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乖乖剂 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季浩然吓得魂飞魄散, 用力拍怀里慕安安的脸颊:“安安?安安?”
可他怀里的慕安安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就连一向绯红的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仿佛是个毫无生气的人偶。
季浩然惊怒交加, 大力拍电梯门, 边声嘶力竭的大喊:“救命,有人被困在电梯里了。”
恰好,有人路过电梯外面, 听到声音赶紧跑到物业报修电梯。
十五分钟后,紧闭的电梯门从外面开一道缝。
季浩然托着慕安安腰~臀举高,递给物业人员,而他则体力不支一下子软~瘫在地上。
头顶光影晃动, 无数声音在耳边喊:“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季浩然甩了甩发懵的头,刚一起身, 只觉头晕目眩,咬牙就着物业人员抛下来的绳子,被人艰难的从电梯里拉了出来。
救护车紧跟物业人员到场,有人认出季浩然, 见他左手肘血肉模糊, 神色一肃:“季总,您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季浩然神色可怖,眼睛只盯着被放在急救担架上的慕安安:“先救我太太。”
所有人听到这一句话,一愣。
明明季浩然身上的伤,看起来比慕安安还严重的多。
也不敢多问,快速抬着慕安安上了救护车。
有余下的医护人员忙蹲下拿出药箱:“先生,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季浩然丢下这句话, 踉跄着朝救护车方向刚走出十多步,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先生,电梯里氧气稀薄,您刚从电梯里出来,这么走动会发生意外,您——”
后面的话还没完,季浩然已跌摔在地上。
医护人员忙跑过去。
季浩然脸色惨白,摁着地面艰难的翻了身,头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他深吸口气,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抖着手掏出一根烟,偏头点燃,扯唇含糊不清的哑着声:“我现在动不了,没办法跟去医院,你帮我联系个人。”
。。。。。
直到医生确认慕安安人暂时没事后,季浩然才被后赶过来的张畅意扶着来到医院。
趁着外科医生替季浩然包扎的空档,被季浩然叫到医院的郝杰,心有余悸的一屁~股坐在季浩然旁边的椅子上,嘴里喘着粗气:“我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段时间你和嫂子怎么上赶着来医院?!”
季浩然左手肘受伤严重,白色纱布在伤口上裹好几层,还是有鲜血从纱布上极快渗出,他也没在意,只问:“安安人怎么样了?”
提到慕安安,郝杰眸色一闪,支支吾吾的:“幸好嫂子的主治医生是嫂子的校友,很快帮嫂子全身检查了一遍,嫂子人没事,就是现在还昏迷着。”
季浩然忙追问:“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郝杰皱了下眉,欲言又止的,“这,这,然哥,你还是等会问医生吧。”
季浩然眉头紧拧在一起,快步去了病房。
而慕安安现在所在的这家医院,并非之前住院的医科大,而是离所住区最近的一家公立医院,季浩然来医院时,不仅通知了郝杰,还通知了秦姨。
于是,等季浩然走到病房时,主治医生正和秦姨沟通:“安安之前脑子是不是受过伤有淤血?”
秦姨正要点头,季浩然大步入内,极快的答话:“是。”
医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着话,目光一直往病床~上的慕安安身上瞟:“这就对了,学~姐这次脑袋磕到也算是因祸得福,脑子里的瘀血散掉了。”
看来这就是郝杰嘴里的安安的校友李医生了,季浩然压着担心,忙问:“可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
李医生翻着病例,边诧异反问:“学~姐患有幽闭症,你不知道吗?”
幽?
幽闭症?
他~妈~的,他怎么听都没听过这个词?
季浩然脱口道:“什么意思?”
李医生瞥他一眼,不悦的摇摇头,却答非所问道:“学~姐脑子本来就受了伤,又在短时间内又惊又吓的,没那么快醒,而且若没有意外,学~姐之前丢失的记忆可能回来了,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罢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走出了病房。
旁边的秦姨闻言轻松口气,也不敢和慕怀瑾这事,在病床边坐下守着慕安安。
季浩然抬起下颌,令郝杰出去,并帮慕安安在剧组请假后。
他深吸口气,挨着秦姨坐下,手指夹着根烟:“秦姨,你也知道安安有幽闭症吗?”
