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完结章长眠
沐白的死讯传到景铄跟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景铄一行人已经踏上了归程,景铄与云 锡同乘车驾,昨日云锡归炎之后景铄便没有同云锡过一句话也没有问过云锡任何问题,就连 云锡的帐子也是设在离景铄帐子有些距离的地方,今日归途,景铄虽与云锡同乘车驾但二人却 是相对无言。
马车中,只有浅浅淡淡的茉莉花茶香夹杂着些甘甜的点心味道,众人正是歇脚的时候,云 锡双目有疾也不方便下车走动便靠在软垫上捧了一盏茶,永胜上了二人车驾道:“皇上,昨日 赤帝归营之后阙然逸留反了。”景铄听着永胜的禀告目光却是飘香了云锡,云锡闻听阙然逸留 反了按在茶盏边的指尖不自觉用了力有些泛白,眉头也微微皱起了褶皱。
景铄给自己添了一盏茶道:“接着。”
永胜垂头道:“阙然逸留用药将营中所有人迷晕,在赤帝回营的时候对赤帝出手了,阙然 逸留功夫上乘,赤帝伤了脚踝,赤帝身边的沐白侍卫。。。”
永胜的停顿给了云锡不好的预感,永胜抬眼看了看云锡的表情接着道:“赤帝身边的沐白 侍卫替赤帝挡了一刀,正中左胸,当场毙命。”
永胜话音才落,景铄便听见茶盏破碎的声音,云锡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平日里连挣开景铄都 做不到,此刻竟生生将玉盏捏碎,尖锐的碎片划过云锡指尖破了一条血口,指腹滑落的血珠在 云锡月白色的长袍上开出了一朵花。
景铄将茶饮尽问道:“夏侯胤是如何处置的?”
永胜道:“赤帝挑断了阙然逸留的手筋脚筋押送回赤月了,赤帝会留阙然逸留一条命。 景铄听过摆了手道:“下去吧。”
永胜退下后,景铄牵过云锡受伤的手指轻轻按住伤口止了血问道:“是在担心夏侯胤?” 云锡往回抽了抽手指道:“担心朋友而已。”
景铄松了手冷笑道:“朋友?哪个朋友?是与你同室而居了一夜的朋友还是那位费心费力 找来尸体运上鸡鸣山妄图混淆朕的耳目的朋友?”
云锡用力的掐着受伤的指尖,心跟着指尖一点一点凉了下去,再相见这人一没有问当初鸡 鸣山一劫是否有受伤,二没有问赤月宫中阙然逸留是否伤了他,三没有问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 ,张口便是冷嘲热讽。
云锡闭上眼睛靠在软垫上,这颗心真的算是半分指望都没有了,当日夏侯胤从长亭回来同 他的那些景铄双目中的柔情如今想来都是演出来的罢了,云锡没有答景练的话,景练却逼问 道:“朕在问你话。”
云锡胸膛微微起伏好似没有听见景练的话,半个字都没有回答景铄,景铄忽然描过云锡的 腰手紧紧地扣在云锡腰间问道:“那一夜,你们究竞做了什么?”
云锡睁眼,双眼中半点光亮都没有连一分情绪的起伏都没有,只是冷冷的道:“除却这 些,皇上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
景练抵在云锡耳边问道:“他有没有吻你,有没有像朕一样疼过你。”
云锡嘴角微微向上,明明是笑着的可看起来却是那么让人心碎,“没有,可是皇上信么。 "云锡的语气中已然没有半分温柔,只是平淡如掌心一捧水,没有波澜也没有起伏。
景铄吻上云锡的耳稍:“没有么?可是赤月好多人都道那一夜赤帝在大炎人质的寝殿中足 足待了一夜,事后赤帝还吩咐不准将此事出去,云锡,此刻的你真的问心无愧么?”
