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共情
褚卫激情告白的后果, 就是直到凌,他才被人抱着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酒店的床铺很大,很柔软, 环境还新鲜,感觉跟平日里有些不同。
尽管不能走到最后一步, 但是现在的花样就已经很多了, 足够褚卫慢慢地消化一阵。
虽然睡得晚,可第二天一早, 褚卫就醒了。
这大概就是修士的体质足够强大吧,尽管夜里掏空了身子, 可转眼就能满血复活。
他推来一旁试图抱着他再睡一会的华榕,利索地穿衣服下床。
华榕坐起身,哪能不知道朋友要去干什么呢?
昨天刚跟亲妈相认, 今早肯定是要一起吃饭的。
褚卫一边倒腾自己, 还一边催促着华榕。
“师父你快点, 昨天我那身衣服送过来了吗?”
昨天没有回家, 但是一点也不耽误褚卫想要用最好的模样去面对刚个认回的妈。
他还特地给管家了电话, 将他之前定制的那套新的大衣给特地送过来了。
华榕不紧不慢地扣着衣扣,故作酸涩道:“你可从来没有这么盛装接待过我。”
褚卫刷牙呢, 从洗手间里探出头:“师父,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
华榕手指微顿:“这不一样,这是衣服的事情吗?这是态度的问题。”
着他跟着进了洗手间, 从身后将人困在洗漱台和胸膛之间。
“你就是不看重我。”
褚卫:……
幼稚。
他身子灵活地从手臂下面钻出去,用最快地速度捧着凉水洗了把脸。
只是还没出去呢,就被人扣住了腰。
“你又用凉水洗脸。”
褚卫顿时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自从上次被冻伤了之后,师父就不肯他用凉水洗手,洗脸等一些列的操作。
甚至连口凉茶都不肯喝。
他这个人偏偏贪凉, 华榕看不见的时候,有时候为了省事,便会偷偷摸摸用。
今天太过着急,把这事给忘了,这下好了,被抓了个现行。
他讪讪地转过身,讨好着笑着道:“我今天就是太着急了,就这么一次。”
华榕的表情并不是很满意,他开水龙头,抬起手,汩汩的水流在他指尖流转,很快便从凉水成了温水。
“再洗一遍。”
褚卫怕他紧揪着和这个话题不放,低下头,又用温水洗了一遍。
毕竟师父有时候计较起来,确实比较难哄。
幼稚的很。
褚卫洗的很狂放,连着前面的碎发都沾湿了。
他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华榕,真诚地问道:“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吗?”
华榕被气笑了,抬手理了理他两边被水湿的碎发,手指拂过,便冒出一阵水蒸气,将湿头发给烘干了。
“再让我看见,我可是要惩罚不听话的孩子的。”
褚卫被他这话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声地回道:“知道了。”
着,钻出了洗手间。
褚卫觉得自己已经很早了,可是到楼下餐厅的时候,卫红月已经到了。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昨晚哭过一阵,卫红月的眼睛还有些红,但是她底子好,又画了妆,倒是看不出什么。
一看到褚卫过来连忙站起身,招手道:“卫卫,这边。”
褚卫乐滋滋地跑了过去。
很奇怪,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可褚卫一点都不觉的生分,看见她的时候,心里那种亲近的感觉便不由自主地出现了。
他站在卫红月的面前,张了张口,还是没能好意思喊出那声“妈”。
卫红月也没有介意,招呼他坐下,只是抬眼看到身后跟着的华榕的时候,难免神色一僵。
她的卫卫这才刚成年,竟然就这么跟人定下了终身。
她知道自己缺席了褚卫十五年的生活,很多事情现在过问也来不及了。
这事她没办法插手,也没有权利插手。
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总归有点疙瘩。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么一件事情。
比起这个,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一切,卫红月觉得自己都可以容忍。
华榕自然地在他身旁落座,倒是没再叫夫人,而是恭敬地喊了一声:“阿姨。”
这声阿姨听得卫红月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华榕是什么人,京都谁不知道呢,华国富豪榜上,名列前茅。
最年轻的总裁,作风低调到几乎找不到一张公开的照片。
但是,现在这人坐在他面前,乖得像是等着丈母娘认可的女婿一样。
华总在这里吃早饭,酒店经理就差将所有的厨子都召集出来给伺候着了。
卫红月点完餐后,默默地坐在位子上,看着褚卫点餐。
他甚至没有问过华榕的意见,点完之后直接交给了一旁等待的服务员。
卫红月多嘴问了一句:“华总不点点什么吗?”