秦姨愕然了下,随即叹口气:“安安这孩子当年和时闵之一起报考的医科大,当时医科大的通知书都邮寄到家里来了,可偏偏她和时闵之遇到了劫匪,出了那档子事,可能是安安当年在事发现场受到了刺激,自从那以后再也不能单独在狭黑暗的空间里呆着,我们当时也请了心理医生帮她治疗,可治疗的结果很差。”
“所以,她没办法再做一个医学生?”
“是。”秦姨眸露可惜:“后来,安安才考的中文系。”
“只是可惜了,安安这孩子其实一开始并不喜欢做编剧,一直想当医生的。”
季浩然忽想起来。
之前安安一到雷雨天就表现出惊慌失措,很爱黏着他,甚至还有好几次他不在家,她冒雨偷偷跑到他公司找他的事。
他原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是把他当成时闵之的替身才这么做。
可现在却被告知,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而是她患有幽闭症,不敢在雷雨天独自呆在家里。
而他当时在做什么?
在和郝杰等人在KTV里喝酒!
他,他真他妈是个混蛋!
而安安呢?
她是不是在他和的婚姻中,攒足了失望,才不管不顾的执意选择离开?
..........
慕安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秦姨忙笑着过来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喝水。
慕安安后脑勺疼的厉害,从床~上坐起来时动作不敢幅度太大,就连话都被逼的细声细语的,她轻轻点头:“我想喝葛记豆浆。”
秦姨帮她掖被角,边笑着答话:“别是喝一杯,就是喝十倍,秦姨也给你买。”
秦姨虽不是慕安安亲妈,可这些年对慕安安也算上了心的,慕安安不免有点感动,鼻子发酸的哑声问:“我爸爸那边——”
秦姨:“我没敢告诉他,放心吧。”
慕安安这才放下心,可转念一想,当时被困在电梯里除了她,还有季浩然。
抿唇,不确定的问:“浩然呢?”
“医生你今天可能会醒,他下楼帮你买洗漱用品去了。”秦姨边往身上套着外套,边笑着和她话家长:“浩然这孩子真不错,一段时间不见,竟学会疼人了。你是不知道,昨天他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紧张的不行,晚上我让他回家休息,他也不肯,一直在你床边守着你。”
慕安安一呆,有点不敢相信。
瞥了眼病床内,除了她睡的这张病床,屋里还有一个1.5米的沙发。
难道季浩屈尊降贵睡的沙发?这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与此同时,房门被从外面开。
季浩然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入内,看到她一愣,随即唇角一勾,快步走到病床边,抬头就要摸她额头,可指尖刚要触到她的,他却似想到了什么,把手伸回去放在嘴边哈口热气,搓了搓,才重新放在她额头上。
秦姨忙笑着和他招呼:“浩然你来的正好,你在这守着安安,我下楼帮安安买点吃的。”
季浩然头也没回的点头:“嗯。”
房门随即被关上,屋中只剩她和季浩然两人。
慕安安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有点不适应,蹙眉不着痕迹的身子朝后撤了点。
季浩然摸了下她额头,偏头问:“要不要喝水?”
“嗯。”慕安安正好渴了,点头。
季浩然放下塑料袋,去旁边桌边倒水。
慕安安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季浩然欣长的身影,以及他左手手肘上包扎的白纱布,蹙了蹙眉,盯着那处伤处渐渐出了神。
季浩然掉好水后,一转身便看到慕安安正盯着他看,不由一喜,勾起唇角,快步走到她跟前。
慕安安似回过神,低头就着他端着热水喝了几口。
季浩然放下水杯,扒拉塑料袋,边笑着:“我帮你买了牙刷,牙膏,还有护肤品,你先将就着用,中午的时候,我让张畅意回家帮你带了点衣服,他人还没过来,医生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我想着穿的还是不能太将就——”
他话音未落,慕安安皱了下鼻子断他:“浩然,我暂时不需要这些。”
季浩然诧异的挑起一边眉:“那你想要什么,我再去买。”
慕安安摇了摇头。
她唇抿的紧紧的,忽答非所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季浩然已很久没听到她关心他的话了,一怔,随即笑起来:“没事,死不了。”
罢,更是抬了抬左臂,方便她查看。
慕安安见他伤势不重,紧抿着的唇角渐渐松开,毕竟吃人嘴软,她友好的朝他笑了下:“那就好。”
接着蹙眉反问:“我,我明天真的能出院吗?”
