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葬礼
翻过年去, 庆贵妃这边病情依旧没有起色,太后那边也病的更重了。
原本还过了年就给循嫔办册封礼,如今乾隆也没这个心思了。
正月初八, 乾隆奉了皇太后, 带着静容一干人去了圆明园。
初九那晚,乾隆还陪着太后用膳, 并观看灯火, 那天静容也在场,还有各路的皇子皇孙, 一副五世同堂的美好场景。
太后那天看着好似精神了些, 能坐得起来了, 和乾隆也有有笑的,静容心里还嘀咕,皇太后这身板是真的好, 都八十多的人了, 病了一场也不显气色难看。
只是灯火昏暗,静容并没有看见,皇太后脸色如常是因为敷了粉上了妆。
直到正月十四行完祈谷大祀之后,终于惊闻太后身体不豫。
静容知道的时候, 乾隆已经去了长春仙馆了, 静容也不敢耽搁, 急忙也跟着去了。
等到的时候,不仅乾隆在, 永瑄也在,而且就守在太后寝殿的门外, 看见静容过来, 永瑄对静容使了个眼色。
静容一愣, 然后回过神来,立刻用帕子揉了揉眼睛,这才走了进去。
“皇上。”静容心翼翼的走到乾隆跟前,此时他正坐在太后榻前,而太后躺在榻上,紧闭双眼,面色蜡黄。
乾隆似是才回过神,转过头来看向静容,眼中还有些恍惚。
“你来了啊。”他的声音有些疲惫,而且静容也观察到,乾隆的面色并不好。
“皇上,太后娘娘如何了?”静容声道。
乾隆愣了愣,许久才道:“是病,只是偶尔违和,没什么妨碍。”
静容沉默了,虽然乾隆这么,但是静容自己完全不相信。
正在这时,太后也醒了,她看着有些疲惫,见着乾隆坐在跟前,愣了愣道:“皇帝这么在这儿。”
乾隆面上一喜,急忙道:“皇额娘您感觉如何?”
太后下意识露出一个笑,抓住了儿子的手:“我就是偶感风寒,一切都好,你不必忧心。”
乾隆看着太后神色如常,心中也松了口气,可是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他顿了顿道:“今晚我陪额娘用膳。”
太后却嗔怪:“不必劳烦你,你这几日又是祭祀又是忙碌国事,辛苦的紧,不必为了我再劳心劳心。”
乾隆听着这话,只觉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世上心疼的他的,也就只有皇额娘了。
“陪额娘吃顿饭叫什么辛苦。”他勉强一笑:“平日里我总没有时间陪着您,如今过年,国事也少,正是时候呢。”
太后也想和儿子一起清清静静吃顿饭,因此看着乾隆坚持,也笑着应了:“你自来孝顺,额娘没有白疼你。”
乾隆听着这话心里不是滋味。
从到大,他的人生虽然没什么大的波折,可是一开始的时候,也不能是一帆风顺,而这段时间,他都是在额娘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他看着额娘战战兢兢坐低伏,只为好好生存下去,后来虽然他得了汗玛法和皇阿玛的重视有所好转,可是额娘在后宫依旧不起眼。
时候在雍亲王府的时候,年侧福晋受宠,李侧福晋生育了二哥,又是府中老人,而额娘,虽然有他这个儿子,却依旧是个不起眼的格格。
没人把他们母子放在眼里,也没人把额娘当一回事。
后来皇阿玛继承大统,额娘虽然封了妃,但是在后宫,依旧没什么存在感,皇阿玛对年贵妃十分宠爱,皇后有地位,齐妃也仗着与皇阿玛往日的情分,过得有声有色。
只有额娘,他为了自己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愿张扬跋扈,只为自己能在皇阿玛面前多一分好。
其实那时候他也想过,他在皇阿玛面前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储了,为何皇额娘还要如此低调不出头。
后来他有了孩子,他终于明白,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额娘为了她,前半生忍了太多的气,受了太多的苦,到如今他有了能耐,自然也要好好孝顺额娘。
可是有时候,真的是天命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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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太后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好了许多似了,每次乾隆来看她,她看着都谈笑如常,静容在边上坐着总觉得不大对头,可是看着乾隆的高兴劲儿,又不好意思多什么。
结果,正月二十二的时候,终于瞒不住了。
太后的病情出现反复,而且迅速加重,现在已经是十分严重了,太后已经没有意识了。
乾隆暴跳如雷!
