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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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叠的都是实话。

    以前她念高中的时候,班里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多,都是跟她差不多类型的。学各种体育项目。

    篮球、足球,网球还有羽毛球等,也有田径项目的。

    大家的性格都比较外向,也没有收拾和扮自己的概念。

    在别的姑娘都开始爱美的年纪里,她们想的都是训练和比赛的事情。

    本来圈子里女生就少,男生她们都看的多了。

    什么运动阳光的,高大帅气的,那些姑娘素日里喜欢的男生,她们熟的跟哥们似的。早就看腻了。

    当然那些男生,对她们也都有免疫力了。

    压根没把她们当成是女生。

    没事还喊她们一块去看别的班的好看的女同学。

    其实就是去看隔壁艺术班的女同学,艺术班大多数都是女同学,她们有的学舞蹈,学声乐,学画画。总之,美女如云。

    跟应叠所在的体育班完全不一样。

    谁会跟好看的美女过不去呢。

    应叠也去看过几眼。

    确实长得好看。

    尤其是学舞蹈的。

    身形高挑,巴掌大的脸蛋,樱桃嘴。一双眼睛,笑起来跟会话似的。

    还不一个两个。

    几乎是班里的三分之二的女同学,都很养眼。

    北归听了后,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有些起伏。

    嗬!

    好看的只有人家艺术班的女同学!

    文化班就没有了吗!

    她声嘟囔了句。

    应叠没察觉她的不太开心,还有些兴奋地:“那文化班的女孩子,跟艺术班的女同学肯定没法比啊。不是一个层次的。”

    北归:“……”

    哦!

    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

    “尤其是理科班,女生又少。文科班的女生还会多一些。”应叠只是随口了这么一句,北归听了后,心里更不爽了。

    这意思就是,理科班不仅女生少,还都是些歪瓜裂枣呗。

    “哦。”

    北归闷闷回了句。

    应叠没察觉她的情绪,又了句:“所以以前我们学校理科班的男同学,早恋都找文科班的女同学。”

    这意思是,读理科的女同学就没人要了呗。

    北归在心里愤愤地道。

    话都不想回她了。

    应叠一个人唱独角戏有点累了,才意识到不对劲。

    好像她有点错话了。

    她们家这孩,就是理科班的啊。

    也不能跟她解释,自己不是在暗讽她的意思。就是单纯把她那时候念高中发生的事情,给她听。

    “当然啦。那你在理科班,那肯定是非常抢手的。应该超级多的男生,喜欢你的呢!嗯,肯定不止是你们班的同学,别的班的也是!还有文科班的男生也是!还有体育班的男生也是!嗯,再加一个艺术班的男生也是!”

    既然不能解释,应叠就开始一顿彩虹屁猛夸。

    北归听后,哭笑不得。

    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见她神色有些缓和,应叠继续哄她:“反正就是夸你漂亮呗。”

    北归眉毛微挑:“哦。”

    但这次的语气能听出来,情绪还算不错。

    回家的路程很短。

    两人也没有聊很多,就到家了。

    互相到了晚安后,就各自进了房间。

    明明才短短的一天,却感觉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两个人的话,比过去一个礼拜都要多。

    北归也慢慢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

    以前好像都对什么都很悲观,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会期待一些什么。

    比如,她有点情绪的时候,某人会来哄她。

    尽管她在一开始是被她气到的,而且,她只需要三言两语,就将她给哄好了。

    这种感觉,还真的满奇妙的呢。

    带着这样不一样的感觉,北归进入了梦乡。

    -

    应叠却迟迟没有入睡。

    其实今天她的情绪是不太好的,早上她来学校的时候,体育组组长就来找过她了,跟她简单聊了几句。

    虽然没有明,但是意思明显,昨晚上她的表现,有些驳了领导面子。让领导不是很高兴,想她主动去跟领导认个错,服个软。会去配合。

    诸如此类的话。

    应叠闷声听着,没好,也没有直接拒绝。

    体育组组长是个老好人,喜欢做中间人,看似好心,其实就是墙头草。不管应叠回应什么,他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辞。

    在学校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知道如何保全自己。

    他对应叠实心实意地,组长就是给你这么一个建议,知道你是本部那边的运动员,年轻气盛,来这里呢,确实是屈才。但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是缘分。