云锡垂眸轻轻笑出声音:“皇上既然已经信了别人又为何来问臣?臣的确与赤帝在闻芳殿 中共度了一夜。”
景铄扣在云锡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看着云锡好看的颈线,景铄狠狠的咬在云锡耳垂下方 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地方,云锡皱着眉没有反抗,景练牙关微微用力云锡白晳的皮肤上便留下了 一圈血色的牙印,景练松手坐到一旁道:“回宫之后朕便会颁废后诏书。”
云锡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皇上。”
景铄垂眸看着方才扣在云锡腰间的手道:“大炎皇后可以眼盲,可以身体羸弱却不可以是 个不干净的人,你的确该谢朕,不过该谢的不是朕准备废后而是该谢朕没有在你刚才完那几 句话时便立即杀了你。”
云锡鼻间冷哼一声:“那臣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景铄活动了一下手腕道:“云锡,你以为进了冷宫之后你真的会好过么?不会的,朕不会 让你如意的,你想要远离朕,但朕会日日在你耳边,你最好做好这一辈子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的准备。”景铄忽然冷笑一声道:“阙然逸留也是妄想,竞算着讹诈朕用江山来换你。”景 铄抬起云锡下颌瞧着云锡的脸道:“阙然逸留还真是提要求之前自己都不好好想一想,像你这 样的人值得朕用一座城池来换么?朕当初竟然还真的准备答应阙然逸留的条件,呵,朕还真是 傻。”
言罢,条练松手下了车驾吩咐道:“看好了里面的人,别叫他死在路上。”车厢里,云锡 摟着心口靠在侧壁上,明明早都己经没有感觉了怎么此刻还是这样痛,明明心里早就没了半分 期望怎么听到他出这些话心里的痛还是会翻江倒海。
自此以后,半月的归程景练再未登上云锡车驾一步,也只准永胜伺候云锡,其他人一概不 准靠前。
半月后,景铄御驾抵京,众臣依旧是山呼万岁,次日早朝永胜当着百官的面宣了那道昨夜 才写成的废后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云氏与朕离心离德,数违教令,徳行有亏, 教养有缺,愧为中宫之主,难为六宮之表率,今废其称号收其册宝,移居冷宫,身后永不得追 封、不进宗庙、不奉牌位,钦此。”
众臣闻听这道诏书心中皆是一震,废后一事史书上也列过可这不追封、不进宗庙、不设牌 位却是头一遭,众臣纷纷揣测云锡究竞是做了什么错事竟叫皇上震怒至此,众臣听过旨却没人 起身,景铄瞧着众人问道:“怎么,众卿对朕的这道诏书有什么异议么?”
众臣这才忙道:“皇上圣明。”
凤梧宫与前朝同时宣旨,云锡听完旨意不觉半分悲伤只是觉得好笑,原来这样平平的辞藻 竞能轻易地就将人贬低至此,原来景铄竞恨他到此种地步。
吉忠宜过旨便将圣旨递给云锡道:“公子接旨吧。”
云锡双手高于头顶接下那道盼了许久的旨意道:“罪臣叩谢皇恩。”
云锡起身吉忠做了个手势道:“公子请吧,冷宫那边皇上早就安排好了,皇上隆恩特备 了较辇送公子过去。”
若茗扶住云锡哽咽道:“奴婢陪公子一同去!”身后的丫鬟太监亦附和道:“奴才、奴 碑也同公子一同去。”
未等云锡开口吉忠便道:“不用抢着表忠心,皇上口谕公子到冷宫不许人伺候。”
云锡轻轻拍着若茗的手背道:“照顾好自己,不管往后去哪都别委屈了自己。”
若茗的眼泪跟着就滴到了裙摆上,云锡在一片低声啜泣中除了凤梧宫上了景铄为他准备的 较辇。
冷宫地如其名,只到宫门前云锡便觉得此地甚为荒凉,这应该是大炎宫城内最萧条的地方 了,生锈的宫门散发着一股子难以忽略的霉味,秋风将悬在宫墙上的干瘪枯黄的叶子吹得哗哗 作响,细细听云锡觉得自己都能听见蜘蛛织网的声音。
吉忠将云锡送进寝殿中道:“皇上了,这冷宫是特意为公子拾掇的,公子有眼疾想来也 是用不着光的,皇上已经命人将这窗户都用木板钉了,公子就别想着翻窗越门地逃跑了,这屋 中尖锐之物倒未全收起来,皇上交代公子自尽前要想好了,后妃自裁是要诛九族的,废后也是 一样〇 ”
云锡冷笑一声,这是连他的死路都给他斩断了。
云锡道:“罪臣谢皇上隆恩。”
吉忠道:“皇上还有一句话,既是走了你一直想走的路便要好好坚持下去。”
完,吉忠便退出了殿中,门上落了一道重锁。
吉忠走后,云锡在屋子里摸索着走了几步,寝殿不大更是没有内殿外殿之分,只有一张木 榻摆在殿中再并一张桌子一条长凳,桌上放了一个水壶一只茶碗,云锡摸索着坐到了榻上,被 子和枕头并不似在凤梧宫那般柔软,这些云锡根本不在乎,只是云锡摸到了榻尾一根麻绳。
云锡放下麻绳的时候门外的锁便被人开了,景练踏着步子进了殿中道:“这么快就发现 了,若茗同朕你眼盲后听力和触感便异常的好,那有摸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么?”
