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希望陛下是你最亲密的人
洛邑迎来春暖花开的三月，天枢宫中树木葱笼，百花盛开，姹紫嫣红，争奇斗艳，香气盈绕。
这时宫中开始流行用花瓣泡澡，据花瓣泡澡能使皮肤细腻，还可以使肌肤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而叶修容便是用这种独门秘法，使崇明帝在她的云光殿流连忘返。
因此御花园的花被掐得一枝不剩，还有甚者，见结了花苞，便天天来守着，结果半夜里便被人偷采了。
为这采花之事，各宫的侍女还得头破血流，几次闹到赵常侍那里。
鸳鸯行色匆匆地进入甘露宫，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案台上。
这个月赵常侍依旧没给姚撬屠椿屎蟮馁郝唬懔事豆械氖膛吞嘁裁涣斓劫郝弧?br/>
甘露宫的日子艰难，姚潜闳迷а烊ッ窦渎蛐┎计フ胂呋乩矗饺俗稣腠榛恍┣构杏枚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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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到了耳房，梅兰和梅菊正在收拾行装。
“你们这是要走吗？”鸳鸯大吃一惊。
梅兰和梅菊是两姐妹，与鸳鸯一同来甘露宫当差，年龄比鸳鸯大两三岁。
“鸳鸯，我们要去云光殿当差了。”
“云光殿，你们是去叶修容那里吗？”
“现在不是叶修容了，是叶贵嫔。”梅菊满脸的光彩。
鸳鸯一怔，真快，才两个月就升为贵嫔，就只在皇后之下了。“你俩好端端地在甘露宫，怎么要去云光殿？是谁让你们去的？”
梅兰手按在鸳鸯肩上，道：“鸳鸯，甘露宫的情形你不比我们更清楚，殿下得罪了赵常侍，赵常侍是不会给殿下送俸禄，因此连累我们这些侍女和太监都没了俸禄。”
“你怎么这样？殿下平时待你们姐妹差了吗？”顿时鸳鸯气得不行。
梅菊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是待我们不差，但我们也要过日子，这没钱能让我们怎么办？前两日我们抬水时遇到叶贵嫔，叶贵嫔我们姐妹勤劳，便要我们去云光殿给她当差。”
鸳鸯抿紧嘴唇，梅菊的是实情，可也不能抛下主子就另投他人。
“那你们和殿下了没有？”
“了，殿下也同意了，她还祝福我们姐妹。”
“好吧，你们走吧。”鸳鸯无力起来。
梅兰和梅菊收拾好行装，成包袱背在肩上，默默望了鸳鸯一眼便就出门。
鸳鸯追到门口，梅兰回过头，道：“姐妹一场，有句话我也劝你，不只是我们想走，甘露宫里其他人都想去别的宫殿当差。鸳鸯，你也最好另寻出路吧。”
“我是不会走的，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鸳鸯重重地摇头。
鸳鸯送着梅兰梅菊离开甘露宫，便在鱼池边的岩石坐下。
池中的红鲤都认熟鸳鸯，以为是来喂食，都巴巴地挤在池边。
当初修建甘露宫时，发现这片地方有一处细的泉眼，便在泉眼四周掘池喂养红鲤，而甘露宫之名也源于这处泉眼。
泉眼虽却能聚少成多，汇聚成大海，象征着兴旺，因此甘露宫便一直作为皇后的居所。
“如果你们是鲤鱼仙子就好了，就可以帮帮殿下了，不要让她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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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又趣我。”鸳鸯白了姚且谎邸?br/>
鸳鸯进屋去倒茶，姚强始豢谝。а毂阋俚挂槐枥础！安挥昧耍愀詹培粥止竟臼裁蠢鹩阆勺樱遣皇怯惺裁葱脑盖笙勺影锩Γ俊?br/>
“唉！还不是为了你。”鸳鸯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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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梅菊她们走了。”鸳鸯仍是愁眉不展。
“我知道，我同意她们走的，只要宫里人有好去处，就放人家一条生路吧，不必介怀。”
“如果我要走呢？”鸳鸯凝视姚堑拿嫒荨?br/>
“当然要让你走，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比我的父母兄弟还要亲，我希望你能幸福，这样我便没什么可担忧的。”
姚橇髀冻龅纳烁腥迷а炀窈龅卣穹⑵鹄矗兆∫η的手道：“殿下，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也是我最亲密的人，但我不希望我是你最亲密的人，我希望陛下是你最亲密的人。”
“会的，鸳鸯你别急。”
“我急，如果鲤鱼能化成仙，我多希望他们能帮你，帮你见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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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里裁布，算缝几双鞋子，鸳鸯做鞋面，姚悄尚住?br/>
好在女子们基本都会女红，这针黹之活也难不倒她俩。
“殿下，还是你做鞋面吧，我来纳鞋底。”鞋底厚实，非常耗力，鸳鸯便想和姚腔换罴啤?br/>
“还是我来纳鞋底，你刺绣比我好，应该做鞋面。”
一坐下来后就忙到夜里，两人在屋里笑，时间也过得快。
烛焰不停抖动，鸳鸯剪了烛芯，又另外燃了一枝，将蜡烛悄悄地往姚悄嵌艘贫?br/>
“殿下，你世上真的有仙子吗？鲤鱼真的化成仙？”
“当然有了。鸳鸯，我给你讲一个鲤鱼仙的故事。”
“好，好久没听殿下你讲故事了。”鸳鸯来了兴趣，她一边在鞋面上绣牡丹，一边倾听。