华榕笑了一下,斯条慢理地给两人倒了一杯热茶:“卫卫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食,阿姨您叫我华榕就行。”
卫红月没话,表情却是有些怪异,直接叫名字……
多少有点变扭。
华榕到也没有没有强求,随意地聊了两句。
只是不管在什么,他的目光都一直关注在褚卫的身上,哪怕是杯子空了,都能及时将水给续上。
卫红月坐在对面,看了一会,心思更加复杂了。
她看着褚卫,问道:“我想让你见见你爸爸,昨晚我太激动了,这事还没有你爸过,卫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褚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华榕。
华榕歪过头:“你要是想,可以先见一面的。”
褚卫沉吟了一下:“我下周还有课,只有周末有时间。”
卫红月:“不急的,按你的时间来,等到时间合适,我就将你接回去。”
接回去?
褚卫放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华榕的衣服。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现在……不是很想回去。”
家里他根本就不熟,谁都不认识,他虽然决定认回自己的母亲,也愿意跟父亲见面,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回到褚家。
他早就习惯了跟师父待在一起的生活,心底,华榕在的地方,才是他心里家的地方。
听到他不想回去,卫红月多少有点难过。
但是她也明白这缺失的十五年并不是轻易就能弥补上的。
她温声道:“你要是不想回去,也不急,那我们就约个时间,先见你爸爸一面,好不好。”
褚卫点点头。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到两人全都聊完了,华榕这才开口。
“阿姨可以听我两句吗?”
卫红月:“怎么了?”
华榕看向她:“卫卫已经找到的消息,除了叔叔以外,暂时谁都不能透露。”
卫红月不解:“为什么?家里这么些年都在找他,卫卫既然已经找到了,那自然是要为他正名的。”
华榕不慌不忙道:“您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卫卫究竟为什么会被拐卖吗?”
因为这话,卫红月猛地想起当年褚卫刚刚失踪的时候。
她大概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保姆卫卫不见了时候,她近乎绝望的心情。
卫红月慢慢道:“卫卫是在广场上不见的,我因为忙于工作,保姆带着他出门玩,是转头的功夫,他……他就不见了。”
那一天对她来,简直就是噩梦的开始。
即便是现在她已经找到了褚卫,可是提起那一天的场景,卫红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出事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报了警,可是警察找了一个多星期,几乎将整个市都翻了遍,也没能找到卫卫,当时就断定,他是被人给拐走了。”
华榕垂下眸子:“那个保姆呢?”
卫红月稳住情绪:“那个保姆在我家做了五六年了,出事的时候也是哭的死去活来的,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死她,她还企图自杀来赎罪,只不过发现的及时,给救下了,后来我就将她给辞了。”
“看见她一次,我就会想起卫卫一次。”
华榕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卫红月整个人都愣住。
“阿姨有没有想过,那个保姆只故意的呢,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针对卫卫的阴谋呢?”
