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是认为……
鸳鸯坐在牛车里一动也不敢动，上回要不是姚歉先ヒ赐ィ挡欢ㄋ男∶筒辉诹恕?br/>
尽管赵常侍解了她的围，但鸳鸯还是担心赵常侍有目的。
她想往角落里缩，但牛车就只有那么大，离得再远也离不到一丈的距离。
“你不用怕，坐过来。”赵常侍瞧着她，语气温和。
鸳鸯不敢不从，只好胆颤心惊地坐过去。
“你再坐过来一些。”
鸳鸯只好又坐近一些，和赵常侍只相距三尺。
赵常侍从袖中掏出一只白色的绢巾，擦了擦嘴，又塞回袖中。“鸳鸯是你的真名吗？”
顿时鸳鸯一怔，鸳鸯确实不是她的真名。“啊——赵常侍，你，你怎么知道？”
一只黑虫在赵常侍的面庞四周飞舞，他伸出手将虫抓住，手指一捏便捏死了。“你真名叫槐花，对不对？”
鸳鸯瞪大眼，赵常侍居然知道她儿时的名字。
赵常侍见她吃惊的模样便知自己对了，道：“你是河沟村人，你有个阿姊叫桐花，比你大十二岁。”
“你怎么知道？”鸳鸯惊恐不已。
赵常侍从怀里摸出一块铜锁，举在鸳鸯面前，鸳鸯大吃一惊，道：“这是我的铜锁。”她伸手便来抢，但是赵常侍往怀里一放。
“这是桐花的铜锁。槐花，你阿姊现在怎样了？她嫁人了吧？有几个孩子了？”
鸳鸯脸色晦暗下来，道：“我阿姊死好久了，我两岁那年她就饿死了，我阿爷就把她的铜锁给我了。”
赵常侍愣住，半晌道：“那她葬在哪里？”
“没有葬，别人我阿姊没成亲不能入祖坟，我阿爷就把她的尸体扔到山里，我阿娘心疼去山里找，但尸体已经给豺狼吃掉了。”
赵常侍心口如被针刺了一下。
牛车向前，但赵常侍却沉浸在久远的记忆中。
他是个孤儿，因为身子瘦，头大，长相丑陋，被村中人笑话，唯有和他同岁的桐花不嫌弃他。有一次桐花从家里偷了一枚鸡蛋给他，而桐花却被家人狠狠了一顿。
很多年赵常侍都觉得这是一分真挚的友情，但现在陡地听到桐花早就饿死了，他才发觉这其实是一份爱情。
世上唯一关心过他的人原来早就不在了。
“你下车吧。”
牛车停下来，鸳鸯下了车，一脸无语，这是被赶下车了。
刚才赵常侍的神色太奇怪了，好像是认识她阿姊，并且两个人关系还很好。“莫非赵常侍也是河沟村人，我阿姊要是没死，也是他这般年龄。”
“算了，我还是去买线，不然梅兰梅菊就等不及了。”
鸳鸯买了线便急匆匆赶回天枢宫，给姚墙擦讼舨湃嗣话锕蜃约海罄凑猿Ｊ烫孀约航馕У氖拢⒔３瞪险猿Ｊ痰奈驶耙菜盗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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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你阿姊的旧识，也就断不会伤害你，你反而可以安枕无忧。你要知道赵常侍这个人只会害人，从不帮人的，他今日帮你也定是看在你阿姊的面上。”
鸳鸯点点头，道：“我也无须他帮，只要他不害我就行。”
主仆俩开始做针黹，梅兰梅菊在东侧偏房里织锦，几个宫女觉得有趣，也在那边看热闹。
昨日梅兰要和鸳鸯比赛，看谁赚的钱多。
鸳鸯深知做鞋费时费力，卖出去的钱又少，但她哪里肯服输，就接受梅兰的挑战，水也不喝，就怕如厕耽误时间。
到了夜里鸳鸯奈不住困便去睡了，姚且彩羌缢嵫郏戳肆澈褪趾笤诖扒翱词椤?br/>
一轮圆月落在窗外的树梢上。
又是月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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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很久没见到司马措。
尽管同在天枢宫中，但他们好像缺少缘分似的，极少在宫内遇到，便是远远地瞧见，司马措身边也会有嫔妃和一大群宫女。
如果当初没进宫当皇后，可能她早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早就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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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睁开眼睛时，窗外真的有一张脸，顿时姚蔷冒×艘簧?br/>
司马御从门外进来，没好气地道：“你叫什么？我是鬼么？”
“不是，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走着就到这里了。”司马御一脸理所当然，他看到案台上的书拾起看，是班超的《汉书》。“本王听你最近和萧才人不合，你还了她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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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一个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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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内心不舍鸳鸯，但鸳鸯的年龄大了，应该放出去嫁人，不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
“你认为本王是缺丫头吗？”司马御皱眉。
“不是，鸳鸯这个丫头不同，和你其他丫头不同。”
“有什么不同？都是丫头。”司马御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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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御脑袋轰地一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盯着姚牵凵裨嚼丛叫缀荨?br/>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是认为本王娶不到女人是吗？”
