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见三皇子 几乎是跌跌撞撞着摔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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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地牢, 潮湿的空气,还有地面偶尔爬过的虫蚁……苏宛菱被人抓来之后就丢进了这个地方,手腕上还有因为之前一直拴着的绳索勒出的痕迹。

    她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两日。

    这两日里, 她得不到一丝消息,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甚至连白天黑夜也分不清。

    送膳食的狱卒从来都不与她任何话, 她想问些消息出来, 都无济于事。她只能整个人蜷缩起来,靠着墙,任凭脚下爬来爬去的虫子, 合眼沉思。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忽然听到铁栅栏发出“咔嚓”声响,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从外面跨了进来。

    那一瞬间,苏宛菱立刻认出了他——凌祁。

    凌祁虽然只是高巍奕身边的侍卫,但身份地位却不低。

    他是吏部尚书之子,自便进宫做了太子伴读,后来又成了他身边的侍卫,一直在为高巍奕办事。

    前世苏宛菱并不知道凌祁的身份, 以为他只是太子身边一个普通的人,为了得到太子宠爱, 耗了不少手段想要买通他,可惜都未曾成功, 也是后来高巍奕登基, 凌祁从一名侍卫直接掌握了整个禁军,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背后的手段和能力。

    铁栏门内,苏宛菱蹲坐着仰头看着从外面渐渐进来的凌祁。这一世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他如前世一般冷若冰霜,看不出一丝表情。

    他一言不发的走进来后,几乎没有征兆的抓起地上的苏宛菱,直接将她从里面拖了出来。苏宛菱来不及站稳,几乎是跌跌撞撞着摔出来,一下子跌在了他的脚下:“啊……”

    苏宛菱摔得太疼了,手臂都被擦出了一条印子,她万万没想到凌祁会这么粗暴!

    前世她与他也没什么过多交集,那时只觉得这个人有点冷面,但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凶残……是因为这一世自己并不是太子妃,所以就不用对自己客气了吗?

    苏宛菱不知道为何赶到有些惧怕,她仰起头来,眼睛闪动,手脚紧紧将自己缩紧,示弱的、害怕的看着他:“你们要杀了我吗?”

    凌祁其实见过苏宛菱很多次,只是苏宛菱并不知道。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隐藏在背后的面目,那并非柔弱,反而是一种不出的坚韧。

    风拍着火把的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映着苏宛菱有些苍白的脸。凌祁握在手中的剑冷冷道:“将你身上一件信物给我。”

    他们抓到谭玉书了?!要用她的信物逼迫?

    不,不对,如果已经抓到了,完全可以直接把她带到谭玉书面前做要挟,根本不需要用什么信物……所以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并没有抓到谭玉书!

    苏宛菱立刻可怜巴巴装懵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抓来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祁弯下腰,伸手抓起她的下巴:“苏二姑娘不必装了,你若不自己拿,我便亲自来动手。”

    他视线下移,看了看苏宛菱的衣领,苏宛菱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然后冷着声道:“就算拿了我的信物,你们也抓不到他的。”

    “那是我们的事。”凌祁已经伸出手来。

    苏宛菱开始拼命挣扎,衣袖中有一枚玉佩掉了出来,正是之前从书生那收来的鱼形莲花玉佩。

    凌祁蹙了蹙眉,他并不知道苏宛菱和谭玉书之间有什么交流的物件,但想着玉佩这种贴身之物,或许能让谭玉书认出来。只是这玉佩看质地似乎并不好,混杂不,还是最为低廉的岫玉。

    苏宛菱还在拼命挣扎,似乎想要抢回这块玉佩,仿佛十分珍惜,凌祁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这玉佩握进了掌心。

    凌祁离开后,苏宛菱整个人疲惫的坐回到地上。

    她刚才见玉佩掉下来那一瞬间,脑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跃出一个念头:要让凌祁认定这玉佩就是信物!

