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

A+A-

    门外, 沈楠靠在门板上,听着屋里头顾三郎低沉的笑声,拍了拍自己红得快要滴血的脸, “沈楠啊,你到底怎么回事?”

    好歹她也是个老司机吧,咋就为了顾三郎的一句荤话就脸红心跳老半天。

    馋顾三郎身子的时候她可没这么单纯,简直是没救了。

    沈楠捂着脸,半晌听里头没动静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定了定心神,然后去厨房准备给顾三郎熬猪肝粥的材料。

    巧的是,她到厨房时, 顾荞也刚从外头回来, 手里领着半截猪肝。

    “怎么这么快?”沈楠问, 这不是没过去多少时间嘛, 镇上虽然不远,但来回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是我买的,这是阿楚哥买的。”

    “楚暮?”

    “嗯。”顾荞点头,“他他早上看完三哥后便溜达着去了镇上,这可是现杀的猪, 猪肝可新鲜了。”

    那猪肝确实新鲜,颜色鲜红, 触手还能感受到热意, 可沈楠此时满脑子都是顾荞那句——他早上看了三哥后。

    楚暮早上进过房间了?她咋就一点都不知道呢。

    而且自己睡觉还不老实,若是对顾三郎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岂不是他全都瞧见了?

    问题是顾三郎还晕着……

    沈楠觉得,她今儿个应该是没脸见人了。

    “嫂子你怎么了?”怎么瞧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没……没事。”沈楠摆手, 转移话题,“那楚暮呢,怎么不见他?”

    “她和娘去西山看猪了。”顾荞道。

    沈楠点头,接过她手里的猪肝,放进水盆里。

    心虚归心虚,猪肝粥还是要做的。顾荞帮忙将米粥煮上,沈楠趁这个间隙将猪肝处理了。

    切片腌制好的猪肝过一遍水,水里加葱姜去腥,待米粥煮至浓稠时,沈楠加入猪肝,撒上少许盐熬煮一阵后放葱花出锅。

    “嫂子,好香啊。”顾荞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

    她最喜欢的,便是看沈楠做饭,同样的食材,她做出来就格外香。

    “等会儿给你盛一碗尝尝,你三哥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嘿嘿,谢谢嫂子。”顾荞开心的笑,帮沈楠将汤盅拿过来。

    “外头什么动静,怎么吵吵嚷嚷的?”沈楠竖着耳朵听,听着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嫂子,我出去看看。”顾荞放下汤盅,她便一溜烟儿地跑出了门,沈楠无奈摇头,将粥盛出来,撒了少许胡椒粉,盖上盖子。

    “嫂子,嫂子。”就在她正要将粥端去给顾三郎的时候,顾荞又急死忙慌地跑回来了。

    “嫂子,你快去看,段玉娟她娘正在门外哭闹呢,是我们将她女儿给藏起来了。”顾大嫂嘴笨吵不过她,顾母去西山看猪了还没回来,顾荞只能来找沈楠。

    “段李氏来了?”沈楠将勺子往碗里一搁,“那我得去瞅瞅。”

    她还满肚子火没处发呢,她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哎哟,哎哟弄死人了,简直不让人活了。”沈楠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段母那母鸡似的嗓门,“我家娟儿昨日去油坊找她家老三,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不是你家藏的,她一个女人,能去哪里。”

    段母按着之前商量好的,跪坐在顾家门口,鼻涕眼泪地拍腿大哭。只是让她疑惑的是,按道理,发生这种事,顾家应该藏着,见她闹就应该快些把她请进去,怎么这个大肚婆不但不让她进,反而段玉娟不在这里。

    “她昨晚明明就是有事去找顾三郎的,我今早都在油坊门外找见她的荷包了,你们别狡辩。”

    既然顾家不承认,段母也索性撕破脸皮,这荷包是贴身之物,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轻易掉出来。

    段母此话一处,围观的人顿时一阵唏嘘,且不她们信不信,就顾母这话,信息量就超大。

    “我昨日亲自见她进去的,半天没等到人我还以为她和三郎叙旧呢就回去了,谁知都这会儿还没回来。”

    她指着顾大嫂道:“肯定是你们对她做啥了,现在藏着掖着不敢承认,哎哟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敢做不敢认。”

    “段大娘想让我们认啥?”沈楠带着顾荞出来,站在台阶上,目光凌厉地看向段母,“是要我们承认你身为母亲给女儿拉皮条,还是要我们承认你女儿不知廉耻,居然给男人下药。”

    嚯!

