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众众就起来了。龙龚子有点诧异，问：“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李众众：“上班，挣钱。”龙龚子当即就笑了，：“那也不用这么早，你这么早去公司，黄强看到了会吃惊的。”

    李众众去公司，黄强看到她果然吃惊，玩笑：“还好我今天上班没有迟到，不然就被你抓了一个正着。”李众众：“怪我，来公司也不提前通知你。以前不来公司我都提前给你打电话，现在来公司要提前给你打电话。”黄强：“不用打电话，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这是你的公司。”李众众笑：“你你这么能干，独当一面，为我排忧解难，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分成是不是太少了？”黄强笑着不话。李众众：“你要真觉得少了，可以找我谈的。”黄强还是笑着不话。

    呆了一会，打了几个电话，李众众就要走。黄强似很遗憾，：“我还中午一起吃饭。”李众众：“好啊。”黄强露出笑容，：“那到时我给你打电话。”李众众：“好的。”黄强问：“你去哪？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李众众：“你不是我的司很久了。”黄强笑：“我一直都是你的司。”李众众笑：“这么殷勤，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分成真是太少了。”黄强笑：“不少了，很多了。”李众众：“我去周春来那，自己去，不用你开车送。”

    到心理咨询室，李众众照例先跟徐聊几句。徐：“怎么每次都你一个人来？你老公不陪你？”李众众：“我病得又不重，可以一个人来，不用人陪。”徐笑：“老板你病得很重。”李众众笑：“他只是想多收费而已。”徐压低声音笑：“奸商。”李众众笑：“背后老板坏话。”徐：“没见过你老公，挺好奇的，什么样优秀的男人能娶到你？”李众众：“娶我的男人未必优秀，但肯定爱我。”徐一脸的羡慕，：“肯定优秀。”这时电话响了，于是忙接起来。

    周春来帮李众众倒了一杯茶，：“徐可喜欢你来了。”李众众假装无奈：“我是来看病，又不是来做客。”周春来：“她不觉得你有病。”李众众：“那我就更有病了，没病过来治疗，还花钱。”周春来认真：“有时候真觉得你好好的。”李众众：“那是你的错觉。”周春来：“不是错觉，而是幻觉，我希望你好好的。”李众众：“谢谢，你爸身体怎么样了？”周春来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爸来了？”李众众：“冬去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到时不要向你追债，希望我能多给你一点时间。她会努力挣钱，到时你还不了，她帮你还。”周春来忍不住叹气。李众众：“冬去很像梅姨，温柔善良，坚韧不拔，为了家人愿意付出一切。”

    周春来：“以前有男孩子追求她的，但她跟人家，如果到时我爸的肾不行了，她要捐一个肾给我爸，对方不能阻拦，必须全力支持。对方被吓着了，后来就分了。我爸知道后，把她狠狠骂了一顿，不要她的肾，死都不会要。后来她不捐肾了，而是要一起照顾我爸。对方同意了，但他爸妈不同意，觉得那样负担太重。我爸知道后，又把冬去了一顿，不用管他。我爸很内疚，觉得自己耽误了冬去。我也很内疚，因为我的能力不够，她才想要帮我分担。现在她年纪也老大不了，却一直没男朋友，还一点都不上心。我爸急死了，以后死肯定闭不上眼睛。后面那个男孩子，我爸很喜欢，不久前还提起他。冬去不爱听，事过境迁，毫无意义。还等把我爸的病治好，等我结婚，她再找男朋友。”

    李众众问：“她跟谁学的牺牲？肯定不是你爸。”周春来看着她：“还真的是我爸。”李众众：“是啊，你爸牺牲了你妈。”周春来皱眉：“你不了解我爸，一直对他有偏见。”李众众冷笑了下，：“不你爸了，影响我心情，影响你我之间的情谊。还是冬去吧，年纪大了，嫁人有难度的。”周春来：“她不管。”李众众：“她不管，你要管。”周春来：“我会管。”李众众：“你事挺多的，压力挺大的，还好你是心理医生，可以自我调节。”周春来：“医人者不自医。”李众众：“待会一起吃饭吧。”周春来笑：“就我们两个人吗？”李众众：“还有黄强，老黄的儿子，他大儿子叫黄刚。”周春来笑：“以前听我妈提起过。”

    中午吃饭，黄强问：“要不要喝一点？”周春来：“众众姐在戒酒。”李众众：“没事，喝一点吧。”周春来：“我看你是经不住诱惑。”李众众：“经得住，不信你诱惑我试一下？”周春来尴尬笑了笑。黄强笑：“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周春来尴尬笑：“什么‘良家妇男’？”黄强笑：“你不是良家妇男？”李众众：“是，他还没有女朋友，有好姑娘帮他留意一下，有好伙帮他妹妹留意一下。”黄强笑：“好。”周春来笑：“不用。”黄强：“怎么着已经有目标了？”周春来：“没有。”李众众：“你妈活着的时候还以为她当奶奶和外婆了。”周春来：“我最开始还以为你孩子都几个了。”黄强吃惊看着李众众。李众众脸色如常，：“我心理看好了，会去看生理的，或者确切一点，看生殖的。”黄强故意笑：“我要是你，就有压力了。”周春来问：“什么压力？”黄强：“看好大姐的压力，不然她当不了妈妈，就怪你。”周春来：“为什么怪我？我又不是她老公。”黄强再次吃惊，看着李众众。李众众一脸平静，：“你当不了我老公，因为你不具备当我老公的各项条件。”周春来问：“当你老公要具备什么条件？”李众众：“首先要父母双全，其次要有车有房，这最基本的条件，但你显然不具备。”周春来一句话也不出来，看样子憋了一肚子气。李众众不理会，起身去洗间。

