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于阙沉默,知道曾狂再三对他一件事,那是曾狂到了那事非他莫属的地步。如果同意了,他就会从曾狂的情人沦为他的下手,他排斥这种感觉。他需要独立的经济支柱,而不是与曾狂有经济上的纠缠。
诸葛夙寻了父亲两天,终于找到父亲。父亲看上去很憔悴,与医院里相比,更苍老几分。诸葛夙心很闷,他朝正在喝薄粥的诸葛聪走去,这里并不是餐厅,而是马路边上的路边摊。
他从就被老太爷教育成路边摊的东西吃不得,又脏又乱,甚至还会吃坏肚子。看到父亲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最后看着空碗发了会呆,这才掏钱准备结帐。
诸葛夙眼睛都开始发酸,走到父亲坐的那张桌子边,坐下,对老板:“给我也来一碗。”
诸葛聪抬眼看诸葛夙,沉默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把零钱塞到老板手里,便离开。
诸葛夙哪能让父亲就这样一语不发的离开,他跟在父亲身后,他想不通,父亲为何开车撞大伯,甚至大伯想见他,他都拒绝;现在他对自己也在避如蛇蝎,甚至怀疑他准备和自己划清界限。
“爸爸!”诸葛夙拦住诸葛聪,他要答案,盘在心里扎根的问题得不到解答,他难受。
“……”诸葛聪眼神淡淡看诸葛夙,像是有种解脱的神情:“以后不要随便叫人爸爸,好好陪你……大伯和爷爷吧。”
推开儿子的胳膊,身影萧瑟的离开,诸葛夙不信这个颓废的老人是不久前儒雅得体的父亲,他忍不住跟上去。
“阿夙,以后不要再跟着我,我累了,只想一个人好好过。”诸葛聪回头看诸葛夙,眼神淡且遥远:“我不想再回到从前,我只想有一个安静的晚年。这些,你不能给我,那个家也不可能!”
“爸爸!”诸葛夙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样,明明在大声喊父亲,却没有声音;身体也像被人冷冻了,动不得,他只能无奈的看父亲慢慢脱离他的视线。
身后传来摊主叫他,诸葛夙看着桌上他点的粥,没有喝,他付了钱便去医院,他一定要弄清楚,为何父亲像饱受沧桑,承受非人折磨一样。
“大伯,我看到父亲了,但他让我来找你,他他只想有个安静的晚年,那个家不能给他这条件。”诸葛夙盯着诸葛思:“你和我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爸爸连听到你都觉得厌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着侄儿的声音响得离谱,诸葛思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沉默,诸葛夙终于忍不可忍:“你们都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可你们现在的样子,像没发生事吗?!”咆哮声使整个病房里的灯都在晃动。
“请你们安静!”门口,进来一护士,目光有些厌恶:“这是医院,不是KTV!”
诸葛夙知道在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终于气哼哼的离开。当然,他不会回主宅,因为他现在也算是弃子一个。
他现在连父亲这边都贴不上去,真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一个个这么嫌弃。又想到邾龙喾对自己,似乎仅限于朋友,他很想再进一步。可事实很残忍,总把他逼向一条死胡同,不管他有多想改变这一切,却总会绕回原点。
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都没电了,走向公用电话亭,对那号码早熟烂在他心里。拨通邾龙喾的手机,他现在很想见到龙喾。
“龙喾……”在电话一被接通,诸葛夙就急巴巴却有气无力的唤了声。
“怎么了?”邾龙喾在连线的另一头,声音充满了关切。
“龙喾,我难受。”诸葛夙握着话筒,却不知道下面应该什么。
“阿夙,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是什么号码?”邾龙喾接手机之前,看到这号码是陌生电话,但还是接通了。在听到对方唤自己名字时,他才听出,是诸葛夙的声音。诸葛夙一直属意气风发,就算再落魄,也绝不容许用这种软弱的声音示人。然而今天,他听到了诸葛夙近似于放弃的绝望声音,邾龙喾自然为好友担忧。
“龙喾,我想把存在你家的东西,去卖掉一点,我需要资金。”诸葛夙得很无可奈何,如生了锈的自行车行驶在路上。
“你考虑清楚了?”邾龙喾确认。
“嗯,这些都是死物,我现在真的急需钱。”诸葛夙渐渐的清楚他真实的想法,他现在真的要好好想想办法,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对他来,太过无能。
