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应澄确实提前进入紧张筹备演唱会的时期了。

    音乐课、舞蹈课，每一门在每一天都要消耗他好几个时，还有穿插其中的英文课。搞得陪跑的助理左左私下忍不住吐槽：“这哪是筹备演唱会啊，这是准备艺考呢吧？”

    要是左左知道李哥还忍痛暂时切掉了表演课，那估计真要感慨这是“艺考”准备了。

    当然，楚应澄也不是只做这些了。他得上一些保持曝光的节目，还得为演唱会做更多的整体准备。因为他的C位和队长职责，光是关于演唱会的筹备，就有各种大会会要开。大到整个舞台的视觉设计，到高潮迸发的彩条要设计成什么样的、要什么香味，楚应澄都参与了讨论。

    虽然他还没什么经验，大部分时候只是旁观，但他依旧非常认真地做了很多笔记。有时他也会提一些自己的看法，在专业人士看来会有些幼稚。不过因为他的态度不错，而且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得很清楚简约，所以专业人士们反驳他、给他解释的时候，还算很有耐心。

    楚应澄就这样，一点点了解了幕后，一点点将记录堆积在笔记本和手机里。

    于是，等苏于珉再次在综艺现场和楚应澄碰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和左左都背了又重又大的包。

    “你们这……要搬家还是要去露营？”苏于珉看了看两人的包，挑眉，“我也就怕这个游乐园综艺沾水，带了两套换的干净衣服，你是带了两个衣柜吗？”

    “没，衣服只有三套，其他都是别的。”楚应澄点了点自己的包和左左的，“这边是衣服、笔记本和一些吃的用的，那边里面放了我的负重沙袋，上课的笔记，还有摄影机和三脚架什么的……”

    苏于珉感叹：“你出行一天的东西可真不少。”

    楚应澄疑惑道：“你在的节目也不少，不会带这么多吗？”

    “大部分助理帮我带着，也就是一个背包吧。”苏于珉回道，“服装造型之类的，节目录会负责，所以我出门的时候经常一个手机就走了。”

    楚应澄点头，把手里的本子往旁边随手一放：“哎，我平时其实也是这样，不过最近要用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那是什么？笔记？”苏于珉问道，“你刚刚好像了好几次笔记本来着？是你的学习笔记吗？”

    “这本？这是筹备演唱会时开会的记录，学习笔记在左左那里呢。”楚应澄回道，“我刚开完会直接来的，记的东西还一团乱，所以抽空看看、整理一下。”

    苏于珉坐在隔着一条走道的位置上，冲他笑了笑：“介意给我看看吗？”

    “哦，行啊。反正你们之后也会知道的。”楚应澄把本子递给他，“不过有些东西我写得比较急，你未必看得懂就是了。”

    苏于珉原以为他的是字比较潦草，会看不懂，没想到一开，就被那满页的漂亮字惊了一下。

    连笔肯定是有的，但不至于看不懂，还有不少是繁体字。苏于珉翻了好几页，意识到楚应澄绝对是写字的高手。每个字的构造，字和字之间的布局，都很美观，就是不知道当初练的是硬笔还是软笔了。

    然后再仔细看内容，苏于珉明白刚刚楚应澄的话了。楚应澄的记录，句子都不太完整，三三两两的关键词落在行间。但它们疏密有致，而且都是重点，所以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效果——

    一开始觉得“看不懂”的东西，仔细看过之后，居然就奇异地理解了。

    苏于珉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自己在节目中见过的“手动速记”。楚应澄这种记录方式，和专业速记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只是专业速记员画的符号会很奇怪，外行人不太了解；楚应澄写的词都是常用词，只要认真看、仔细想，其他人也能看得懂。

    苏于珉的手指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字迹，心里默默确认一点。

    ——楚应澄，很聪明。

    ——应该也在某些方面下了些苦功夫，只是以前组合里不重视他，所以……有点走偏？

    苏于珉这么想着，对楚应澄的印象又好了些。他把本子还给楚应澄，给了自己的建议：“你还把这些整到手机或者电脑上吗？要是有些写得比较全面的，可以用手机的扫描软件直接识别。你的字这么标准，应该很简单能认出来的，没关系。”

    楚应澄道：“直接识别？那是什么？我都是看着本子，再用语音输入记到手机里。”

    不过要是有苏于珉刚刚的那个功能，应该能把之前写的读后感都录入手机？到时候再问岳钧拿回读后感几天，扫描下来，也算留个记录。

    苏于珉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哦对，你都是记的关键词，用直接扫描可能不太方便。”

    “没关系，我也写别的，会比较全。”楚应澄掏出手机，“你的是APP吗？叫什么啊？我想现在就下！”

    苏于珉看他连点开应X宝都慢吞吞的，失笑：“我帮你找吧……”

    ***

    今天这场综艺，只有楚应澄和苏于珉来，岳钧因为别的工作而缺席了。

    白天的综艺，在游乐场，照理应该是比较欢乐的那种。问题就在于，游戏输了还有惩罚措施。

    游戏开始之前，主持人先宣布了惩罚措施，苏于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

    “噫——！”在场的两个女偶像反应更大，“跳楼机？！不要啊！！！”