“当然。”季浩然笑了下,手插进裤兜,想要摸烟,可一想到她还伤着就止住了,他手从裤兜里掏出,改为从塑料袋里拿出个苹果削皮,边问:“你,想起什么没有?”
慕安安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也没多想,笑了下:“我都想起来了。”
季浩然心弦骤然一提,拿着削苹果刀的手一顿:“那你——”
他话音未落,慕安安揉了把鼻头,试探的问:“我想你若没事的话,等我明天出院,咱们就把离婚证办了吧。”
“我不想再欠你人情。”
更怕以后还不起。
季浩然手里皮拿的削苹果皮的刀“刺啦”一声,划到了手。
鲜血如同泉~涌一下子从伤口处涌~出,糊住他的食指。
慕安安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的掀开被褥就要下床:“怎么这么不心?我看看?”
她还是关心他的,只不过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了。
季浩然得出这个认知,心中却没一丝痛快,反而密密麻麻的疼,他拿着旁边的湿巾毫不在意的摁着伤口,直到不流血了,才扔掉湿巾,低头继续削苹果:“没事。”
他撩起眼皮,嗓音沙哑的问:“安安,我过,我会学着做一个合格的老公,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慕安安哽住。
若她失忆后,对他的过往一概不知,她还能对他不假辞色的拒绝复婚。
可现在她恢复记忆了,更觉得之前和他的婚姻没再继续下去的理由。
而且他身边虽暂时没了姜棠棠,很快就会出现别的女人。
他实在不该把精力全部放在她身上吗,并对她做保证。
思及此,慕安安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影响头上的伤恢复,只能暂时把这个话题压下,扯唇又问:“浩然,你工作不忙了吗?”
竟是对他下了逐客令。
季浩然压着心头酸涩,站起身,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我第一个削这个,削的不好,你凑合着吃。”
慕安安摸不清他的心思,接过,咬在嘴里吃了一口。
季浩然唇角勾了下,似是很高兴,忙去旁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个柠檬继续削皮。
慕安安:“........”
她犹豫了下,“我想今天出院,你把电话拿过来,让我给桃子个电话。”
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竟一刻都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季浩然气的几欲捏碎手里的削皮刀,咬牙切齿的道:“好。”
.........
晚上的时候,谭白桃开车来接慕安安出院。
她搀着慕安安,边朝身后看了眼沉着张脸替慕安安拉行李的季浩然,震惊的合不拢嘴:“这季浩然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你是给他吃了乖乖剂了吗?”
慕安安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你觉得呢?”
“我看他现在对你有求必应,肯定是想让你和他复婚。”谭白桃啧啧出声:“这次下的血本更是不少。”
罢,谭白桃凑到慕安安耳边压低声音;“我听优,季浩然从电梯里救你出来的时候,也差点窒息,人都走不动路了,这几天整个医院都在这事,你们两个伉俪情深。”
慕安安扯扯唇,没话。
走到了医院台阶下的车旁。
谭白桃拉开车门,护着慕安安坐进后座。一抬头,就见季浩然也尾随过来,他开后车厢,把行李塞进去,‘啪”的一声关上后备箱的门。
走到前面对谭白桃道:“我的车在后面跟着,有什么状况给我电话。”
谭白桃简直受宠若惊,忙点头。
开车门坐到驾驶座后,瞥了眼坐在后排的慕安安:“安安,季浩然这次可是拼尽全力的救你,要不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慕安安瞥了眼窗外,季浩然高大的身影。
医院台阶下的广场地灯发出昏黄的光,将他影子拉的老长,他人站在灯光下,刚毅的脸庞被渡上一层柔色,看起来孤寂又潇洒。
不可否认,季浩然人虽不怎么样,可光英俊的外形就足够令无数女人沉沦。
而他的潇洒,英俊,从不是独属她一人。
慕安安移开眼,盯着前方的红绿灯路口,极轻笑了下:“不了。”
她也不想再重复之前名副其实的婚姻生活,一次也不想。
谭白桃感同身受般也没觉得太可惜,跟着笑了笑:“对,让季渣男哭着后悔去吧。”
慕安安被逗乐,“噗嗤”笑出声。
等两人都笑够了,谭白桃边开车,边提起了旧事:“对了,你~妈妈那条项链有消息了,姜桃桃明天把项链拿给我,不过这事却出了点变故。”
提起这事,慕安安眸子一紧,“什么变故?”
