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龙龚子无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情沉重而压抑，像被人灌了铅再压上一块大铁板。

    再李众众回家直接上床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然后被电话吵醒，唐果果打过来的，约着晚上一起吃饭。李众众看表才知道已经傍晚了。

    一会两个人碰面，李众众：“我都不敢约你，怕你太忙拒绝我，只能等你约我。”唐果果问：“你要不要找点事做？不上班很无聊的。”李众众：“我一没学历；二没工作经验，能找到什么工作？”唐果果：“你有才能啊。”李众众笑了一下，不当回事。唐果果：“你要不找工作，那就找个男朋友，谈谈恋爱，放松一下心情。”李众众笑：“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唐果果：“我交男朋友了。”李众众吃惊：“你交男朋友了？”唐果果：“不知道怎么跟你，毕竟苏仁心离开没多久。”李众众：“他离开很久了，而且离开多久都没关系，他又不喜欢你，你也不是他什么人。”唐果果笑：“是，他喜欢的是你，你是他女朋友。”李众众问：“哪位幸运的男士成功俘获了你的心？”唐果果笑：“我上有他的照片。”李众众接过看了一下，：“你们医院的医生？”唐果果：“嗯，要不要猜一下哪个科室的？”李众众：“眼科的吧，这么有眼光看中你。”唐果果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他真的是眼科医生。”李众众忍不住也笑了。唐果果：“苏叔叔和杨阿姨精神好了许多，他们差不多走出来了。”李众众默不作声。

    唐果果便决定换个话题，问：“你看过物语吗？一本杂志。”李众众：“看过，差不多每期都看。”唐果果：“一个笔名‘龙少爷’的写了好几篇有关苏仁心的文章，写得情真意切，不瞒你，我看了十分感动。”李众众：“文章我看过，写得挺好的，他应该是认识苏仁心，但之前没听苏仁心提起过他。”唐果果：“好像是一个患者的爸爸的朋友，帮着在医院照顾了几天，所以认识的。”李众众：“我一度很想认识对方。”唐果果：“你要想认识，我可以帮你打听。”李众众摇头：“不用了，心里知道有那个人就好了。”唐果果：“你要多认识些朋友。”李众众：“今天中午刚认识了三个。”唐果果：“不是牌友吧？”李众众：“不是。”

    吃了饭各自回家。李众众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花店的花都摆到了外面，放眼望去，几乎全部都是玫瑰花。李众众这才想起来明天七夕中国情人节，不自觉笑了一下，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没有玫瑰花可送，也没有玫瑰花可收。

    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一家酒吧。李众众犹豫了有两秒钟的时间，然后毅然走了进去。

    里面客人不多，显得十分安静。李众众随意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她喜欢这家酒吧的环境，灯光细腻，音乐舒缓，布景简单，气氛温暖。

    李众众喝着酒，这时隔壁桌的男人起身，过来坐下笑着打招呼：“一个人啊？”李众众：“你能不能不理我，让我一个人？”男人笑：“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不然我会被我的同伴笑话死的。”李众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男人被问住了，尴尬笑着，：“你经常来这吗？”李众众：“今天第一次来。”男人：“好巧，我今天也第一次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了。”李众众：“你对‘缘分’的定义太过随意了。”男人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两个人才算是有缘的？”李众众：“你现在骚扰我，我有些不高兴，然后一个男人过来帮我打发了你，那我跟那个男人就是有缘的。”男人笑：“我没有骚扰你，我只是想认识你。”李众众：“但我不想认识你。”男人问：“你有男朋友？还是有老公？”李众众：“我有什么都不妨碍我拒绝你。”男人：“为什么要拒绝我呢？你可以给自己一个会，就当是多认识一个朋友。”李众众：“好了，今天我请客，虽然你没有得到我的青睐，但你跟你的朋友得到了我的款待，也算是有收获不是？现在请你站起来，面带微笑，回你自己的位子上去。”男人无奈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回自己的位子。