卫红月睁大了眼睛:“你是,有人故意的……可是,当时警察都查过,没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华榕没有下定论,只是再一次道:“总之卫卫找到的消息,还请您暂时瞒住,有些事情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卫红月不是笨蛋,华榕这么一之后,她心里头顿时疑云重生。
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当时情绪非常不好,还因为这事抑郁过两年,很多细节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
后来又因为治疗抑郁症,吃了很多药,好多事情都变的模糊起来。
现在再回想,却是处处都很奇怪。
卫红月神情逐渐冷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褚卫自己不记得当年的事情,这里面的事情,他就更不清楚的。
但是不难想象,如果当初没有人从中里应外合,他怎么能就消失的这么快。
褚家当年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富足,但是也不是什么贫苦人家。
若当真有人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几个人沉默了一阵。
卫红月轻声道:“好,这事我答应了,除了旭海,我谁都不会告诉。”
她想了想,紧接着道:“我会让旭海找借口来京都一趟,S市,卫卫暂时也别去,这事我要重新调查一下,如果真的有人……那我肯定是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的。”
卫红月从来都不是什么软弱的女人,在嫁给褚旭海之前,她其实是个个性很强的人,也是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不管是谁,伤害她的孩子,那就要做好接受报复的准备,不管是谁。
褚卫也不是圣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故意造成了他当年的失踪。
那他也肯定不会手软,更不用华榕了。
吃完饭,华榕还有事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褚卫倒是陪着卫红月接着看书画展。
书画展一共举行三天。
经过昨天那么一件事,褚卫的大名算是彻底在这么一群人中传开了。
尤其是今天看到褚卫竟然跟着卫红月一起出现的时候,众人不免就开始对褚卫另眼相看。
葛老昨日没能找到褚卫,今天看见了,却是怎么都抓住不放了。
这下好了,书画展里出现了一个奇观。
褚卫这么一个才成年的少年,左边站在葛老,右边站着卫红月,简直就是整个书画展的焦点。
不明所以的人,纷纷猜测少年的身份。
一场书画展,愣是将褚卫变成了整场的焦点。
书画展之后,彻底出了名,凡是这一行的,大概是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过去了。
卫红月舍不得儿子,但还是记着华榕的话。
如果真的有人暗中想要害他的儿子,那现在走的越近,对褚卫来,危险越大。
她需要在褚卫回家之前,将所有的障碍全都扫除了。
她要她的儿子再无后顾之忧,安安全全地回到她的身边。
好在现在手机联系很方便,每天都都能视频聊一聊。
褚卫回到学校上课,日子似乎就这么步入了正轨。
但这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暗地里的暗潮汹涌,却是一刻都未曾停过。
虎视眈眈,不知道再何处盯着他的魔子,拐卖案背后的真相,那个想要让褚卫永远回不了褚家的人,这些都是暗地里残留的危险。
华榕和卫红月忙得很,褚卫相对来,却是轻松的很多。
每天上学,教徒弟,画画,写字,连个委托案都没有。
大概是日子太过清闲了,没两天之后,书店里就来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韩亮介绍来的,绕了好多弯子,才找到了褚卫。
男人来的时候,褚卫还在上课,是褚木生接待了他。
大概是屋子里那匹狼太过于令人心生畏惧,男人坐在沙发上愣是连着一个多时,连个姿势都没有换过。
褚木生能看到男人身上缠绕的黑气,但是让他判断究竟遇上了什么,却还是有些难度的。
他将咖啡推到男人面前,睁着大眼睛非常真诚地道:“你放松一点,大白它不咬人,只要是没有恶意的人,它是不会动手的。”
男人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道:“我没怕,你你师父什么时候会回来?”
褚木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道:“五点十五分。”
现在才五点十分。
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准确地出时间,但是五分钟之后,书店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年轻到不可思议的人从外面走进来。
他进来的那一刹,原本躺在地上的银狼却是有些慌张地站起身,纵身一跃,便钻进了一旁挂着的画里。
男人目瞪口呆,还没从这狼的操作里回神,这少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看了他几眼,随即道:“沾上东西了?”
男人慌乱地站起身,有些错愕地问道:“你就是韩亮的……褚大师吗?”
虽然来之前,韩亮跟他过招呼,褚大师非常年轻,但怎么都没有想过竟然是这么的年轻。
褚卫将手里的书递给褚木生,坐在了沙发上。
“韩亮让你找我的?”
韩亮他还记的,下墓那一趟,这兄弟可是差点没将魂给吓没了。
男人点点头:“我最近遇上了一点怪事,韩兄弟知道已经,就让我来找大师你,他你虽然年轻,但是在这方面却是很厉害的。”
褚卫倒也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看着他问道:“遇上什么事了?”
