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阮捷回家后,阮晓凤正靠着沙发上调台,瞥了一眼她,换了一档家庭伦理剧,略有兴味。
阮捷放慢动静,换上拖鞋,转身回自己卧室时,阮晓凤提上一嘴,“你换同桌了?”
“嗯,之前那个转校了”
“她学习咋样,千万别拖累了你”
“……还可以”
阮捷一愣,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关注上这个。
阮晓凤,“在你进屋的几分钟前,有个女孩来找过你”
末了,她指了指茶几上被拆开了一封信,眉头紧拧,语气突然就凌厉了,“道歉信?好你个死丫头,这些天我不在家,你都在学校里为非作歹干了什么好事”
阮捷吓懵了,茫然了盯着自己的脚尖,“没…做什么啊”
阮晓凤大掌一拍,颇有地动山摇的架势,“那她为什么要向你这个同桌深刻检讨自己并认错”
其实在乔雪请假休息的时候,她的同桌蒋也在同一时间和老吴告了请假条。
虽然过了这么一些天,当时那件事依旧横在阮捷的心口,不上不下。
阮捷轻叹,“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又响,阮晓凤扫了一眼,最后一次警告她,别捅什么幺蛾子,老实学习,别动歪心思,给家里争口气。
阮捷点点头,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
辛好阮晓凤电话,没空理她,不然免不了一顿教。
没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阮捷心里很矛盾,因为她不相信,不理解,抖出她写举报信的竟然是和她坐了好几个星期的蒋。
女生的友谊其实很简单的,她们心思单纯,只要是合眼缘,话投机,就认为彼此之间好像多了几分熟悉的信任。
当然,更别提向阮捷这样一直以来孤零零的,没有什么朋友的孩子。
所以她各外珍惜这段友谊的。
只是现在看到这封信,阮捷心里无味杂粮。
她没想到蒋会和她直接坦白,让她措手不及。
信中写到,她是被逼的,尽管阮捷换了写作手法,她还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阮捷平时写字的痕迹。
信中还尝试解释,蒋绝不是因为这个举报给乔雪,而是只有她拿上这张纸出现在乔雪眼中,那么他们就会换个人,不再折磨她的。
可乔雪又怎能发过她,威逼利诱下,她就像是个叛徒转头将阮捷出卖了。
蒋几处落笔,深深抱歉。
读完,阮捷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就好像,心上插了把血淋淋的刀子,不是痛而是好失望的心酸。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阮捷微微喘了口气,呼吸艰难,靠在床头,然后飞快地用被子裹住了脑袋,偷偷地尖叫。
她要疯了。
书中,弱者的反抗是伟大的。
可是阮捷感觉自己懦弱极了,事情总会和她所期望发展的背道相驰。
她总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学校可以为她们这些被欺凌者做主,同学们可以善意对待他们,同病相怜的伙伴要比其他人更懂得这种自救,没想到一切都徒是劳,一切都是弱不禁风的以卵击石。
即使有再强大的内心,阮捷还是无力撑起。
她太佩服那些心如止水的人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在照镜子的时候,阮捷发现自己的眼窝下按了俩个国宝级的黑眼圈。
摩南被老吴叫去心灵教育,出来时正碰上了阮捷,仅仅就望眼,差点喷饭,姑娘俩个眼睛不能和人类毫无关系,只能这是有多拼命,熬了多少个奋笔疾书的夜,才有这如此壮观的一幕。
回去扭头就和祁宸没心没肺地分享了这个重大的消息。
“你看你,把人家逼成什么了,要不是得给你恶课之前落下的,平常那能长那么大的黑眼圈”摩南胳膊暗暗戳祁宸,“大宸哥,人家都为你这么辛苦了,你不准备报答报答人家?”
“哦?”祁宸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
有什么好法子?”