“以前有一个年轻公子，他出身武将世家，爷爷还袭过侯，但是到他这一代时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好在公子刚出生时，父母为他定下婚约，公子便拿着定婚信物去见丈人。
“在路上，公子看到渔人网了一条红鲤鱼，他不忍红鲤鱼成为盘中餐，便将红鲤鱼买下放生。”
这个开头立即吸引了鸳鸯，她忘记手中的活计，瞪大眼瞅着姚恰?br/>
“等到了丈人家中，不料丈人却嫌贫爱富将他赶走。公子贫困交加，在街头病倒，这时一名非常美貌的姐出现，自称是他的未婚妻，请医给他治病。”
“真是他的未婚妻吗？”鸳鸯忍不住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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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答应了，姐赠送他路上的盘缠，目送公子远去。几年后，公子当上统领一方大元帅，他没有忘记和姐的誓言，带着丰厚的聘礼来迎娶姐。”
鸳鸯嘟起唇，道：“那这里有鲤鱼仙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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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过了多少年，公子又来到当年放生红鲤鱼的地方，听到当地人要为鲤鱼仙修建祠堂。他来到祠堂一看，发现鲤鱼仙的铜像竟与救他的姐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鸳鸯急了，忙道：“那公子最后和鲤鱼仙在一起没有？”
“你猜呢？”
“一定是在一起了，我喜欢这样的结局，那鲤鱼仙就是公子当年放生的红鲤鱼。”鸳鸯对着烛火出神，如果姚且材苡龅秸庋睦鹩阆筛糜卸嗪茫?br/>
“好啦，故事听完了，鸳鸯你去睡吧，明早还得起来继续做活。”
将鸳鸯赶到耳房歇息后，姚怯侄雷栽诖扒澳尚住?br/>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姚俏⑽⒁徽辖羝鹕砣タ埃惶镜匾幌欤桓龊谏奈锛愦哟巴夥山础?br/>
包袱的四个角系得很紧，姚谴蚩矗锩孀暗幕故墙鹪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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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来一见吗？”姚亲艘蝗Γ贝钡囊跤爸心侨宋藜？裳埃η知道那人还在甘露宫中。
没有人回应，只有鱼池中的泉水叮咚作响，姚窍蜃庞愠刈呓?br/>
月光投在鱼池中，但仍是什么也看不清，水面上一片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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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水声滴沥，如珠落玉盘，姚歉辖糇罚慵坏篮谟白杂愠刂卸稹?br/>
那黑影全身都笼罩在黑色中，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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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鲤鱼仙。”
动听的声音里有丝笑意，但声音却是男人的。
“仙也有男人吗？”姚窍乱馐兜匚实馈?br/>
“人有男女之分，仙自然也有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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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元宝是你给我的吗？”姚歉芯踝约嚎旌粑还础?br/>
鲤鱼仙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金元宝？”
“因为我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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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什么？”
这鲤鱼仙看出她的难处，果然是仙。
“鲤鱼仙，你既然可以帮我，那我请你去帮另一个人，行不行？”
“帮谁？”鲤鱼仙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司马措。”
鲤鱼仙没有话，但蒙住的嘴唇发出低低的笑声，暗淡的眼神瞬间又明亮了，比刚才还要亮，像两簇燃烧的火苗。
“可以吗？”姚锹冻銎砬蟮纳裆?br/>
“好。现在你转身向前走十步，不要回头，记住不能回头，否则我就不帮司马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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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静悄悄的，姚琴康刈恚睦锘褂欣鹩阆傻纳碛啊?br/>
她跑到鱼池前，这时她看清了水面，几十尾红鲤鱼头挨头挤在一起，分不清哪尾是鲤鱼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