    周春来放下筷子，向后靠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不开心。黄强问：“你怎么提生孩子的事？”周春来反问：“不能提吗？”黄强：“大姐是被动不想生，不是主动不想生。”周春来：“她先女朋友的事，又我妈的事。”黄强：“她是看在你妈的份上才关心你找女朋友的事。”周春来对此很是不屑，冷冷：“她老公要父母双全，要有车有房，这不明摆针对我吗？”黄强：“针对你就针对你，你别招惹她，你招惹不起的。”周春来：“她还真的是不客气，不留情面。”黄强笑：“你知道就好，你是鸡蛋，她是石头，你是石头，她是榔头。”

    李众众过来正好听到，问：“谁是榔头？”黄强笑着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李众众：“你是鸡蛋，我就是石头，你是石头，我就是茅坑里的石头。”黄强笑：“新做的茅坑。”李众众：“怎么你要去除我身上的味道？”黄强笑个不停。周春来：“对不起。”李众众问：“怎么了？”黄强笑：“没事了，她刚去洗间，把那些不快都冲到下水道里去了。”李众众笑：“我没有不快。”黄强笑：“他很不快。”李众众：“不理他。”黄强笑：“好。”李众众：“以前觉得你跟你哥一点都不像，现在觉得你俩挺像的。”黄强笑：“我发现我自己有活泼的一面。”

    吃了饭，黄强问李众众：“你是回公司还是回家？”李众众：“回家，睡觉，今天起得太早了。”黄强问：“龙龚子在家吗？”李众众：“好像出去了。”

    秦琼花知道李众众，龙龚子资助付召成和赵美琪出国留学后，就跟龙大发商量，让龙佳音也出国，：“现在本科生和研究生都不好找工作了，现在好找工作的是海归，所以那么多人出国留学。众众的那两个同学，不都出国留过学吗？回来在大公司任职，年薪百万，还有分红。开始庆庆不是也进去了吗？只是后来被裁员离开。他就是学历太低，才大学本科毕业。他要国外留学回来的，肯定不会被裁员，肯定一直留在那里，那现在也年薪几十万了。能力都不错，那就看学历，看出身了。中国人看出身，还看血统。”龙大发：“佳音自己想出国留学吗？那两个是自己想出国留学，所以提出来的，佳音都没提过。”秦琼花：“他懂事，知道家里没有钱。”龙大发：“他都不喜欢英语，英语成绩也一般。”秦琼花：“一般可以学啊，出国留学，多好的会，多少人想去但去不了。他现在有会不去，他是傻吗？”龙大发：“你别一厢情愿，你还是先问一下佳音吧。他要不想去，我看你到时把他绑去的。”秦琼花：“他要不去，我打死他，我不认他。”龙大发：“你得尊重孩子的意愿。”

    秦琼花问龙佳音想不想出国留学，龙佳音直不想。秦琼花去美国留学，龙佳音还是不想。秦琼花生气了，：“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龙佳音：“出国留学就上进了？待在国内就不上进？”秦琼花：“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龙佳音：“美国有的，中国哪样没有？”秦琼花：“多好的会啊，一点都不珍惜。”龙佳音：“我首先语言那关都过不了。”秦琼花：“召成和美琪都过得了，为什么你过不了？”龙佳音：“我没那么厉害行吧？”秦琼花提高了音量，：“不行，英语不好可以学，或者报个培训班。你要比别人差，我这脸往哪搁？”龙佳音：“我读书不是为了我自己吗？怎么又关乎到你的脸面？”秦琼花无言以对，只能：“召成美琪都去，你不去就亏了。”龙佳音：“我不去正好帮哥和嫂子省一点钱。”秦琼花：“省下来的钱能给你吗？如果能给你，那你可以不去。”龙佳音：“给我我也不要。”秦琼花问：“为什么不要？”龙佳音：“我又不是乞丐，我要钱可以自己挣。”秦琼花一脸不屑，：“你以为挣钱容易？”龙佳音：“别人挣得到，我就挣得到，我又不比别人差。”秦琼花勉强笑了一下。

    晚上龙佳音龙佳信去李众众龙龚子家，一是送菜，二是借书。李众众笑：“秦阿姨真的是，一点泡菜都想到我们。”龙佳信笑：“刚出缸的，我妈就叫我们送过来。”李众众：“辛苦你们了。”龙佳信：“不辛苦，我妈了，这些都不值钱，难得你跟哥喜欢吃。”李众众：“你妈成功抓住了我们的胃。”

    龙龚子问：“借什么书？”李众众：“不会是英语书吧？我这英语书挺多的。之前你妈你英语成绩一般，要好好学一下。”龙佳信：“我妈想他出国。”龙龚子脸色都变了。龙佳音：“但我不想出国。”李众众问：“那你想做什么？考研吗？”龙佳音：“不想，我想早点工作，减轻我爸妈的经济负担。”李众众：“真孝顺。”龙佳音笑：“你和哥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