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凌江月心疼地摇摇头，怎么会这样……

    “月，你坦白告诉我，一开始，你就把我当成了他，是不是？”

    玄天烬倏然抬头，目光犀利无比，让凌江月无处可逃。

    “不是你想的那样……”最初，他确实把两个人弄混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那么排斥玄天烬，可是现在，他分得很清楚，娄青是娄青，玄天烬是玄天烬，两个人的本质很不相同……

    “那么我问你，如果我和娄青，同时掉进了水里，你只能救一个，另一个会死，那么你救谁？”

    玄天烬一脸凝重地问道，眉宇间尽是哀伤。

    这一瞬，凌江月浑身一僵，顿时不知所措，男人的这个问题跟智力赛的附加题多么的异曲同工？

    为什么要逼他？！

    当初无解，现在……凌江月无措地摇头……

    “你的迟疑，已经明了你的抉择。”男人一脸失望地站起身，便要往外去……

    你的迟疑，已经明了你的抉择……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反复地回荡在凌江月的脑海中，挥不去的是，昔日种种，故作冷酷的玄天烬，别扭闷骚的玄天烬，脆弱又坚强的玄天烬，深情无私的玄天烬……

    他早已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尽管他什么也没，但是他的心底早已认定了他。

    与此同时……

    “凌江月，你要我们，还是要他？”

    “江月，我以为你死了，难过了整整三个月，可是现在，你却跟他在一起……”

    娄青眯眼看去，那两人，他恰好都认识，玄色长袍的俊美青年是玄天烬，玄月王朝的太子，他身边那个白衣胜雪，浑身散发着儒雅气质的男人，正是五皇子玄天昊，两人并排而站，一致看向他身边的凌江月。

    凌江月羽睫微垂，不住地闪烁，表明他的心已经在动摇了……

    娄青忽然害怕起来，长久以来，他唯一想到的事情，只是不断地努力，然后离凌江月近一点，再近一点，终于有资格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了，他除了欣慰和兴奋之外，别无他想。

    即使明知凌江月心中已经有了其他人，可是他不在乎，十年来，第一次那么靠近凌江月，他不夏自己是不是唯一，只要他别推开自己，便足够了……

    可是这一回，娄青真的怕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凌江月的手心，默默地安抚着对方，却被凌江月察觉之后，躲开了……

    娄青错愕地看向他心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依然眉眼温和，然而却已经开始他了……那样陌生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主人……”娄青难过地轻声唤道，想要再次伸手，却被玄天昊一掌拍开。

    “哪来的野男人，别动手动脚的。”

    “我是……”娄青欲言又止，神情哀伤地看向身侧的男子，可是他却一直回避着自己的眼神，直至最后……

    凌江月抛弃了他，选择跟那两个人离开，临行之前，悄无声息地留下了六个字：“对不起，你走吧。”

    娄青苦笑，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对不起！！

    为什么会这样？一起穿过了那道门之后，一切都变了……

    突然出现的玄天烬和玄天昊，突然离他远去的凌江月……站在陌生的街角中，娄青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他想，他便能轻易地毁了那三个人，让他爱了十年，等了十年，却终究是伤害了他，抛弃了他的凌江月，还有那两个抢走凌江月的男人……

    他可以轻轻松松地摧垮那三人，他甚至可以轻易地摧毁这座陌生的城池……可是他没有，痛彻心扉的隐忍之后，他选择抛弃尊严，偷偷地尾随三人，悄悄地躲在暗处……一如曾经的十年那样，只做一抹见不得光的影子。

    另一边……

    “吱嘎——”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慕江雪沉重地张开眼睛，逆光望去，只瞧见一抹模糊的身影，光与影的轮廓……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浑身乏力，丝毫不得动弹，脑海中流光一闪，回想起六岁前的情景，目光突然变得凶狠无比！

    “你是谁！？”凤眼半眯，杀气凌然地射向对方。

    那人一步步走进，终于走到了他面前，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他看清了那张脸，徒然一惊……凌江月？

    凌江月浅浅地笑着，俯身抱住他的身子，让他靠着枕垫，倚在床头，随之端上了一碗腾腾的瘦肉粥。

    “大夫你的身子还很微弱，这两天好好休息，我炖了你喜欢的瘦肉粥……”

    “凌江月？”望着一脸温柔的男人，慕江雪只觉得诧异，这人是凌江月？他上下量着对方，很明显，外壳倒是一模一样，声音脾气也不差分毫，可是——

    凌江月从来没有对他这般和颜悦色过！

    “江雪，你今天是怎么了？”对方迷惑地眨眨眼，浓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底闪烁着明显的担忧。

