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张菲主动收拾碗筷。龙龚子忙：“不用，你可以走了。”张菲问：“游泳池怎么消毒换水？”龙龚子：“那是我的事，你可以走了。”张菲：“昨晚惹出那么多事，一走了之不好意思。”龙龚子：“不用。”张菲：“好，我走，你送我出去吧，走出去有点远。”龙龚子：“慢慢走呗。”张菲看着他。龙龚子：“好，我送你出去。”张菲笑了一下。

    李众众去买，刚买好，张菲就打电话过来，：“龙龚子把我从你家里赶出来了。”李众众：“你这是向我告状吗？你觉得我会受理吗？”张菲：“他怎么能赶我走？”李众众：“不走才需要赶走。”张菲：“我没有不走。”李众众：“那就走啊。”张菲：“我刚吃完饭，坐下来歇一会不行吗？”李众众：“歇一会其实行的。”张菲：“龙龚子过分了。”李众众：“他只是怕你不走，所以急着赶你走。”张菲：“我好奇如果你下班回来，看到我没走，你会怎么办？”李众众：“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赶出去。”张菲吃了一惊，不敢相信似的：“把我们所有人都赶出去？”李众众：“你没有听错，而且我还告诉你，如果下次你再喝多了来我家，我就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去醒酒。然后打电话给老钟，还有你爸妈，叫他们去医院照顾你。”张菲有点被吓着了，却强装镇定：“龙龚子你在看心理医生，原来是真的。”李众众：“你不必关心我，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家庭和事业吧。”张菲争锋相对的：“你也不必关心我，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心理健康吧。”李众众：“好，不了，拜拜。”

    挂断电话，李众众去周春来处，徐看到她：“众众姐，看我这个花瓶，怎么样？好看吗？”李众众：“好看是好看，但比起你还是差了一点。”徐笑得十分开心。李众众笑：“你才是真正的花瓶，它只是个装花的普通瓶子。”徐笑得更开心了，：“里面有人。”李众众笑：“那我候着。”

    周春来不知道李众众在外面，直到送客人出来看到她，十分抱歉。李众众一面“没事”，一面进去。周春来问：“你临时决定来的吗？”李众众：“我想来就来了。”周春来笑：“你想来随时可以来。”李众众从包里掏出，然后坐下看信息回信息。周春来待她回完信息，：“你换了一个新。”李众众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喜欢买同款。”周春来：“细节不一样。”李众众眼神示意：“徐送你的花瓶。”周春来问：“为什么不是我送她？”李众众：“想法不一样。”周春来：“我跟她想法确实不一样，我觉得花不一定要插在花瓶里，随便一个罐头瓶都行。”李众众：“我之前那个屏幕有一道划痕。”周春来笑：“我善于观察，你善于分析。”李众众：“我们应该联去探案。”周春来笑：“要不我们两个合伙开个私人侦探社？”李众众：“满世界抓三吗？三跟偷一样，都是人抓的对象。只不同的是，一个偷的是人家老公老婆，一个偷的是人家财物。”周春来笑着看着她：“我发现你有时话挺逗的。”李众众：“逗吗？”周春来笑：“逗，看我都笑了。”李众众：“你每次看到我都笑，我都疑心自己是不是个笑话？”周春来笑：“你怎么会是笑话呢？”李众众：“那你笑什么？喜欢我吗？”周春来的笑容僵在脸上。李众众：“我开玩笑的。”周春来换了一副表情，：“你今天过来想谈点什么？”

    李众众：“在我之前，龙龚子交过两个女朋友。”周春来：“两个前女友不算多。”李众众：“他跟两个前女友一直都有联系。”周春来：“分仍是朋友，很正常。”李众众：“前段时间他把前女友带回家吃饭，昨天晚上她把前前女友带回家睡觉，因为前前女友喝多了。”周春来吃惊：“龙龚子不是那样的人。”李众众笑：“那就是我胡言乱语了？”周春来：“你不会污蔑他。”李众众：“我的是事实，但事情呢，有一些曲折。”周春来好奇问：“什么曲折？”李众众简单了一下。周春来：“这么龙龚子跟他两个前女友来往密切很正常，你如果计较不当，反倒显得你气。”李众众：“我已经气很多回了。”周春来：“以你的条件，你应该很自信才对。”李众众：“我的自信值年年下降，都快为零了。你看我也不年轻了，就算是个美人，那也是迟暮的美人。迟暮的美人不如朝气的丑人。都年轻漂亮是资本，年轻在漂亮前面，明年轻比漂亮重要。虽然我有车有房还有一点钱，但龙龚子有才华啊，才华是生产力，能创造价值和财富。他现在虽然挣得不多，但以后不定可以挣很多，他是潜力股，后劲大着呢。所以他前女友看重他，他前女友不傻。再我又一直生不出孩子。”周春来：“女人不一定非要生孩子。”李众众：“女人还一定要生孩子，因为男人他生不出来啊，先天就没有那个功能，后天科学技术又不到家。”周春来忍不住笑出了声。李众众：“我看似毫不在意，其实有危感的。”

    又聊了一会，李众众提出告辞，周春来送她出去。徐笑：“众众姐，你走了？”李众众：“走了，下次再过来看你。”

