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钧本来就会在后台或者化妆间，趁着没人的时候抓着楚应澄啃一口。最近可是变本加厉了。

    没办法，临近年底，但凡有点知名度的艺人都很忙，何况是Fan9这种话题组合。三个人经常分分合合地全国各地飞，有时候一觉醒来都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方。至于平安夜、圣诞乃至跨年的约会，那真是想都不用想，能恰好碰上三人在一块的工作，都算是幸运了。

    而且平安夜和圣诞节，岳钧好歹在工作后找到空隙，找楚应澄独处了好一会儿。即便干不了别的，至少能抱抱亲亲，就算是充电完毕了。跨年那天，却是一整天都没法独处。三人连走路的时候都快得像是要跑起来，旁边没人的瞬间非常难找，岳钧也就难以得手。

    跨年晚会开始后，Fan9三人除了上台表演、互动，剩下的时间都要坐在台下看表演。

    除了时不时扫过来的镜头，还有别的偶像组合成员过来“玩耍”。楚应澄作为队长，以及“看起来最好相处”的成员，当然要主动担当互动责任。于是岳钧就看着自己都没法拉到身边的楚应澄，跑去和别的组合成员勾肩搭背，还和他们一起摆营业姿势，差点没绷住脸色。

    跨年的时候，包括Fan9在内的众多艺人一起上台倒数了。

    台上乌央乌央挤了不少人，一个组合的当然站在一起。楚应澄作为C位，左边苏于珉，右边岳钧。主持人喊倒数的时候，楚应澄就举起左手，一块情绪高涨地比划手势。

    “十！九！八……！”

    岳钧忽然感到自己左手被抓住了。

    他扭头，就看到楚应澄冲自己一挤眼睛，然后继续倒数计时。

    岳钧手指动了动，和他十指相扣。

    “三、二、一——新年快乐！！！”

    现场的音乐和欢呼充斥耳膜，舞台周围烟火迸发，火星印在他的眼睛里，闪闪发光。楚应澄心里鼓鼓胀胀的，正想要干点什么，忽然被岳钧拉了过去，紧紧抱住。

    岳钧贴在他耳边，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嘴唇碰了碰他的耳垂。

    低沉的声音还在青年耳边响起：“新年快乐。”

    楚应澄闻言一笑，根本不怕镜头，大大方方在岳钧脸上亲了一下。

    “新年快乐！”

    ***

    元旦过后两天，Fan9在忙着录各种过年期间的晚会和特别节目时，之前网上乱传他八卦的事有了大进展。

    徐安娜带着律师来到拍摄地的休息室，和楚应澄报告进展，岳钧理所当然地去旁听了。

    “……这么，果然是节目组泄露出去的？”

    楚应澄这么问着，神情和镜头前的活泼开朗截然不同。律师看着这位颇具气场的主顾，心道不愧是楚总认的弟弟，气势上果然不得了。

    “准确来，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他的一个朋友闲聊聊起这件事。因为多少有点顾忌，所以并没把你的情况都出来，这可能是造成误报道的原因之一。”律师回道，“然后他这个朋友，是那个女艺人豆豆原本的工作人员，更是粉丝。豆豆的事业受到上次舆论的影响，已经歇业好几个月，身边的工作人员也相应减少。那个人就是这时候被解雇的。”

    “所以，他给营销号爆料，是出于报复？”岳钧眯了眯眼，“这事有豆豆或者甜心霓虹的掺和吗？”

    “目前按照那个人的法，是没有的，只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做。警方也没找到他背后还有别人操作的证据。”律师回道，“这人也没想到这个消息会这么爆，就按照一般娱乐圈操作爆料的模式给的消息，还特意在深夜爆的消息。不过营销号把消息爆出来之后，这个人把消息转发到豆豆的粉丝群过，所以一些豆豆的粉丝进行了规模化炒作。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就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楚应澄问：“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警方已经传唤了这个人，他也供认不讳了，现在在拘留当中。”律师回道，“目前这个形势，给予他们的惩戒很可能只是治安处罚，建议重点还是放在诉讼。”

    “嗯，那就交给你们了。”楚应澄回道，“还有，和警方沟通一下，争取早日出一个警方对此案的声明。”

    “明白。”律师回道，“那我不多扰了，告辞。”

    岳钧提醒道：“案子推动速度快点，不和解，不是钱的问题。”

    律师点头：“好，我明白。”