    慕江雪眸光一黯，静静地审视着对方，忽然苦笑……果然是幻觉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好吗？”男人轻轻搁下瘦肉粥，俯身凑到他面前，湿润的眸子正好对上他妖魅的凤眼，只一刹那地对视，慕江雪猛然伸手，将男人勾入怀中。

    对方惊呼一声，却是十分温顺乖巧地任由他搂着……

    “凌江月，嗯？”慕江雪冷笑一声，旋即换上一脸魅惑人心的神情，怀中的男人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他心口一窒，狠狠腹诽道：该死的，居然连凌江月的反应都学的那么像……

    难道这人真是凌江月！？

    不可能！慕江雪暗暗摇头，只手扣着男人的下颌骨，脑海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

    “江雪？”凌江月担心地唤道，一脸无助和不适。

    慕江雪一怔，将人拖到了床上，眉眼微翘，却是十分恶劣地笑道：“自己把衣服脱了，躺进来。”

    闻言，凌江月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是出奇温顺地慢慢脱去了衣袍，直至最后，只剩下一件宽松地亵衣，然后撩开被角，听话地钻了进来。

    慕江雪只觉得身畔一热，浑身燃起了一股莫名冲动，他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却是斜睨着对方，冷声道：“过来，抱紧我。”

    男人一怔，抬头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随之乖巧地靠了过来，柔软地掌心轻轻贴在慕江雪的腰间，将脑袋埋进了对方怀中……

    慕江雪冷眼半眯，呼吸逐渐粗重了几分。

    “江雪，大夫，你得先吃点东西……”凌江月轻声提醒道。

    “大夫的对，所以我会好好考虑，先吃了你。”最后四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韵味，慕江雪一把擒住男人的下颚，逼迫他张开嘴，随之贴了上去，烙下一记深吻……

    “嗯……江雪……慢点……啊——”甜腻的呻吟溢满了整个房间。

    慕江雪目光微变，伸手粗暴地撕去了对方仅存的衣衫，一口咬住胸前粉红的突起……

    “啊——”

    男人轻颤着抱紧了他，慕江雪双手扶着对方的腰间，发泄般卖力的又舔又咬，只觉得娇嫩的肉粒在他口中逐渐坚硬抬头，一如两人隔着两层丝质布料的灼热欲望……

    “凌江月！”

    慕江雪一把推开怀中的男人，却是凄厉无比地笑了，目光凶狠如刀刃般，狠狠地注视着对方，怒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冒充凌江月！？”

    “江雪……”男人委屈地唤道，温润的眸子一片潮湿，那般委屈，那般可怜的凝望着他。

    慕江雪的心口一抽，痛得如同蚂蚁撕咬一般，他轻轻地俯下身，只手温柔地抚摸着男人的脸庞，软声道：“虽然你长得跟他一样，学得也一丝不苟，但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你很聪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可是，真的很可惜，若只是虚幻的替代品，我宁可不要……”

    “江雪……你别这样，我是凌江月啊，你到底在什么？”男人悲伤地流下了眼泪，伸手抱住慕江雪的胳膊，企图挽回他的心。

    慕江雪不动声色地擦去对方的眼泪，笑得格外令人心酸：“明明知道你是赝品，却还是不忍看他这样哭泣，我果然是疯了。”

    “所以，还是让我亲自来了结这一切吧，若是我想要的，我会亲手取来，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满足于替身。”

    慕江雪忽然顿悟，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容洋溢着三分慵懒，三分自信，三分孤傲，一分魅惑。

    下一瞬，他猛然出手，以掌为刃，毫不留情地切开了对方的颈动脉……

    喷薄而出的血液，沾湿了慕江雪的发丝，他却莫名开心地笑了。

    四周景物一阵巨变，强光徒然爆发，他连忙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刚才离开时的庭院。

    半空中依然浮荡着那扇漆黑雕花大门，另一边，一身红棉袄的女娃正笑眯眯地端着茶杯，朝他微微颌首，道：“521号，我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出来的人，真了不起呢。”

    “过了多久了？”

    慕江雪微微蹙眉，旋即走了过去，在女娃的左侧坐下。

    “三个时辰。”女娃戳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地道，随即笑盈盈地问道，“你饿了吗？用餐的话，这里还有一盒鸳鸯糕……”

    慕江雪轻轻瞥了眼，却是不客气地执起一块粉红粉白相间的糕点，轻轻送入口中，略一迟疑，问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女娃高深莫测地笑笑，一脸狡黠。

    慕江雪明了：若是想要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线索，恐怕比登天还难！

    回想之前的那一幕幕……慕江雪莫名地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