    “这还只是第一个游戏的惩罚而已。”主持人挑眉一笑，“我们今天一共三个游戏，每个游戏都有惩罚。最后还有一个终极惩罚，你们就琢磨吧。”

    这话完，嘉宾们都一阵哀嚎。因为这个游乐园不仅有称为“跳楼机”的“自由落体”，还有九十度直角的超级落差过山车，三百六十度翻转的大钟摆，甚至人造的高空蹦极。这些项目，用来做惩罚游戏真的足够了。

    苏于珉举起手：“我戴眼镜……”

    “没关系，给你准备防风镜！”主持人笑道，“或者你脱了眼镜，看不清不是更不用怕了？”

    苏于珉挑眉：“看来我只能努力答题了。”

    两个偶像姑娘在旁边嘤嘤嘤：“不要啊，我们也不敢！”

    无论如何，第一个游戏准备开始了。

    一行人转移到提前取好景的场地，过程中，楚应澄注意到苏于珉是时不时眯眼抬头看那个直上直下的“跳楼机”，神情严肃。尤其每次猛烈下坠的时候，那阵穿透游乐园上空的尖叫，都能让苏于珉不由自主地瞥去一眼。

    楚应澄有点懂了：“你……没事吧？”看起来似乎怕这个？

    苏于珉看他一眼。

    然后在楚应澄茫然眨眼，并且想着“怎么，难道是传中的人设？”的时候，苏于珉勾住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橙子，和你件事。”

    “……什么？”

    “跳楼机，我是真的怕。”苏于珉苦笑一声，“恐高是真的，不是瞎编的人设。”

    “恐高……”楚应澄想了想这个词的意思。毕竟他以前那个时代，没多少机会上高的地方，大家也就不知道自己害不害怕高处。不过现在处处都是高楼，倒是很容易知道自己是否恐高。

    “没关系，不是每队只要有一个人去接受惩罚就好了吗？”楚应澄笑了笑，“还有我啊，渔民放心冲！”

    苏于珉笑了笑，心里想着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总不可能真的都让他一个人承受。

    不然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轻松的氛围中，游戏终于开始。

    虽然之前了“不输就不用被惩罚”，而且苏于珉还恐高，但综艺节目重要的不是输赢，而是效果。而且为了竞技公平，这游戏男女生各有优势。到底谁输谁赢，还真不是一眼定论的。

    第一局，以Fan9输了告终。

    偶像女孩们的欢呼中，主持人笑眯眯看着楚应澄和苏于珉：“那么，哪位勇士要体验一下自由落体呢？”

    Fan9两人对视一眼，苏于珉正要整点花活，楚应澄直接往前一蹦：“我！”

    “嗯？”主持人一笑，“自告奋勇？是因为渔民恐高吗？”

    楚应澄的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眯眯：“有这么一点的原因是他恐高。”

    “其他的原因呢？”

    “因为我想玩！”楚应澄笑道，“刺激，我喜欢！”

    “……”主持人感觉这个伙纸是真的想玩，没准备折腾什么花活，于是道，“好吧，那你去准备吧。”

    楚应澄乐滋滋去准备了。

    主要是取下身上的所有饰品，然后戴上附加GOPRO的头盔，楚应澄这就“登机”了。苏于珉去送他，临了前低声问道：“真没问题？”

    楚应澄冲他一眨眼：“没呀。”

    “嗯，耳鸣的话就吞咽，害怕就闭上眼。”苏于珉想着他以前是孤儿，可能没坐过，不知道威力，只得提前安慰，“我在下面等你。”

    楚应澄：“好。”

    设施的安全设施关闭之后，节目组其他人都撤到后面。节目组还给在场嘉宾分了个屏幕，相当于既能抬头看自由落体机的实况，又能看楚应澄的表情直传，大家可以现场给反应了。與。夕。糰。懟。

    随着机器启动的倒数铃声响起，楚应澄一张嘴，忽然唱起了Fan9的一首主歌。

    “嚯，这是太紧张还是太轻松？还能唱歌？”主持人看了看屏幕，又抬头看了看正在上升的机器，“待会儿可别就只剩尖叫了。”

    无论如何，楚应澄是晃荡着脚，唱着歌儿上去了。

    机器缓缓上升，主歌缓缓推进。当楚应澄唱到过渡那两句的时候，机器刚好停在了最顶端，发出“唰——”的一下巨大声响。

    悬空的那几秒，楚应澄也唱完了过渡句。按照歌曲停顿两拍，张嘴就要唱的同时——

    咵嚓！！！

    自由落体开始了！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旁边的其他游客都开始尖叫！但在楚应澄直拍的屏幕中，大家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句响亮清晰的副歌——

    “Youaremynightmare！”

    嘉宾们一时间都找不出合适的反应来。

    主持人：嚯这伙纸真会找时间整宣传的活啊！

    苏于珉：嗯？唱得比以前好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