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宫 我和我老婆的老婆逛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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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长岭回到皇宫还需走一日路程,随行还有后宫的侍君们在,行程自然就慢了下来。

    不过还是有一队士兵提前回去禀报消息,让皇宫那边做足准备接驾。

    御林将军刘琦脸色不善地望着傅闻钦所在的马车,呼出身边的心腹道:“你也跟她们回去,去兵部好好查一查此人的底细。”

    她对这傅姓女子毫无印象,若是真的在她手下做事,她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

    傅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

    心腹领命奔去。

    入夜时,军队要宿在京郊外府,是京郊,其实距离佩城不远,佩城是衍朝有名的繁华城镇之一,排名与汴京相去不远。

    舒眷芳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只是还拉着傅闻钦为她守夜。

    傅闻钦有些郁郁,若她自己一个人走,必然早就到了皇宫,虽无法借皇帝之名与他相见,但远远看着,也能安心。

    而此时,早先去皇宫报信的御林军队已然到了,这其中不乏有几个是后君安插的,一有什么消息就能及时知道。

    赵韫今年是头年入宫,他并不知还能在御林军中安插人手过去,也无人可用,后来私下听了才知,只要多花钱银钱买通一个羽林卫就可,不过是些通风报信的活计,又有钱赚,羽林卫都十分乐意做。

    于是赵韫得知陛下在长岭遇刺一事,还是墨君托人告诉他的,他前日主动和墨君交好,两人聊得十分投机。墨君如今圣宠寡淡,若腹中又是个儿子,今后的路怕是有些艰难,所以他很乐意助赵韫得宠。

    “陛下遇刺了?”赵韫心惊,“可有查出是何人吗?”

    白梅便回:“只是受了些惊吓,听被一个傅姓羽林卫救了,陛下要升她的官呢!”

    “那便好。”赵韫安心下来,点了点头,他虽知道了陛下的恶习,但终归是他的妻,还是不希望陛下出事的。

    “主子要起了吗?奴听闻好几个侍君已经去宫门口等着迎接陛下了。”

    “好。”赵韫点点头,也开始洗漱更衣。

    宫中的平静被这一消息破,远在京郊的傅闻钦一脸麻木地站在舒眷芳门外为其守夜。有求于人,傅闻钦忍了,好在今夜舒眷芳并未招寝个什么侍君的,让她耳根子清静不少。

    谁知,亥时一至,傅闻钦身后的门忽然开了,她警觉回眸,看见一身乔装扮的舒眷芳左顾右盼一阵,欢快道:“卫将军!朕想去逛青楼,你随朕一起吧!”

    “......”

    傅闻钦迟疑一瞬,见舒眷芳竟然是来真的,只好无奈地跟在此人身后履行她的护卫之责。

    佩城夜市繁华,络绎不绝的人潮要到子时方能散尽。傅闻钦并无心观赏景色,只是顺带勘察地形,将此城风貌记录在脑中。

    不过她发现舒眷芳好像十分轻车熟路,不知她来过佩城多少次,竟知道一条从驻扎府邸到花柳巷的捷径,且这条路上少有人烟。

    不到一刻钟,傅闻钦见舒眷芳的背影在一家名叫“海棠阁”的楼外站定,指了指里面道:“就是这里了。”

    傅闻钦的心情有些复杂,毕竟眼前这位皇帝是赵韫的妻主,她和赵韫如今又是一个那样的关系,而此时此刻,她却在跟着赵韫的正牌妻主逛窑子。

    不过心绪微妙之余,傅闻钦更加坚定了不能让舒眷芳再碰赵韫的决心,谁知这肮脏的女人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病。

    这海棠阁许是因为远离京城少有人管,再加上本身资金雄厚,内里装潢十分华贵,不仅如此,这里的客人和倌的作风也十分开放。

    从进门到上楼,傅闻钦就看见三四对男女衣不蔽体地不可描述,甚至还有客人之间互相交换床伴的。

    傅闻钦皱了下眉,情绪一直在不满、不悦、不耐之间来回跳动,直至一个粉裳白面的倌掺住了她的臂。

    傅闻钦回过神来,瞥见舒眷芳已经怀抱两个美人进房中去了,掺着她的那个倌娇声道:“官人,方才那位大人要您守在耳房里,唤了奴来服侍您。”

    舒眷芳定的自然是天字一号房,豪奢之余,还带着一个耳房,从耳房里便能听见主屋里的传唤。

    傅闻钦面无表情地撤开自己的手,道:“不必,我一人便可。”

    那个倌闻言显然是有些不愿,他在这儿接了一年多的客了,头一回见这位客人这样英武不凡的,看着就让人好生喜欢,怎能不使劲浑身解数睡上一回?只好又娇声软气地道:“求求官人了,官人就当陪陪奴罢,若是让楼里的哥哥知道奴被人嫌弃了,一定会笑话奴的。”

    傅闻钦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心想:这与我何干?她从不会怜香惜玉,决绝地将倌一把推开道:“别烦。”

    那人许是头一回见如此不解风情的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傅闻钦推门进去,生怕他追上来似的,还反锁了门。

