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就算我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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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州的土地规划其实做的挺好, 沈楠和他们连着两日去了许多地方,都没发现有什么纰漏需要补足。

    两日里,朱有义也很聪明的没有再提起那日之事, 免得惹顾琬琰不高兴,再生事端,只是私底下又替他儿子向沈楠道了歉。

    不过沈楠不大想重提这件事,含糊几句也就算过去了。

    第三日的晌午,他们启程返回遂州城, 考虑到此次回去路途遥远, 顾琬琰最终决定好好休整一日在动身。

    美美的睡了一觉,下午沈楠无事可干,就算带着阿竹去逛逛街, 近距离地体验一下遂州的风土人情, 结果出门的时候, 刚好遇上了唐青。

    “沈娘子要出去?”唐青问。

    “嗯, 闲的无聊,出去逛逛。”沈楠道。

    “可要我寻个人跟着,保护你们安全。”三哥暂时不在客栈,她得负责三嫂的安全。

    “不必了,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 让他们好好歇着吧,我就是出去逛逛, 这光天化日的, 能出什么问题。再者了,我们两个女人逛街,跟个男人算怎么回事,多不自在。”

    唐青一想也是这个理, 便没有再坚持。

    听当地人,月华街是遂州城最热闹的地方,所有遂州有名的好吃的好玩的都在那个地方,是游玩的绝佳之地。

    沈楠自然不能错过,虽然她们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可那里却不见丝毫要闭市的迹象,行人络绎不绝,足见其热闹程度。

    “两位姑娘,过来瞧瞧,这是我娘子亲手做的。”摆摊的大叔站在路边,笑眯眯地招揽客人。

    “娘子,那个是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阿竹走过去,瞧着那摊子上栩栩如生的簪子,惊喜地叫道。

    这簪子不同于珠花,也不同与后来兴起的绒花,虽然也是用丝线做的,却给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缠花。”沈楠拿起一支瞧,粉白色的丝线在胚架上紧紧缠绕,形成一朵巧而精致的荷花,十分逼真。

    可想而知做这花的人手法有多精绝。

    “大叔,这缠花怎么卖啊?”沈楠拿着在阿竹的发间比了比,粉色的花儿,很适合她这个年纪。

    “一个五十文,姑娘若是真心想要,可以便宜些。”

    五十文,倒也不算贵。

    沈楠算是半个簪娘,自然知道做缠花的不容易,五十文,其实真不算多,毕竟这缠花用的丝线也是上好的。

    眼睛在摊子上又巡视了一遍,沈楠瞧见了一支海棠花簪,浅黄色的花瓣里是深黄色的花蕊,杏色的簪身作成树枝状,看着就很有感觉。

    “好看吗?”沈楠拿着发簪在自己发间试了试。

    “好看。”阿竹实诚地点头。

    今日沈楠穿了一身橘黄的广袖衫,戴这个发簪,整个人显得很是温婉淡雅,真真是人比花娇艳。

    “哪就这两支吧!”沈楠着,将荷花发簪插进阿竹的发间,“都是一个价吗?”

    “不是,这支得八十文。”大叔。

    “娘子,你这是?”阿竹摸着发间的簪子,不解地问。

    “送你的。”沈楠罢,掏出荷包就要付钱。

    “娘子,这我不能要。”阿竹推脱。

    五十文钱可不便宜,差不多是一个成年男人两天的工钱呢。

    “这有什么不能要的,你这几日陪着我进进出出,我送你个簪子怎么了,瞧瞧,多好看。”沈楠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阿竹被夸的抿唇笑,但还是觉得这个簪子过于贵重,推脱着想要还给沈楠。二人推来让去,让在不远处的啜茗楼二楼饮茶的人目露淫光。

    “允文兄,你今日到底咋了,放着醉仙楼好好的美酒不饮,跑来这里品这种寡淡无味的茶。”精致淡雅的雅间里,一宝蓝色华裳男子抿了口茶,垮着脸抱怨。

    今儿那妖精好不容易要跟他玩点不一样的,他裤子都脱了,结果被人拖到这种地方来。

    要不是家里那个老不死的管银子管的严,他才不来这种地方受这种罪。

    “都是俗物,没意思。”朱允文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自那日见了那娘子一面后,她就跟住在他心里一样了。醉仙楼的那些艳俗之人,他是怎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俗?”蓝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允文兄,你是不是魔怔了?你之前不是还,春花是你见过最有味道的女人吗?”

    “没意思。”朱允文又懒懒地吐出三个字。

    “苏辰兄,苏辰兄,你快来,允文兄魔怔了。”蓝衣男子不相信,非要叫房里的另一个人来看。

    “苏辰兄?”叫了两声没人应,他转过头去,就见苏辰站在窗户边,痴痴地望着下面。

    “苏辰兄,你……”

    “嘘,别话。”苏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断了他的话,“看,下面有美人。”

    “美人?”蓝衣男子顺着她的手往下去,果然看见了摊边上嬉闹的沈楠和阿竹。

    “果真是美人。”蓝衣男子舔了舔嘴唇。

    居然比醉仙楼的哪些妖精都漂亮,尤其是周身那种温婉的气质,着实是吸引人。

    也不知是哪家的姐。

    “允文兄,快来看,有美人。”秉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情义,蓝衣男子第一时间唤了朱允文过来。

    见他不动,他又催了一遍,“真的,不骗你,比春花还好看呢。”

    “嘁。”朱允文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但终究还是没有抚他的面子,起身过去。

    “是她?”朱允文睁大了眼睛。

    爹不是,他们都回去了吗?

