每日里只是吃斋念佛,一副心如槁木的模样。
静容也不大会和这位福晋交流,两句家常话,便和旁人聊起了天。
不过四福晋也是个沉默寡言的,静容问了一堆话,也不见她能回答超过十个字,大多都是‘皇额娘的是’,‘儿臣惶恐’这样没啥营养的回答。
至于六福晋,光看面色就看着比她其他几位妯娌好多了,嫁进来这几年,竟还像是姑娘家似得,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一看就是过得极好的人,话的语调也比旁人轻灵许多。
也就她和五福晋,能和静容多几句话,不过也是一些浅显的家常,静容可不敢和自己这几个便宜儿媳什么心里话。
至于几位公主,和敬明显比之前对她恭敬多了,和嘉看着温温柔柔的,也是个会话的,静容看了叹息,到底也是纯妃的女儿。
等时辰差不多了,就该入席了,静容被几个儿媳和女儿搀扶着去了交泰殿正座。
又受了儿子儿媳,女儿女婿等人的礼,这才算开席。
开席之后,乾隆还特意过来看了静容一回,并赐下了好几道菜品蔬果,一时间倒是看着和乐融融。
等到寿宴结束,公主和福晋们都离开了,静容却把她额娘留下来话。
自那场大病之后,郎佳氏就瘦了很多,气色也没以前好了,静容看着难受,赐下了不少补身的药,想要把她额娘给养回来。
养了这几年,倒是好了些,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还是看着老了许多。
“额娘。”静容看着郎佳氏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怎么看着比上次进宫瘦了。”
上次进宫,就是一个月前过年那段时间,这才一个月过去,郎佳氏的确瘦了些。
郎佳氏却不在意:“瘦些好,人都,人生难买老来瘦,我每天都诊平安脉,身子健壮着呢,就是这几日我在家里后面院子里种了几行菜,忙碌了两天。”
静容却没料到郎佳氏还给自己找了个这个活干,不过想着找点事做做也好,省的在家里闲得发慌,没什么排遣。
“种些菜也好,活动活动筋骨,只是您不许忙碌太过,否则反倒不好。”
郎佳氏笑着点头。
两人之后又聊起了家里的事儿,起家里的事儿,郎佳氏就叹气:“你那侄媳妇娘家,也是个命不好的,她那个哥哥,前些年没了,只留了孤儿寡母三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应,本想着接回京来,让他们玛法照顾,没想到你侄媳妇的阿玛也去世了,后来实在没法,就把娘三接到了咱们家照料,真真是个可怜的,那个大的,就比咱们十阿哥大一岁,的就和讷敏差不多大,你侄媳妇那个嫂子也是个病罐子,听家里府医的意思,也就这几天了,这俩孩子,没了爹又没了妈,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哟。”
静容听着这话也心中感慨,也是真的可怜,想了想,让白芷去库里取了两样文房四宝,并两个玉佩,几对金裸子,还有几样药材给了郎佳氏。
“这些东西就给那俩孩子吧,这些药材,给侄媳妇的嫂子用,也算是我一份心意。”
郎佳氏接了东西满脸笑:“能得娘娘的赏赐,那是他们天大的福分,日后想来也能平平安安的。”
静容勉强笑了笑,她要是真有这么大福分就好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求个心安。
等和郎佳氏完话,静容就让人把郎佳氏送了出去,今儿她的寿宴,几个孩子,也就只有宁楚格一直待在身边,永瑄、永璂、永璟都被乾隆给叫到前头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等到郎佳氏一走,宁楚格就依偎在静容身边,声道:“额娘,郭罗玛嬷怎么头发是白色的?”
静容看了宁楚格一眼:“因为你郭罗玛嬷年纪大了。”
宁楚格有些不信:“皇玛嬷年纪也大,头发怎么是黑的?”
静容被这话问的哭笑不得,她能皇太后人家是保养有方,或者给皇太后梳头保养头发的人,有把白头发藏起来和染黑的技术吗?
这话多傻的人都不能啊,因此静容只笑着道:“你郭罗玛嬷不及你皇玛嬷福气深厚,前些年又病了一场,头发这才白了。”
宁楚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怪不得那些外命妇也有许多白头发的,我以后可不想头发也白了,我也要喝皇玛嬷一样福气深厚。”
看着她孩子气的话,静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只能点了点她的鼻子,了句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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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的时候,三个孩子也回来了,不过这次回来,他们三个却又正儿八经的给静容磕头祝了寿,看的静容有些心疼:“快起来快起来,之前不都磕过头了吗?”