......
到了托福区,季浩然帮慕安安把行李拉上楼,还没进慕安安的门,房门就被谭白桃关上。
季浩然偏头点根烟,郁闷的转身靠在慕安安入户门上,直到手里的烟抽完,才转身下了电梯。
这几天他在医院照顾安安,公司的事虽全权交给季乐滔处理,可到底不放心。
然,人刚到公司,坐在总裁办公室的季乐滔已头疼的到电梯门口迎接他,边嘴里喘着粗气:“浩然,您可终于来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可把我忙坏了。”
着话,从怀里掏出个长形首饰盒递给季浩然:“还有,你要的蓝宝石项链我帮你买回来了,姜桃桃狮子大张嘴,问我要六百万,他~妈~的,这条破项链顶多值一百五十万,怎么可能值那么多?”
季浩然正阴沉的脸色在看到首饰盒时,突忽一笑。
伸手接过,开看了眼,边塞到裤袋:“谢了。”
季乐滔也是奇了怪了,季浩然平时虽对女人出手大方,可做事却极有分寸,这种亏本的买卖很少做,诧异的问了出来:“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这么,一掷千金?”
“安安。”季浩然笑了声,“她喜欢的,以后我都会帮她买回来。”
季乐滔张张嘴,到底忍住没慕安安都要和你离婚了,你献殷勤也不一定有用。
张嘴起了别的事:“棠棠回法国了,你知道吗?”
提起姜棠棠,季浩然脸色变得阴郁,他轻嗤一声:“我看你还顾着给姜棠棠定机票回法国,是一点都不忙。”
季乐滔知季浩然是嘲讽他之前想和姜棠棠玩玩的事,忙跟着陪不是:“这,这也不能怪我,我这不是替你善后吗?”
季浩然喉咙里发出呵的一声气音。
接着,电梯到了,季浩然目不斜视的走进电梯,嗯了楼层键。
季乐滔“害”了声,单刀直入的道:“浩然,这次我真没骗你,之前棠棠被我从派出所接出来后,怎么都不肯走,非要见你一面,我看她是存心悔改了,就帮她给你传了一回话,你不是也没见棠棠吗?我横竖看着棠棠可怜,就做好人做到底,让她想对你的话统统写到信里,我替她传给你。”
季乐滔完,从裤兜里掏出个信封递给季浩然;“喏,信在这了,交给你后,我算是完成任务了。”
季浩然拧眉,瞥了眼信封,“不了,扔了吧。”
季乐滔忙沉着脸:“你就不看看吗?”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季浩然头也没回的出了电梯。
季乐滔气的艹了声,忙跟出去,“不过,幸好我早猜到你不会看信,昨天偷偷把信给拆了看了眼。”
季乐滔到这,皱着眉峰忽一松,变得眉飞色舞起来:“信上可是到你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女孩,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季浩然走向办公室的脚步一顿。
季乐滔已幸灾乐祸的脱口道:“哈哈哈哈哈,我猜你绝对想不到这人是谁?”
季浩然呵了声,继续朝前走。
季乐滔见他不肯停留,气急败坏的在身后大喊:“是弟妹慕安安啊。”
季浩然的脚猛的顿住,回头惊愕反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