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看着龙龚子：“你身材保持得挺好的。”叶德铭：“我长胖了，都有肚子了。人还没到中年就开始发福了。”龙龚子：“你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又饮食不规律。”叶德铭：“跟饮食还真有点关系，胡阳现在怀孕了，我妈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怕营养跟不上，因为她本来就瘦嘛。鸡鸭鱼肉轮番上阵，但她每样只尝一点，吃多了肠胃受不了，她平时吃青菜比较多。所以最后全部我吃了，肉也都长在了我身上，她体重都没增加多少。”朱晓：“这哪行？为了孩子也得多吃一点，有没有一点专业精神？她现在是准妈妈，而妈妈是一种职业，还很高尚的职业，一定要有职业精神，一切为了孩子。”龙龚子笑：“认识你这么多年，越来越不懂你了。”叶德铭：“我劝过她，她不听，差点吵起来，哪天进产房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肯定是保孩，我眼里只有孩子，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她又不是生育器。”龙龚子，朱晓惊呆了。

    龙龚子：“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很懂事很听话吗？”朱晓补充：“拥有很多美德，比如勤俭节约，不乱花钱。”叶德铭苦笑：“以前我也那么认为，但现在才知道，她那不是节约，而是真的没钱。当经济条件稍微好转一点的时候，她看到什么都要买，而且要买最好的。冬天家里空调一开就是一整天，一双袜子也要丢在洗衣里洗。我妈十分看不惯，背后常跟我抱怨，家里又不是很有钱，还那么铺张浪费。”龙龚子：“会不会是出于一种代偿心理？”朱晓不屑：“什么‘代偿心理’？就是穷人群体的局限性，她就只有那样的眼界和追求，不想着怎么节约攒多点钱，而想着怎么花钱满足自己。这样的人，以前是可怜之人，现在是可恨之人。那句话怎么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龙龚子：“只有你老婆是好的，别人的都不行。”朱晓忍不住笑了。叶德铭也笑了。

    龙龚子：“你奶茶店生意不错。”叶德铭：“我都还没去过。”朱晓：“张菲去过好几次。”叶德铭问：“她的店经营得怎么样？”朱晓：“一般吧，刚开始总是有点困难的，要坚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那样的天赋和运气。”叶德铭无奈：“又开始了。”朱晓笑：“以后约我，不管是吃饭，还是打篮球，都要提前预约。我很忙的，我女儿要学画画，还要学唱歌跳舞。好烦啊，她兴趣实在太广泛了，什么都想学。”龙龚子笑：“瞧你这一脸欠揍样。”叶德铭：“你女儿一点都不像你。”朱晓：“不像我就对了，像我只能开个奶茶店，一天赚几百块钱。”叶德铭对龙龚子：“以后还怎么跟他做朋友？”

    朱晓笑：“好久没有付绍盛的消息，他现在怎么样？”龙龚子：“结婚了，重新当回了老师。”朱晓，叶德铭吃了一惊。龙龚子：“那个是他大学同学，付老师爸妈认识，而且很喜欢她。她一直喜欢付老师，只是付老师后来跟我妈在了一起。她一直单着，没有结婚，也没找男朋友。付老师去她学校后，两个人成为了同事，在付老师爸妈的撮合下，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朱晓：“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叶德铭表示认同。龙龚子摇了摇头，：“结婚没多久，生了一个儿子，但儿子生下来就是脑瘫。”朱晓，叶德铭呆住了。龙龚子皱眉：“他们一家人现在挺崩溃的，包括付老师，他从前那么积极乐观的一个人。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回去龙大美一个人在家，：“你爷爷看人下棋去了，你奶奶跟人唠嗑去了，召成召明楼下打篮球，飞扬飞翔张菲接走了，晚上吃了饭送回来。”龙龚子：“带两个孩子去见她男朋友。”龙大美问：“她交男朋友了吗？”龙龚子：“嗯。”龙大美：“她倒是什么都跟你。”龙龚子：“美名其曰‘当我是朋友’，其实是找不到其他的人。”龙大美：“她跟你爸倒是不往来。你妈跟付老师往来吗？”龙龚子：“也不往来。”龙大美：“有孩子都不往来。”龙龚子：“因为孩子在我这。”龙大美：“不知道你要照顾到他们什么时候？”龙龚子：“总不会照顾到我死，他们会长大成人，不用我照顾的。”龙大美皱眉：“等他们长大成人，你都多大了？这会影响你找女朋友结婚的。”龙龚子笑：“以后不定会遇到一个十分善良的女孩子，她愿意跟我一起照顾。”

