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没事?”
凌江月惊讶地反问,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璎珞。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出水芙蓉灼灼其华。
一个将妩媚和清纯完美融合的女子,惊才绝艳,胆色过人。
“我有三日醉的解药。”
璎珞淡淡地答道。
三日醉,原本就是夏侯府暗卫曾用过的迷药,确切地,是她协助完成的烈性蒙汗药。
即便药性不同,但她身上带着的备用药,足够在短时间内调配出解药。
“你想怎样?”
凌江月扶着娄青,沉声问道。
眼下唯一能动的,除了巫鲑和云蚝,便只有他们两人,而论实力……
“回城再。”
“……你能不能先把匕首移开?”
被人拿刀抵着脖子的感受,一点也不好受。
锋利的寒光,轻轻一闪,下一瞬,璎珞收回匕首,却是径自走到了巫鲑那边,不知和对方了些什么,巫鲑竟然出奇合作地让她上了龟壳……
另一边,云蚝正兴奋地叼着人往龟壳上扔,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璎珞一般……
凌江月迟疑了下,瞥向周围扭扭捏捏一地的“尸体”,愈发觉得好奇:璎珞不是夏侯府的人吗?她竟然对其他十一个同伴视而不见?
青城一百余人,总共分了三次,才被全部运送回城。
凌江月实在不放心亢奋中的云蚝,于是每一回都亲自监督……
事实上,把璎珞留在青城,凌江月着实有点不放心,但回城之后,见对方只是静静地站在城墙上,一言不发,又似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好多问什么。
对于璎珞,凌江月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欣赏,有忌惮,有……
从凌雪告知璎珞的身份之后,他便潜意识地有些抵触这人,明明对方也没做过什么,却隐约不安担心她会对娄青不利……
最后一趟,巫鲑载着三十余人回城,云蚝却玩得不过瘾,想要“蹂躏”继续“挺尸”的群众,最后被凌江月强行拽(拽着尾巴……)了回去,痛得嗷嗷叫……
几千人默默地继续挺尸,目送着两只“怪物”离去,个个心有余悸,又暗暗庆幸:所幸那白衣男子未曾下杀手……
他们却不知:凌江月根本无须下杀手,因为接下去三天,不出意外的话,将饿死一大批人……或是被夜间出没的野兽叼起喂食……
凌江月落地,望着伫立在城墙上的璎珞,许久,后者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了他面前。
“这是三日醉的解药。”
少女面色平静地解释着,一只巧的紫色瓷瓶递到了凌江月面前。
“入水即溶,煮开后每人一碗,半个时辰之内,即可去除药性。”
“你……为什么?”
是她带人破阵,直冲青城而来,现在却……
凌江月着实想不通,而他更加不明白的是:天青门一夜被灭,司马破空带着璎珞四处逃亡,为何她又回了夏侯府?
“夏侯一对我有恩,我答应过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手,是你们命不该绝,天意如此。”
“……你被威胁了?”
凌江月迟疑着问道,这并非他的错觉,璎珞对夏侯府并没有多少感情?
闻言,璎珞微微一笑,却是漫不经心地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被当成工具又如何?被利用又如何?
十三年前,如果不是夏侯一救了她一命,也不会有现在的璎珞。
直至一月前……
“璎珞,十三年了,你也长大了……”
“这次夺宝大会,义父便替你选个好人家吧……”
“司马破空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就跟他走吧……”
好。
她从来只会点头好,从来也不会违抗夏侯一的命令,尽管他是她的义父,尽管很多时候他都是那样的和蔼慈祥。
但,她更清楚的是:她只是璎珞,而非夏侯璎珞。
一颗完美的棋子,没有心,不懂爱。
司马破空牵住她的手,带她回家。
她笑,笑得那般温柔。
可是……
明明答应放她自由,却在一夜之间毁了她的家……
整整七天,司马破空带着她逃亡,他明明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她,却不曾责备过她一句。
直至最后,毒箭飞向她的刹那,被他以肉身之躯挡住,鲜血浸染了她的双手……
那一刻,她吓得只掉眼泪。
纵然她医术再好,也解不了“忘忧”,那是夏侯一研制了多年的成果。
夏侯一后悔了,他还是不愿放她自由。
带着已然昏迷的司马破空,她回到了沧州。
七日之后的沧州,便未有太多的变化,依旧人群熙熙攘攘,喧嚣而繁华。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告诉凌江月一句话便可。”
“什么话?”
三字落地,璎珞猛然回神,静静地看向凌江月,对方也正好凝视着她。
四目相对,她不由得莞尔。
“原本按照夏侯一的预测,点苍派联众攻入青城,我只需要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救下你便可。不过……”
不论是夏侯一,还是她璎珞,亦或是城外那群江湖人士,都低估了青城的实力。
“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了。”
凌江月微怔,握着药瓶,忍不住反问,道:“那你……接下去有什么算?”
“等你们的人醒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骚二他们能协助我调配出忘忧的解药。”
璎珞转身,淡淡地看向远处,漆黑的夜,光影黯淡,再过不久,便要天亮了。
离开沧州之前,她特地让橘子和斗笠照顾司马破空……
但,夜长梦多。
凌江月连连点头,顿了顿,原想些什么安慰对方,在他看来,璎珞也是身不由已……
“凌江月,你最好动作快一点。”
“好,我这就去。这边风大,你还是进去歇着吧。”
“……”
凌江月讪讪地转身,稍稍有些纳闷,他好像被……嫌弃了?
半晌,少女幽幽地转身,却是淡笑着摇头,旋即又神情冷凝。
她没有告诉凌江月那句话,一则是因为局势与夏侯一交代的不符,于是她并不算违抗命令。
其实……
“一个再完美的人,却不懂爱,是不是很可悲呢?”
夏侯一,凌江月的魂魄因时空扭曲,少了最关键的情丝,所以这人不懂什么是爱,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情丝……璎珞苦涩地撇了撇嘴,在遇上司马破空之前,她也不懂什么是爱,但如今……
或许只是借口。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决定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凌江月,免得那人徒增烦恼。
凌江月却不知对方的考量,此刻在厨房生火,准备煮开水,配制解药。
一旁,已恢复袖珍玲珑版的巫鲑和云蚝,正积极地围绕着凌江月转。
“呜呜……”大叔,外面那个美眉,真的不用管吗?
“嗷嗷……”大叔,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云,去帮我扇风。”
话音刚落,凌江月忽然顿悟,连忙抱住正屁颠屁颠蹦过去的云蚝,讪笑:“刚才口误。”
若真让这家伙去扇风,不出事才有鬼了!
“嗷嗷……”大叔,你脸红了哦……
“柴火熏的。”
“呜呜……”大叔,你果然是看上那个美眉了!
“你们两个,真喜欢瞎操心啊……”
凌江月无奈扶额。
“嗷嗷……”大叔,你不可以变心哦,我家主人对你一往情深!
“呜呜……”娄青人也不错。
“……谁我要变心了!?”
凌江月长嘘一口气,拎起两只,沉声反问。
巫鲑和云蚝依旧不老实地对视一眼,甩着尾巴,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最后异口同声吼了起来。
“嗷——”
“呜——”
“……你们两个才是基佬。”谁告诉他:为什么这两只的思想会如此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