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微眯了眯双眼, 心里着实有些恼怒，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复又轻笑一声, 道：“乌雅常在果然聪慧, 本宫希望乌雅常在能好好想想, 可不要辜负了本宫对你的期望。”

    霁宛微微颔首，浅笑道：“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德妃点头, “香兰, 替本宫送送乌雅常在。”

    “是。”

    出了永和宫，这风又大了些, 刮在脸上又冷又疼。

    霁宛戴上帽子，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李嬷嬷手上拿着匣子, 跟在后头。

    “嬷嬷, 咱们去乾清宫。”霁宛偏过头道。

    到了乾清宫，魏珠赶紧将人领了进去, 可不敢让人在外头受了冻。

    乾清宫里烧着地龙, 暖烘烘的, 完全感受不到冬日里的寒冷。

    霁宛卸下了斗篷, 走进了乾清宫内殿。

    康熙正坐在软榻上看着书, 霁宛轻悄悄的走过去，将康熙手里头的书扯了出来。

    康熙抬起头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 “皮得很。”

    “谁让皇上都没注意到我来了。”霁宛噘着嘴道。

    康熙轻笑一声道：“谁朕不知道了？朕不过是看宛宛想干什么而已。”

    霁宛轻哼，在康熙身边坐下，趁康熙不注意, 坏笑着将自己冰凉的双手伸进康熙的脖子里。

    康熙冻得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皱着眉头将自己脖子里的手拿了出来握住，“手怎么这样凉？”

    “你没用手炉？那些奴才都是怎么做事的？”康熙皱着眉斥道。

    霁宛微微勾唇，柔声道：“我拿了，只是从德妃娘娘那儿出来后，手炉已经凉了。”

    康熙替霁宛搓着手，问道：“你去德妃那儿了？”

    “嗯，德妃娘娘请我去喝茶。”

    康熙有些不满，这大冷天的请人去喝茶，万一丫头着凉了怎么办？想着，康熙嘴里也给了出来。

    霁宛笑着将头在康熙颈间蹭了蹭，“没事儿的，德妃娘娘还赏了我一套首饰呢，可好看了。”

    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只是我又没做什么，平白无故得一套首饰还挺不好意思的。”

    康熙听了，在心里想着德妃做这些事儿的意思，漫不经心地道：“她给了你收着就是，没必要有什么负担。”

    霁宛觑着康熙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来，便应了一声“嗯。”

    她过来本就是想将这事告诉康熙的，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康熙怎么想的她也管不着了。

    康熙将这事抛在一边，温声对着霁宛道：“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霁宛一听便理直气壮的埋怨：“皇上还，今日醒来的时候感觉身子都快散架了！”

    康熙轻笑一声，“朕看你现在挺好的。”

    霁宛皱皱鼻子，娇声道：“多亏了嬷嬷给我按了按。”

    康熙目光幽深，缓缓道：“是吗，那挺好。”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霁宛却听出了别的意味来，什么挺好？你以后可以肆无忌惮了是吗？

    伸手在康熙腰间一掐，气急败坏道：“皇上！”

    康熙笑着拉开霁宛的手，“怎么了？想要了？”

    霁宛脸一红，忙否认：“才不是！您也太不正经了。”

    康熙凑到霁宛耳边坏笑道：“难道宛宛不喜欢？”

    霁宛脸更红了，不话。

    康熙接着道：“宛宛没否认就是喜欢了。”

    霁宛别开脸来。

    康熙朗笑着将人搂进怀里。

    ——

    到了腊月底，马上就要过年了，宫里面忙忙碌碌却也喜气洋洋，随处可见红色，冬日里见着，极为舒畅。

    无论是谁，面上都带着笑，甭管人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

    这是霁宛成为常在后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她还得到了康熙御笔的“福”字。之前在别处当差时，她是忙的那个，现如今就呆在宫里看着宫女太监们忙上忙下。

    她给每个人都发了几两银子去做身新衣裳，自己也穿上了新衣裳，过年也就这个最让人开心了。

    到了除夕这晚的宫宴，霁宛穿着新制的品月色团寿梅花旗装，梳着两把头，头上插了一支银镀金点翠嵌珠长簪，还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显得精致大方极了。

    和众人坐在一起，是最亮眼的那个。

    以她的品级，只能坐在靠殿门的位置，离康熙实在有些远。

    康熙和太皇太后坐在上头，佟皇贵妃也紧挨着他们，虽然她对皇贵妃的观感不好，可她现在是很羡慕她的。

    宫宴开始前先欣赏了一段歌舞，舞女一个接一个的走到殿中，霁宛是没什么心情看的，这些舞女身段妖娆，姿色也不错，她就怕康熙看上了哪一个。

    多亏了这里没有手机电脑，她视力好的很，可以清楚地看见康熙的表情。

    康熙和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了会子话，见两位对下头的歌舞挺感兴趣的模样，也就没再话。

    年年都是这样的歌舞，无聊的很，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装装样子看了会儿，眼睛就开始在下面巡视起来。

    想着丫头第一次参加宫宴，他便往下找了找，结果就对上了丫头的目光。

    康熙挑了挑眉，丫头也不专心啊。

    霁宛对上康熙的目光怔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便俏皮地对康熙眨了下眼睛。

    康熙不自禁的勾起唇来，这一笑便被佟皇贵妃看了个正着。

    佟皇贵妃疑惑地朝下头看去，刚好看见了一个舞女朝康熙隐晦地抛了个媚眼。

    顿时皱起眉来，朝那舞女狠狠地瞪了一眼。

    狐媚子，跳个舞也不安分！

    再朝康熙看去的时候，康熙已经是一脸正经了。

    歌舞毕，康熙便带头起祝词来，佟皇贵妃率先举杯向康熙敬酒，康熙给面子地喝了下去，接着四妃都陆续站起来敬酒，康熙还是喝了下去。

    后来宜妃的妹妹郭络罗贵人也站了起来，满是自信的向康熙敬酒，康熙对郭络罗贵人没多大好感，这郭络罗贵人没有宜妃一半聪明，便只是敷衍的沾了沾酒就将酒杯放下了。

    郭络罗贵人一时很是尴尬，却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表现出来。

    宜妃对这个妹妹是恨铁不成钢，当初若不是因为一直没能有孕，也不会将她这个妹妹给弄进宫来。

    一点脑子也没有，她还叮嘱了她在宫宴上安安分分的，以为自己生了个公主很大脸吗，还站起来敬酒，幸好皇上还给了些面子，否则根本连酒都不碰。

    正式开宴时，霁宛看着桌上的菜品一点胃口都没有，这些菜都冷了，只有那些糕点还能入口。

    一旁的石常在看着脸色不是太好，霁宛凑过去轻声问道：“石姐姐可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