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刚开始就后悔了
张学贤和刘美惠到底是带着遗憾走了。张学贤先走的,刘美惠后走的,中间隔了三天,因此刚办完了张学贤的葬礼,紧接着就办刘美惠的葬礼,前后忙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李众众都没怎么睡,白天大部分时间跪坐着,鞠躬磕头,晚上守夜兼照顾张顺奕,按摩翻身。老黄暂时住在了这里,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张薇有些不满,觉得他真把自己当老大了。
将刘美惠送上山后,回来吃饭,吃了饭刘婷奶奶就要走。李众众叫利华送他回去,利华答应了,去开车过来。
李众众送刘奶奶出门,心搀着她,:“您这么大把年纪,我真是过意不去。”刘奶奶:“婷婷爸妈来不了,要在家里带孩子。孩感冒了,要去医院打吊针,吃药都好不了。现在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娇嫩,以前的孩子感冒不吃药不打针,拖个几天自然好了。上次真是吓死我们了,幸亏你在,赶紧开车送去医院。现在他们吸取经验教训,直接去大医院。”李众众:“以后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老黄也要走,因为没什么事了。李众众:“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老黄:“你更辛苦,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黄嫂子皱眉:“本来长得就瘦。”李众众:“发弟送了我两只老母鸡,张薇杀了本来要炖了给我外公外婆吃的,但他们先后走了,就一直放在冰箱里,你们拿回去吃吧。”老黄:“你吃啊。”李众众:“我就是吃能吃多少?我让张薇给你们装好,博文最喜欢吃鸡腿了。”
李众众送老黄,黄嫂子出门,张薇装了老母鸡出来。黄嫂子:“放后备箱没事吧?装了几层袋子?会不会漏水?”张薇:“不会,套了两个袋子。因为张老师特别不喜欢鸡毛,我拿捻子一根根捻,捻得特别干净。”黄嫂子笑:“你真的是特别细致,特别周到。”老黄笑:“因此有你在我特别放心,你一定能照顾好大姐。”张薇:“当然,我有那个能力。”老黄对李众众:“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保证立马赶过来。”李众众笑了笑。
老黄,黄嫂子走后。张薇:“家里有点什么好东西,你都想着送他们。”李众众:“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喝不完。”张薇:“不用他们,我也会照顾好你,还有你爷爷你舅舅,那本来就我的工作。”李众众:“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利华也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吧,母子两个人出去逛逛。”张薇:“我们休息,你怎么办?”李众众笑:“没有你们,我照样行。”张薇默不作声。
里面梁彩霞:“我们一会也走的。”洪子言:“又没什么事,干嘛不多坐一会?”梁彩霞:“这么大个房子,没什么人,空荡荡的,而且只有人走,没有人来,感觉很不吉利。”洪子言挺无语的。洪子语则很无奈。洪胜利问:“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洪子言:“我下午没什么事多呆一会吧。”洪子语:“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梁彩霞:“这么巧?黄刚,黄强都有事。”洪子语:“老板总有一点自由。”
洪胜利,梁彩霞走后,李众众靠在沙发上。洪子语:“你很少素颜。”李众众:“这几天太忙,都没时间化妆,也没时间悲伤。我外公外婆真是磨人,干嘛不一天走,偏隔几天,一天走我会省很多事,还可以省一点钱。”洪子语心翼翼的问:“你不会真的怪他们吧?”李众众笑了一下,:“我怪他们没活到一百岁,那么轻易就放过了我。”洪子言:“祝总,陈厨,甚至那些租户都来了,送你外公外婆最后一程,但你男朋友却没有出现。”洪子语:“是啊,我一直没敢问,还以为你们分了。”李众众:“就快要分了。”洪子语,洪子言吃了一惊。
李众众从包里摸出烟和火,点了一支,:“我外公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因此想见他最后一面,大概是要嘱托他好好照顾我,他忙没有空过来,改天有空再过来吧。我特别的内疚,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都是我的错。”着呛着了,剧烈的咳嗽。“每次抽烟都会呛着,我怎么就学不会抽烟,大概平时抽得太少了。”洪子语:“抽烟有害健康。”洪子言:“大量饮酒也有害健康。”李众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但拼命忍着,没让它流出来。洪子言想点什么,但因为洪子语在场,不好。洪子语也想点甚至做点什么,但因为洪子言在场,不好也不好做。
晚上苏仁心打电话给李众众,很高兴的样子,要请她吃饭。李众众答应了。
之后两个人见面,苏仁心看李众众打扮得十分精致,笑:“你今天晚上看起来好漂亮。”李众众:“谢谢。”苏仁心笑:“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最近心不好的人太多了,每天都要做好几台术。”李众众:“我心也不好。”苏仁心问:“怎么了?”李众众:“我外公外婆去世了。”苏仁心的笑容僵在脸上。李众众:“没告诉你,因为觉得你不配知道。”苏仁心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李众众:“我外公外婆带着深深的遗憾走了,我真是不孝,再一次不孝。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分的。我没有不给你时间,我没有不体谅你,我就差跪下来求你了。结束了,不要苦苦哀求我,不要试图挽留我,也不要再联系我,结束了。”苏仁心:“我们明天就结婚。”眼神坚定,语气肯定。李众众心里一酸,:“我们没有明天了。”苏仁心的眼睛湿润了,:“以前常听人,遇到喜欢的人心跳会加速,砰砰跳不停。我觉得太夸张了,但那天看到你,我觉得好真实。”李众众不为所动,:“你是出色的心脏外科医生,但你治不好我心上的伤痛,你有什么资格那些话?”