一天探望了太后两次,把之前给太后诊脉的太医全部下了狱。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用,二十三日子时,太后“痰忽上涌,隧于丑刻病逝。”,
太医把这个消息禀报上来的时候,静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内心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暴怒,也没有悲伤的痛哭流涕,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儿,双眼迷茫。
仿佛此时的他不再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王者,而是一个失了母亲的少年。
他游移的目光看向静容,在周围人的哭丧声中,静容忍不住眼睛有些酸涩,她低下头,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而下一刻,就只听见周围人一声惊呼,等静容抬起头来的时候,便见乾隆仰倒了下去。
“皇上!”
“皇上!”
周围人都急忙上前去搀扶,静容也心下一惊,急忙走上前去。
只见乾隆面如金纸,浑身颤抖。
静容吓得不轻,急忙让人传太医。
她一侧头,看见了也在一旁探查的永瑄,此时的他薄唇紧抿,目光森然,见着静容看过来,勉强整了整神色,低声道:“额娘别怕,皇阿玛不会有事的。”
静容胡乱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是真的没什么底气。
很快的,太医就过来了,一诊脉,就乾隆这是怒极攻心,二话不就下了针,没一会儿,乾隆吐出一口淤血,人也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
“皇上,您还好吧?”太医院使汪毅轻声问了一句。
乾隆闭了闭眼,汪毅也松了口气。
静容这会儿心里也焦灼,急忙道:“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可要抬下去休息片刻?”
汪毅点了点头:“正该如此。”
但是乾隆却突然抬手拦下了汪毅接下来的话,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道:“不用,朕没事,太后薨逝,朕不能离开。”
静容真的是欲哭无泪,急忙劝道:“您身体不适,该好好休息才是,如此太后才能心安啊。”
但是乾隆却依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显得十分倔强:“朕无事。”
静容这下子是真的拿乾隆没法子了,只能低声道:“那不如让汪太医先开了药,皇上喝了药再行事可好?”
到这个,乾隆这才点了点头,静容和汪太医都松了口气。
不过乾隆这会儿又睁开了眼睛,这次确实看向永瑄的,他哑着嗓子道:“太后的丧仪筹备,就交给永瑄来料理,有什么不能决断的,再来与我商议。”
永瑄急忙应是,而旁的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一个敢开口。
之后便是盛大而繁琐的丧葬仪式。
太后薨逝,乾隆十分难过,即便身体不适,依旧要坚持一一过目太后的丧葬筹备工作。
永瑄和几个兄弟连番劝了几回,都让乾隆给撅回来了。
后来几个兄弟甚至跪在养心殿前就皇阿玛保重龙体,乾隆这才让几人进去话。
后来静容听永瑄,乾隆到底是没有再为难自己和旁人了,只是身子到底是伤着了些,这几日都在吃药。
之后便是盛大而哀恸的葬礼,内外命妇每日进宫哭灵,静容作为儿媳妇,自然也不能免除,日日在太后灵前跪着。
哪怕静容这几年养生有成,这几日也把她熬得有些精疲力竭。
整个人走路都幌,要不是有一口气撑着,只怕早就倒下了。
永瑄心疼静容,过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偷偷塞了几块肉干,静容已经吃了几天的白粥了,一天三顿,除了白粥再没有别的,看见肉干就跟看见亲人一样,哪怕这肉干干涩难嚼,她也泡着水硬吃了下去。
永瑄在边上看着也难受,声道:“额娘何必这样实诚,我看着其他宫的娘娘也偷偷吃旁的东西。”
静容摇了摇头:“我是皇后,自与旁人不同,这宫里一食一餐都有人看着,我若是徇私,不出三日,上下就都知道了,哪怕我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还有你们兄妹要顾忌,如何敢如此肆无忌惮。”
永瑄听着这话,只觉得眼眶发酸,额娘就是给他们操的心太多了,这才会瞻前顾后,心谨慎到了极致。
他轻咳一声,压下了喉间的酸胀,垂眸道:“那日后儿臣从外面带些吃食进来给额娘,额娘千万不能饿着。”
静容笑了笑,拍了拍她好大儿的脑门,自永瑄长大以后,他们母子这样亲近的时候也少了。
“好,额娘知道你记挂着额娘,额娘也记挂你呢,你看看,这才忙了几天,你看着都瘦了一圈。”
永瑄抬起头,看向静容:“儿臣为父皇分忧,本就是本分,而且也没瘦多少,只是结实了些。”
静容又笑了,永瑄如今已经脱离了之前少年的青涩,整个人看着坚毅了许多,已经是个大人了呢。
“好,如此额娘也就放心了。”
母子温情过后,又议论起了乾隆这次的状态,可能是真的悲难自抑,乾隆这次真的受了很大的击,这好几天都没回过神来,每日不是在太后灵前祭酒,就是把自己关在养心殿不见人。
永瑄很担心乾隆的身体,真的怕他撑不住,不过静容倒是没有这么担心,乾隆可是活了八十八岁的人啊,哪有这么快就倒下。
等终于熬到二十七日之后,太后的灵柩也移到了静安庄,静容以为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乾隆又闹了幺蛾子。
