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您要的人给您送来了
“殿下……”
风奕看着殿下,楚姐也真是,一张嘴怎么那么贫,旧日里跟殿下也便罢了,跟旁人也贫。
不过想想也是,九年了,九年未见,再好的关系也要淡了,更何况是当年那样分别的情况。
九年时间,待在原地的似乎只有殿下,楚姐似乎早便有了新的圈子,和那个喻子珞,就算看起来不合,也到底相处了九年……
事已至此,风奕只希望姐不要让殿下过于失望。
欢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云璟眼皮子底下了。
她走在喻子珞的身旁,叹为观止地看着眼前这个全世界最擅长伪装的男人。
“太师大人。”喻子珞稍微易了容,出现在了楚垣的面前,一张平平无奇的国字脸毫无特点,声音也因为稍加修饰成了普通中年男人的声音。
他的语气微微含笑,“您要的人,在下给您送来了。”
楚垣端着朝廷命官的架子,轻轻“嗯。”了一声。
欢颜看见喻子珞淡笑,只是眼中寒意渐渐深沉。
他确实掩饰得很好,若是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还以为他笑起来就是这个模样,但欢颜和他相处了九年,她太了解这个人了,他露出这种笑容,就明他非常的不耐烦、并且十分的反感眼前的人或事物。
难得啊……
欢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喻子珞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淡淡地敛了目光。
欢颜挑挑眉,为什么呢,为什么对凡事都不甚在意的喻少这么讨厌楚垣?
喻子珞见她骄矜地撇开了脸,心中不由失笑,观察得这么细致敏锐的吗?
只是等他再看她,她已经低下了头,双肩也属于微垂的状态,整个人看上去狼狈颓然。
楚垣冷着脸道,“还不过来?”
欢颜咬咬牙,心里呵呵一声,面上确实目光微微躲闪,眼眶微红含泪,“爹。”
楚垣冷哼一声,“还嫌不够丢人的吗?走吧。”
喻子珞目光微暗,看着眼前女子随楚垣去的背影,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伸手。
随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他面前,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刚回头,便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冷凝,量,他面不改色,转身离开。
欢颜和楚垣走的时候,面前七个师兄几乎是面朝她们走过来的。
她心里不由觉得好笑,他们是在给她壮底气吗?
欢颜不得不承认,来到玄幽阁,除了喻子珞用的方法不耻了点,让她耿耿于怀以外,能遇到这些人真的太好了。
楚垣问她,“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欢颜神情怯懦,“就年前我醒来以后是在玄幽阁里,后来想法子逃走以后,四处周折,可前段日子,又被这群人抓来了。”
楚垣的神情欢颜懂,他肯定是怀疑她在外头经历的事情,毕竟一个弱女子四处飘零能撑九年,能用什么法子活下来在他心里不言而喻。
只是他没有出来,欢颜也懒得解释,总归他能想到的那些事,她一个都没经历过,原主也是实惨,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爹呢?这一次带她回去,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好在她对他也没有感情,双方彼此彼此。
……
欢颜回府的事情在太师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一个已经故去九年的人突然又活着回来了,这种事情不管放在哪里都让人难以置信。
十年前太子云璟便强行认了她作干女儿,领着离开了太师府,加上后来她又“故去”了九年,太师府的下人都已经换了一拨,除了些有资历被主子留下的老人,新人占大多,但大多数人都听过七姐的事情。
有人觉得她离开情有可原,有的人觉得她就是个白眼狼,不顾太师生育之恩,认贼作父。
她此番回来,下头也有许多不太和谐的声音,大多数人对她这九年的遭遇很是好奇。
比如这九年她是如何在外活下来的,是不是攀附了哪个男人,又为何要回来,是不是被男人抛弃无处可去了。
时局动荡,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是怎么活下来的?会不会是委身了许多男人……直到无路可走才找上门来的。
偶尔,这些难听的闲言碎语也会传入欢颜的耳朵里。
传这些谣言的人多半是丫鬟,欢颜只觉得如今的女子可悲,到底是自轻自贱到一种什么地步,才会让她们觉得女子离了男人就不能活?
欢颜还不知道,她回来的这件事,刺激最大的就是楚慧雅。
她是在两日后得知欢颜回来的消息,彼时,她在祠堂礼佛,听到消息以后手中的一串佛珠直接被她扯得断裂。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该死的贱人居然还活着。
她原本就比欢颜要大了七八岁,如今她已经二十好几了却还是没有人家,全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就年前,一次夏苗里,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次,她被一个肥胖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玷污了——
这是她人生的奇耻大辱,这件事情也毁了她的一辈子,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出门,只因为一旦出去,就要面对那些厌弃、嫌恶的目光!
凭什么楚欢颜幸福快乐地活着,她却要像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苟延残喘。
九年前听楚欢颜已死时,天知道她有多畅快!
按照母亲猜测,当年的事情和太子大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定就是那个贱蹄子和太子了什么,让太子对她下手了!
可,可如今,她心中的阴影未除那贱人竟然又回来了。
楚慧雅的拳心攥进,若是那贱人真的回来了,她必不会叫她好过。
她也一定要她尝尝她当年同样的苦楚!让她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当年她有太子相护,可如今九年过去了,只怕太子那样的人,早就忘记她是哪位了,更别护着她了。
何况,太子云璟又认了个干女儿不是?她楚欢颜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楚慧雅起身,看都不看身后的佛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