    然后他就走了。

    楚应澄吩咐徐安娜去和李永庆明情况，再剩下的几分钟，就成为了最近岳钧和楚应澄少有的独处时间。

    但这是在走廊尽头，两人也干不了别的，只能肩膀挨着肩膀在一起聊天。岳钧先开口道：“我爸让我带你回家过年。”

    “又？”楚应澄道，“我现在去你家有点害怕。”

    岳钧明知故问：“怕什么？”

    “怕你家人把我出去。”楚应澄轻哼一声，“你能限制你自己的行为，我就去。”

    “你之前在我家过年，在我房间里喝酒、跨年、躺在我身上，甚至还过我的表弟，出过什么问题？”岳钧回道，“你只管去，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给你顶着，不着你。要是赶你出去，我跟你一起走，行了吧？”

    楚应澄嘀咕：“我可不想造成大麻烦，你家人对我不错，要是撕破脸皮，我也不会高兴……”

    “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我保证，行不行？”岳钧听他这样顾忌自己家里人，不出心里是甜蜜还是酸涩，“你要是绝对不去，那我也不回家了。就我俩一起过年，如何？”

    “你可真是疯了！你哥哥姐姐有心想查，肯定查得到你那几天没工作，你用什么借口出来？”楚应澄轻哼一声，“而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楚应池那边肯定……”

    “就是不想他把你拐走，我才要盯着你。”岳钧伸出两根手指，“要么去我家，要么和我一起单独过年，你选吧。”

    “我怎么敢把你拐走……”楚应澄轻叹一声，“好吧好吧，去你家。”

    “我很高兴你做了这个决定。”岳钧捏了捏他的手指，“但我希望你以后这些话的时候，不要总想着‘你不敢’。”

    楚应澄一愣：“呃，我就是习惯性的……”

    “那就改掉这个习惯。”岳钧道，“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是一体的，你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商量。不要觉得对我愧疚，不要觉得不敢。别怕。”

    “……好。”楚应澄从他淡淡的话语里听出了浓厚的关怀之意，心里除了感动，还有很多别的思绪。

    他答应岳钧在一起，是真的愿意努力的。但即便他努力跟随，很多时候，楚应澄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没跟上。

    某种程度上来，楚应澄感觉自己在白占人便宜。

    虽然之前“我可能会不喜欢你也霸占着你”的是他自己，但真感觉到感情不对等的时候，楚应澄还是不可避免觉得愧疚。

    岳钧已经进入状态，楚应澄自己却还一直游离在外，想想真是有点不公平。

    而且岳钧的条件，无论找什么样的都是够格的。现在被一个心情还不清道不明的人吊着，这事儿要是出去，别人大概都觉得不可思议……

    楚应澄心里想着事，等岳钧转头准备走时，不由得在他背后轻叹了一声。

    其实楚应澄把声音压得很轻，但岳钧依旧听到了，一下扭过头来看他：“怎么？”

    “……没什么。”楚应澄耙了耙头发，眼睛撇开，“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和我相处累了？”

    “不是，就是工作……”

    “撒谎。”岳钧看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再一遍。”

    “……”楚应澄不是没信心骗过他，只是忽然觉得骗他没意思，于是放弃挣扎，“不是和你相处累了，是感觉你也挺不值……”

    “值不值，只有我自己知道。”岳钧的手碰了碰楚应澄的脸，“是我最近的焦躁传到你身上了吗？抱歉，我不想这样的。就是最近和你话的机会都少了，我有点没法安定。”

    “……也不全是因为这些。”楚应澄其实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但心理层面的事，不是想调整就能调整的，“我自己也有问题，老是跟不上你，这种感觉不太好……”

    “那我们都别着急，嗯？”岳钧笑了笑，“现在我知道你会想着我，我就不会太烦躁了。而跟不跟得上我这种事，你也别老去想。顺其自然，你接受我的付出，我也接受你的付出，我们都理所当然一点。反正还有时间，是吧？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在你心里超过我？”

    楚应澄听着他的话，正要感动，就被最后一句逗乐了。

    他想了想，回道：“你这话不完全对。”

    岳钧挑眉：“嗯？”

    “不仅是在这个世界。”楚应澄道，“这一点是我现在能确定的，你在我心里，无出其右。”

    岳钧反应了一秒，才品出这句话的意思。

    他也不管这是在哪儿了，伸出手抱住楚应澄，刻意恶狠狠地低声话。

    “这话，我给你记着了，你等着我身体力行给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