永瑄笑看着静容:“之前那是国礼,如今这是家礼,儿臣祝额娘福寿延绵。”
静容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脑门:“就你花样多,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吧?”
“知我者额娘也,的确是儿臣的主意。”永瑄怪腔怪调的又给静容长拜了一下。
静容失笑:“除了你这个鬼精灵,也没别人了,你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老实,偏你是个滑头的。”
永瑄也不大在意,只笑嘻嘻看着静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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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静容过完了寿,乾隆突然和静容,永瑄也虚岁十五了,如今已经能通读五经,学问渐长,只是还不识俗物,该长进些了,他准备让永瑄跟着自己学习政务。
静容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这可不比之前在院子里,只是跟着让看看,这是要手把手的教导永瑄处理政务了啊!
这意味着什么,指不定现在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已经放上了永瑄的名字了!
静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她不敢看乾隆的眼神,生怕自己眼中露出些什么,只急忙起身行礼谢恩。
乾隆一把扶住了他,乾隆的手有些微凉,声调也听着喑哑,这是自上次活在落得病根,如今虽然好些了,但是依旧残留了些。
“不必谢朕,永瑄也是朕的孩子,朕也希望他能成才。”
静容嘴里发干,有些不出话来,此时看着,倒像是激动的有些哽咽了。
乾隆神色一软,柔声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朕命他去祭祀皇陵,永瑄做得很好,朕是信任他的,也信任你。”
静容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看向乾隆。
在屋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看着倒是比之前显老了许多。
静容心中感叹,那个精力卓绝的乾隆帝,到底也是老了。
她相信,此时乾隆的话或许是出自真心,但是因为与生俱来的防备心,她不敢去赌这个真心能持续多久。
毕竟根据历史记载,他可是活过八十多岁的人啊!
静容垂眸:“皇上厚恩,臣妾真的万事难报!”
她语气中蕴含着深厚的感动和惶恐,但是她的眼中却依旧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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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乾隆就向众大臣宣布了自己这个决定。
宣布当天,没有任何人反驳,毕竟中宫嫡出,而且聪慧过人,不管是满臣汉臣都十分满意。
一时间,上下的目光都聚焦在十阿哥身上,同时也对一年后的选秀,有了更多的想法。
而永琪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和索绰罗氏又再一次有孕一起知道的,因此也导致他这一天真的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又要有孩子了,悲的是,他离储位看起来是越来越远了。
永琪坐在书房里整整一晚上,等到了第二天,却只余一声叹息。
皇阿玛如今乾纲独断,他便是有再多的不甘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只是他也不会就此消沉下去,日后的路还长着,他还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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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静容也收到了索绰罗氏又怀孕的消息,整个人就有些无语,这才刚没了一个孩子吧,竟然又怀孕了,不过幸好这次两次怀孕隔得比较远,或许比上次能好些。
只是可惜了西林觉罗氏,这次又要头疼了吧。
不过这消息也没能掀起多少风波,没几天,定郡王府传来消息,绵德的福晋没了。
这消息刚传出来,和敬公主就哭进宫来了,因为这绵德的妻子不是旁人,正是和敬公主的女儿。
静容去寿康宫的时候,和敬公主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我那孩儿如今也不过十六岁啊,就这么没了,这不是剜我的心吗?她平日里在家也是个孝顺懂事的,身子也健壮,结果这才成婚一年,竟就这么没了,皇祖母,你要给孙儿做主啊!”
太后这会儿的脸也很黑,一个是曾外孙女一个曾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她怎么。
而且绵德还是永璜唯一的嫡子,和敬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她女儿被人害了,堂堂皇家福晋被人害死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皇家都没脸面!
不行!
这事儿绝不能发生!
太后定了心思,便拉住了和敬的手:“你虽不是在我膝下长大的,但是我和皇帝多心疼你,你只怕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出了这种事,谁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和敬啊,你不能因为这事儿,就左了性子,绵德福晋的死因,太医院那边已经过了,是风邪入体,再加上她身子本就虚,这才一病没了的。”
“她是未来的堂堂郡王福晋,绵德虽然看着不着调,但也是个老实孩子,对她也是格外尊重的,你不要多想。”
和敬听着这话咬着牙,她知道,太后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事儿要不了了之了,可是她不服!她好好的孩子交了出去,如今还没两年,竟还给了她一具尸首,这放谁心里能痛快。
而且她也清楚的很,绵德那个崽子,对她的女儿并不好,她去看了女儿两次,她虽然一直笑着自己一切都好,但是只要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和敬就知道,这孩子在哄自己。
原本她想着,少年夫妻,都要磨合,许是时间久了,也就好了,但是没成想,没成想……
和敬泪流满面,她跪在地上,拉着太后的手:“皇祖母,我昨个见了她最后一面,她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啊!她才十六岁啊!”
