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付绍盛，龙龚子一起喝酒吃饭。龙龚子笑：“少喝一点，别误人子弟。”付绍盛笑：“我耽误了你吗？”龙龚子笑：“你没耽误我妈，是我妈耽误了你。”付绍盛无奈摇头笑了笑，：“召成想出国留学。”龙龚子问：“他明确跟你表示了吗？”付绍盛：“明确跟我表示了，想去美国留学。”龙龚子笑：“不是去加拿大吗？”付绍盛笑了一下，：“美国名校多一些，而且挨着加拿大。”龙龚子：“出国留学首先要过语言关，他的英语还可以，但离出国应该还差了一点。”付绍盛：“他准备报个培训班。”龙龚子：“李众众的英语很好。”付绍盛：“他最近非常努力，每天很早起来背英语单词。”龙龚子：“确定了目标，朝着目标努力是好事。”付绍盛：“这一点他像他妈妈。”龙龚子笑：“你工作忙，培训班我帮他报吧，好好选一个。”付绍盛笑：“其实他爷爷奶奶不想他出国，美国那么远，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办。”龙龚子：“出去见一下世面吧，他最后要真去成了，那是我们家第一个出国的人。”付绍盛问：“李姐没出过国吗？”龙龚子：“何止没出过国，她都没出过市。”付绍盛略微有点吃惊，：“她英语那么好，可惜了了。”

    回家龙龚子跟李众众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看她的反应。李众众：“你有钱了？”龙龚子忍不住好笑，：“我的钱都是你的。”李众众：“那你也没跟我商量啊？”龙龚子笑：“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李众众：“那好，我不同意。”龙龚子笑：“你不是那样的人。”李众众：“付老师找你，就是要你给钱。”龙龚子：“瞧生活把一个男人逼成什么样？他以前很清高的，都不屑谈钱。”李众众：“你同情他？”龙龚子：“他以前也同情我。”李众众问：“同情你什么？”龙龚子笑：“被人甩，还要养孩。”李众众：“帮忙报个培训班，你还报得起，到时出国留学呢？”龙龚子笑：“仰仗你了。”李众众斜眼看了他一眼。龙龚子笑：“写借条，可以吧？”李众众问：“谁写？”龙龚子笑：“召成写，到时他来还，还不上你就去法院起诉他。”李众众：“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龙龚子：“不会全部我们出的，付老师也会出点的。”李众众：“召成想要出国留学，那召明呢？不想吗？飞扬飞翔想吗？”龙龚子：“她们两个还。”李众众：“不了，一眨眼就青春期了，有空多关心她们一下。青春期的孩子，事很多的。”龙龚子问：“怎么关心？我一个大男人。”李众众：“叫张菲关心吧，她现在奶茶店也关了，每天大把的时间。”

    龙龚子带着付召成去托福培训班报名。报了名后，付召成：“培训班收费挺贵的。”龙龚子：“所以你们以前没上过培训班。”付召成：“但我们的成绩都还不错。”龙龚子：“我们家读书最好的是你嫂子。”付召成：“她英语比我们外教都好。”龙龚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付召成问：“嫂子酒戒得怎么样了？”龙龚子：“最近比较少喝酒，比较多运动，游泳打篮球。”付召成：“你们可以去做试管婴儿。”龙龚子吃惊看着他。付召成：“我们长大了都会离开的，我怕到时你们两个孤单。”龙龚子：“一个人才会孤单，两个人怎么会孤单呢？”付召成：“不孤单，那也冷清。”龙龚子笑：“我以为你想去加拿大留学，你跟女孩子一直有联系吗？”付召成淡淡：“很久没有联系了，距离真的是一个问题。我出国留学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离你们远一点。”龙龚子呆住了。

    付召成：“我在四个家生活过。第一个家是亲生父母家，那时年纪，很多事情记忆非常模糊。但我清楚的记得，那时爸和妈吵架，声音非常大，情绪失控那种，我跟召明吓得大哭。后来他们两个离婚，我跟你一起生活。爷爷奶奶姑姑待我们很好，我们非常开心快乐。但妈每次打电话或见面，都会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一定要懂事听话，不能调皮加捣蛋。因为我们不是爷爷奶奶的亲孙子，不是姑姑的亲侄子，他们只是看在你的面上对我们好。妈还叫我们不要跟飞扬飞翔起冲突，凡事要让着她们，因为她们是爷爷奶奶的亲孙女，是姑姑的亲侄女。妈经常提醒我们，叫我们放灵一点，要学会看别人的脸色。我们真的以为自己是外人，不属于那个家，只是寄人篱下。我们没有心翼翼，却也比较谨慎。后来你跟嫂子结婚，我们搬去嫂子家住。开始我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有自己的房间，还有司接送上学。但后面姑姑庆哥，爷爷奶奶相继搬出去，你跟嫂子又经常吵架。我就觉得很难受，感觉非常的压抑。我们很怕大人吵架，觉得那对一个家庭来，是一场灾难。甚至一道坎，那道坎迈不过去，那个家庭就散了。最后搬去我爸那里，爷爷奶奶思想保守，平时有很多规矩。我们做得不好，他们就感叹从前没人教我们，言语里对妈很是不满意。爸和李阿姨带毕业班，很辛苦，压力很大。又因为召轩的病，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脸上写满了疲惫不堪。他们在撑着，撑了很多年，非常的累。我不想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我想远离你们所有人。”