    龙公子

    你男朋友带你回家了没？

    六人行

    没。

    龙公子

    还没？你那什么男朋友？

    六人行

    一来他很忙，二来他很乖，他不止听妈妈的话，还听爸爸的话。

    龙公子

    那你怎么办？

    六人行

    我又气又急。

    龙公子

    你可以分啊！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干脆很直接的人，不会犹豫，不会纠结。我是看到了你另外一面吗？

    六人行

    我不喜欢我这一面，但却没有办法，我恨和恼一些事情不由我掌控，而是要看别人的态度，而那人的态度模糊不清。

    龙公子

    差点忘了问你，你是鸡蛋，你男朋友是什么？

    六人行

    他是茶叶。

    龙公子

    为什么是茶叶？

    六人行

    上好的茶叶几万块钱一斤，我男朋友就是上好的茶叶。它应该用来送人的，送给未来的岳父岳母或家公家婆，送给现在的领导或以后的领导，甚至领导的领导。送人之前，要先包装，里三层外三层，铁罐木盒，浮雕烫金，务必高档大气显层次上档次。而不是随便抓一把放在一口铁锅里煮鸡蛋，暴殄天物。

    龙公子

    煮鸡蛋很好啊，茶叶蛋那是名吃，火车上都有。

    六人行

    你晚上也没约会？

    龙公子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六人行

    是，既然我们的友情一直都在，那一年一年的见不到有何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年年岁岁？

    下线后，李众众起身出去外面，一阵风吹来，竟感觉有点冷。张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问：“要不要帮你拿件衣服？”李众众：“不用，谢谢。”张薇又问：“那要不要喝一杯？”李众众：“不用，谢谢。”张薇笑：“老顽童今天大概是玩得有点累，很早就睡了。”李众众：“但半夜还是会醒来，以为天亮了，要吃早饭，要去散步。”张薇笑：“老叶现在有经验了，哄着他，他不会大喊大叫，吵醒所有人。”李众众：“要是能吵醒我舅舅就好了。”张薇：“明天早上还煮玉米糊。”李众众：“谢谢你，我外公老想吃以前的东西。”张薇笑：“以前的东西好吃，没施化肥，没打农药，纯天然绿色食物。又没器，全部工做的，有温度，而器冰冷的，那味道肯定不一样。”李众众笑了笑，：“周生送了些广式腊肠给我，我也吃不完，你拿两袋子回去吧。”张薇笑：“你不是很喜欢吃广式腊肠。”李众众：“老黄一家人喜欢吃。”张薇笑：“下次周生应该多送一点。”李众众不话，转身进去里面。

    第二天中午，洪子言约着一起吃饭，没想到洪子语也在。洪子言解释：“他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但我先约了你一起吃饭，所以最后只好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李众众笑：“你们兄弟情深，我羡慕都来不及。”洪子语：“我们从一起长大，可以是形影不离。我们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完全透明。”洪子言：“没有那么夸张。”洪子语：“这么你有秘密瞒着我？”洪子言：“难道你就没秘密瞒着我？”洪子语想了一下，笑：“好像有。”洪子言：“那就是了。”洪子语笑：“什么时候我们交换一下彼此的秘密？”洪子言保持沉默，半天缓缓：“到时再吧。”

    李众众：“听你爸，你想辞职单干。”洪子言：“确实有那个想法，只是还未下定决心。”李众众问：“你在顾忌什么？”洪子言：“当老板不容易，需要考虑方方面面，比如人员，场地，设备等，总之一大堆的事。”李众众：“再多事最后都是钱的事，钱我可以帮忙。”洪子语问：“你要投资入股吗？”李众众摇头：“我要借钱给他。他跟你不一样，他不是从零开始，他有技术和经验，还有一定的人脉，他缺的只是资金。我要投资入股的话，明显就是占他的便宜，我已经占了你的便宜，不能再占他的便宜。”

    饭吃到一半，洪子语有要紧事先走了。洪子言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在挣钱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李众众：“我奶奶常，钱够花就行。”洪子言笑：“有天晚上做梦，梦到你奶奶，跟我讲人生哲理。”李众众：“我一次都没梦到过我奶奶。”洪子言笑：“我有一个朋友，送了我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李众众问：“今天晚上的吗？”洪子言笑：“嗯，今晚。”李众众：“今天晚上没空，约了朋友吃饭。”洪子言难掩失望，问：“什么样的朋友？不可以改天吗？”李众众：“男朋友。”洪子言吃惊：“男朋友？”李众众：“他是医生，心脏外科医生，医院认识的。”洪子言：“又是医院认识的？”李众众默不作声。洪子言意识到有些不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医院。”李众众淡淡：“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得都有些不大清楚了。”洪子言：“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李众众：“那天你好像是哭了，子语也哭了。我似乎有一种天赋，能把人弄哭。”洪子言：“你像个坏人一样。”李众众看着他，不言语。

