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差点把牙吞肚子里了。

    好在现在换也就是换后头的牙了，这要是门牙给磕掉了，那她可真的就是个大笑话了。

    她撇开脸，云璟拿了一方手帕，“放在这里吧。”见她浑身上下都写满拒绝，云璟看向她，“欢颜难道想把牙咽下去？”

    欢颜觉得，自己要是找他的做了，那她的气势就势必整整弱一截，可她要不这么做的话，目前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她只能把照云璟的那么做了，云璟挑挑眉，看着那颗牙。

    他又捏着她的双颊，看了一眼，好在本来就是要掉了的牙，姑且算是自然脱落的，没有什么问题。

    欢颜偏开了脸，不想让他碰。

    云璟的目光幽诡，“咬也给你咬了，欢颜还在生气？”

    欢颜转开头，“哪儿敢生殿下的气？”她头转猛了，又是一阵晕眩，云璟扶住了她，让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欢颜看向他，有一瞬间满口的质问都要出口了，还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干脆眼睛一闭，“干爹，欢颜累了，可不可以回去睡一会？”

    云璟垂眸，沉默了许久道，“就在这里睡吧，明日本宫送你去上书房。”

    欢颜不解。

    “原本本宫算叫你习字，现在看来，你也不愿和本宫学了，那就进宫，和夫子学。”

    欢颜面色古怪，云璟拍了拍她的后背道，“睡吧。”

    欢颜头痛的厉害，虽然不想理他，却也没工夫折腾。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会不会留疤？”

    云璟眼尾上挑，将她的手拿开不让她碰伤口，摇了摇头，“不会。”

    欢颜总算安心，安稳地睡去，其他的事情她是不想再去想了，想了，会想杀人。

    云璟大概知道她的想法，也知道丫头心中有气，却不敢，只沉积在心里。

    他闭了闭眼，心里腾升出了一些烦躁感，是对自己产生的，过去也有类似的事情，但从没有这一次这样让人觉得气闷。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才拿起来的镯子，摩挲着上面很浅，但是又忽视不掉的刮痕。

    欢颜浅浅一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心里一闷一气，又重重地闭上了眼。

    郁闷之间，感觉到有双手在轻轻撩她的头发，欢颜现在还有些头痛，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她之后养了好几天才恢复，拆开包扎以后，她看着那道淡淡的痕迹，看情况确实不会留下疤痕。

    原本算是严重的伤，不知道云璟每天给她擦了些什么药，倒是很有用，而他这几天也非常有耐心。

    几日的相处平淡且尴尬，但这一次云璟没有多什么，欢颜本来以为这样平淡无趣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他将她送去了宫里的上书房。

    欢颜见到了一群八九岁的孩儿，当站在上书房，所有孩童齐刷刷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头已经有百来只的乌鸦呼啸而过，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有一瞬间她特别想要夺门而出。

    云璟要忙，他没有来，但是由风奕送她来，看着眼前的额场景，她的脸上是一个机械性的笑容。

    夫子给她指了她要坐的位置，欢颜走了过去，在几道好奇，炽烈，甚至执着的目光之下，她踹了一脚那张椅子，一张完整整的椅子彻底成了好几部分。

    想想这要是一屁股坐在上面，指定要摔一个四脚朝天了。

    欢颜微笑，“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