和敬公主也是才刚刚生产完,如今身子还有些虚,着这话,就往下倒。
太后被吓了一跳,急忙把人拉住,眼泪也跟着往下落:“你这孩子,这些话不是剜我的心吗?那孩子是你女儿,何尝又不是我的曾外孙女,我也心疼她年纪就去了,可是如今,什么都晚了啊。”
太后哭着拍着和敬公主的后背,看着也是很难受。
不过静容看的明白,太后再难受,也不会松口让公主调查这件事的,这可是事关皇室颜面的事儿。
和敬公主似乎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太后跟前,也不话。
太后看着她心理有些害怕,摇了摇她的手,声道:“和敬,和敬!”
和敬公主回过神,目光幽幽的看向太后,许久,终于道:“皇祖母,您的心思我明白了,我还有件事儿,要请您答应我,这件事之后,我再不追究。”
太后心下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沉。
这个孙女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自就被皇帝和孝贤皇后给惯坏了,要什么给什么,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如今这话,不是在琢磨别的事儿吧?
只是太后这会儿也不好太驳和敬的脸面,只能含糊道:“你先来听听。”
和敬定定看着太后,嘴唇颤抖,许久终于道:“孙儿想求太后许可,让孙儿替我那可怜的孩子装殓。”
太后一皱眉,有些不同意:“胡闹!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内务府的奴才那么多,不必让你亲自动手。”
和敬公主却只是流泪:“我那孩儿,自她三岁之后,我就再也没给她亲手穿过一件衣裳,如今她没了,就让我再给她穿一次吧。”
太后也拿不准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看她哭的这么可怜,只能叹了口气:“既然你愿意,那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我这儿只有一句话,不许胡闹!”
这话的有几分严厉的意思,和敬公主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孙儿知道轻重。”
太后听着这话,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但是看着和敬公主垂下的眼眸,她又不好再什么了,只能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事了,日后只盼望你能顺顺利利的。”
和敬公主的手抖了抖,转瞬又将手藏进了袖子里,她依旧抽泣着,声道:“祖母慈心,孙儿记下了。”
太后眼神依旧忧虑,她总觉得,自己这事儿好像不应该答应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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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容是和和敬公主一起出的寿康宫。
和敬公主因为才刚生产完,又哭了这么一场,脸色白的吓人,静容看着有些可怜,忍不住道:“公主要不要传太医看一看,我看你脸色着实难看。”
和敬对着静容淡淡一笑,轻声道:“多谢皇额娘关心,我挺好的。”
静容皱着眉,刚刚和敬在太后跟前的拿一番话,她是一句也不信,她知道,和敬多半是存了旁的心思。
但是刚刚她却没有提醒太后,因为她心里也不舒坦,这里面要是真的有事儿,和敬捅出来也好,就绵德往日那个做派,静容就十分不喜。
总觉得大阿哥和伊拉里氏这样和气没什么棱角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孩子,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和比他的叔叔们抢东西了,大了一些,更是要处处压人一头,只是可惜,皇帝并不待见他,反而喜欢他的庶弟绵恩。
他就开始欺负绵恩,后来绵恩大了,他不过绵恩了,就纠集了一帮狗腿子,整天醉生梦死,看着着实让人生厌。
现在和敬的女儿嫁过去没一年就亡故,静容心里也不舒服,看着和敬这样,也觉得怪可怜的,可是也不知该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声道:“如今这个情形,你家里还有其他孩子,要顾及着些皇上的脸面。”
这也是静容唯一能提醒她的话了,她是真的怕和敬公主鱼死网破,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听着这话,和敬脸上的笑真了几分,她拉住了静容的手,轻声道:“皇额娘,这宫里,也就您是个真心人了,您放心,这事儿我虽然不会让他好过,也不会连累自己个的。”
静容点了点头,看着和敬离开,心里又想起了之前那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姑娘。
虽然那时候的和敬挺讨厌的,可是那时的她无所畏惧,眼中满是光芒,看着就觉得鲜活,而此时的她,眼中那道光却仿佛灭了。
