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即便是犬也是恶犬
他的对,他身份卑微,就只是一条狗而已。
但若是条疯狗,也能一口咬住恶人的脉搏,一口咬死一个人。
他突然听到了一道声,来自于屋顶之上,似乎,正看着他们?
许长林瞳孔微缩,眸色一愣。
“那就是圣女吧!”男人嘿嘿地笑着,“长得可真水灵,你看她,多干净啊,让他看看你这腌臜的样子吧。”
等许长林再抬头的时候,前面的欢颜已经失去了踪影,他这才堪堪松一口气。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这幅屈辱的样子——
然而……
剧烈地咚的一声,他面前一松,给他巨大压力的男人就被狠狠地摔到了后头。
是欢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此处,一把抓住他那脏兮兮且油腻的头发,往后掀。
许长林目光微僵,“姐……”
欢颜可被这狗男人可恶心坏了,实在叫人看不下去了。
她再次冷笑,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你在老子的地方干什么呢!”
他们话大概用的是本地的方面,反正欢颜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啊!”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喊。
这欢颜到是听出来了。
谁能想到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有如此蛮力。
“放开我!快放开我!”
他的大喊大叫听在欢颜的耳朵里就是呱唧呱唧的鸟语。
她嫌弃地擦了擦手,一脚踹在他的侧脸,“什么屁话,听不懂!”
“那个谁。”她看向许长林,“有手帕吗,这狗东西脏了老子的手!”
许长林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僵硬,拿出手帕,一点一点心地擦拭她的手。
“这人谁啊?”欢颜随口问道。
许长林垂下眸,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了个遍。
“是么?”欢颜摸摸下巴,弯弯唇,“生死蛊……你们苗疆蛊虫,倒是有点意思啊。”
“我并非苗疆之人……原是中原来的……举家至此……我……”
欢颜点了点头,但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她看向那个令她作呕的络腮胡,大拇指指了指许长林。
“他现在是我的人了,你那生死蛊,是不是也该解一解了?”
许长林浑身微僵。
她……这是在替他出头么?
“他原是我买来的奴隶,是他自己出逃才到了你那儿,我从一开始就没同意!”
络腮胡很是激动,居然直接出了中原话,虽然不太流利,但至少是欢颜听得懂的程度,语气都满是愤恨。
“哦,是么?”欢颜看了一眼许长林。
许长林站在原地,脚下像被钉住了一般。
哪知,欢颜只是冷笑了一声就不屑道,“你算哪根葱,你同不同意很重要吗?”
简直高傲、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你该不会以为我问你,是在寻求你的同意吧?天真!我问你只是随口一问,你当然也可以不听,但等我再问你一次,便剁你一根手指。”
她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就抵在他手指上,这一切让络腮胡有理由觉得她会真的到做到。
“姐……”许长林的声音极其复杂。
欢颜看向他,还以为他在害怕。
“怕什么,就这样的货色,我一个人能应付一百个。”
许长林微微垂头,掩下了眼中的暗光。
欢颜长叹了一口气,少年心中定然忿忿并且苦涩,生为男子,却要受此屈辱……想来都是为了生存,确实也是无奈。
生活生活,生下来活下去,听起来简单,对有些人来,其实很难。
她根本算是幸运,幼时还算有人庇护,长大以后,也没少被帮扶。
她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责任感来。
这几个十五六七岁的少年,现在算她阵营里的人了,既然她选择收留他们了,那她就要罩着他们才是。
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在苗疆的日子,届时就不好过了。
她的语气从容,“放心,以后在我这儿,你们害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放心吧,只要有我一口气在,这种东西,休想动你们一根手指。”
许长林看着眼前少女,她的身上仿佛有光,是他生平仅见,最为明亮的存在。
她低声道,“将来,离开这里,也定会给你们寻得去处。”
她的刀直指络腮胡的咽喉。
“这蛊,你解不解?”
他在这可怕的蛮力之下,吓得涕泗横流。
欢颜轻笑,温柔道,“不解……就给我死。”
他慌乱道,“解!我解!”