    谭玉书并没有见过这枚玉佩,自然也不知道这枚玉佩是从她手里掉出来的,他们眼下恐怕是想利用她找出谭玉书,她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做。

    介于凌祁出现在了县衙地牢,苏宛菱现在大概罗列了一下消息——

    一、捉她入县衙地牢的人应该就是凌祁派来的,凌祁背后就是太子高巍奕;

    二、以她对高巍奕的了解,他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铁矿石的背后又有朝廷中的人……那么极有可能与铁矿石有关联的,就是高巍奕;

    三、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谭玉书,所以想要利用她将其引出来。

    苏宛菱现在被关在地牢里,什么事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谭玉书,不让谭玉书因为他被这些人抓住。

    凌祁的手段她前世就领教过,在他手里被刑讯逼供的人数不胜数,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招架不住,不是吐出了他想要的消息就是被活活折磨死……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谭玉书落在他们手里,最后必然都是死路一条。

    ……

    凌祁走出地牢后将手中的玉佩交给了黑衣人:“三皇子今晚就会入城,你们还剩半天的时间。”

    “是。”黑衣人立刻接过玉佩,想要以此物去引出想杀的人。

    待黑衣人走后,安山县县令上了前来,看着脸色阴沉的凌祁,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心翼翼道:“大人,三皇子的人向我讨要近年来县中的录册。”

    录册是记录安山县内所有的大事情况,其中就包括灾情状况。

    三皇子派来的人是提早到的安山县,一开始县令遵照了太子的指示,并不算配合这些人,但如今三皇子今晚就要抵达,由三皇子亲自出面,他一个县令也不敢拒绝。

    “他们既然要,那就给。”凌祁淡淡道。

    “是,是……”

    县令舒了一口气。其实录册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他受了太子之令,当然不能如此轻易就让三皇子调查到什么消息,如今正主要来,他哪里敢得罪,但又不敢立刻应承,只好来请教凌祁。

    他还想到了县衙地牢里关押着的那名女子:“若三皇子来了,地牢里的那位……”

    “先迁出来,城中有其他可以关押的地方吗?”

    “有是有,就是环境实在不好。以前驻军在城墙附近的时候,经常抓到一些外城的难民,这些难民放了又偷溜进来,防不胜防。后来他们就在城墙附近的军营里从从地底挖出一个七八米高的地洞,用一扇铁栅栏将囚犯困在里头,就当是牢房了。”

    凌祁目光极冷道:“不过一名囚犯,只要活着就行。你派人送过去吧。”

    县令表情有些诧异,他见那女子有几分姿色,又是凌祁亲自派人抓回来的,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之前一直好菜好饭伺候着。如今看来若是没什么用,倒也不必刻意关照了。

    如此,便在正午的时候,县令命人将苏宛菱从地牢里带了出来,迁去了更隐秘阴暗的军营牢房。

    苏宛菱头一次住在这样狭阴暗的地方,是牢房,实则更像一个地窖,四面无窗不,墙壁是泥石堆砌而成的,里面可以看到许多攀爬出来的虫椅,地面没有一处可以站脚的地方,连靠的地方都没有。

    到了夜里,她甚至能听到泥墙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好像有虫子在里面扭动着。

    她只能凑到铁栅栏下方的位置靠着,这里还能隐约透着天空微弱的星光,让她得到一丝安慰。

    她仰起头,看着外面的浩瀚星空,整个地牢外都悄然安静。

    谭玉书是否安全?她能不能活命?这些问题她都得不到答案……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趴在铁栅栏下,望着外面墨盘般的星空,还有那点点繁星。

    因为意识过于清醒,她没有丝毫睡意,就这样靠了许久,忽然头顶传来微弱的震动声,有沙石悉悉索索坠落下来。

    她一惊,立刻抓住铁栅栏使劲朝着外面看去。风拂过她鼻息上的绒毛,细细软软……等等,风中有马蹄声!

    不只有马蹄声,还有车轮轧过地面的声音。

    有什么人来了?

    这里是废弃的军营地牢,除了几个看守她的人,应该不会有人专门过来,难道是谭玉书也被抓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想要看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把铁门开。”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并不是凌祁。

    守地牢的士兵似乎有些犹豫,不肯开铁门:“这里关押着要犯……”

    “要犯又如何?三殿下既然来了安山县,想见什么人用得着你们几个拦着?还不快让开?”又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像是宫里的太监。

    上头似乎磨蹭了很久,终于还是蹲了下来,开关押苏宛菱的铁门。苏宛菱缓缓伸出手来,心翼翼攀爬着开的栅栏探出了头。

    只见外面的一片空地上,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有一排士兵围在马车四周,在那群士兵中,有一个男子站立着,那男子身材高大,如军人一般挺拔站立着,月光映照在他侧脸上,透出了深邃的五官,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从地牢里探出头的苏宛菱,唇角微微挑起:“这就是你们关押的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