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调戏
白玉堂挑挑眉,看看南星,瞧瞧一旁的展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去理会南星,径直绕过她,准备离去。
展昭清朗的声音响起,白玉堂身影一顿,止住了脚步。
展昭道:“白兄。”
听到展昭白兄,赵宁这才扭过脸仔细去量白衣人。
世间姓白又穿着一身白衣的,最有名的,也就是陷空岛的那一位了。
上一世五鼠闹东京的事情,赵宁尚能回忆个七七八八,对于主谋人白玉堂,赵宁多少也有些印象。
年少成名,文武双全,因觉着展昭御猫的封号有意针对五鼠,故而大闹东京城。
尽释前嫌后,赵祯封白玉堂为四品带刀侍卫,在开封府供职,协助包拯破案。
白玉堂为人直爽,素有侠心,后来协助严查散查办襄阳,三闯冲霄楼,死在了赵爵设下的机关阵中。
想起他的死状,赵宁忍不住微微蹙眉。
冲霄楼乃是赵爵召集能工巧匠所建,里面机关暗箭无数,寻常人谈冲霄楼色变,唯有白玉堂,一身是胆,不顾身家性命三闯冲霄楼,为严查散查办赵爵立下了汗马功劳。
只可惜武功再高,终究难敌神兵暗器,死在了冲霄楼中的机关阵中。
那才是真正的死无全尸,靠着身边的暗器才被人认出是他。
白玉堂的死状,何止一个惨字能形容。
赵宁看着灿烂阳光下形容华美,举止不凡的白玉堂,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么年少英雄的一个人,当真是可惜了。
赵宁收回了目光。
白玉堂在听到展昭的声音时微微侧目,斜了一眼展昭,冷哼一声,道:“南侠御猫,好大的威风。”
他将“御猫”二字咬的极重,绕是再怎么不通江湖之事的赵宁,也知他彼时心里压着火。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于他的本能,然而本能遇到他彼时最为反感的展昭时,让白玉堂有种自己多此一举的错觉。
展昭一怔,他听过陷空岛五鼠的名号,不过平时并无往来,见面也不过点头之交的距离,因此对于白玉堂的性情为人,他也只是道听途,并不太了解。今日白玉堂及时相助,出手救下杏花,若非如此,只怕杏花早已死在赵无眠的剑下。
因而展昭很是感激白玉堂,觉得他真是一个侠义之人,然而刚出口,就被白玉堂呛了回去,思及白玉堂的语气,展昭不难猜出原因。
陷空岛有五鼠的名号,而他被赵祯封为御猫,耗子遇上猫,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展昭微微皱眉,御猫封号乃赵祯所赐,并非自称,他心里其实也不大喜欢这个封号,奈何圣旨已下,他既然入了官场,就只有领旨的份。
展昭刚想解释两句,站在白玉堂身边的南星就抢先开口了。
南星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玉堂,道:“你是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
“那个,我叫南星,今年十七,尚未成家,你呢?”
南星一向话少,今日的一番话比她平日里一天的话都要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宁坚信这个道理,往南星面上扫了一眼,发觉她那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块死人脸居然有了一丝松动。
眉目含情,星眸有光。
赵宁看了看俊秀华美的白玉堂,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拉了拉展昭,压低了声音道:“南星,好像…”
到这,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南星的反常。
展昭是个极其通透的人,对于南星的性子他有些了解,彼时若是再看不出南星的反常,就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了。
展昭点头,示意自己知晓赵宁的意思,回了赵宁道:“且看她…”
本欲且看她有何算再,还未出口,就被南星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南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鼓足了勇气,道:“你要是不曾婚配,不妨考虑考虑我,我觉着,咱俩挺般配的。”
万亩龙湖,一碧千里,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层层波澜。
以赵宁为首的一干正常人,纷纷低下了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不是被惊讶的,而是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实在多余。
赵无眠被点了穴道,眼珠子转了几转,觉得南星当真是竹叶青的女儿,这行为作风,啧啧,跟竹叶青像了个十成十。
庞昱嘴角微抽,觉得自己真是后继有人。
白玉堂自幼行走江湖,遭遇过的鸡鸣狗盗男盗女娼的荒唐事实在太多太多,多到他对这些事早已有了免疫力。
然而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是超出他的思维范围,又或者人的想象力实在有限。
因而他愣了半晌,仔细思索了南星刚才的话,一张俊脸一点一点由白转红又转青,最后出来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南星看的赏心悦目,人长得好看就是有好处,生气时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瞧这桃李峥嵘的俊脸,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好看。
白玉堂缓缓道:“姑娘这是,在调戏白某?”