“你要多少?”变卖家产肯定不是上策,更何况那些个古董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阿夙从这里偷带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诸葛老太爷知道了会不会气疯。
“龙喾,你听我的,卖掉一点,对我们家根本无足轻重,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在抛弃我之前,就该先抛弃那些古董!”诸葛夙得很轻松,似乎还准备吹口哨的随意。
“你真的那么需要钱?”龙喾有些不信诸葛夙的夸张神情。
“听我的,龙喾,帮我去安排吧!”他急需钱是假,而是对现状的不满需要发泄,再不发泄,他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来。
“我帮你去安排。”看到朋友的坚持,邾龙喾知道再阻拦反倒显得不仗义。再现在诸葛聪也已经离开主宅,看样子,他们父子二人都不会再回那个家。既然已经成定局,他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再出主意。
“谢谢你,龙喾!”诸葛夙挂断电话,看来还得先回医院,手机要充电。不过充好电之后呢?他又该去哪里?父亲那里肯定不会接受他,那么不如自己租房子住,住饭店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他现在坐吃山空,诸葛家的产业,现在已经轮不到他插手,反正他也不希罕插手。他现在最着急的是想让父亲和大伯和好,他记忆中,父亲和大伯从未吵架,虽然他们的关系不咋亲,但在S市怎么着也算是和睦一家亲。
如今,不管他怎么问,父亲是铁了心不出当时开车撞大伯的真正原因,而被撞的大伯,反倒像欠了父亲几千万未还一样,心虚……对,是心虚,大伯表现出来的不仅是心虚,还有沮丧……
就在诸葛夙有种一筹莫展的悲观下,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人不正是于阙么?他在这里干什么?看于阙走入一个一家私家侦探社,诸葛夙从迷茫顿时恢复精明。目光精锐的看着他进去的地方,侦探社……他去侦探社做什么!
可惜那里面的情况他看不到,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他或许可以扮客户,假装咨询,也许就能找到一些那子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对,就这么办!
就算被那子发现,也不尴尬,只许他能进去,别人就不能!这自然不通,诸葛夙信心十足的走向侦探社。
他一进去就后悔了,里面没那个他最想窥探的人。他只看到里面没几个人,那里的摆设,很整齐,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的干净。可这些并不能让他觉得顺眼,他希望有个人能主动与他搭讪,他突然觉得到这里来,或许不久后就能知道父亲和大伯之间最隐讳的秘密,那可是他苦求多日却始终没有回报的残酷现实。
里面那些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刺到他身上时,诸葛夙只觉得浑身像被用绳子捆紧,灵魂被这屋子给禁锢了一样。
没人上前搭讪,他也没看到意料中的人,在这一刻,他是后悔的。
社长室里,于阙正专注盯着刘铖的电脑,那是一段视频。邾杰敖去了一个神秘之地,他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嘴里像在念念有词,又像在自言自语。
视频拍得并不算清晰,应该是远距离拍摄,但至少还能看清邾杰敖的面部神经很紧张。叔叔这是怎么了?这地方阿姨是否知道?看样子这地方过于荒僻,平时应该不会有人去。叔叔为何独自一人到那里,尤其那神情,让人看了好像有着不可告人之事。
“你的人还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么?”于阙问刘铖,他也想去看看,因为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让叔叔会有那股子……看起来像在失魂落魄。
“这个自然记得,你放心,如果你想去看,我会让他们带你去。”刘铖对手下办这点事,还是相当有信心。
“OK,我排出时间,到时候带我去看看。”虽然很想去亲眼目睹,但现在还不是他出去就能出去的时候。最多也就两星期的事,虽然他最近在公司,大部分事都放权给部门经理去解决,但仍有些硬骨头,还得他出面去调停。尤其是和客户之间的桥梁,搭到一半会有开裂的痕迹,每到这时候,那些个经理就把皮球扔给他。于阙心里清楚,如果再不能找到强势精明的人来接手,估计邾氏短期内工作上会碰到很多硬块,而且都是些引起消化不良的硬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