按理来天子服丧以日代年,乾隆服丧二十七日之后,就可以除服了,但是乾隆不,二十七日之后,还是不食荤腥,不着绸缎,每日只埋头处理朝政。
看着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其实在太后葬礼上,乾隆已经又哭晕过去一回了,那次汪毅就了,皇上这次悲痛过度,有些伤了根本,日后要好好养着。
但是乾隆现在这么弄,完全就是不好好养的意思。
朝臣们被他吓坏了,日日都到养心殿前跪求皇上保重身体。
跪了几天之后,乾隆终于见人了,最后在一帮大臣和皇子的哭求之下,乾隆终于除了服,开始食荤腥。
永瑄这次也一同在养心殿前跪了好几日,等乾隆终于恢复正常之后,这才有些疲惫的来见静容。
“儿臣看着皇阿玛这次是真的伤了心,言谈间都有些自怜自伤的意思,如此可不太妙啊。”永瑄皱着眉道。
静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一个皇帝开始惧怕生死,这对正当年的皇子来,是非常致命的一个问题。
静容不敢乾隆会做出多疯狂的事儿,在真正的历史上,乾隆虽然后来把皇位传给了嘉庆,但是自己也做了三年的太上皇,依旧大权在握。
现在乾隆的儿子和历史上的儿子数量也差不了多少,他能做的选择也极其有限,所以倒也不必怕圣祖朝的旧事重演,可是无论如何,越到关键时刻,那就越不能放松,万一有个什么,那时候真后悔都来不及。
“你皇阿玛的心思我还是了解的,他对你,还算信任,他精心培养你这么多年,也不是为了在最后将你贬落尘埃,所以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你越要稳得住,拿捏住你皇阿玛的底线,决不能越权越轨,如此才能长久。”
静容细细叮嘱了永瑄一番。
若是可以,静容当然希望永瑄立刻当上皇帝,乾隆立刻滚蛋,但是这在现在的境况下,是完全行不通的。
乾隆这个人,有极端的掌控欲,他培养永瑄,却也防备着永瑄,关键的位置,永瑄是一个都摸不着,只能在边上看着。
永瑄现在就算是真的下定决心想要反叛,连个基本盘都找不出来,所以只能蛰伏 。
而且,看着永瑄对乾隆的感情,静容也知道他不会有反叛的心思。
听着静容这话,永瑄郑重点了点头:“您的我都懂,您放心吧,儿臣在外面一切都好,倒是您,在宫里也要好好用膳好好养身,莫要担心我们。”
静容笑了笑,怎么能不担心呢,如今这个态势,她睡觉都恨不得睁着一只眼。
可是这话到底不好和永瑄,她只能点了点头:“额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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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过世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乾隆慢慢地也恢复了正常,结果没想到二月的时候,永珹也病重垂危。
这对乾隆的击很大,娘死了没多久,儿子又病了。
乾隆亲自去看了永珹,结果也没啥用,二月初二的时候,永珹薨。
乾隆命以亲王礼葬之,谥号端。
三月份的时候,追赠亲王爵。
两场丧事,静容都觉得有些麻木了,只是看着履郡王妃哭的那样凄惨,又觉得心中恻然。
三月十六的时候,乾隆给太后上了谥号,简称孝圣宪皇后,四月二十五日,孝圣皇后梓宫葬入泰东陵地宫,五月初一,升祔太庙。
这一系列追封追赠过后,虽然乾隆依然时不时的伤感,但是后宫的日子到底步上了正轨。
新进宫的循嫔很受宠,但是因着皇太后新丧,她的册封礼一直被推迟到了四十四年。
循嫔倒也不敢多言,依旧看着老老实实的。
倒是之前低调的明贵人,这几日倒是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意思,进出都有低阶嫔妃拥簇,在静容面前也不见之前的懦弱。
静容见她这样,也只是挑了挑眉,她这么多年,见过的得意的妃嫔多了,明贵人在其中也排不到前头去。
除了这二人,庆贵妃的病情越发重了,之前太后去世,她虽然病了,但是还得拖着病体在太后灵前守灵,这一来二去的,现在几乎已经下不来床了,听太医的意思,就在这一两个月之间了。
还有就是舒贵妃,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静容去看她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难受,她瘦了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一夕之间就突然没了,人蜷缩在被子里,虽然看着静容的时候还会笑,可是那副样子,让人看着就知道,已经命不久矣了。
她之所以病的这样重,这样急,一方面是因为太后病逝之后被折腾的,一方面也有她本身就体质较弱,平时看不出来什么,这一病就是大病。
静容想和她话,她还拦着不让静容坐到跟前来,只奴才病弱,不要给娘娘过了病气去。
两人虽然不能什么亲如姐妹,但是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有点感情的,静容听着这话,心里十分不好过。
但是舒贵妃却看着十分豁达,见着静容不好受,还笑着道:“奴才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年纪在这儿摆着,也是活够本了,娘娘别难过。”
静容听不得这话,第二天就让张太医去给舒贵妃号脉,张太医看了之后直摇头,静容的心也沉了下去。
五月三十日,舒贵妃到底还是去了,倒是比病怏怏的庆贵妃还先走一步。
静容整个人有些茫然,怎么前几日还高高兴兴和她话的人,今儿就没了呢?