    晚上李众众，苏仁心一起吃饭。苏仁心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出门前，我在镜子前收拾了半个时。”李众众：“出门前，我陪我爷爷玩了一个时的沙子。”苏仁心问：“在哪玩？公园吗？”李众众：“我家的游泳池，以前是一池水，现在是半池沙。”苏仁心问：“那你怎么游泳？”李众众：“不游了呗，我爷爷的安全比较重要。”苏仁心：“医生有时候很无力。”李众众：“你是好医生，你总会拼尽全力。”苏仁心笑：“只是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李众众：“我也没时间陪你，我要陪我的家人。”苏仁心笑：“你不但要陪他们，还要辛苦照顾他们，我却没办法帮你分担。”李众众：“所以你这样的男朋友要来有什么用？”苏仁心笑：“你真的那么认为？”李众众：“有时候。”表情认真，不像笑。

    苏仁心愣住了，：“我知道我做得不好。”李众众：“你是知道，但又不改，既如此的话，不如不知道，我可以原谅你憨你傻，但不能接受你心里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提，好像不提那个问题就可以被忽视掉。知道有什么用？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就不用伤心难过了吗？你知道医学发展有限，就不会可惜内疚了吗？”苏仁心：“你别激动，作为医生，我负责任的告诉你，生气对身体不好。”李众众气得笑了，问：“那什么对身体好？”苏仁心：“开心快乐。”李众众：“还有按时吃饭。”苏仁心笑：“我没办法按时吃饭。”李众众：“我知道你工作辛苦，我该理解的。”苏仁心笑：“我明白你的处境，我更应该理解。”李众众：“好了，你想吃什么？”苏仁心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无所谓，吃糠咽菜我也愿意。”李众众笑了一下。

    这时苏仁心的响了。苏仁心笑：“只要不是医院打过来的，我都挂断。”李众众笑：“我打过去的呢？”苏仁心笑着掏出，看了一眼，无奈皱眉：“真是医院打过来的。”李众众：“不会有紧急术吧？”

    电话接通，真的是，叫马上回医院。

    挂断电话，李众众：“吃饭事，救人事大。”苏仁心：“这什么工作？约个会都约不了？”李众众：“高尚的工作是这样了。”苏仁心笑：“高尚的人也要恋爱结婚啊。”李众众笑：“赶紧走了，不要耽误时间。”

    匆匆赶回医院，唐果果看到他愣住了，：“瞧你这身打扮，怎么今晚有约会吗？”苏仁心：“嗯。”唐果果问：“跟谁约会？”苏仁心：“大姐啊。”唐果果看着他，半信半疑的：“真的假的？”苏仁心：“真的。”唐果果不出话来。

    再李众众，打电话给洪子语，问吃饭了没有？请他吃饭。洪子语十分惊喜的样子，满口答应下来。

    一会见面，洪子语笑：“没想到我们一天见了两次面，一起吃了两顿饭。”李众众：“真的是很难得，其实不是什么事都要你亲自处理，你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办，你得有自己的时间。”洪子语笑：“我享受工作，我喜欢挣钱。”李众众：“但你爸妈需要陪伴。”洪子语笑：“我哥也忙。我爸妈有时真挺无聊的，他们闲不下来。”李众众：“忙了一辈子，哪闲得下来？”洪子语笑：“最后怪我们，我们不结婚，如果我们结婚有孩子，他们每天都有事干。”李众众：“你爸妈那是变相催婚。”洪子语笑：“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打电话我也总是忙。”李众众笑：“不孝。”洪子语笑：“我所有认识的人中，你活得最随性最自由了。”李众众：“但我哪都去不了，我被困在了这里。”洪子语尴尬笑了笑。

    李众众：“是没有人催我结婚，爸妈不在，谁催我结婚？亲戚没有，谁催我结婚？我是自己想结婚。”洪子语问：“你想结婚？”李众众：“我外公外婆时日不多。”洪子语笑：“假结婚的话，我可以客串。”李众众笑：“我想真结婚。”洪子语吃了一惊，笑：“我想一下，真结婚，其实也可以，反正我不吃亏。”李众众笑：“你那么忙，怕是没时间，还好我有其他的人选。”洪子语问：“谁？”李众众认真：“一个心脏外科医生。”洪子语慢慢收敛了笑容，：“我还满怀希望，你伤了我的心。”李众众笑：“我是一个坏人。”洪子语：“你真是个坏人，第一次见你，你就伤了我，而且伤得很重。”轮到李众众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