    有不少人是跟着段母来的,听着这话,顿时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毕竟这可可更段母的大相径庭。

    “你……你放屁。”段母没想到沈楠竟然敢将事情捅出来,一时脸色涨得比楚暮今早拿来的猪肝还红,“你……你别为了掩饰你男人的错,就把屎盆子往我女儿身上扣。”

    “到底谁是屎盆子?”事已至此,沈楠也不想再忍着,既然她们母女不要脸,那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这种事情,一次解决最好,免得后患无穷。

    更何况,要不是因为她们,顾三郎又怎会连床都起不来。

    想到这个,沈楠就越发生气。

    见段母起身了,沈楠害怕顾大嫂受伤,给顾荞使了个眼色,让她护着顾大嫂。

    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缓缓道:“你女儿做的那些事,油坊的人可都看见了,你觉得能瞒得了谁。”

    “我还没去告官你们引.诱呢,你倒是找上门来了。”

    “你胡,我们才没有,是你男人动了歹心。”段母歇斯底里地大吼。这事若是被坐实了传出去,段玉娟的名声可就毁得干干净净了,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

    “到底是谁动了歹心,那杯茶水可都清清楚楚的,你若是不信,咱们可以让仵作来验。”沈楠眯眼睨着段母,“而且,就算你女儿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我相公也没碰她一个手指头,而是叫人将她丢出了油坊。”

    “对,我可以作证。”顺子在人群里举手,“昨晚上是我送三郎哥回来的,段玉娟也是被我丢出去的,而且三郎哥还了让油坊的人锁好门,不许放她进去,更不能靠近她。”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阵爆笑。

    这是将段玉娟当什么浑水猛兽了吗,几个大男人,居然还要锁门。

    段母听顺子这么一,心里更慌了,“我不信,他若是没碰玉娟,是咋解的毒。”

    “呵。”沈楠嗤笑着看向她,那意思不言而喻。

    旁人也纷纷跟着笑,人家有媳妇在呢,还愁解不了药?

    “不可能,这不可能?”段母没想到自己和段玉娟谋划了那么多,居然一点效果都没起,而沈楠的这般信誓旦旦,让她不信都不行。

    可此时段玉娟不知去向,她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又怎么如此轻易让顾家全身而退。

    “他顾三郎孝期未满就做这档子事,他又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他爹是死不瞑目啊,他不孝,他不孝啊!”

    段母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什么都要把顾三郎拉下水,“你们顾家的祖坟,怕是要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些事不提也就罢了,可一旦戳破,那就怎么着也要给个法。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全族,这性质一下就不一样了。沈楠见顾家村人那个眼神,就知道段母这话是到他们心坎上去了。

    古代重孝道,而且宗族之间,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顾三郎早前伤了脸面,他们还能安慰自己他是卫国尽忠,可如今这个,他们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搪塞。

    虽然他是中了药,可守孝期未满一年就做这档子事……确实是不孝啊,若是祖宗真怪罪下来,那整个村子都是要遭殃的。

    念着顾三郎的好,他们一个个都没话,沈楠却从他们复杂的神情里看出了许多信息。段母自然也看见了,面对沈楠,她笑得十分得意。

    沈楠也由着他笑,听别村的人议论够了,她才不慌不忙地俯身去看段母,“谁告诉他是用我解的药了,你怕不是忘了,我家楚暮可还是个大夫。”

    “而且若孝,你家女婿死的时间不长吧,段玉娟一不为他守孝,二没有放妾书。急急忙忙跑来勾.引我相公,岂不是不忠不孝。”

    “如此,你有什么脸来质问我?”

