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就一定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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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太子殿下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姑娘的面前。

    欢颜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云璟要牵她的手,刚巧扯着她手上的伤口,疼的她不由应激地甩开了他的手。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他阴着个脸硬扯住她的手。

    “怎么,手也不让碰?”

    欢颜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云璟硬生生地扯了过去,伤口又开始流血。

    云璟脸色微沉,“手怎么回事。”

    “没事。”欢颜还在看他身后,云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将她抱起来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风奕面无表情地道,“堵住她的嘴,继续行刑。”

    太子府的下人们站在不远之处看着,瑟瑟发抖。

    也是这南音过于放肆了,明知殿下脾气,还敢任意妄为,竟然在太子殿下的膳食里下了下三滥的药,还妄图爬殿下的床,企图麻雀变凤凰。

    她分明知道殿下不喜旁人靠近,身边的侍女也都从来不能近身伺候,她是怎么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平日里心比天高,总以为自己和旁人不同,现在看来,真是活活把自己作死的。

    虽然起初,心里会有些轻蔑的想法,但最终,没有人嘲讽她,只是惶恐、害怕,她们早知殿下手段,可每每一见还是叫人心生惊惧惶恐,生怕哪一日一个不慎,跪在那里的人就是自己。

    有的胆子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欢颜在不远处便听见了细微的,痛苦的,凄厉的声音,即便已经很了,但是扎在耳朵里,还是让欢颜觉得刺骨的冷。

    她再看云璟的表情,一双瞳眸没有任何情绪,显得森冷空洞,她不知为何,心里产生了一种极致的闷,却也直接问这件事不是好办法,只能先点别的。

    她看着云璟道,“干爹不生欢颜的气了吗?”

    他无所谓道,“本宫跟你生什么气,若你就喜欢钱财,那换了便换了。”

    他又有何资格要求她拿了他的东西便该感恩戴德,当做宝贝,既然爱钱,换了也无妨。

    这世上之人皆惧他,怕她,憎他,在这些地方,她其实也无不同。

    本来就是他从楚府抢来的丫头,又对她要求那么高做什么。

    欢颜狐疑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又这么大方了,这是撞了邪了吗?

    云璟勾唇,“当然,若是欢颜把本宫赠你的东西换成银钱是想拿了钱好跑路,那欢颜要注意别被本王捉到,否则一定会死得很惨。”

    欢颜,“……我是那种人吗?”

    他一脸是不是你自己知道的表情。

    欢颜知道他这句话,不仅仅是威胁,还是善意的劝告,因为他真的会让她死得很惨。

    她的食指轻轻挠了挠脸,好吧。

    云璟看她这样,不由失笑。

    她趁着气氛还可以的时候,问了一句,“对了干爹,方才那个人,她怎么了?”

    云璟面无表情地道,“她啊,做了些错事,在接受惩罚。”

    他真把她当成八岁孩吗……她刚才过去看到的那些,怎么会是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就能阐述的普通刑罚。

    “那她会死对不对?”

    欢颜看向他,对上她的目光,干净,纯澈,和他的阴暗截然相反,这让云璟产生了一种烦躁感。

    就好像有一面镜子让他看到自己的黑暗一般。

    可他分明没错啊。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她有些事既然敢做,就该知道后头的会是什么。”他弯唇,还是笑着的,只是一双眼睛里的光芒愈发森冷。

    “但是可以有别的惩罚,她不一定要死……”

    “所以欢颜是在指责本宫做的不对么?”他斜睨着她。

    “不……”

    欢颜觉得很头疼,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

    她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这个反派,对云璟结局的感慨也只有恶有恶报这一句。

    就算是来到这个世界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并没有改变欢颜对他的看法,他还是书里那个狠人没有一丝丝改变。

    他对她算不上不好,但要多好也没有,毕竟他生起气来,对她也没什么客气的,先前还差点掐死她。

    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总觉得他在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开,自己一人不带任何希望的和全世界为敌。

    莫名苍凉悲哀。

    欢颜知道,如果云璟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真的会一条路走到黑,直到书里的结局那样,死在主角的手里,或者因为她的到来产生蝴蝶效应改变结局,了结在某个正派人物的手中。

    一个人的死反而是众望所归,也真是惨透了。

    又或者他活到了最后,可所有人都对他又怕又恨,临了回首这一生没有一丝温度。

    杀戮造多了之后,真的会麻木的。

    一个对生命都漠视的人,怎么得到珍视。

    欢颜的脑中甚至有一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有个人帮帮他,如果谢茹茵能真心对他,她不定可以改变他的结局的。

    她用这辈子最真挚地表情看着他。

    “干爹,也许您将来有个心悦的女子,但她比较心软,那,那她不喜欢这样,您怎么办吧。”

    在她能离开这太子府之前,能做一点什么做一点吧。

    也不枉这段时间的这点塑料父女情。

    都改变自己的人是神,想改变别人的是神经病……

    ——没想到,她终究还是做了一回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