    龙龚子：“你想出国留学只是为了躲开我们？”付召成沉默不语。龙龚子：“出国留学要很多钱。”付召成：“你们负担得起。”龙龚子苦笑：“是负担得起，如果负担不起呢？”付召成：“那我不会想要出国留学。”龙龚子：“这么你还是懂事的？”付召成又沉默了。龙龚子：“我们不完美，我们有缺陷，我们会吵架会冷战，但我们都是爱你的。”付召成：“我也爱你们。”龙龚子：“但你更爱你自己。”付召成：“你们要不愿意花钱，我可以不出国留学，这个取决于你们。”龙龚子十分激动，：“什么叫‘取决于我们’？什么叫‘我们不愿意花钱’？你这的是什么话？”因为太过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付召成明显被吓着了，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龙龚子还想再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

    晚上张菲打电话给龙龚子，想过去看看飞扬和飞翔。龙龚子让她去看，但到时他不在家，李众众在家。张菲迟疑了下，但没算了，改天再去，而是问龙龚子晚上有什么事？龙龚子晚上有个聚会。

    李众众正在厨房做饭，听到敲门声出去开门。张菲见她系着围裙，笑：“你系围裙都是好看的。”李众众笑：“谢谢夸奖，飞扬飞翔在房间里。”张菲笑：“我帮你做饭吧。”李众众笑：“我用你帮忙吗？”

    饭做好后，李众众上楼去叫她们母女仨吃饭。张菲：“一看就色香味俱全。”李众众：“谢谢夸张。”张菲笑：“龙龚子你做得一好菜。”李众众：“他做得一个好菜，番茄炒鸡蛋。”飞扬飞翔忍不住大笑。张菲：“他以前都不进厨房的。”李众众：“为了我第一次进厨房，还向他姑姑讨教厨艺。”张菲笑：“你像是在炫耀。”李众众：“没有炫耀，大概他那个时候就想抓住我的心吧，所以先抓住我的胃。”张菲：“你都不觉得有什么。”李众众：“有点感动。”张菲：“换了是我，感动死了，没有人愿意为我改变什么。”李众众：“大概你不值得吧。”张菲：“你这也太伤人了。”李众众：“实话当然伤人了。”张菲：“你就值得别人为你改变什么。”李众众：“我也有为他改变了。”张菲问：“你为他改变了什么？”李众众：“我为他改变了身份，从未婚变成了已婚，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大的改变。”张菲直接无语，翻了个白眼。飞扬飞翔偷偷笑不停。

    吃了饭，张菲要帮李众众收拾碗筷。李众众制止了她，：“我不用你陪，你还是去陪飞扬飞翔吧。”张菲：“我总得帮你做点什么，不然不好意思。”李众众：“不用，你是客人。”张菲：“龙龚子我是家人。”李众众：“这个家我了算。”

    张菲陪飞扬飞翔呆了一会，然后下楼来，见李众众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我好长时间都没看电视了。”李众众：“不看电视看什么？”张菲：“看书啊，听你家里地下室一分为二，一边放酒，一边放书。你喜欢喝酒，我还以为你也喜欢看书，一边喝酒一边看书。”李众众：“我只喝酒不看书。”张菲：“龙龚子喜欢看书，你心跟他的差距越来越大。”李众众：“我好些年没看过书了，现在已经看不进书了。”张菲：“龙龚子晚上出去应酬，他会提前跟你报备吗？”李众众：“会，他是好男人。”张菲笑：“他因为工作的关系跟吴莉媛走得很近。”李众众：“你因为飞扬飞翔，经常往我们家跑。”张菲：“那一样吗？”李众众：“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前女友。”张菲无奈笑了。

    坐了一会，张菲提出告辞。李众众没有挽留，送她出去。之后龙龚子回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张菲走了？”李众众：“不然呢，等你回来再走？”龙龚子笑：“等我做什么，她来又不是看我的，看飞扬飞翔的。”李众众：“她叫我心提防吴莉媛。”龙龚子愣在原地。李众众：“她应该是嫉妒吴莉媛，同为前女友，她落了下风。”龙龚子笑：“我看她是为了讨好你。”李众众：“她还真是是见人人话，见鬼鬼话，见我美丽漂亮话。”龙龚子笑着看着她。李众众：“你妈打电话给我，叫我们明天中午去她那吃饭。”龙龚子：“她现在有什么事都跟你。”李众众：“婆媳关系这么好，你没事就偷着乐吧。”

    明天中午，李众众，龙龚子去龚春雨那吃饭，美琴美琪也都回去了。龚春雨：“差召成和召明，但他们来不了。”美琴：“听召成想出国留学。”美琪：“我也想出国留学。”美琴：“出国留学要钱的，而我们没有。”美琪：“我想去日本留学，听日语很简单。”美琴：“嫂子就会日语。”李众众：“你要梦想去日本留学，那就朝着那个目标奋斗，总有一天会实现的。”美琪问：“怎么实现？感觉好难。”李众众：“首先把日语学好吧。”龙龚子：“然后进日企，不定就有会去日本本土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实现梦想。”美琪：“我为什么不能先学习，学成了再工作？”李众众：“因为你家里没有钱，所以你只能靠自己。”龙龚子：“靠自己，命运就掌握在自己里，而靠别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美琴：“听妈，你一路走来都是靠自己。”龙龚子：“因为自己有能力，靠得住。”美琴：“她就是羡慕召成。”李众众：“羡慕他什么？是你们妈妈亲生的？那她也羡慕你，你也是你妈妈亲生的。”龙龚子低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