她看向他,冰冷道,“别给我耍花招,中原那里有一种法,叫灭门,也就屠尽一家的意思,明白我的意思吗?”
络腮胡在她的浅笑以后吓得浑身直哆嗦。
“不敢,不敢的!”
“来人!”
她一声令下,有人上前,抱拳。
“把他带下去,直到这个谁,身上的什么生死蛊解开再让他离开,务必,盯紧了,懂?”
几人颔首,将人拖了下去。
欢颜伸了个懒腰,“也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啊……这种人,还是需要我这样的来对付。”
“姐与那种人,并不一样。”
许长林脱口而出,完之后,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竟会出这种话来?
欢颜笑,以为他随口一,没太放在心上,“对了,我也不好总叫你这个谁,那个谁的,唔,我该如何称呼你?”
“长林,姐唤我长林即可。”
欢颜点了点头。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番好了,我姓楚,名欢颜,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欢颜。”
“日后在这苗疆的日子,很多事情就拜托公子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苗疆那里派来试探她的,欢颜当然不敢什么都告诉人家。
欢颜摆了摆手,“若还有什么事情,直接唤我即可。”
欢颜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走了许久以后,许长林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姐!”等到周遭无人之际,风影总算忍不住站了出来,“姐您怎么……四处留情啊。”
“哈?”欢颜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哪里就四处留情了?”
风影没好气地道,“您又帮他,又如此好话,容易让他在心中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欢颜疑惑脸。
“帮他是因为我见不得这种脏事,好话是我对性子好的家伙们一向好话,这也能叫四处留情?”
确实如此,风影叹息,只是姐人太好了,总是不自觉地吸引着旁人,偏偏她自己毫不自知。
只是,姐是他们殿下的,这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些什么玩意儿?
“好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风影听着她从容的声音,或许,楚姐有自己的想法,这事儿他也便不再多言了。
其实,再楚姐的身上,风影莫名还能看到些上位者的姿态。
那种游刃有余的笼络人心,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但她就可以。
楚姐若是想,大概能够成为很了不起的人。
风影想起了当年那个奶娃娃,他曾在暗处看过好几回。
每次殿下在时,便耍宝卖乖,不在想时候,懒得像条虫一样,对待殿下时,也是畏惧更多些。
而如今的样子,就像是一对……时间很久的老夫妻似的。
做妻子的,总是不太着调,被夫君一个眼神,就能唬住。
做夫君的,平日看着总是高高在上的,实则把妻子宠到骨子里去了……
风影想到这里以后,心中有种酸涩的感觉。
但他知道,这样便是最好了。
殿下和姐在一块儿,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离开以后,整个让如一道影子般消失,欢颜又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真是如此一来,便感觉云璟从未离开过她身边,有一种很是安心的感觉。
只是在这苗疆的事情,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谁也不知道苗疆上层那些老狐狸在什么算盘。
且欢颜目前,也暂时无法找到破解自己血脉禁制的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京城,云璟收到了欢颜写的那张字条。
由于一张纸条实在看着过于寒碜,风影还差人找了个信封将信给封上。
云璟展信,看了一眼,微微顿住。
“殿下,可是姐来信了?”
云璟幽幽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似乎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有风奕知殿下的心情一定是好的不得了。
看完信以后,云璟轻哼了一声,“竟然这种酸话,真是厚脸皮。”
风奕的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他满脸的笑意,内心由衷觉得,殿下,若您在这句话的时候,可以收敛收敛您唇边的笑意的话,应该会更可信些。
明明都这样高兴了,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不知姐写了些什么呢?”
云璟看了他一眼,收起了信。
风奕,“……”风奕从未见过殿下这般。
一点都不像他们家殿下了,居然这般……这般气?
当风奕的脑中划过这个念头的时候,风奕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这可是殿下啊,他如何能这么想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没想到时候连字都习不全的丫头,居然能写出这样的话。
不过,云璟思量起,她似乎并非习字不全,只是因为,她的那处与这里的字本不相同。
似乎是经过一系列简化后的字。
他看向风奕,“还是让风影盯紧她身边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可笑的男婢,若那些人有任何古怪,杀无赦。”
风奕抱拳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