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凌江月的心情很复杂,尤其是在云蚝毫无自知地扑到巫鲑背上的那一刻。
“嗷嗷——”巫,云想你了!
刚一吼完,云蚝就体力不支,变回了袖珍版“恐龙”。倒挂在凌江月肩头,探着脑袋直喘气。
巫鲑长鸣一声,甩着尾巴,重新浮向半空。
“呜呜——”大叔,云,坐稳了!
凌江月反手拽过云蚝,将它塞到绯空怀中,随之抱紧着一人一兽,盘腿坐下。
风,撕裂般嘶嘶作响,刮在脸上,愣生生地疼!
凌江月抿着嘴,没有多问,这种时候,也确实不适合去质问巫鲑这几日的行踪。
风驰电掣般飞速,很快凌江月便脱离了困境,徒留下瞬间失去目标的三十六名死士,目光呆滞地杵在原地,目送这两人两兽乘风而去!
眨眼间,巫鲑便带人停在了浩然阁上空。
凌江月低头一看,正好对上几道犀利剔透的目光,顿时心虚不已。
伴随着呜的一声长吼,巫鲑逐渐缩落地,凌江月亦回到了地面,只是转瞬间,就被众人包围了!
一道道无声控诉的目光下,凌江月尴尬地轻咳了声,又瞥了眼身侧凑着脑袋正偷偷交流的两只家伙,最后无奈地远目,道:“绯空受伤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蓦地上前,凌江月眨了眨眼,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怀中的少年已然被对方“抢”走了!
“月儿,你没受伤吧?”
前一瞬,还绷着脸假装生气的慕江雪立刻回过神来,几步上前,拽着凌江月上看下看,又凑近嗅了嗅,最后不确定地问道。
凌江月微微一怔,连连摇头,没受伤,只是受惊了!尤其是看到一群裸奔的壮男后,那心情,怎个惊吓了得!?
“巫鲑回来了?”
听到娄青的声音,凌江月连忙回头,正要解释,却意外地看到了娄青身后不远处的玄天昊,整个人不由得一僵,忘了反应。
察觉到凌江月的异样,慕江月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玄天昊,邪魅的凤眼冷冷地望着对方,期间波光流转,却分明告诫他:快点自动消失吧!
玄天昊见状,面色微变,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头,犹豫了刹那,最后不甘地退场了。
望着那一抹银雪衣衫逐渐淡去,凌江月心底一沉,其实他也不想这么伤人,可是——
终究还是无法原谅玄天昊最初的欺骗。
或许他需要的是时间。
咦!?凌江月猛然一惊,脑中灵光一闪!玄天昊是带着狐狸面具的那个坏家伙,那么之前伤害绯空的人,还有将他从夜府地牢带走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为什么要扮作玄天昊?
还是——
对方仅仅是在误导他?
“月儿,发什么呆呢?”慕江雪顺着凌江月的视线望去,有些闷闷地问道。
娄青闻言,终于将目光从巫鲑身上收回,眼帘低垂,目光闪烁,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却不知该不该出来。
凌江月终于回神,讪讪地笑了笑,继而遥遥头,道:“只是有些累了。”
“呜呜……”大叔,我马上就要走了。
“巫?”
凌江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困惑地望着缩着尾巴的巫鲑,继而瞥向低头丧气的云蚝,顿了顿,转身对娄青道:“我有事跟着两只交流下。”
“唉?”慕江雪不解地眨眨眼,颇为还以自己是否幻听了,后知后觉地看向娄青,却见对方的脸沉着地点点头。
慕江雪迷茫地望天,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也出问题了?
凌江月淡淡地回以一笑,直接抱起巫鲑和云蚝,就往一旁跑去。
见状,慕江雪好奇地正要追上去,却被娄青一把拽住了胳膊。
“骚二不在,你去看下绯空的伤势。”
慕江雪疑惑地挑了挑眉,脱口反问道:“你不是堪称医毒双绝吗?我只会下毒害人,那会什么医术啊……”
可惜,娄青这回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人押走,不顾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某妖孽头头是道的反驳,只手一挥将人冻成了冰雕,然后扛起就走!