赵宁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白玉堂因这一张俊脸没少遭人误解,生平最恨的就是旁人调戏于他,而彼时南星的言谈,已经不能用言辞随意来形容了。
赵宁闭上眼,几乎可以预见下一秒白玉堂愤而拔剑与南星斗个你死我活的场景了。
白玉堂的语气实在是不算友好,再加上他的面目表情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了,南星再怎么不精明的脑袋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因而她认真的反思自己,刚才哪一句话错了?
南星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话实在再正常不过,白玉堂实在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因而她特别诚恳地道:“白五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赵宁松了口气,对,就是这样。
假话也要的像真话一样,态度要诚恳,言辞要简要,白玉堂好歹也是一个在江湖久有威名的侠士,总不至于为了几句话,对一个女子喊喊杀。
南星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婚配,若是没有,你瞧瞧我如何?”
赵宁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仓啷一声,白玉堂拔出了剑。
南星,时年十七,情窦初开的年龄,在遇到她心上人的第一天,被对方当成登徒子了个半死。
赵宁无语泪千行,展昭一脸的不忍直视,庞昱安详地闭上了眼,论不要脸的程度,他只服南星。
包拯与公孙策的到来,制止了这一场斗,白玉堂连风度都不想保持,看哪都是极不顺眼的,连冷哼都没有冷哼,直接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龙湖处。
对于赵宁与展昭在一旁并未干预的行为,包拯有些不解,问:“这是何人?居然公然欺辱南星姑娘?”
赵宁无力地抬抬手,道:“她欠收拾。”
堂堂一国八贤王的面子与里子,终于在南星姗姗来迟的明恋里丢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回到软红堂。
事情牵扯到赵爵,赵宁单独与包拯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而至于赵无眠,赵宁并未向包拯提及,只道赵无眠是江湖见财起意的江湖匪类,瞒下包拯之后,偷偷地将他藏在软红堂中。
赵无眠是她与赵爵博弈的关键人物,若给了包拯,于她的计划无益,倒不如先瞒上一些时日,看看赵爵有何算,再根据他的算去制定计划。
赵宁到杏花以不死草为诱饵引展昭与庞昱去太昊陵送死的事情,包拯听得心惊肉跳,还好只是到了八卦坛,若是真掘了伏羲的陵墓,展昭再怎么高的江湖威望,也只能躺平任铡了。
包拯深呼吸一口气,消化着赵宁所的信息,思虑了半晌,问道:“郡主算怎么做?”
赵爵心思,不可谓不深,所设计谋也是一环套一环。
想到这,包拯不禁对远在东京的刘太后多了几分敬畏。
赵爵明面上是一个比八贤王还要贤良的王爷,刘太后究竟是从何方面看出他有不臣之心的呢?
包拯看了看面前的赵宁,心思有些复杂。
赵宁远非她表面那么单纯无害,单是抽丝剥茧化解赵爵对她的算计,就足以傲视群臣了。
这样的一个人,生在皇家,是再适合不过了,但若是娶为妻子,便有些聪明太过了。
包拯回想起展昭向他提起的事情,眉头深锁。
展昭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向他负荆请罪,也不是向他解释他为何弃官远走,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清朗,态度端正,心翼翼里又有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忐忑,想请他向八贤王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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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我的世界没有暗恋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