“不是，你误会了，是鸳鸯她对你好感，所以我才想把她交给你。”
司马御盯着姚强戳艘换幔氲氐阃返溃骸氨就趺靼琢耍闶窍胗迷а炖椿馕叶阅愕某鸷蓿就醺嫠吣悖惚鸪招耐搿！?br/>
“你想多了，我没这样想过，你想恨我就恨我。或者，你就把她当普通丫头，让她服侍你。”
“行了。”完，司马御怒气冲冲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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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的脾气不怎么好，但从军的不都是火爆脾气吗？
忽然司马御又进来，不由分抓起姚堑氖郑Ｆ鹚男渥樱冻鲆惶醢尊氖直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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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
司马御没理睬，从怀中掏出一只盒开，里面像是印泥一样的东西，司马御中指在里面一按，然后中指又在姚鞘直凵弦话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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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了什么在我手臂上？”姚羌绷恕?br/>
司马御脸上晃荡着笑意，他收起盒放在怀中，又一声不吭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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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红点太醒目，姚歉辖舳肆怂矗钟昧酥碥叽辏睦锵吹孟吕矗艺飧龊斓阍较淳驮酱螅詈缶谷挥邪敫黾Φ按笮。路鹗瞧し羯系囊豢樘ゼ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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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姚钦纷衙撸直凵系暮旒巧?br/>
清起来姚侨允且涣撑荩庖簧褪前偈虏凰常稣腠樵撕眉复问种竿贰?br/>
“殿下，你今日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鸳鸯用针在头发丝里挠了油，针用久了就要抹抹油，这样进针就会顺畅。
“没什么。”姚且膊缓煤驮а旖病?br/>
“殿下，明日百济国的王子和公主就要进宫了，到时我们也去看。听百济国的王子长得可俊，公主也是非常好看，我要瞧瞧这外国的男女是长什么样子？”
“还不是和你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姚谴蛉に?br/>
“我想，肯定没咱们大晋的人好看。”
鸳鸯又缝了几针，抬起头望着姚切Φ溃骸暗钕拢闼凳俏髁晖醭さ每⌒故潜菹驴⌒俊?br/>
“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最近你的话三句不离西陵王。”
“殿下，你就嘛！”鸳鸯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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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不高兴，殿下你就嘛！”鸳鸯急了。
“当然是陛下了。”姚撬低瓯闱谱旁а斓纳裆?br/>
鸳鸯摸着自己的嘴唇，道：“我觉得西陵王更俊，尤其是他骑在马上，穿着一身白衣，真是像仙人下凡。”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殿下，你咋这样话，我就是这样觉得嘛！”
两主仆闹在一起，忽然外面有人报赵常侍来了。
赵常侍带了一名太监，那太监端着一只文盘，文盘用锦布覆盖，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殿下，这是你的俸禄，臣给你送来了。臣今日查帐，才发现居然没有发放殿下的俸禄，已经将值事的给了一顿逐出宫。”
赵常侍揭起文盘上的锦布，里面是三百两的银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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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宫中其他人的月俸，稍晚些会有人送来，到时烦请殿下按名单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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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侍躬身告退，在临行前他有意无意地看了鸳鸯一眼，鸳鸯不禁了个哆嗦。
鸳鸯实在太害怕赵常侍了，他是皇宫中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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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眼神总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