男人坐直了身体,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我叫周洪,最近刚换了一间房子,但是从换了屋子以后,家里就出现了很多怪事。”
褚卫眼神落在他身上,男人半个身子都被黑色的雾气给环绕,这个情况不是这屋子阴气重,就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是不该碰的。
“你这屋子,是二手房吧,卖给你房子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周洪脸色还有些灰沉,看着模样,应该是阴气入体的表现。
如果等这些阴气侵入他的全身,大概可能下半辈子,就要在病床上度过了。
“我这房子是一个亲戚介绍的,是房主准备出国了,家里的房子不要了,卖的比较急,所有价格很是优惠,我有恰巧需要,一咬牙就给买了。”
“卖房子的时候,原来的房主没有过任何事情,也没这间屋子有问题。”
褚卫看着男人的面色,便知道他大概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推了一杯热水过去,安慰道:“你可以慢慢讲,不用急,具体是什么事情。”
周洪喝了一杯水,这才了出来。
原来自从换了新房之后,他们一家人都开始做噩梦。
先是十岁的儿子睡到半夜开始尖叫,闭着眼睛让爸爸救他,他脑袋疼,有人他的头。
但是,儿子睡得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第二天醒来之后,却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可是一连几天都是这个状态,周洪着了急,带着儿子去看医生。
到医院,医生从里到位给他检查了一下,什么问题都没有。
一家人又都回去了。
紧接着是周洪的妻子。
他的妻子开始做噩梦,梦里有人拿着斧头,敲他儿子的头,一下接着一下,将脑袋都敲碎了脑浆混着血水糊了一地。
她妻子也开始尖叫,哭喊着救他的儿子。
在紧接着,就是周洪自己的。
周洪捂着脸,道:“这种感觉太真实了,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人拿斧头砸我儿子的脑袋,一下接着一下,你能理解吗?我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人死,可是却无能为力,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褚卫问他:“既然这样了,那为什么不搬走呢?”
周洪叹了一口气:“搬过,没用,我后来在外面租了房子,准备先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可是那噩梦还是会做,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醒来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去找儿子。”
褚木生鬼怪见得多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这会听着周洪的描述,却是忍不住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也太恐怖了些,天天都做这样的梦,这是要将人给逼疯吗?
周洪紧接着道:“这还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更可怕的是,我儿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褚卫:“怎么?”
周洪的表情很痛苦:“他的智力似乎开始退化,好多生活常识不知道,认知也开始退化,就像是……就像是变成了一个不懂事的五岁孩。”
褚卫:“出事的第一时间,你难道没有找人给看过吗?”
到这个,周洪更是气愤:“找过,可是都是些骗子,根本没有本事,骗了我的钱不,什么效果都没有,我儿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这问题听上去似乎有些严重。
褚木生搓着肩膀问道:“这情况有多久了?”
周洪垂着肩膀,像是一点生机都没了,声音丧气地道:“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这个噩梦如影随形,没有放过他们家里任何一个人,现在连儿子都变得不像他了一样。
褚卫当拍板,决定去看一看,便问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周洪抬起头,老老实实地道:“S市。”
褚卫:……
这可就巧了。
隔日恰巧是周末,想着事情宜早不宜晚,褚卫干脆定了晚上的飞机。
华榕听完这事之后,也跟着定了机票。
褚卫好奇地看着他:“师父你也要跟我一起吗?”