云锡起身道:“罪臣给皇上请安。”
景练坐到榻上道:“如此懂规矩,朕都快忘了当初在潜邸时是谁直呼着朕的名讳叫朕滚。 ”景练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空气中腾起一股细细的烟尘:“坐到朕身边来。”
云锡道:“罪臣戴罪之身不敢靠近圣驾。”
景铄扯过云锡的手腕将人用力扣在怀里,云锡的发丝覆在景铄鼻息间,景铄轻轻一嗅道: “你你为何要同夏侯胤传出那样的话?如若不然朕还能保你体面,闻闻这股子霉味,朕都快 吐了,你真的能忍受得了么?”景铄撩起云锡发丝舔了云锡耳垂道:“只要你现在你是爱朕 的,朕为你收回成命又算什么?朕就是用整座江山去换你都是心甘情愿的。”
云锡道:“皇上笑。”
景铄挑眉道:“朕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怎么你总是不知道珍惜?你算算你欠了朕多少? 一旦天下人尽知那个同赤帝共度了一夜的人质是你,你天下人要怎么看你?”
云锡道:“罪臣的名声不是已经毁在皇上的那道诏书上了么?”
景铄不停地闻着云锡的耳垂道:“锡儿,你爱朕,只要你朕便还你体面,,你爱 朕〇 ”
云锡咬着下唇强忍着喉间血腥味道:“皇上不要为难罪臣了。”
一言毕,景练停了缱绪的细吻,眸中的温柔也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冰冷,景练将云锡压在榻 上一手压着云锡一手扯过榻尾那条粗麻绳捆在了云锡的脚踝上,脚踝上那道细细的伤痕曾是锁 寒链留下的如今已经被麻绳盖住了。
景练手指划过云锡的脚腕道:‘‘为何呢?为何不肯爱朕呢?朕已经爱你爱到快要疯掉了 ,怎么你偏偏要一次又一次的逃走呢?云锡,朕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了你,怎么你就总是在拒绝 呢?”
景铄压在云锡身上道:“朕好久没见你了,朕好想你,锡儿,你可想朕?”
这种感觉云锡太清楚太明了,云锡双手抵在胸前:“皇上,罪臣身子脏莫要污了皇上。” 果铄却道:“不就是陪夏侯胤睡了一夜么?凌子风吻过的唇朕不是也吻了数十次么?夏侯 胤睡你一次,朕便要让你日日在朕的身下流连缠绵。”
言罢,景铄不顾云锡的挣扎扯开了云锡的衣袍,寝殿中情欲的味道和发霉的味道在空中交 缠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心碎的声音和床榻吱呀声砸在四壁上荡出让人绝望的声音。
天光微暗,月色一点点从木板缝中渗进寝殿中,景铄睁眼在云锡后脊上落下一吻,景铄动 作很轻,云锡却是猛地一缩像受了极大的惊吓,景铄抬手抚在云锡发间问道:“锡儿,这便是 你想要的么?”
云锡将下唇咬出血汁连半个字都没有,脚踝上的麻绳在云锡脚腕上磨出了一道血迹。 景铄起身披上衣服道:“该用膳了,晚膳好好吃,别耍脾气难为送膳的人,你若是不用那 便是他办事不利,朕阅过今日的折子再来瞧你。”
完,景铄穿好衣袍出了冷宫,云锡却缩在榻上抖成一团,整整一天的折磨云锡连回想都 不敢,云锡咬着下唇眼眶发酸却是掉不出一滴眼泪。
景铄走不过片刻便有人来送了晚膳,顺带收拾了一片狼藉满是污秽的床榻,送膳的人道: “皇上这件薄衫赐给公子御寒,天气越来越凉公子莫要在此处着了凉,皇上是会心痛的,还 请公子用过膳便将身上的衣袍换下来吧。”
是赐他御寒却拿走了他身上除了这件薄衫以外的所有衣袍。
送膳的太监收走膳盒之后不知过了多久,门上的锁又被人开了,云锡对这个脚步声再 熟悉不过,那分明是从炼狱而来的声音,进门的人亦是炼狱而来的鬼神。
景铄用手指轻轻挑起云锡身上的薄衫,薄如蝉翼近乎透明,景铄微微勾起唇角:“朕瞧见 这衣衫的时候便觉得锡儿穿着好看,如今一瞧倒还真是好看。”
景铄的鼻息近在耳边,云锡不住地颤着抖着往后退着想要躲开他,景铄却慢慢靠近云锡道 :“锡儿怕了?朕过的,只要你你是爱朕的,那朕便放了你,给你体面。”
云锡摇着头往榻角缩着,麻绳扯着脚腕生疼,身后那处也是百般的不适。
云锡听着景铄解开衣衫的声音口中不断呢喃:“不要!”
