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偷马贼真的很像他,尤其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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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石烈可汗的穹庐里热火朝天, 除了乞石烈可汗外,在座的有司马云清,有术木合, 有赤月,以及匈奴的王公贵族。

    赤月坐在司马措的身畔,不停地给司马措斟酒,他至少饮了十几碗酒。

    匈奴的酒度数很高,虽然司马措的酒量很好, 但也禁不起这样饮酒, 但是众人敬的酒他不得不饮。

    “你吃羊肉。”

    赤月殷勤地给他喂羊肉,所有人都看出来她对远道而来的汉人皇帝有好感。

    其实术木合本来想羞辱司马措,一国之君沦落到匈奴, 但是司马措竟然是以妹夫之谊来见乞石烈, 这样就不好什么了, 因为司马措并不是以国君身份。

    司马云清暗暗蹙着眉头, 她并不希望赤月嫁给司马措,毕竟赤月是乞石烈的女儿,是自己的继女,如果赤月嫁给司马措,那自己叫赤月什么, 赤月又叫自己什么?

    乱了,太乱了。

    虽然匈奴有继婚制, 但她接受不了。

    如果有一天乞石烈去世, 那她就可能会成为术木合的大阏氏。

    酒宴进行了很久,司马措一直没有出借兵,正像他昨天的后悔了。

    乞石烈瞧着司马措,这个年轻人确实长得俊, 自然比起五大三粗的匈奴人要好得多,这也难怪赤月会中意他。不过乞石烈不会有司马云清这种想法,他就娶了继母,术木合就是他继母所生的孩子。

    匈奴人不讲什么人伦道德,不然这些遗孀就没人管了。

    司马措是中原的皇帝,虽流亡了,但还是皇帝的身份,这个是不会变的。

    如果他娶了赤月,匈奴就有借口进入中原,如果讨伐成功,赤月就是汉人的皇后,以后匈奴人就可以离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进入繁华的中原。

    因此司马措还没借兵之事,乞石烈却动了要将赤月嫁给他的心思。

    天黑了,酒宴终于结束,司马措起身告辞,赤月喜孜孜地尾随在后。

    “汉人叔叔,你走那么快干嘛?”

    天上飘着细细的雪,地面上的雪还很薄,脚踏上去后便将雪踩得融掉了。

    这陡然而来的寒意让司马措了一个寒颤。

    “阿腔乖诘任摇!辈恢醯模韭泶敫械讲话玻源勇逡爻鎏雍螅胍η从未分开这么久的时间,他习惯一睁开眼就看到姚牵缓笮睦锶崛岬模砣淼摹?br/>

    “你和我会话好不好?”赤月伸手去拉司马措。

    司马措推开她的手,道:“现在没时间,等过几日。”

    “我就要现在。”赤月不依,她向来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坏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

    “不行。”司马措断然拒绝,翻身上马赶回驿馆。

    赤月也骑上马追去。

    司马措懒得理睬她,等到了驿馆前,只见鸳鸯披头散发坐在外面,脚上的鞋子也只穿了一只,顿时司马措吓了一跳,心陡地一下提起来。

    “鸳鸯,你怎么坐在这里?”

    “公子。”鸳鸯抬起头,一看到司马措就放声大哭起来。

    司马措情知不好,赶紧掀起帐帘进去,姚遣辉诶锩妫贾没故窃K肿偶钡嘏艹隼矗溃骸霸а欤⑶去哪里了?怎么就你在这里?”

    鸳鸯哭得更大声了,鼻涕眼泪齐流,但一句话都不出来。

    赤月也知是出了事,道:“你哭个什么劲?你啊,发生什么事了?”

    “二娘不见了。”

    司马措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神不附体,全身冰冷刺骨,恍如坠入冰窖。

    “奇了?她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不见了?”赤月问道。

    “我们出去买布匹,回来的路上遇到大风,天变黑了,又冷,我们就找了一个没人住的穹庐,那穹庐里面很黑,二娘就在那里不见了。我找了很久,可是都没找到二娘,呜呜,我把二娘弄丢了。”

    鸳鸯自责,怪自己把姚桥耍η弱不禁风,没有在外独自生活的经验,只怕是凶多吉少。

    大狂风时,赤月和司马措都在穹庐内不知情,只是感觉到屋顶在抖动,但当时人太多,又杂乱,也无心思去想太多。

    司马措这时回过神,他心里已想到一个人,但还不敢肯定。

    “鸳鸯,你带我们去那间穹庐,还有你们买布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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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撑着站起,但刚起来就又跌坐下去,赤月干脆一把把她拉起来。

    “侄女,你和鸳鸯乘一匹马。”

    鸳鸯跨不上马背,司马措将她抱上去。

    三人急急地赶往珠玛家,在珠玛家问了问,司马措断定事情与珠玛无关,便又赶往鸳鸯的避风的穹庐。

    穹庐里一片漆黑,司马措点燃火折子,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留下来。

    司马措握紧拳头。

    赤月瞅着他,他眼中已有了泪光,这使他看起来神色更为生动。

    他居然为会一个女人失踪流泪,这在匈奴是多么少见的事。

    “唉!汉人叔叔,你别这样,你现在和我去找我父亲,让他下令马上找汉人婶婶,一定能找到的。”本来赤月还有些庆幸,可看到司马措这个样子又不忍心。

    这提醒了司马措,这是匈奴的范围,不管姚鞘亲呤В故潜蝗寺白撸皇卑肟潭祭氩豢倥?br/>

    司马措先把鸳鸯送回驿馆后,和赤月心急如焚地赶去找乞石烈。

    穹庐里乞石烈和司马云清在话,他向司马云清表明要招司马措为婿,肯定是遭到司马云清的拒绝,这让她的两个孩子日后是如何称呼司马措呢?