    “允文兄,你认识那美人?”蓝衣听他那话,明显两人是认识的。

    朱允文不话,近乎痴迷的看着下面的沈楠。也不知他旁边的丫头了什么,那娘子眼角微挑,红唇清扬,如同春日里的一簇暖阳,朱允文顿时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心脏。

    读了这么多年书,他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哎哎哎,她怎么走了?”蓝衣男子遗憾地叫唤,扒着半个身子伸出窗户,试图多看一眼。

    相较于其他二人的急切,朱允文却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瞅着下面。

    那娘子身后并未跟着官差,她俩是单独出来的。

    而且,那个什么巡抚似乎也不在。

    好机会。

    “苏辰,你家的家丁是在门外侯着吗?”朱允文问。

    “当然。”苏辰还未开口,蓝衣男子抢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爹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不带几个家丁都不让他出门,生怕他被人欺负了去。”

    “那借我用用。”朱允文着,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剩下两个还没弄清情况的傻帽似的对望。

    沈楠自买完缠花就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虽然她什么都没发现但到底是多了个心眼,一直警惕着。

    “娘子,咱们往人多的地方走。”

    往人多的地方走,对方总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然而,她们终究还是低估了朱允文的恶霸程度,两人走到一个三叉路口,就被人拦住了。

    “娘子,好久不见啊!”朱允文将沈楠从头到脚量了一遍,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那日在府里初见,醉酒中他只记住了她的脸,和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可今日她才知道,美人纤腰束素,不盈一握,身姿窈窕玲珑,凹凸有致。

    果然是他看上的人。

    “原来是朱公子?”沈楠厌恶地皱眉,“不知朱公子青天白日的拦住我的去路,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朱允文勾唇一笑,“只是那日在府里多有得罪,一直未曾道歉,今日碰巧遇到娘子,想请娘子喝杯酒,就当是在下为那天的事赔罪。”

    “赔罪?”沈楠语带讥讽。

    赔罪有他这么赔的?

    她敢肯定,方才跟着她们的,肯定也是她的人。

    她们就两个弱女子,对方却……

    沈楠第一次后悔,后悔没听唐青的话,让人跟着她们。

    否则好歹也有个照应不是。

    朱允文听出了沈楠语气中的嘲讽,可他并不在意,“我这不是怕娘子不肯赏脸吗?”

    他往前走了几步,稍稍低头,挺大个脸凑到沈楠跟前,“当然,若是娘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朱某粗鲁。”

    完,他流里流气地朝着沈楠吹了个口哨。

    沈楠着实是被他恶心到了,后退两步却发现,随着他的口哨声落,有两个男人带着家丁,堵住了另外一条路。

    也就是,她们现在被包围了。

    而唯一薄弱的点,是在朱允文这边,若是想突围,就……

    “啊……”

    还不等沈楠有动作,她身边的阿竹忽然飞起一脚,将朱允文给踹翻在地。

    “娘子,快走。”

    苏辰他们完全没想到沈楠她们会动手,见朱允文被踹翻,一个个都僵在原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还是疼得呲牙咧嘴的朱允文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追,都给老子追。”

    他今天,一定要得到她。

    沈楠她们对这一片不熟,只能凭借本能往人多的地方跑,可路上的行人在看清围堵她们的是知州之子后,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有些人似乎是心里过意不去,索性转过身去,全当没看见。

    沈楠将他们的情绪尽收眼底,心下绝望的同时,也明白这遂州知府并不似唐青的那般干净。

    至少有这么个儿子,他就干净不到哪儿去。

    遂州城是朱允文的主场,所以他总能预判沈楠她们的路线,抄近道去围堵,而沈楠她们慌不择路,在一通七绕八绕之后,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这胡同的墙少也有两米高,翻过去怎么都不现实。

    慌乱间,朱允文他们已经堵在了巷口。

    这条街是醉仙楼的后街,下午鲜少有人过这边来。

    “跑啊,不是挺能跑吗,怎么不跑了?”朱允文好暇以整地看着她,如同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白兔。

    腹部还在隐隐作痛,这让朱允文在感觉屈辱的同时又有点儿兴奋。

    这丫头长得其实也不错,若是她们两个一起……

    朱允文发出一声淫笑。

    “我可是巡抚大人的人,你敢动我。” 万般无奈,沈楠只能拿顾琬琰当挡箭牌。

    朱允文没喝酒,若是他又一点良知,就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得。

    “巡抚,那个丑八怪?”朱允文啐了一口,“他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怕他。”

    “一个的二品官罢了!”朱允文一步步地走过来,逆着日光,他的面容看起来阴郁且丑恶,“ 就算我睡了你,他又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