    耳房不算狭,有一扇窗可见无边月色,傅闻钦并未点灯,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块上等木料,借着月色悉心雕刻。木料隐约摹出一个人型,五官已然清晰,瞧着似乎是个面容妩媚的男人。

    这是她第二次刻赵韫了,傅闻钦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恍惚,她仿佛身在很多年前蓟州那个无名的客栈屋顶,刻好木人就要带回皇宫去,送给赵韫做生日礼物。

    明明是贵为太后的人,却为这样一份廉价的礼物欢喜不已,还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抱着木人偷亲。

    傅闻钦又陷入回忆中,她现在也不好,她是更加怀念以前的生活,还是更加庆幸现在的自己,她只知道她此时此刻只想去赵韫身边和他厮磨,旁的一切多一分钟,都是对她的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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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队伍要等天亮再出发,傅闻钦在窗边坐了一夜,直至天边的月色消失殆尽了,才将木人妥帖收在自己怀中。

    此时此刻陛下遇刺的消息已然传遍皇宫,许多后君都去了宫门口恭迎圣驾,而赵韫,到底是没去成。

    他来月事了。

    今次的月事不比往常,腹痛异常猛烈,赵韫惨白着脸窝在被子里,抱着罄竹给他烧的汤婆子强忍。

    白梅道:“主子以前都不疼的,最近是不是着了凉?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赵韫自然不好跟这两个孩子是他那晚为了勾陛下什么也没穿给陛下跳舞的事,只摇着头道:“我也不知。”

    白梅叹了口气去厨房熬姜汤,嘱咐罄竹把窗户关了。

    赵韫难受得眼角都湿了,那窗户开着,他得受冷,肚子就更疼了。可是关着,他又呼吸不畅,胸闷气短。

    这是他入宫以来第一次来月事,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还躺在父亲床上,有父亲亲自照顾他。他的爹爹最擅长熬专治月事疼痛的补汤,赵韫本来身子就不大好,连年累月喝下那补汤来,月事时竟连腹痛都没了。

    进宫前,父亲还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以后没人给他熬汤了,可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赵韫就忍不住湿了眼眶,支支吾吾地道:“今年没有喝,阿水果然肚子疼了。”

    阿水是他的乳名,时候算命先生,他命里缺水,要起个带水字的名时常叫,但其实只有他的爹爹这样叫他。

    罄竹陪着赵韫坐着,见主子思念爹爹,他也忍不住抱着赵韫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奴也想王爹爹了,呜呜呜呜......”

    “......”赵韫只是感怀一番,万没想到罄竹竟扑倒在他怀里就哭,惹得他只好抚摸着罄竹的脑袋哄一哄。

    罄竹和白梅都是被他父亲拉大的孩子,他父亲名为王雪茗,这两个便喊父亲作“王爹爹”,虽非亲生,可他们四个一直像一家人一样。

    “别哭了。”赵韫抚慰着罄竹,轻声呢喃道:“等以后我升了位份,成为一宫之主,就把你和白梅两个子送出宫去,找个好人家。你们可要替我好好照顾父亲。”

    “奴不走!奴答应了王爹爹,要一直守着主子的。”罄竹用手蹭干净眼泪,又笑起来,“主子也不用担心,不定今儿陛下一回来,又来找您啦!前去宫门口迎接的那么多人,谁能看得见呢!”

    “是,罄竹得对。”赵韫面色也稍有缓和,但他总是一股愁绪堵在心里。

    来了又如何,不来又如何呢?横竖他都要在这宫里待上一辈子,横竖他也无法一辈子都霸着皇帝。

    云烟阁地处偏僻,赵韫在床上坐到大天光,也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动静,他忍不住对白梅道:“你去替我看看罢,也别靠近,就远远地看一眼。”

    白梅应声去了。

    正午时,傅闻钦一队人才返京回宫,她早的脸色一直很糟糕,虽然她的表情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可一旦不悦起来,却是有些凶神恶煞的。

    舒眷芳不明道:“傅卿怎么这副样子?昨儿没歇好?”

    傅闻钦面不改扯谎:“下臣只是想到刺客还没下落,十分心焦。”

    对于她的忠心,舒眷芳十分感动,不过舒明枫并不这么觉得,她观察了这个傅闻钦一路,此人虽一直表现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可她总感觉此人才是所图甚大,有种绵里藏针,蓄势待发的感觉。

    舒明枫并不感兴趣傅闻钦想要的会是什么,左右不会是皇位,但她的确是想要傅闻钦归顺于她,为她的霸业效忠。

    二殿下舒之漪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这位皇姐,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眼中却尽是纯良模样,笑着对傅闻钦道:“卫将军一路想必劳累了,我听昨夜里你一直替母皇守夜,真是忠心可表!好在如今到了宫里,总算是安全了,等一会儿下了马车,卫将军赶紧去歇歇吧!”

    装模作样!舒明枫不屑嗤鼻。

    可傅闻钦却忽然回头,很是感激地看了舒之漪一眼,虽然还是什么也没,可这个眼神实在是她这一路为数不多的重大反应了。

    舒之漪温柔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