    那是叫舅舅还是姐夫?

    乞石烈有自己的目的和野心,被司马云清拒绝后,他有些恼羞成怒。

    虽然和司马云清夫妻多年,但司马云清汉人的身份不讨他欢喜,对司马云清生的两个儿女也是淡淡的。

    司马措和赤月进来时,他俩脸上还有些怒色。

    赤月性格大条,没眼色,根本没注意到两人争执过,进来就嚷道:“父亲,快让人去找汉人婶婶,汉人叔叔的妻子不见了。”

    “什么?”司马云清一惊,转头看着司马措,只见司马措垂头丧气,脸色已不似先前的神采飞扬。“怎么回事?”

    “她出去买布匹,途中遇到狂风,寻了一个穹庐避风,就在那里不见了。这都是和她一起去的丫头讲的,我们也去找过了,没找到人。”

    “大单于。”司马措向乞石烈拱手,正色道:“我妻子柔弱,她突然失踪,不知是何原因,请大单于立即派人帮我寻找,司马措感激不尽!”

    这不是什么大事,顺水人情,有了恩情反而更好挟制司马措。

    “行。”

    乞石烈正准备吩咐派人去搜寻姚牵馐庇懈鋈私戳耍侨伺即笱郏瞧蚴业亩幽镜?br/>

    “父亲,你的汗血宝马被偷了。”

    “谁偷的?”这匹汗血宝马极奇珍贵,是乞石烈花重金在大宛才寻到,价值能抵一座城池,顿时乞石烈气得胡须倒竖,在匈奴有人敢偷他的马,这简直是挑战他大单于的权威。

    木旦向穹庐外喊了一声,又进来一名匈奴人,看其装束应是饲养马匹的马倌。

    “,怎么回事?”

    乞石烈威严的目光直扫那马倌,像一头凶残的野狼,马倌吓得根本不敢看他。

    “大单于,的正在给那匹汗血宝马刷背,突然进来一个人,一拳头就把我倒了,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马倌吓得瑟瑟发抖。

    “是什么人?,你抬起头话。”赤月追问。

    那马倌抬起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看他穿着是咱们匈奴服饰,但相貌不太像,像是汉人,身材高高大大,一脸凶相。”

    着,他的眼神飘移到司马措面上,身子猛地了一个颤,道:“那个汉人,长得很像他。”他伸手指向司马措。

    马倌一完,赤月就踢了他一脚,骂道:“混帐,汉人叔叔一直和我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会去偷马?你要是冤枉他,心我把你活烤了。”

    “公主,人不敢撒谎,偷马贼真的很像他,尤其是眼睛一模一样。”

    “你还诬陷?”赤月又踢了他几脚,直把他踢倒在地。

    司马措偷马是不可能的,乞石烈也不相信。

    “马被偷是什么时候的事?”

    “下,下午。”

    “混蛋,下午的事你现在才来,木旦,给我拖出去砍了。”乞石烈气坏了。

    下午离此时过去两个多时辰,以汗血宝马的速度,早就跑出去几百里路,到了人烟罕至的地方,追是肯定追不回来了。但如果早点知道,兴许还要追回的可能性。

    马倌被拖出去,随后听到一声惨叫。

    乞石烈向司马措看去,道:“刚才奴才出言无状,请见谅。”

    司马措一直在回味马倌的那句话,他偷马贼和自己长得很像,尤其眼睛是一模一样,那只能是司马御。

    他还是大意了,就早应该想到司马御不会死心。

    司马措心中又悲又愤,只怪自己不该赴这个宴会,他昨夜后悔来匈奴,而此刻他就真的尝到后悔的痛苦。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他咬着嘴唇,嘴唇被牙齿咬出几个血洞,眼中的泪光若隐若现,赤月瞧着他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喜爱,他痛苦起来的样子同样俊美。

    乞石烈也看得呆了,只道是马倌的话让司马措不开心,他暗自想到:“原来这子这么不中用,只是偷马贼像他,又不是是他,他搞得还哭了。他跑到匈奴来,也多半是避难的。不过这样更好,他不堪用,我便助他重当中原皇帝,这样中原就全落入我手中。”

    司马措也察觉到自己失态,只是他真的是忍不住,姚鞘撬ㄒ坏奈拷濉?br/>

    “大单于,司马措此次前来匈奴,是想向大单于借兵征讨逆贼司马御,助我重回洛邑。”

    从昨夜到此刻之前,他都是决意不提借兵,甚至想和姚抢肟倥パ耙桓雒挥腥搜痰牡胤揭樱衷谝η被司马御抓走,那他就真的被逼到无路可走。

    他一直担心匈奴兵进入中原后为非作歹,此时他什么顾忌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