    李众众走后，徐问周春来：“你们刚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我都想进去加入你们了。”周春来：“聊的都是不开心的事。”徐：“看众众姐样子，心理很健康啊。”周春来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皱眉：“她表面看着很正常，其实心里有很多问题。她有酒瘾，睡眠质量很差，经常胡思乱想，有时非常悲观，有时内疚不已，有时愤怒异常。她的情绪非常多变，还有一点暴力倾向。”徐被吓到了，：“不会吧？她看起来好随和，甚至好有意思。”周春来：“她善于伪装，又努力克制。”

    徐：“那她挺厉害的。”周春来：“她当然厉害。”徐笑：“老板，跟你商量个事呗。”周春来问：“什么事？”徐笑：“下午我能不能提早走？”周春来：“你又没有男朋友，没有约会。”徐笑：“今天我表哥生日，就那个想嫁不能嫁的表哥。他过生日，比人家过寿都热闹，俊男美女一大堆，真的是有头又有脸。有头是聪明，有脸是帅气，不定我的真命天子就在里面呢。”周春来：“下班去来不及吗？”徐笑：“倒也没有来不及，不过我不是要捯饬自己吗？”周春来：“你不捯饬自己，也可以艳压全场。”徐：“这话不像你的，像众众姐的。”周春来笑：“是吗？”徐：“众众姐可会夸人了，能把人夸到天上去。”周春来笑着不话。徐问：“那我下午能提前走吗？”周春来笑：“能，不能耽误你找男朋友。”徐笑：“你也抓紧时间找女朋友，咱们老板员工共同进步。”

    晚上洪子语打电话给李众众，约着一起吃饭。点了菜后，李众众又叫酒。洪子语：“你不是在戒酒吗？”李众众：“今天晚上先不戒。”洪子语：“少喝一点，不然我没办法跟龙龚子交代。”李众众：“好，我少喝一点。”洪子语：“我陪你喝一点。”

    几杯酒下肚，李众众问：“你爸妈身体还好吧？”洪子语：“应该还好吧。”李众众：“你不知道他们身体好不好？”洪子语老实：“有段时间没回去看他们了。”李众众问：“那电话有没有打呢？”洪子语：“很少打。”李众众：“你的孝心被猫吃了？”洪子语笑：“现在就打。”

    电话接通，洪子语问：“吃饭了没有？”梁彩霞：“什么点了还不吃饭？过一会都要睡觉了。”洪子语又问：“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梁彩霞：“还好。”洪子语：“不好一定要，我们有钱，看得起病，也请得起保姆。”梁彩霞：“有钱也不用到处。”洪子语：“没到处，就跟你。”梁彩霞：“财不能外露，不然人看到了会眼红的。”洪子语：“没有外露。”梁彩霞：“都你跟子言赚了多少钱，你爸每次只会呵呵傻笑，我就会你们没赚多少钱，混口饭吃而已。”洪子语：“你那么，人家会‘又不找你借钱’。”梁彩霞：“你嫂子怀上了。”洪子语：“她打电话告诉你的？”梁彩霞：“嗯，只有她经常给我们打电话，问我跟你爸怎么样？袁莱都不给我们打电话。”洪子语：“她知道你们很好。”梁彩霞：“你就帮她话吧，你现在跟她爸妈比跟我们都亲。”洪子语：“她爸妈帮我们带淼淼，还帮我们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我跟袁莱才能安心工作。”梁彩霞对此嗤之以鼻，：“他们不带淼淼，我们可以带，是他们非要带。还想你们生二胎孩子跟他们姓，想得美！做梦！谁叫他们当初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生的孩子也是别人家的孙子。”洪子语：“好了好了，我在吃饭，不跟你了。”梁彩霞：“现在才吃饭？做什么呢？”洪子语：“不了，吃饭了，菜冷了。”

    挂断电话，洪子语：“卫蔚成功怀上了二胎。”李众众：“她怎么没告诉我？是怕刺激到我吗？我已经麻木了，不抱希望了。”洪子语：“你都没有去看医生。”李众众：“我现在在看医生，不过看的是心理医生。”洪子语吃惊：“你在看心理医生？”李众众：“先看心理医生，再看其它的医生。我从里到外都病了，病得不轻。”洪子语认真：“你没有病，你只是心理需要调节一下，身体需要调理一下。”李众众笑着看着他：“谢谢你。”洪子语：“该‘谢谢’的是我，你帮了我很多，帮了我们一家很多，但我们从来没有认真的感谢过你。”

    最后两个人都喝多了，洪子语还想去唱歌。李众众改天再唱，到时多叫几个人，热闹一些，有气氛一些。洪子语到时叫上洪子言，黄刚，黄强，他们五个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李众众答应了。

    回家龙龚子正在打篮球，上衣脱了放在一边，一头汗，头发都汗湿了。李众众：“你是把篮球当我在打吗？”龙龚子停了下来，：“游泳池清理过了，床单被套也拆洗了。”李众众：“干得好。”龙龚子：“心理医生是不是建议你干脆喝多点，把身体喝垮，那样就不能再喝了，就成功戒酒了？”李众众：“你笑呢？”龙龚子：“你搞笑呢？认真戒酒，你酒戒到哪去了？戒到胃里去了？”李众众：“一会不定会吐出来。”龙龚子激动：“你不在乎你的身体，但我在乎。”李众众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喝这么多，我最开始只打算喝一点，洪子语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