华榕摸着他的脑袋道:“做生意,要开会,刚好去S市,在我眼下,我放心。”
褚卫倒是没有拒绝,他上次出事,可没把师父给吓死。
现在什么都不肯他单独行动。
褚卫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于这个行为只觉得暖心。
当晚,两人就带着褚木生跟着周洪去了S市。
只不过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褚卫被压着去酒店睡觉了,不然,他大概是要连夜过去看看什么情况的。
周洪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他没耽误时间,倒是自己了一辆车先回去了。
这些日子做噩梦已经做到麻木了,也不多这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华榕真的去谈生意了,褚卫带着褚木生去了周洪家。
周洪这栋房子买的还是一栋别墅,在一个不算多旧的区里。
这附近有学校,估计还是冲着学区房来的。
屋门一开,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让褚木生忍不住了个冷颤。
“师父,这什么味道这么重。”
褚卫:“血味。”
褚木生不仅是阴阳眼,嗅觉还很敏锐,有很多常人闻不到的东西,他都能闻到。
周洪带着两人往里面走。
周洪的妻子也是面色苍白,只是看着他们却是连忙烧水准备茶叶什么的。
褚卫没看她,眼神却是落在沙发前的爬行垫上。
垫子上坐着一个胖胖的男孩,这男孩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模样,应该就是周洪的儿子了。
可是这会,这孩子手里正玩着一个玩具,从姿势到神态都不像是十岁的孩子,反倒是如同五岁的稚童一样。
褚木生看着他,惊呼道:“师父,这……”
褚卫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低声道:“不要惊动他,我们先到处看看。”
褚木生没再在话,跟着褚卫往里走,然而眼神却是时不时地看上那孩子两眼。
那孩子还在玩着手里的玩具,专注地很,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有人在看他。
褚卫走完了一楼,又跑到二楼,从头到尾走了一遍。
他转头问褚木生:“除了那个孩子,你还看到了什么?”
褚木生凝神想了一下,将自己从进门到现在看到的东西缓缓地过了一遍,慢慢道:“屋子里阴气很重,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明这屋子里曾经发生过命案,但是周洪从来没过,明他根本不知道。”
褚卫没插话,问道:“还有呢?”
褚木生:“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在这间屋子里看不到其他的东西,除了那个孩,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感觉血气味这么重,不应该只是这点东西才是。”
褚卫歪着头:“你推断出了一半,但还有一半是错的,我只能告诉你,这屋子里并没有发生过命案。”
褚木生一惊:“那个孩是怎么回事。”
着两人又走回了客厅。
他们看向爬行垫上坐着的孩子。
在他们眼里,看到的并不是那个十岁的孩子,而是附在这个孩子身上,那个半个脑袋都被敲碎了,白色的脑浆和鲜色的血液交织在一起,脸都看不出原样的五岁的男孩。
这男孩用着周洪儿子的身体,正在愉快地玩着手里的玩具。
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玩具,不仅玩的专注,旁若无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看出了他的样子。
褚木生迟疑道:“师父,难道就是这个东西在作祟吗?”
褚卫摇摇头:“光这么一个孩还不至于有这么大操纵的力量,既然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那我们就等到晚上在看看。”
褚木生看着这个孩子:“那这孩怎么办,附身时间久了,对孩子的身体是有伤害的。”
褚卫:“别担心,这孩子没有恶意,只是想玩玩具而已,一晚上,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褚木生没再继续问。
周洪的老婆在厨房里忙碌着,似乎是在准备什么大餐一样。
这么大一个别墅,没有阿姨帮忙,但是地板桌子家具全都是干干净净的,可见周洪的老婆是个非常勤劳的女人。
她将整个家里都整理的井井有条。
这个家应该是上任的房主装修的,不难看出,上任房主是个非常有审美的人。
走的是现代化的轻奢设计,细节处处都很精致。
这样一栋别墅,还以低价出售了。
要原来的房主什么都不知道,褚卫是不信的。
这会还是早上,只在这间屋子里等到天黑实在是太无聊了。
褚木生干脆坐到垫子上,跟那个孩聊起天来。
大概是知道孩子的年纪,所以聊天的时候,褚木生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语气变得跟孩子一样了,好让对方放下戒备心。
但是试了半晌,不管用,这孩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不理,谁也不认。
虽然脑袋上的白浆和血液将脸都已经给遮住了,可是他一点也没有要擦一擦的意思。
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让人难以直视的恐怖来。
褚木生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扫兴地回到师父身边。
“师父,我们真的要在这个屋子里等到天黑吗?”
褚卫:“你觉得无聊吗?”
褚木生手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是挺无聊的。”
褚卫从一旁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沓空白的纸符和一支站着朱砂的笔。
“既然这么无聊,那就多画点符吧,你应该用的着的。”
褚木生没想到师父还带着这种东西。
不过既然是师父的话,他哪有拒绝的道理。
褚木生老老实实地接过东西,就在这个茶几上,安安静静地画起符来。
褚卫往门外走去。
褚木生问了一句:“师父,你去哪?”