许是生活磨没了,许是被自己的亲人伤了心。
只是总归让人看着挺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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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定郡王福晋入棺,和敬公主果然亲自过去装殓。
因为是嫡亲的侄媳妇,永瑄几个孩子也奉命过去祭奠。
静容亲自给他们挑了衣裳穿了,又仔细吩咐他们不许往跟前凑,她总觉得和敬公主要闹个大的。
永瑄看出来静容话里话外的意思,点了点头:“额娘您就放心吧,有我看着他们呢。”
自永瑄开始跟着乾隆学习政务,的确比之前稳重多了,静容对他也信任多了,因此见他这么,便点了点头:“好,记得不要让弟弟们乱跑。”
永瑄点了点头。
等几个孩子走了,静容也没闲着,去了屋里抄经。
想着那苦命的孩子,静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就想着抄抄经,也算是超度超度她。
等抄完了一卷,静容就亲自拿到观音菩萨像前烧了,烧完之后,又默念了一遍往生经,只盼着这孩子下辈子能和和乐乐的。
刚念完经,外头白芷便禀报,几位阿哥回来了。
静容看了眼桌上的怀表,这才下午三点半,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还以为至少要闹到五点呢。
“让他们去前厅坐着,我这就来。”静容吩咐了一句。
白芷应声之后,就出去照顾几个阿哥了,而静容在赵嬷嬷的伺候下,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去。
出去的时候,几个孩子,除了永瑄,看着都愣愣的,尤其是永璂,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一场。
静容知道这孩子感情丰富,没想到竟还哭了。
“这是怎么了?竟回来的这么早?”静容心中猜错多半是和敬公主的缘故,但是却并没有直。
永瑄起身,叹了口气,把今儿的事情了。
“和敬姐姐只怕也是早有准备,我们去的时候,姐姐已经到了,还领了府上的奴才,把大侄子的后院给围了,多少宾客都挡在了前面,只把我们这些人给叫到了后头去,结果一过去,就看见绵德跪在地上,脸上两个乌青眼,身上也乱糟糟的,像是被过了。”
“我们想劝来着,五哥都开了口了,但是和敬姐姐就是不听,直接带着府医去后面要验尸,这可把人吓着了,绵德吓的浑身哆嗦,跪在地上抱着和敬姐姐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和敬姐姐也哭了,当年她是想着亲上做亲,也算是看着绵德长大的,这才放心把外甥女交给他,没成想是这个结果,如今她孩子没了,她拼着撕破脸也要给女儿讨个公道。”
“后来绵德被吓住了,也终于招了,是府上一个格格,气不过福晋罚了她,就给福晋投了毒,他生怕这事儿传出去没脸,就把事儿瞒下来了,那个奴才就被关在后院柴房里,他愿意把这奴才交给和敬姐姐。”
“后来和敬公主就罢手了?”静容皱着眉道。
永瑄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样,都这样了,只能罢手了,难道还要死绵德不成,他毕竟是大哥的子嗣。”
静容心里不舒坦。
永璂也有些不服,声道:“儿臣看着,那个奴才压根就不是关在柴房里,她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裳比外甥女的衣裳好多了。”
静容看了永璂一眼,这孩子倒是个细心的,不过这样的事儿,既然这孩子能看得出,在场人都是人精,又有那个看不出呢?
不过是息事宁人罢了,和敬这一闹,也不仅是要这个人出来抵命,更是把绵德的面子扔到地上踩,日后只怕乾隆那儿会更讨厌这个孙子,指不定还会削了他的爵位。
这也是和敬唯一能为自己女儿做的事儿了,毕竟她虽是公主,却也身处在枷锁之中。
“这话你可不能和旁人。”永瑄叮嘱了永璂一句。
永璂有些不服气:“绵德这样坏,我看就是他捣的鬼。”
永瑄摇了摇头:“谁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你有证据吗?”
永璂有些泄气,那个被揪出来的奴才自己也招认了,绵德是彻底摘得干干净净。
“行了行了,别多想了。”永瑄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这种阴私事,是不明白的。”
永璂却有些不服气:“我日后要是有福晋,我一定敬重她,对她好,绝不会这么欺负她!”
永瑄忍不住笑了:“你才十二岁,倒是想起福晋的事儿了。”
永璂的脸有些红,但是还是强撑着道:“十哥别不信,明年选秀,阿玛就该给咱们挑人了!”
永瑄一听这话,脸顿时一垮,他也为这事儿发愁呢,也不知皇阿玛会给他挑出个什么人来。
静容见了急忙给儿子解围:“行了行了,别多了,这才哪到哪儿,倒是想得多,且去换了衣裳,洗漱一下,该用晚膳了。”
几个孩子这才回过神来,乖乖跟着赵嬷嬷下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