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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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知意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他的肩很宽,靠上去很有安全感。

    不敢在他怀里赖太久,怕舍不得离开,余知意推开他,“好了,我去收拾下。”

    收拾好两人坐在阳台看月亮,陆景年想起初到时在睡莲缸里看见的一缸白云,便跑到二楼阳台看缸里的月亮,余知意在三楼阳台没下去,趴在阳台问:“看见水中月了吗?”

    “没有,睡莲开了,只有水中花。”

    余知意一听花开了也跑下去,“这两天忙得没顾上,看样子开了有两三天了。”

    睡莲开了满满一缸,新移植的荷叶铺满水面,月亮的倒影夹在几片荷叶中央,余知意搅动水面月亮跟着水波晃动,陆景年跟着他伸手去碰水面,两只手相碰,余知意抬头看陆景年,在陆景年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差一点,只差一点余知意以为陆景年会吻下来,可他没有,只是抬手蹭了蹭余知意额头,然后很晚上该上楼睡觉了。

    余知意刚转身,手腕被陆景年拽住,“知意,我有话跟你。”

    不如就今天吧,月色这样好借来表白也算不辜负它的美了。

    “我今天撒谎了。”

    余知意心跳开始加快,“撒了什么谎?”

    “我不是专程来看花看海的,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我知道。”余知意。

    陆景年手慢慢松开,“我不知道我这个年纪‘喜欢’这两个字会不会突兀,如果有冒犯到你我先道歉,我只想告诉你,我想到你会笑,有时会睡不着,见到你很开心,我想,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赏每一年中秋节的月亮。”

    余知意手有点抖,心跳得过分,他看得出来陆景年比他更紧张,于是:“只看中秋节的月亮?不应该是每个月的月亮吗?”

    陆景年的紧张被他的话散,笑道:“我好不容易表个白你能不能认真点?”

    “好。”

    “好是什么意思?”

    余知意没回答他,上前一步勾住他脖子吻了上去。

    从今天在门口第一眼看见他就想吻他。

    这个吻柔得像片云,陆景年被他吻着先是跟着他的节奏走,待一片云悄悄遮住月光时一个旋身将余知意压在门上顺势按着他后脑勺掌控主动权加深了那个吻,他吻得很重,从轻舔到咬,吻得余知意大脑缺氧。

    余知意抬手时碰到那串风铃,清脆的叮铃声断他们的吻,余知意趴在陆景年肩头傻笑,笑得陆景年侧头咬了他脖子一口。

    陆景年正准备铺沙发,余知意拦住他,“不用麻烦了,很晚了,卧室床很大,睡两个人也不会掉到地上。”

    关了灯躺在床上才感觉尴尬,余知意觉得应该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什么好,两个人就这么干躺在床上,黑暗中只有两个人的呼息声,楼下一辆车经过,车灯透过窗户照在屋顶上,随着车辆的前移那束光移到墙边经过床上最后消失不见,陆景年在光消失时揽过余知意又吻了上来。

    不知道什么就接吻吧。

    早上醒来余知意是枕在陆景年手臂上的,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最后抱在一起喘气平息,一想又是一阵脸热。

    “早。”陆景年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话时胸腔的振动传至余知意身上,余知意从他手臂躺下去,应了声“早”。

    陆景年又把他捞回手臂上,“今天忙吗?”

    “不忙吧,待会陪我去趟萍婆家。”

    “好,不忙再躺会儿?”

    余知意低笑,“好,躺。”

    “我昨天太紧张了,还有话没完,我现在,如果你后悔了允许你反悔。”

    “你这样我会紧张,我不后悔,你。”

    陆景年:“你跟我在一起可能要面临一段时间异地恋,我不会让你跟我去广州,你过你喜欢的生活就好,而我暂时也没办法搬过来跟你一起,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好没准备好,我……”

    余知意放了两根手指在他唇边截断他的话,“你的这些我比你更先考虑,我也一样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什么,你的事业你的家人、朋友都在广州,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除了爱情还有工作,还要生活,我也一样,你过你现有的生活,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是锦上添花,而不是给现在的生活添乱。”

    “知意,”陆景年用下巴蹭了蹭他头顶,“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好了,别撒娇,你撒娇我受不了,该起了,早餐想吃什么?”

    陆景年在他头顶笑出声,原来这就算撒娇,“吃昨天的月饼吧。”

    “那怎么行,我煮海鲜粥吧,你躺会儿,煮好了叫你。”

    “不行,我陪你一起煮。”

    “蟹老板,用不用这么黏人啊?”

    “不是鱼和蟹一家吗?当然要黏在一起。”

    余知意好笑,才发现陆景年也有童真的一面,或许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会无意识的戴上面具将自己的真实面隐藏起来,他能在余知意面前袒露这些可爱面,余知意很开心。

    等煮粥的间隙余知意带陆景年上楼顶看了他们一起种下的无尽夏,抽苗抽的很快,苗一天一个样,陆景年仿佛已经看到来年一片无尽夏的景象了,他脑海中的画面里开满无尽夏的花坐下放着一个竹躺椅,余知意躺在椅子上任花瓣落在他身上。

    “想什么呢?”余知意见他一直笑,问道。

    “想,想花开的时候我会不会在你身边。”

    “在不在都没关系,如果你在我们一起看,如果你不在我拍视频给你看。”

    “好。”

    吃过早餐,余知意拆了昨天陆景年带过来的月饼,是广州一家五星级酒店出的月饼,皮薄料足,两人分着吃了一块,吃月饼时陆景年拿出系着七彩绳的海螺还给余知意,余知意愣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陆景年难得的挑眉卖了个关子,“你猜。”

    “不猜,海螺我收了。”

    两人又对在一起傻笑。

    余知意装了一盒海鲜粥,又拎了一袋水果跟陆景年一起去萍婆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猫隔着门声叫唤着,隔壁二叔家女儿听到动静探出头,“阿婆应该还在睡吧,从昨晚就没看见她出来,我爸让我给她送月饼她都没应,我以为她睡得早放窗台上了。”

    “萱你昨晚是几点送的月饼?”

    “不太记得了,应该是九点左右吧,我们家拜月亮妈拜得早,拜完就分月饼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余知意赶紧让萱去找萍婆家的钥匙,门开屋内很安静,安静的吓人,堂屋桌上放着一瓶新鲜的百合花,卧室门掩着,猫先钻进去,余知意叫了声“萍婆”无人应,徒然脚一软,陆景年在身后扶住他,“没事的。”

    萱站在卧室门口不敢进,太安静了,余知意边推门边:“萍婆,我进来了啊。”

    萍婆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胸口压着那本署名桑海的剧本,那本连名字都没有的剧本,另一只手滑落在床边,地板上是一朵花瓣四散的白玫瑰。

    她走的很安祥,穿着她喜欢的碎花旗袍。

    萱她平时睡觉都会关卧室门,这次刻意没关,猫盆里装满了猫粮,旁的盆里放满了鱼干,一阵风吹进堂屋吹散百合花,花瓣散落满桌。

    陆景年托着余知意手臂,摸了半天没摸出纸巾,“别太难过,要是想哭就哭。”

    余知意几乎站不稳,想起萍婆给他的那个红包,懊恼昨晚为什么没来看一眼。

    “你她走的时候在想什么?”

    陆景年:“在想她十八岁时遇到的桑海,她是在梦里走的,梦里桑海拍了电影拿了奖,他们在双亲见证下成婚了。”

    “会是这样吗?”

    “会的,她是笑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