褚卫转过头,平静地道:“我到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你好好画符就是了,将我平日里教你的那几种符全都画一遍。”
褚木生很想开口,让师父别走。
实话,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虽然眼前这个脑袋破了的朋友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淡然,但是不管怎么,这可都是一个鬼,货真价实的鬼。
他跟鬼交道多年,但是遇上的全都是性格不错的,这么恐怖的还是第一次见。
可褚卫已经离开了。
这么一走,褚卫竟然一天都没有回来。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褚木生收起那些画好的符,心下开始着急起来。
会不会是师父遇上什么事情了,怎么一天都没有回来。
他给褚卫了一个电话,但是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褚木生看着逐渐沉下的天空,心里不由地有些害怕起来。
他转头又给师娘电话,但是同样的,对方也没有接电话。
这让他心里多少开始忐忑起来。
那孩子坐在客厅里玩了一天,除了吃饭的时候,会自己爬到桌子前面吃饭,其余的时间依旧是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就是一具只会玩玩具的雕像。
只不过,晚饭过后,这孩子却是没有再玩玩具了,而是自顾自地起身,走向卧房去睡觉。
周洪看着儿子的背影,悲从中来。
“大师也看到了,他现在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整天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生活常识缺乏,连爸妈都已经不怎么认识了。”
褚木生张了张口,还是没吓他们。
这当然是不会认他们的,因为这会他们的儿子已经不是原来的儿子,而是被一个鬼给附身的傀儡了。
周洪生有些尴尬地看着褚木生。
这个少年比起他师父年纪还要一点,看着就是个未成年。
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太安全。
褚木生谨记着师父的话,催着周洪夫妇去睡觉。
若是他们不做噩梦,又怎么去观察两个人的状况呢。
周洪再三确认他一个人留下没问题之后,便跟着妻子一起洗洗睡了。
自从儿子做噩梦开始,他们一家人就搬到了一个房间里睡觉。
大床旁边放了一个一米宽的床,儿子平日就睡在这个上面。
夜幕逐渐降临,客厅里就只剩下褚木生一个人了。
其实他还是有些慌得,师父不在身边,如果发生了任何意外的状况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解决。
褚木生将客厅所有的灯全都开了,整个客厅亮如白昼,他就靠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等着时间点的到来。
但是等着等着,眼皮就开始架。
褚木生惊醒过好几次,但是最后还是熬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听到了嘈杂声在耳边回响。
“这宝玉乃是在村子里发现的,你一家人想独吞,未免太过于贪心了。”
“白纸黑字签的清清楚楚,现在就想着趁着夜色离开,门都没有。”
“王明国,你想走也可以,留下你手中的宝玉。”
褚木生睁开眼睛,他身躯似乎变得很,只能抬头仰望眼前发生的事情。
这些大人对他来异常的高大。
周围的人开始推推攮攮的,他的身躯实在是太了,被左右推来推去的,最后不心踩了谁的脚,给绊倒了。
“我的宝宝,你没事吧,快,快起来,妈妈抱着你。”
褚木生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抱住。
吵闹声还在继续。
“你是想架吗?”
“王明国,你这一家子还能得过我们一村子的人不成。”
“早就跟你过,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你也签字了,现在反悔,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雄厚的声音响起,听着感觉很耳熟。
“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地冠冕堂皇地,到底还不是为了我手里的宝玉,这玉是我挖出来的,谁也别想拿走。”
褚木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随着前后摇摆的人群走来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被挤了出去。
然后重重地撞击感猛地在脑袋上响起。
刹那间,巨大的疼痛感将褚木生给包围了起来。
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汤。
褚木生瞧了一眼,那是从脑子里流出来的鲜血和脑浆。
作者有话要: 谢谢支持,么么哒!
韩亮——那个墓穴事件里的楚阳的朋友
王明国——第一个村庄案件里被杀的那一家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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