苏仁心从此整个人都变了,他不跟护士开玩笑了,他不参加同事间的聚会了。他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外面租房子住。杨芸香问他要租房的钥匙,他没有给,饭他自己会做,衣服他自己会洗,地他自己会扫。
唐果果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后很是不安,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苏仁心跟李众众分开她一点都不开心,相反见苏仁心那么压抑和痛苦,她十分的难受,因为认识苏仁心十来年了,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张薇既无奈又无语,好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那个人也愿意过来,却来了之后看了一眼就反悔了,照顾植物人不行,植物人感觉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她忌讳,照顾失智的人也不行,失智的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还是忌讳。然后老徐又要走,家里有事,具体什么事,他又不,反正就是要走。张薇挺生气的,李众众没事,要走就走吧,反正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并多给了半个月的工资,感谢他这段时间的辛苦。张薇觉得李众众变了,变不在乎了,变无所谓了,没人照顾就她照顾了,反正一天一天那么过。她喝的酒比以前多了。
六人行
希望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害人不浅,因为它最后很大的可能会演变成失望。我们觉得自己尽力了,却得到一个不好的结果,想找人申诉,却没有被告,也没有法官,因此输得很冤。
龙公子
没有希望可比希望破灭可怕,好像一个气球,不吹你不知道它有多好看,吹但是爆了,你知道它本来可以有多好看,除此之外你还积累了经验,下次不会吹爆。
六人行
你总是充满希望,我却总是好失望。
龙公子
天底下好男人好女人多的是,我想的是:总会再遇到好的,过去的都是云烟。你想的是:上个遇到的不够好,后面的可能更缥缈。
六人行
我一直好奇,你是真的那么乐观吗?因为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悲观,我对一些人一些事还是挺乐观的。
龙公子
乐观是必须的,什么叫“乐观”?“乐”就是快乐,“观”就是观看,意思快乐的观看。这涉及到心态的问题,心态好有助于解决问题。
六人行
有钱有势有关系才助于解决问题,你又要我俗了,世俗,庸俗。
龙公子
我只能你活得好现实,好真实。也许是你遇到的问题太多,我的生活相对简单,没遇到很多问题。
六人行
哪天遇到我,就会遇到很多问题,这么想你会不会不想遇到我?
龙公子
不会,我想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那些问题又对你造成了什么困扰,让你变成了现今这个样子。
下线后,龙龚子想六人行那么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暗示她想见他吗?他好几次提出见面都被六人行否决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提见面了。他不是百分百的乐观,他有悲观的一面,像接连两次恋爱失败,他不想谈第三次恋爱了,他甚至想要不就这样了,努力工作,孝顺爷爷奶奶,再把召成他们几个带大。
第二天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尹领:“今天早上又看到莉媛的男朋友了,每天专车接送,再也不用挤地铁公交了。”糖糖:“听那个男的家里挺有钱的,有好几栋房子。”尹领:“光买结婚戒指就花了十多万,还计划去夏威夷度蜜月。”糖糖:“他那个身材穿泳裤好看吗?”尹领:“他那个身材穿西装也不好看。”龙龚子:“我穿西装也不好看。”糖糖:“你穿什么都好看。”尹领:“听朱总编要走。”糖糖:“跳槽去一家站。”龙龚子:“我还想辞工做一个自由撰稿人呢,就怕养不活自己。”糖糖:“你怎么都养得活自己,你是怕养不活家人。”
八月八号,龙龚子生日,吴莉媛结婚。
婚礼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举行,现场布置得浪漫而温馨,吴天和许开屏十分满意。但吴莉媛不满意,她对什么都不满意,包括定的婚纱,甚至包括新郎,只是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她不好过多的表现出来。