慕江雪僵硬地呲着牙,暗地将娄青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个遍!却依旧还是不解气!
凭什么啊!这王八羔子,不就是仗着自己会点妖术,就动不动地整人!
凌江月有些心神恍惚地放下巫鲑和云蚝,自己坐在庭院一角的石阶上,面对满院子欣欣向荣的奇花异草,心情却格外的沉重。
“巫,你刚才要走,是什么意思?”
凌江月低头看向巫鲑,强作镇定地问道。
他跟巫鲑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加起来也就一个月左右,但是这期间,他确是真的很开心,庆幸当初参加了夺宝大会,庆幸自己遇到这只奇怪的家伙,看着它和云蚝两只交头接耳嬉戏的模样,心情总是不知不觉变得轻松愉悦……
“呜呜——”大叔,主人回来了,我必须得走了。
巫鲑无奈地垂着脑袋,有些泱泱地解释道。
凌江月闻言,目光微黯,他当初光荣没猜错。
巫鲑那么聪明的家伙,怎么跟云蚝走散呢?分明是被主人召唤了回去,才跟云蚝不告而别的吧……
这么想着,凌江月飞心情不免有些沮丧。
就算他在喜欢巫鲑,也不能明着去抢别人的东西。
更何况,巫鲑既然唤那人一声主人,两者之间可能还有一些契约约束着它。
“嗷嗷……”巫,你别走好不好?云不舍得你嘛……
云蚝难过地吸吸鼻子,前肢一伸趴到巫鲑背上,眼泪刷刷往下掉。
凌江月见状,心情愈加沉重,眼眶也忍不住发酸,张了张嘴,想要些什么去安慰云蚝,最后却还是沉默了。
他连自己都服不了,又谈何去服别人呢?
“呜呜……”云,不哭了,以后我还是会偷偷地来看你的……
“嗷嗷……”不许你走嘛!巫,不走!
“巫。”凌江月无奈地摇摇头,单膝跪地,伸手将云蚝抱了起来,软声道,“你刚才也是偷偷溜出来的?”
巫鲑迟疑了下,点点头,乌黑大眼水盈盈地一直瞅着直掉眼泪的某只,神情颇为不舍。
凌江月顿了顿,有些为难地开口:“巫,你刚刚溜出来,你的主人是否知道?”
他记得当初云蚝口中套话,得知巫鲑主人的名讳是个禁忌,不允许轻易谈论,于是他猜测那人极有可能跟当年的玄天派有关。
而今,他虽然更想直接问清楚一些事情,却又不得不顾及巫鲑的安危。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主宠之间如果是以血为契 ,就想慕江雪和云蚝之间那种契约,相互制约会比较少。所以,巫鲑和他主人之间的契约,更有可能是他从未听过的一些……禁术,也未尝不定。
这类禁术,会在相当一定的程度上,限制宠物对主人的忠诚性。
简而言之,有些话,凌江月不能问巫鲑,因为它不能答,就算回答了,也有可能会受牵连。
巫鲑仰着头,目光正对上凌江月的视线,不知是考虑什么,沉默了许久,道——
“呜呜……”大叔,主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还是马上带着云回死城!
“为什么!”
凌江月不解的反问,死城?当初他们一行人赶往青城途中,因为一些意外而误闯了死城,最后离开的时候多了一只云蚝……但是,那个如同地狱般阴森的死城,若是给他选择,他绝对不会再次踏入。
“呜呜——”大叔,你听我一句劝,赶紧带着云离开!其他什么也别管了!
“可是洛和骚二帮忙出去找你,到现在还没回来,绯空又受伤昏迷了,我不可能……”
凌江月连连摇头,他不可能一个人走开。
明知眼下的京城很不安全,却只能继续待在这里!
因为他别无选择。
“嗷嗷?”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云蚝挣扎着从凌江月手中逃脱,再次跳到巫鲑身旁,着急地问道。
凌江月亦同样疑惑地注视着巫鲑,心中忐忑不安。
“呜呜……”大叔,玄天烬已经落网了,洛和骚二也不会回来了,绯空的毒……
“你什么!”凌江月诧异地瞪大眼睛,一脸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