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这个吻是茶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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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庄给两兄弟安排的居所是一处独栋的底下架空的仿木结构平房,若是在冬天来,里头可能会稍显寒凉,可在这个季节确是凉爽得刚刚好了。

    站在窗口往外看,中间八边形的镂空木雕花玻璃窗格像是画框一般,将屋外芭蕉树下的红花美人蕉正好框了起来。

    如今方子衿跟靳慕云关系非同寻常,他大着胆子开始使唤对方:“哥,我带相机了,你帮我从窗户这儿照一张照片呗,我回头发到维博上!”

    如今方子衿使唤起人来是越发顺口,靳慕云看他从受伤以来难得这么开心,也感同身受,当即也心情愉悦地答应了下来,不止拍了照片,还认命地拿出随身带的电脑开始修图。

    没过多久,茶庄有人送了一盒茶叶来,是新研发的花茶,还未投入市场,暂定的名字叫“锦馥”。

    灵味茶庄一直走的高端路线,主的风格也是传统复古,所以除了几款经典的花茶以外,这几年才流行起的新式花果茶迟迟没有进入他们的生产范畴。包括这一次,也是考虑到迎合市场,增加产品类型才着手研发的。“锦馥”就是其中刚试做成功的一款,以“秾艳昳丽”为主题的花茶。

    送茶的工作人员还没仔细介绍,就被人喊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刚刚安顿好的两兄弟。

    水壶里的山泉水已经烧好了,靳慕云开印有以团扇半遮面的水彩仕女画像的盒盖,揭开锡纸封口,扑鼻而来的是馥郁浓厚的复杂花香,如同盒盖上笑意盈盈的仕女樱桃口上的唇色一样秾艳;而将茶叶放入茶杯,以滚水冲泡,那香气又渐弱,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润醇厚的茶香,腴润如仕女手中团扇上的玉兰瓣一般。

    方子衿虽不懂茶,却也惊讶于这没有出现花瓣或花苞的茶叶竟然能出来这种气味变化。而靳慕云在尝过金黄的茶汤之后,也极为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香气没有抢了味道的风头。”

    方子衿闻言忙伸过手去:“哥,给我也来一杯!”

    靳慕云却避开了他的手,绕过方桌,亲自端着杯子喂到他的嘴边。

    方子衿被迫喝着茶,让对方专注的眼神闹了个大红脸:怎么好像不是拿手喂,倒像是拿嘴喂似的。

    想到这里,他猛地咽了口茶,繁复的香气连着热水呛到气管里,辣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靳慕云眼里的方子衿就是这么一副脸颊通红,眼泪汪汪的模样,别提多可怜,也别提多能激发他的恶趣味了。当即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接着收获了方子衿一双控诉的眼神。

    等方子衿终于不咳嗽了,靳慕云倒在茶盏里的另一杯茶水也凉到了适口的温度,于是他浅浅抿了一口,掩盖自己仍在不住扩大的笑意。

    他这副模样却把方子衿给惹到了,扑过去揽着对方脖颈就啃了上去,然后抢了对方嘴里残余的茶水,退后一步,得逞地笑了起来。

    此时方子衿浑然不觉刚刚的行为有多“过界”,但他从靳慕云陡然变热的视线察觉到了危险,于是又后退了一步,迅速认错:“哥,我不是故意的。”他这真是得意忘形了,自从确认关系过后,靳慕云可谓是相当的正人君子,从未越雷池半步,除了牵手以外别的亲密举动一丝也没做过,他倒是忘了对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原先不过是看在他还伤着,才没做什么的,现在他以为挑衅实则挑逗的举动可算是自投罗网。

    方子衿倒是难得聪明一回,猜中了靳慕云的心思,眼见对方轻笑一声,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里含着些热烈而缠绵的情绪,断了他的侥幸念头:“认错啊?晚了。”

    完慢悠悠地将茶杯搁在了茶海里,两步走上前,把方子衿挤在刚刚还嚷着要他拍照的那扇窗框前,温柔又强硬地亲吻到了对方还湿润殷红的唇瓣,然后慢慢深入,好像要把对方夺走的茶水连着还在口腔中流转的香气也都席卷而去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靳慕云才放开眼睛瞪得老大、吓呆得如同鹌鹑的方子衿——得亏刚刚他极有先见之明的掩住了对方的眼睛,不然什么氛围也要被这呆傻的模样给毁了,于是失笑道:“我看呢,你的伤是好了,不过回去我得让医生来再检查些别的。”

    方子衿脸还红着,脑子不太够用,问道:“还要检查些什么?”

    靳慕云满眼含笑,伸手按在他脑袋上:“检查一下脑子,要不怎么不太好使。”

    方子衿差点气背过去,不过对方的他正要动手反击,脑子里刚刚突然被强制屏蔽了的系统突然清醒过来,立马劝他:“算了算了,你斗不过他的,气的还是你自己。而且你还受伤了也不赢他……算了吧算了吧!”