永瑆在舒贵妃灵前哭的很惨,静容去给舒贵妃上香,上完香,被请到了里面休息,刚一进去,永瑆就跪下给静容磕头,磕完头就对静容道:“额娘走之前叮嘱我,一定好好辅佐十哥,皇额娘,这话我一直记着。”
看着永瑆哭的红肿的眼睛,静容也忍不住流泪,她抚了抚永瑆的头,柔声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顺,只是皇额娘也明白,这世上之事不能勉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因着你额娘的话,勉强你自己。”
这是静容的真心话,她不知道永瑆对永瑄,到底是真心支持还是另有所图,她也没必要因为自己和舒贵妃好,就绑架永瑆的想法,这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永瑄要是有本事让永瑆心服口服那更好,若是不成,难道她的儿子还怕和人竞争吗?
谁知永瑆又是朝着静容砰砰磕了几下头,哭着道:“儿臣前段时间,猪油蒙了心,被眼前的繁华迷了眼,是儿臣对不住十哥和皇额娘,皇额娘放心,儿臣既然能出这些话来,那就不会食言。”
静容听着永瑆的剖白,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永瑆能这么想那自然更好,她也不想看到永瑄和舒贵妃的儿子当面锣对面鼓的争夺。
“好孩子。”静容摸了摸永瑆的头,再没有多言。
上完香之后,静容就要回翊坤宫,结果刚走到半道儿,却碰见正好出来的庆贵妃。
她如今已经起不得身了,但是还是被人用肩舆抬了,看方向是要去舒贵妃的宫里给她上香。
静容有些惊讶,虽然她和庆贵妃不熟,但是遇上了还是要客气几句的。
“你病成这样,何必过去,舒贵妃知道了,只怕也不安心。”
庆贵妃却笑着摇了摇头:“舒姐姐先走一步,奴才过几日,只怕也要去陪舒姐姐,先给姐姐上柱香,等日后下去了,也好找舒姐姐话。”
这话的极为不祥,但是看着庆贵妃这幅样子,静容倒也不好多言,只能叹了口气:“你何必这些丧气话,好好养着身子才是要紧。”
庆贵妃只是笑笑,并没有应承。
不过当静容的肩舆经过庆贵妃的时候,她却突然笑声了一句:“心明贵人。”
静容眸色一紧,转头去看庆贵妃,却见她已经走了。
静容眉头紧皱,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明贵人有什么不妥?
静容几乎已经能肯定,是庆贵妃出手害了惇妃,否则乾隆为何那般恼怒,可是现在庆贵妃又这么,这着实让静容的心理有些糊涂。
她沉默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命人追上去问,只轻声道:“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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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天地一家春,静容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十分疲惫。
宫里的人都开始一个一个走了,自己的年纪也在一日日增大,她心中多少有些伤感。
可是再伤感,她也清楚,此时并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总不能前功尽弃。
她沉默许久之后,终于恢复了精神,找来了赵嬷嬷吩咐:“这几日盯紧明贵人。”
赵嬷嬷有些疑惑,之前的事儿,她也有所猜测,感觉多半是庆贵妃,而且她觉着娘娘也是这么想的,为何现在就突然让又盯着明贵人。
不过赵嬷嬷一不敢多言,,急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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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年年底的时候,熬了一年的庆贵妃终于去了,永璇和永璇长子绵志给庆贵妃服了丧。
静容简直觉得这一年自己过得浑浑噩噩,好像一直都在参加葬礼,身边熟悉的人,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走向末路。
她坐在翊坤宫中,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