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互相试探

A+A-

    三日后,夜晚,京都,皇宫

    凤仪宫

    洛深在内监的服侍下褪下了龙袍,满脸疲惫之色,靠坐在软榻之上,闭眼轻轻揉着太阳穴。

    “陛下这是在为何事忧心呢?”君莞柔声款款而来,身后的嬷嬷适时的递上了茶水和点心,随即带着一众宫女内监快速离去。

    洛深睁开眼笑了,拉住君莞的让她坐到自己的对面,道:“皇后看错了,朕哪有忧愁之色啊?近几日朝中可皆是好消息,西北大捷,承辞率虎狼军夺下了平谷、木仓二关,江南扬州那边天镇北斗府只用了十日便破了案,寻回了若有赈灾银,将那些贪官污吏全部绳之以法,朝政一片大好啊。”

    “那臣妾便先恭喜陛下了,西北虎狼军与天镇北斗府果真是朝廷的中流砥柱,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便解了陛下心中的两块大石头。”

    洛深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君莞,拿了块糕点送入口中,半晌后才颔首:“不错,天镇北斗府暂且不,平谷战役赢得十分漂亮,君氏一族果然不负朕望,朕是有福的皇帝啊,前朝有君爱卿辅佐,边疆有承辞镇守,后宫还有皇后陪伴,洛国有君家,当真是极好。”

    “陛下言重了,君家满门深受皇恩浩荡,自当以性命相报,臣妾自幼便嫁给陛下,从来都是真心相待,兄长亦是对陛下忠心耿耿,至于辞哥儿那孩子,更是对陛下言听计从的”

    “哈哈哈哈,皇后皇后。”洛深忽然换了副表情,握住君莞的,解释道:“朕不过是同你玩笑一句而已,怎么还引得皇后急了呢,是朕的不是了。”

    “陛下,臣妾的意思是”

    不待君莞完,候平弓着身子快步走来,轻甩拂尘,朝着洛深恭敬弯腰:“启禀陛下,意欢府主已在养心殿内等候。”

    “哦?她来的倒快。”洛深眉头一挑,随后拍了拍上的糕点屑,站起身朝中君莞道:“夜深了,皇后早些歇下吧,朕还要去听天镇北斗府对于扬州城的汇报。”

    君莞温婉一笑,颔首,半蹲下行礼:“是,臣妾恭送陛下。”

    见状,洛深柔和的笑着伸扶了君莞一把,随即带着候平离开了凤仪宫,扬长而去。

    待洛深走后,君莞身边的贴身嬷嬷立即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陛下方才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在警告么?”

    君莞坐下思索了一阵,中的锦帕不断的缴着,最后似是下定了主意。

    “不管是不是,陛下一向多疑,我们注意些总是好的,给兄长传个消息,近几日最好称病不上朝,放一放中的兵权让陛下安心,再有就是让辞哥儿过些日子寻个由头,请旨回朝,只有在陛下的眼睛下走一遭才可保全性命。”

    嬷嬷立即领命去办:“是,老奴明白了。”

    君莞撑着桌子有些吃力的站起来,扯起嘴角自嘲一笑。

    君氏一族已然不争不斗到了如此境地,却还是要受帝王猜忌,她尽心侍奉他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却还是不得半分信任,皇家自古多薄情,这句话果然不错,但只要能保家族繁盛,保兄长与承辞无虞,她受些苦也是值得的。

    养心殿

    宫徽宁此刻已恭敬的侯在殿内,她赶了三天的路,一回京都便直奔大慈恩寺,还不等天璇府君赶来见她一眼,便匆匆忙忙的进了密道去了皇宫,只留话吩咐了安澜与天璇二人在外等候,其余众人皆分散着回百草阁和百里铁铺去休息。

    她这一路上都在想着林严瞒着她有关于君承辞消息的事,也一直在等他开口解释,可三天三夜下来,他没有一句话。

    既如此,她只能亲自过问天璇府君了。

    正在此时,洛深的笑声忽然从身后传来:“你来的倒早啊,朕方才还在想着,估摸着你得明日才会进宫来与朕回话呢。”

    宫徽宁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双膝下跪,行君臣大礼:“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好好好,快起来吧,扬州赈灾银案破的极好!天镇北斗府果然名不虚传,朕心甚慰啊!”洛深大笑着,上前几步双将宫徽宁扶起。

    “都是托陛下的鸿福,臣不敢居功自傲。”

    洛深的心情十分好,坐回了九龙金座之上,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好了,你我君臣,虚的便不多了,你上的折子朕也已经看到了,刚回京都便深夜前来定是有重要之事要向朕禀报吧。”

    “陛下圣明,此事有关漠北,臣不得不慎重相待,事情是这样”

    宫徽宁将裴琼其供出的九云寨与漠北寒部还有红线蛊之间的关系,以至于牵扯到的京都诸方势力都与洛深一一挑开明。

    越下去,洛深的眉头便皱的越深。

    半刻钟后,洛深沉吟道:“此事确实麻烦的很,既然顾冕之一案与扬州赈灾银案都或多或少的与九云寨和漠北寒部有关系,那就去给朕牢牢的盯着,一有情况立即来报,若有需要,你恐怕得率人去漠北走一遭了。”

    “臣明白,只要陛下下令,臣等万死不辞。”宫徽宁立即行礼答道。

    “好,朕自然知道你的衷心。”洛深笑着道,拿起边的一卷卷宗接着道:“对了,你刚入京都,家中发生的事应该还不知晓吧?候平,你来。”

    “是,陛下。”

    闻言,站在一旁的候平立即接过洛深中的卷宗送至宫徽宁的面前。

    “五日前,京都府衙门接到了一封状纸,有人状告宫氏大房四公子宫徽墨与宫氏三房七公子宫徽舜二人,在外私圈田地,欺男霸女,竟还发放印子钱,逼迫良家女为妾,京都府尹依法将此二人软禁在家中,如今宫府一团乱麻,为此宫相已经三日未曾上朝了。”

    宫徽宁打开卷宗,一目十行的阅读下来后,内心默默的叹了口气。

    她这个四哥哥和七弟弟自便是两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正事是一点不干,净想着些捞偏门的东西,如今闯出这样的祸事她也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若她是京都府尹,连审都不用审了,直接把他们给下了大狱去才好。

    “再过几日便是春闱了,宫家若不安生那你哥哥又如何安心待考啊?再,这朝廷若一直没有宫相辅佐那不迟早得翻了天去?”

    洛深顿了顿,仔细打量了一番宫徽宁的神色,继续道:“朕知道你哥哥与你父亲母亲处理起此事来都颇为棘,幸而你回来了,朕也就放心了。”

    “是,徽宁都明白,请皇舅舅放心。”

    洛深在同她家事,那么称呼自然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