“这简单,献身什么的容易把人家吓着,就献户口本吧”
祁宸路过,一只手绕到从他后颈捋了下,淡声,“别瞎几把扯,一会儿班级留下值日”
忘了,因为祁宸这段时间成绩有了不错的突破,不为别的,坏学生心思转回来了,老吴啥都激动,于是为了激励祁宸,提拔他为班干部中的一员。
摩南双眼恐惧的直颤,“哥,别搞我了,一会儿还得去五中接任梨,不去接她找我老子告状咧”
祁宸拍拍他的肩,一副惋惜他自求多福的眼神。
暮色接近,黄昏的边际线柔和的在少女绒黄的头发上,头顶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圈一圈的转,像一个的旋转的呼啦圈。
祁宸插兜倚在斜对着他们班级门口的围墙边,背着个黑色书包,顺着透明窗户口,远远的看着她专注着做着手上的作业。
静态美好。
有个同学和破了这副画面,偏头和阮捷着什么,不一会儿,脑袋瓜子转啊转啊,突然,眉头欣喜地高高扬起,她看到了祁宸。
祁宸和她招招手,五指修长有力,好像能随时扑捉她头顶上微不可捉的光线。
“等了好久了?”阮捷匆匆收拾下,就背着粉书包跑了出去,高高的马尾跟着一条一条的,等到凑近了些,祁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好,几分钟”他仰着下颌,似笑非笑,“发圈挺不错”
少女的心思仿佛如纸一样单薄,轻轻一戳,直接耳朵红到了脖子。
“才没有…”
祁宸其实很有天赋的,古诗古文的只要读上几遍转眼就能背着顺下,记忆力很强的。
于是很轻松地背完阮捷给他规定的几篇诗词,还有政治常见的大纲要点,轻而易举就完成了今天的人物。
阮捷瘪瘪嘴,满肚子无声地嘟囔。
这不公平,她就是记性不好,啃不下来,才硬着脑袋学理科的。
而眼前这个人,无论是背课文还是刷题总会给她眼前一亮的感觉。
连她都忍不住想问祁宸,“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学习啦”
祁宸嘴角抽搐,冒出俩个无奈的大字,“你猜”
答案肯定是没有啦。
祁爷爷最近为了进一批新鲜的水果,一大早就去了水果交易市场,老人家身体虽然硬朗,可祁宸总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祁大福又犟不过孙子。于是爷俩分工合作,祁宸负责进货,祁爷爷负责卖货,根本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走了半路,察觉方向偏离。
阮捷悄悄看他,“我们去哪儿?”
四下无人,走出胡同口对面就是一条街道,人来人往人特别多的地方是一家大型新华书店。
“你要选书?”她问。
祁宸从容地盯着她瞧,眼底深不见底,“我想实践一件事”
“啊?”阮捷听不明白,实践?这个地方能实践什么?听得她一头雾水。
祁宸食指竖在她的唇中间,手指穿插在她的头发里,轻轻地将她带到眼前。
“请允许我”
阮捷脖子立地直直的,只有脑回路是转动着,不等她做出反应,突然,黑色的头发像吹散的蒲公英全都倾泄下来。
她本就长的不差,温顺但眼睛水灵灵的大,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无害性的,且她无官长的恰到好处,平常扎着马尾看不出有多长,等到散落下来并遮住了她白瓷一样的后颈,才发现真的好长好仙气。
阮捷茫然地思考了几秒,拳头攥起,拔腿追上他,愤愤咬牙,“祁宸!你死定了!”
祁宸缓神,掂了掂她的发绳,笑意肆意明亮,“我怎么发现……”
咦,他一笑起来,就撩人不自知。
发现什么?难道发现她美若天仙,移不开眼睛?
就好让人通过他的笑意,不知觉的想入非非。
阮捷想到了一个词,诱人犯、罪。
罪过罪过,她这是明目胆张狂。
不敢,不敢,止步停下,轻声,“发现了什么”
“你以后不能散着头发了”他指着发际线边缘,“你那儿有点不茂盛”
“?”
阮捷想当无语,夺过发绳,三俩下扎住
马尾,白他一眼,“你实践完了吧,我该回家了”
耳边还落下一捋,又不能重扎,毕竟真应了某人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了,多少有点费发丝。
她习惯性的勾在耳后,不想多和他呆一秒。
“明天见”
“见什么见”他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看起来俩个人亲亲密密的,他把她掰正对着他,然后再一次摸上了她的头发,“你又看不见,我来帮你”
“不要”
某人理直气壮,“我得负责”
“……”
几分钟过后,在他不熟悉的手法下,阮捷头发整齐地扎起,祁宸才相对满意地,放过了她。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阮捷哼哧,心有不甘,吧,你想练手就早!
她故作一脸地扭曲,对他的服务很不满意,“看吧,我又少了几根,要变秃了”
“呵”祁宸浅浅一笑,掏掏耳朵,“秃头什么?哦,秃头宝贝啊”
阮捷白他:“……别和我话”
“那我和你”
这人好嬉皮笑脸没正形呀。
阮捷不去搭理,折步离开,您老就慢慢吧。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低估了祁宸使用的杀手锏……完全对了她的胃口!
“什么?”
“《深考云记》出了今年新的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