    他同伴问：“怎么样？”男人笑：“失败了。”同伴：“看聊了那么长时间还以为成功了。”男人：“成功我就不会过来了，而是把你叫过去。”同伴：“我发现你特别善于制造假象，从前看你跟全心意那么好，还以为你们两个能成呢，谁知道后面却没有戏。”男人：“全心意有喜欢想追求的对象，那个男的据很优秀，关键长得还帅，像韩国明星，偏偏又姓金，叫金贤彬。”

    李众众没听到这话，不然一切会不一样，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慢慢酒吧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着挺面善的，过来：“姑娘，我们这要打烊了，有人送你回家吗？”李众众不话，从包里掏出，点开通讯录，“这个现在肯定在睡觉，不能把人吵醒，那样太不人道；这个老婆刚生了孩，他要照顾老婆，还要照顾孩；这个人在外地，赶不回来；这个好像是生病了，重感冒。”

    老板有点失望，：“就没有其他人了吗？”李众众：“还有一个吧，今天中午才刚认识的，我打电话给他。”老板：“中午才刚认识的？男的还是女的？”李众众：“男的。”老板问：“可靠吗？”李众众：“可靠，他人很好。”老板：“日久才能见人心，到底是好还是坏？”李众众不理他，拨通了龙龚子的电话。

    电话接通，龙龚子：“你好。”李众众：“我不好，我头好晕。”龙龚子听她话的声音都变了，问：“你喝酒了？”李众众：“嗯。”龙龚子：“你中午已经喝了那么多，晚上又喝，你是酒鬼吗？”李众众：“我不是酒鬼。”龙龚子揶揄：“你是酒仙。”李众众：“但我写不出李白那样的好诗。”龙龚子：“酒是穿肠毒药。”李众众：“但是毒不死我，我身体好着呢，从到大没生过病。不仅如此，连一个溃疡，一个脓包，一个暗疮，一个闷痘都没长过。”龙龚子：“那也没吃过药打过针了？”李众众摇头：“没有，我不知道药有多苦，针有多疼。”龙龚子：“连医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李众众：“知道，经常去医院，那里差不多我的第二个家。”龙龚子：“你喝多了。”李众众：“没有，我身体好，但我家人身体不好。”龙龚子：“你还比较清醒。”李众众哈哈大笑。龙龚子问：“你在哪呢？”李众众：“在一家酒吧，老板不放心我一个人走，你能过来接我吗？”龙龚子问：“酒吧在哪？”李众众：“不知道，我让老板跟你。”老板接过电话，简单了一下地址，然后将还给李众众。李众众：“我等你来。”龙龚子：“好。”

    挂断电话，龙龚子准备出发。龙大美听到动静，穿着睡衣出来，问：“你要出去啊？”龙龚子：“一个朋友在酒吧喝醉了，我得去接她。”龙大美：“怎么每次当好人的都是你。”龙龚子笑：“天将降平安于斯人也，必先予以检验。”

    到酒吧，李众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老板坐在不远处抽烟。龙龚子：“不好意思，耽误你下班了。”老板起身：“没事。”龙龚子喊：“李众众。”喊了几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龙龚子只得伸推她。李众众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摇晃着站起来，：“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龙龚子：“刚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李众众：“现在这个有意义吗？”龙龚子：“没有意义，就随口问问而已，好奇。”老板忍不住笑了。

    龙龚子：“以后记得少喝一点酒。”李众众：“不然你不过来接我吗？”龙龚子：“我有事，很忙的。”李众众：“我耽误你了？”似有点不高兴。龙龚子便也有点不高兴，：“你该不会以为你这是给了我个会接近你吧？我该暗自高兴？”李众众：“你要不想来接我可以直，大把的人愿意来接我。”这话刺痛了龙龚子，生气：“大把的人在哪呢？叫出来见见！”老板目瞪口呆，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变了。