    大家啊,到时间了,就好聚好散。

    别到最后,不欢而散。

    ……

    最后应叠回了一个嗯字。

    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来回应了。

    组长还以为她通了,笑着,想明白了就好,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啊不要太较真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跟他聊完后,应叠突然就郁闷了。

    做运动员的这些年,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这些道理,她很的时候,就明白了。

    运动员从来都不是,你努力训练就可以的。

    也还是需要跟教练,跟上面的领导,好关系。这跟整个队的训练经费,还有参赛资格,甚至将来的发展,都脱不开关系。

    她都知道。

    所以,她从选拔进了省青少年皮划艇队,到去莫大念书,一路上,她都恰到好处地维持跟上级的平衡关系。

    从不得罪任何一层。

    中规中矩,勤勤恳恳。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到最后,却栽在了坑里。

    她的郁闷并不是,因为她得罪了所谓的领导。

    而是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资格,来定义她?

    她如果不是来这里实习,这些人都算什么啊。

    但可笑的是,现在的她,竟然无力反驳。

    一整天,她都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领导那里服个软。

    哪怕是应付一下也好。

    尽管她在北归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但在今天下午,她完球,浑身湿透回到家冲澡,当花洒的水,从头顶浇在她头顶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攫住了般。

    有些没办法喘过气。

    好像在那一刻,她突然很希望,北归就在家里。

    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她会有很精神。

    好在她并没有过问询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学校。

    一路上,对于自己的话,也都有回应。

    虽然她好奇的事情,她没有跟她,但她没有追问。

    如果她一直追问的话,应叠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对她,肯定不能实话啊。

    好在,她也点到为止。

    这点倒还是蛮让应叠觉得舒服的。

    想到跟她相处的点滴,应叠暂时可以忘记学校里的事情。本来她在这里,是很积极热情的,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突然让她泄了气。

    开始考虑自己以后从事的职业。

    这么看,她应该是不太适合在学校里当老师的。

    可是,除了当老师以外,她还可以做什么呢?

    当皮划艇教练吗?

    但她好像还不够格。

    至少现在肯定不够格的。

    应叠深叹口气。

    从前在学校呆久了,凡事都有教练给顾全后路。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得单枪匹马,去应对社会给她的第一层毒。

    这时候的应叠还不知道,她的老爹,跟球队领导请了假,正准备出发来莫城。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的教练会跟她的老爹,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

    那是两天后的事情。

    在体育组组长暗示得那么明显的情况下,大家都以为应叠会去找主任低个头。这事会在学校里闹的这么大,就连学生都听了,肯定是有人传出去的。

    而且学校还不制止。

    显然就是想用舆论的方式,让应叠意识到,在这里,不论是实习老师,还是在职的老师,都得有点眼力见。

    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

    什么人,是得罪不起的。

    但见应叠迟迟没去认错,大家都替她急。

    学校老师替她急,一方面是对她的认可,另外一方面,就是不希望,她几个月的努力,最后因为这事,给掰了。

    多可惜。

    应叠倒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这几天还感觉到轻松不少,之前把课给她上的老师,现在都要回去了。以前天天课满,现在没事还能在办公室里跷二郎腿。

    这摆明了就是要慢慢让她没有实习的资格。

    应叠知道,但觉得也无所谓了。

    反正前面两个月的忙碌实习,让她累得够呛。

    现在她还舒服了点。

    那个实习的章,能盖就盖,盖不了也死不了人啊。大不了明年多留一年学校。还可以混个大五。

    她是想开了。

    所谓得罪领导,不就是对她构成这样的威胁。

    其他还能有什么。

    她应叠的什么人啊——

    可是一个对比赛拿什么名次,都觉得没那么重要的人,还会在意这个。

    这绝对是所有人都没敢想的。

    毕竟大四的学生,顺利毕业,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偏她应叠就跟别人不一样。

    就在她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跟舞蹈老师在吹牛逼的时候,政教处的主任,突然来找她。

    是叫她去一趟校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听了后,都面露担忧。

    这该不会真的是主任那边在搞她,让她结束实习赶紧滚蛋吧?

    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应叠也是这么想的。

    但事情的发展,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