景铄却恍若未闻一点点凑近云锡道:“锡儿,要乖。”
此后,便又是一场又一场弑人心神践踏人自尊心的无边浩劫,没有尽头也没有能抓住的东 西,只能生生挨过毎一瞬间每一刹那。
整整十日,条铄从未在任何一个白昼亦或黑夜放过云锡,冷宫寝殿总是夜夜都能听见低泣 声。
第十一日深夜,景铄踏出浴桶的时候,云锡一口鲜血喷在了榻上,人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景铄冷冷的睨了云锡一眼吩咐道:“寻太医来,弄醒了就行。”
第十二日,云锡缓缓转醒便听景练在耳边道:"锡儿醒了,朕昨夜可是担心坏了。”
云锡下意识抓紧了锦被,景练冷道:"锡儿还是不乖。”
第二十四日,景练翻身下榻的时候云锡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好了,云锡似乎看见有什么东 西再朝他慢慢走来。
第二十五日,景练依旧没有放过云锡,整整一夜翻云覆雨,永胜在门外报过时辰景铄便起 身换了衣袍,依旧没有忘记在云锡前额印下一吻再道一句:“锡儿等朕回来。”二十五日来日 曰如此,云锡已经从第一日的会痛会怕变成了如一捧死灰一般的模样,云锡微微动了下唇,已 经麻木了,就连脚腕也感觉不到血肉撕扯的感觉了。
云锡眼看着那朝着自己慢慢走着的东西已经近在眼前了。
景铄未下早朝,永胜却覆在景铄耳边不知道了句什么,景铄便从朝堂上直奔去了冷宫, 冷宫寝殿,云锡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了无生气,许太医见御驾前来直接跪地道:“臣无能, 公子、公子怕是只这一两个时辰的光景了。”
景练不可置信的将云锡抱在怀里怒道:"欺君,你们都在欺君,这是不是又是他想出来的 逃走的法子!”
云锡微颠着双唇断断续续地道:"皇上,云锡欠你的还清了。”
景练抱着云锡眼泪划过颊边滴在云锡身上穿着的那件他命人送来的薄衫上,“云锡,你不 要,不要。。。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是我的错,云锡,是我的错,不要,不可以,云锡,我求 你不要死,不要。”景练拼命摇着头,摒弃了尊称不断地恳求着云锡,似乎这样便能将这二十 多日的折磨全部抹杀于一息之间,似乎这样景铄便能荡平心中所有后悔。
云锡用力扯了扯嘴角只扯出一个饱含无奈辛酸与绝望的笑:“皇上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吧, 云锡不想,云锡不想在阴曹地府也遇到皇上,来世,无论碧落黄泉亦或是人间,皇上同云锡都 别再遇见了。”
果练怀抱着云锡眼看着云锡的的胸膛从缓缓地起伏变成平静没有浮动。
天启元年,十月二+六曰,大炎冷宫内那位被废黜至此的盲眼皇后终于在一声声哭喊中永 远的闭上了眼睛,云锡终于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天启五年,御书房内太子景瑜坐在皇帝景练的腿上看着摊在案上的那幅话问道:“父皇, 这便是儿臣的父后么?”
景铄没有答话,景瑜抬头擦了景练眼角的泪道:“父皇别哭别哭,皇太祖母睡觉之前嘱咐 过儿臣要好好陪在父皇身边,儿臣听话哪里也不去,父皇不要哭嘛。”景瑜用袖子擦了擦景铄 的眼角又道:“皇太祖母这一觉已经睡了好久了,怎么还不见醒过来?”景瑜又指了指画像道 :“父后也睡着了么?为何儿臣从不见父后来见父皇呢?”
永乐元年,先帝景练驾崩,太子景瑜继位,景瑜将刻着“大炎仁宗昭皇帝之位”的牌位放
在了一块没刻任何字的牌位旁边。
有太监上前道:“皇上,滇安候世子已经在御书房等着皇上了。”
景瑜点头转身出门忘御书房去了。
作者闲话: 本文完结,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新文《重生之最佳男主》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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