    她站直身,对着众人朗声道,“昨日相公是中了药,但也晓得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昨夜,是楚暮用医术给他解了药,忙活了半晚上,他现在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

    “啥,就三郎那身子骨都能干倒,那药是得有多厉害”

    “阿楠都这般了,指定错不了。”

    “哎,真是造孽啊,我进去瞧瞧他。”

    “我也去我也去。”

    顾家村人蜂拥而入,其他两个村的人稍稍一踌躇,也都跟着进去,沈楠也不拦着,正好他们进去看了就能坐实她的话。至于这里头有几个是关心顾三郎,又有几个是去查证的,她也懒得分辨。

    目的达到了就行。

    “楚暮三郎哥需要休息,还请诸位乡邻不要逗留太久。”沈楠提醒着他们。

    围观的人走了,段母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她没想到沈楠居然这么厉害,只三两句就让事情的风向转了。而且更让她疑惑的是,段玉娟既然没得手,为何不回家,那药对她又没有作用。

    “今日之事,我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就算了,但你们母子若是还不安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毕竟段财生,不是也才断了一条腿吗?”

    沈楠这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段母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看向沈楠,“你……你敢。”

    “敢不敢,你可以试试。”沈楠笑得甜美,却让段母觉得她可怕得很,“段财生为何会被退学,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沈楠完,便转身进了门,段母指着她的背影,半晌没有出话来。

    这是她第二次败在她手上,连同段玉娟一起。

    其实沈楠并不知道段财生在书院发生了什么,还是上次她去金玉阁送珠花的时候张掌柜提了一嘴。

    张掌柜的儿子也在玉铭书院念书,平日里就很看不惯段财生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只可惜他在唐子渊跟前装得好,他们也奈何不了他。

    可这次段财生被退学,唐子渊居然一句话都么有替他,而且还不许人在他面前提段财生这个名字。但凡他们私下聊天被他听到,他都一脸悔气的样子,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段财生对唐星若抱着怎样的目的沈楠都知道,如今丁家倒了,那便是他的救命稻草,依段家人的尿性,也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而且段财生只是被断了腿,那就明唐星若并没有被他怎么样,否则,唐擎就算是为了保护女儿的名声,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人群陆陆续续地看完顾三郎便走了,沈楠到内室的时候,屋里就只坐着村里的几个老人。

    顾三郎本还陪着笑和他们话呢,看见沈楠,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沈楠也不恼,笑嘻嘻地上前去,对着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没什么,就是身上没力气,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顾三郎咬牙切齿道。

    “你昨日流了那么多血,没力气也是正常的。”沈楠假意没听明白他的语气,帮他掖了掖被子,顺着他的话往下,“我熬了猪肝粥,补血的,等会儿我去拿来给你。”

    那些老人也看见顾三郎包着的左手了,而且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昨晚那药肯定不好受,又嘱托了几句,便纷纷告辞,让他好好歇息。

    顾大嫂和顾荞送人出去,沈楠再也忍不住,望着顾三郎哈哈大笑。

    “满意了?”顾三郎捏了捏她的手指,“把我的这么弱不禁风,夫人脸上很有光?”

    “哎,我这不是为了激起他们的同情心,为你塑造个重孝的好形象,免得以后有谣言嘛。”沈楠坐到床上,忍着笑嘟嘴倒一耙,“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真是令人伤心啊!”

    “况且,你不是本来就下不了床吗?”沈楠上下量了他一番,“楚暮可了,你这情况,至少要在床上躺三日才能行。”

    “那是别人。”被自己心爱的人怀疑了,顾三郎肯定不干,反驳道:“只是昨日累着了,今个儿想好好休息一下,就我的体格,下来耍个剑都没问题。”

    某人嘴硬。

    “真的?”

    某人点头。

    “那你下来耍一个。”沈楠偏了偏头,示意他快点,“我去外头给你找个趁手的武器。”

    顾·浑身无力·三郎“……”

    方才还要他还是休息,这会儿就要让他耍剑了,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