    方子衿:……有理有据,但听了更生气了。

    现在正是春夏之交的时候,晚上凉,但中午的日头也够晒人的,在俩人来的时候,就已经领略过了,而方子衿作为一个病号,也是极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在屋里度过下午的最后一段光阴。

    之前喝茶的时候那段让他郁卒的插曲一过,他的那点本就不多的怒火也像桌面上的点滴茶水,被蒸发得一干二净,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凑到靳慕云那边,看他继续修图。伴着落日余晖,画面温馨得可以。

    时间一晃而逝,直到有人来电话问他们要不要送饭来,二人才恍然惊觉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靳慕云一边拿着电话,让电话那端的人稍作等候,一边问他:“子衿,咱们去外面吃,还是让人送来?”

    在屋里坐了一下午,方子衿也觉得有点憋闷,想着现在太阳快落山了,也不晒人,就道:“出去吃吧,难得出来一次,我可不想老呆在房间里。”

    靳慕云这才对电话那端的人道:“那麻烦给我们留两个好点儿的位置,我们待会儿过来。”

    茶庄自己的餐厅离住宿区不远,位于这座高峰的顶端,俯瞰整座出云山群。餐厅边上还有从山脚通上来的观光缆车,也有许多游客得知了餐厅的名气,专门坐缆车上来到这里吃饭的,所以要是餐厅不给他们留两个位置,他们铁定也要跟别的游客一样,在外面的广场排队等位置。

    餐厅里氛围很热闹,两兄弟被安排在了屏风和绿植隔出来的一个角落里,除了背景音略显得嘈杂以外,周围倒是没有人来回走动,搅心情。

    也不知是不是厨师知道今天老板专门来“视察”,每个菜的味道都做得相当不错,还考虑到他们只有两个人,每个菜都适当减了分量,所以等方子衿吃了个肚圆,桌上的碗碟也刚好都是干干净净的。

    想到之前餐厅负责人特意的希望靳慕云饭后可以评价一下菜品,他们好做改进,瘫在椅子靠背上的方子衿眼睛一转,道:“哥,待会儿你帮我,让他们多放点肉!”

    靳慕云下意识看了眼红烧肉的碟子里还剩下的一圈焯过水的青菜,明白了:这是嫌配菜多了。在家里王姨的菜全是按照方子衿的口味来的,除了拍照的时候以外,一些装饰意义大过口味的配菜自然也被省略了,而外面的餐厅就相对更注重菜品的外观一些。

    当即失笑:“行,明天让他们多放肉。”

    夜幕落了下来,凉意也随着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渐渐涌了起来,空气也潮湿,好像里头都有水雾似的;四周又格外安静,此刻只有虫声,连鸟语也安歇了。

    伴着朦胧的路灯光亮,两人慢慢散步回了住处。

    这次他们其实来得不巧,独栋的套房几乎都在为了暑假的忙季装修,只剩他们这一栋一些的房子没装,里面房间也少,除了客厅和浴室之外只有一间大床房。来时还没觉得不妥,但有了白天那一遭,方子衿想到晚上还要经历的同床共枕,忽然觉得夜晚的凉气也拯救不了他脸上的热度了。

    靳慕云一回来,就去了浴室洗澡。隔着浴室门,方子衿觉得那淋浴的声音就像芭蕉叶上的雨滴,把他心里敲得乱乱的。

    两人在南市和在家里其实已经同床共枕过许多次了,只是原先还可以坦然面对的同床共枕和亲密接触因为白天的“越界”行为,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方子衿的思维也如同脱缰的野马,动不动就往不该去的地方闯,唤都唤不回来。

    他喝了好几盏茶,觉得还是不解渴,而且一嗅到锦馥茶秾艳昳丽的香气,又想起白天那个缠绵又温柔的吻来,脸上一阵爆红。干脆舍了茶盏,拿起茶壶嘴对着自己猛灌。

    没多久,靳慕云推开了浴室和卧室之间的隔断木门出来了。他身上随意裹着从家中带来的黑色丝质睡袍,凌乱的头发被他随手梳到了脑后,剩下一两缕漏网的发丝垂在额边,聚出一串透明水珠贴着耳朵沿脖颈深入微微敞开的领口,把睡袍洇出一块深色。

    方子衿咽了口唾沫,没话找话道:“哥,你洗完啦?那我去洗了?”完不敢再看对方,背身从行李箱掏出连体的恐龙连帽睡衣,伤势还未彻底痊愈的他跛着脚一蹦一跳地急匆匆往浴室去了。

    靳慕云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不解,擦着头发,视线不经意向下看到了自己敞开的衣领之间,锁骨处被白天恼羞成怒的方子衿咬了一口的红印子,忽的了悟,忍不住摇头笑了笑: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他……

    不过想起方子衿的伤,他又拾起了关怀,提高音量道:“欸,别急啊,你自己怎么洗,等我一会儿,我来帮你。”

    方子衿一听傻了,他刚想不必了,但是自己胳膊肘还抬不上去呢,一直到昨天为止都是靳慕云不假他手地帮忙洗澡的。一时间郁卒不已,极想撞墙。

    于是靳慕云一进浴室,看见方子衿坐在凳子上委屈巴巴的模样,刚刚话时候的关怀也一下子被恶趣味所取代了。板起脸道:“怎么还没脱衣服?”

    【作者有话】:

    嘻嘻嘻

    最后请几天假_(:з」∠)_五一回趟老家,期间不带电脑,暂时就不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