    李众众问：“还有烟吗？给我一支。”老板只得给她一支，并帮她点上。李众众抽了一口，摇晃着往外走。龙龚子只得跟上，问：“你去哪呢？”李众众不理他，自顾向前走着，走出了酒店的大门，走到了大街上，大街上很少人，她却差点撞到树上。龙龚子一把拉住她。李众众使劲甩开了，：“别拉我，心我报警的。”龙龚子被气得笑了，：“警察来了，刚好送你回去。”李众众抽着烟，然后被呛着了，拼命的咳嗽。龙龚子看着很是无奈，：“吸烟有害健康。”李众众问：“哪有垃圾桶？”龙龚子问：“你要垃圾桶做什么？”李众众：“丢烟头。”龙龚子笑了，：“我帮你拿着吧。”李众众：“不用，我长着。”龙龚子笑：“我怕你抖掉了。”李众众：“那你后面捡起来。”龙龚子：“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李众众：“我不用上班。”

    上车后，龙龚子问：“你家住哪？”李众众了地方，：“我好困，想睡觉，到了叫我。”一面，一面迷着眼睛系安全带，系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龙龚子于是探身准备帮忙。李众众睁开眼睛：“不用，我自己来。”然后就系好了。龙龚子笑：“你不让我扶你，也不让我帮忙系安全带，是怕我占你的便宜吗？”李众众闭着眼点头：“嗯。”龙龚子笑：“那你还打电话叫我过来接你？”李众众：“保护自己和信任他人，这两者之间又不矛盾。”龙龚子：“你的也有道理。”李众众：“走吧，早点把我送回家，你也好回家，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班呢。”龙龚子笑：“上班班才有钱赚，不像你，不上班也有钱赚。”李众众：“羡慕吧？好多人都羡慕我，尤其是女人，我长得好，身材好，还有钱。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着慢慢睡着了。龙龚子看了一眼，专心开车。

    一会到了，龙龚子十分吃惊，他没想到李众众住的大别墅。

    “李众众。”龙龚子轻声唤道。李众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到了。”龙龚子问：“你家里人是都睡着了吗？”因为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李众众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我家里没有人，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龙龚子再次吃惊。

    下车后，李众众仍摇摇晃晃的，因为有台阶，她又穿的高跟鞋。龙龚子真怕她摔倒，后面：“你心一点，看着一点路。”决定等她进去了再走。

    李众众好容易走到大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却怎么也对不准锁孔。龙龚子看着着急，几步走到她身旁。：“我来吧。”李众众将钥匙递给他，：“我像开别人家的门一样。”龙龚子接过钥匙，只一下就把门打开了。李众众笑：“你像开自家的门一样。”龙龚子：“我家的门没这么大，当然我家的房子也没这么大。”李众众开灯：“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真是浪费。”龙龚子问：“你家人呢？”李众众：“我没有家人。”着将包扔在沙发上，然后自己也躺在上面。

    龙龚子看了一眼四周，房子空间很大，装修也算豪华，但陈设相对就简单一些，桌子，椅子，茶几，沙发，没什么装饰型摆放型的东西。

    李众众：“想喝水自己倒。”龙龚子看了她一眼，：“回房间在床上睡吧。”李众众挣扎了半天总算是坐起来，然后捂着嘴直奔洗间。龙龚子跟着过去，见李众众跪在地上，两只抓着马桶，头几乎埋在马桶里，但什么也没吐出来，十分痛苦的样子。龙龚子后面轻拍她的背。李众众抬头：“想吐但吐不出来。”龙龚子：“很难受吧，那记得下次少喝一点。”一面，一面扶她站起来。李众众：“我想睡觉。”龙龚子：“那就睡呗。”

    李众众住二楼，看她扶着扶一步两步的爬楼梯。龙龚子真想一把抱起她，然后三步并两步上楼去。

    到房间，李众众直接倒在床上，不脱衣不脱鞋。龙龚子见状先帮她脱掉鞋子，再帮她把身体摆正，最后帮她盖好被子。深蓝色的床单被套枕套，老式双人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长沙发。没有洋娃娃，没有相框，没有花瓶，没有工艺品，没有盆栽。

    李众众似有些不适，翻了好几个身，但人并没有醒。

    龙龚子原本打算离开，但又怕她呕吐，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于是决定留下来。既然做好人，那就做到底吧，他这样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