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琦。”

    “你叫人只杀那个丫头，真的没什么私心么？”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国师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清楚？”

    “我不清楚。”皇后冷哼一声，“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死了，云璟多半也要崩溃，到那个时候，还不是任我们搓圆捏扁？”

    “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觉得那个丫头死了，就没有人占着那人了，这样你就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想着你们的未来。”

    皇后攥紧了拳，“丫头丫头丫头，男人是不是就喜欢年纪轻的，他们一个两个的，全都这样！”

    国师皱眉，“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吗？脸上爬满了嫉妒丑陋，楚家那个，至少知道不会叫自己的脸上露出这般不堪的神情。”

    皇后的手一颤，“你什么？”

    “子琦，这些年你变太多了。”

    皇后双肩颤抖着，整个人止不住地狂笑，“是啊，变了，哈哈哈，我们都变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变有什么办法呢！”

    “明明最早认识云璟的人，是我不是吗？”

    国师看着她，神情复杂，她终于还是出来了，“你果然……”

    “或许你觉得以前你们有过些许交流，你觉得自己见过他最早的模样，但是，你可别忘了，从一开始，你就是冲着皇帝来的，在他眼里，不管初见如何，你都只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而已。”

    “他认识那个丫头的时候，她多干净，没有血海深仇，没有猜忌算计……”

    “呵，那个女人从就一副人精的模样，狐狸精一个！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算计？”

    “纵然是有呢，你就没看出来，云璟甘愿被她算计，且乐在其中得很？”

    “那时他蠢，他那样的人，居然有那么信任别人的时候，迟早有一天要被那女人狠狠地插上一刀。”

    国师不欲与她再多了。

    一个人自己都蒙住了眼睛不愿相信事实，旁人再什么也都没用了。

    这件事情恐怕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国师还记得当初第一眼看见那个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睛确实很会讨人喜欢，这样的祸害不存在也好。

    “罢了，你的也有道理，这个女子就是一个祸害，除掉她也确然大有好处……这段时日，让人盯紧些太子府。”

    之后又足足盯了几日，才知道楚欢颜怀了孩子。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后在屋里砸了一堆的东西，大发了一通雷霆。

    最后颓然地坐在殿中，看着这空荡荡冷冰冰的宫殿发呆。

    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云璟分明是和她差不多的人，凭什么他如今……过得这样好，甚至还有了孩子。

    即便一直不愿意承认，如今也不得确定，这个冷血冷肺的人，大概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来人——”

    她一声令下，两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你们两个，就在太子府旁潜伏着，一旦楚欢颜落单，就直接杀了她。”

    只是她的人还没有等到机会，被抓住丢了回来。

    看着眼前将她的人丢回来的侍卫，她脸色又沉又冷，“你是谁？你做什么？”

    来人从下巴处剥开了人皮面具，一张精致的面容就出现在皇后的面前。

    “警告过你吧，不要动她。”

    皇后瞳孔微缩，看着他不近人情的样子，“我看你是疯了！你居然这么维护一个该死的女人，甚至不惜动我的人！”

    喻子珞冷冷地看着她，“是你太不听话了。”

    皇后看着他眼中的冰冷，靠近他，握住他的手，“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若能杀了她也没什么坏处，她怀了云璟的孩子，如果她和孩子一起消失，云璟肯定会疯的，到时候我们动手，事半功倍。”

    喻子珞挥开了她的手，皇后愣愣地看着他。

    “我不觉得她死了是什么好事，我只冲着云璟去。”

    “你为何这么护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喻子珞听着她的质问，只觉得头疼。

    有什么好？

    没什么好的，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既是难啃的骨头，也是烫手的山芋。

    哪里都不好……但只是放不下。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

    喻子珞道，“就算养条狗，养十年也有感情了。”

    话虽是这么的，但是皇后一点也不觉得他对那个女人是他的这样的感情。

    她甚至觉得，真是可怜……

    她都冷静了下来，“那你觉得她对你有感情吗！”

    喻子珞看着她。

    皇后闭了闭眼，“就算有，那也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你也不在意？她的心里就只有云璟而已，为了云璟，她随随便便就能捅你十几刀，你信吗？”

    “我当然信，但是我不怕她恨我，也不怕她想要杀我。”

    就是想时时看见她，像以前一样，仅此而已。

    “你疯了。”

    喻子珞冷哼一声，他不怕她怎么。

    “云璟那里，我自会想办法，再过段十日，就有他忙的了。”

    以边塞蒙族为一个口子，加上南宴的加持，天启的八王爷只怕一个人应付不来，他就不能袖手旁观，到那个时候，他会想办法把楚欢颜带回来。

    到时候，战乱、烽火，那丫头没有别的选择。

    曾经是他过于自负了，让她回到京城，甚至和云璟接触，还觉得她总会回到他的身边。

    如今是时候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皇后看着他，“如果有一日，我们真的除掉了云璟，毁了天启，那个时候，你要什么女人没有，还会执着于一个怀过别人孩子的女人吗？”

    他是一个凉薄的人，她太清楚了，所以他不会的。

    喻子珞道，“谁知道呢，或许我真会厌了那个讨人嫌的臭丫头。”

    但是如今不行……

    讨人嫌的臭丫头，每个字好像都是不喜和厌烦，又每个字全都是宠溺。

    喻子珞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两个人，“以后，别再让我发现你在动手脚。”

    皇后抿唇，看着他戴上了人皮面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