郭乘龙感受到了,:“我已经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了。”吴莉媛一句话不。郭乘龙:“如果你觉得不满意,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平生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着笑了,然后看着吴莉媛,他自以为讲了个笑话。吴莉媛面无表情,她最讨厌郭乘龙讲这样的笑话了,因为真的一点都不好笑。郭乘龙自觉没趣,:“我们今天结婚,不是离婚。”着又笑了。吴莉媛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这时那边有人喊“郭乘龙”。郭乘龙无奈过去了。
吴莉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时龙龚子来了,她笑着迎了上去。
郭乘龙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过来,看吴莉媛跟龙龚子在一起,并两个人有有笑的。郭乘龙心里当即就不好受起来,正想着应该怎么办,吴天,许开屏过来了,问:“莉媛呢?”郭乘龙:“那里,我不好过去,打扰到他们,莉媛会生气的,我故意的,心眼。昨天我伴郎不好找,要不邀请龙龚子过来给我当伴郎,当然前提是他不介意。结果莉媛听了勃然大怒,问我几个意思?我没什么意思,我真心的,都是朋友。莉媛不信,偏我故意的,我真是有勇气,竟敢请龙龚子当伴郎,我本来就长相平平,他会把我衬得更平平的。这么就有点过分了,我因此忍不住跟她吵了几句,所以她今天看起来有点不高兴。都是我的错,找不到伴郎就找不到了,难不成没伴郎我这个新郎还不结婚了?我刚一直在劝莉媛,开心一点,毕竟大喜的日子,至少图一个吉利,但她还是有点不高兴。幸好这会龙龚子来了,看她笑得多开心。我真应该好好向龙龚子学习一下,讨教一番。”吴天,许开屏一句话不,冷着脸径直朝那边走去。郭乘龙后面笑着跟着。
龙龚子见吴天和许开屏过来,忙打招呼,:“叔叔阿姨好。”许开屏:“你这么早就来了。”龙龚子:“应吴莉媛的要求。”吴莉媛:“我叫他们早点过来,陪我话聊天。”许开屏:“乘龙可以陪你话聊天啊。”郭乘龙笑:“她不想跟我话聊天,这个怪我,不会跟女孩子聊天,不像龙龚子,口才本来就好,人还长得英俊帅气,什么女孩子都乐意听。”吴莉媛不满:“你自己就自己,无端的扯到龙龚子身上做什么?”郭乘龙笑:“就当我羡慕嫉妒他吧。”吴天:“羡慕嫉妒他做什么?你有你的长处,他有他的短处。”龙龚子:“你们慢慢聊,我去洗间。”
从洗间出来,吴天,许开屏竟在外面等着。龙龚子一脸无奈。吴天:“你应该跟莉媛保持距离。”许开屏:“我们原本没打算邀请你,是莉媛执意邀请你,我们拗不过她,才勉强同意的。”龙龚子:“邀请我怎么了?至少可以多收一份礼金。”许开屏:“我们不缺钱。”龙龚子:“你们缺的是对我基本的尊重。我原本没打算过来参加婚礼,是吴莉媛极力邀请我,我才勉强答应过来的,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原计划呆在家里跟家人一起过生日。”吴天吃惊:“今天是你生日?”龙龚子:“是的,八月八日,算命先生我命很好,富贵命。”
婚礼参加到一半,龙龚子先离开了。吴莉媛寻不到他,知道走了,猜是她爸妈了什么。面对质问,吴天,许开屏却不承认,:“也许他家里有什么事,所以提前先走了。”吴莉媛问:“他家里有什么事?你们告诉我。”吴天:“我们哪知道他家里有什么事。”吴莉媛生气:“那你们就胡乱猜测。”郭乘龙:“你怎么跟爸妈话呢?”吴莉媛:“我怎么话是我的事。”郭乘龙:“这是你爸妈,同时也是我爸妈,我不许你那么。”吴莉媛一脸的不屑,:“这个婚是没办法好好结了。”郭乘龙:“龙龚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那我又算什么?”吴莉媛:“你算乘人之危。”郭乘龙气得笑了,:“听起来我像是个人,孔夫子‘唯女人与人难养也’,我是人,你是女人,我们天生一对。”吴莉媛厌恶:“好了,不了。”郭乘龙笑:“是不是因为口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吴天,许开屏忍不住笑了。吴莉媛勉强笑了一下,:“我口还真有一点渴。”郭乘龙笑:“看我多了解你。”吴莉媛:“我自己去倒吧,你要招呼客人。”郭乘龙笑:“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不心烫着了怎么办?”吴莉媛无奈:“又来了。”
郭乘龙挽着吴莉媛离开。吴天,许开屏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吴莉媛:“结婚也好,换个场景。”郭乘龙:“顺便图个新鲜。”吴莉媛笑了。郭乘龙看了她一眼,:“把你逗笑可真是不容易。”吴莉媛:“那你还非要跟我结婚?”郭乘龙笑:“因为喜欢你啊。”吴莉媛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