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茶会 赵韫:这和我想象中的后宫不一样
关于师徒一事, 傅闻钦以为宋长雪只是随便,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在这整个宴会中,宋长雪却真的对她“师父”长“师父”短地叫了起来,让傅闻钦有些无所适从。
在场的大人似乎对宋长雪此举并不感到奇怪, 倒是刘兰芯似乎颇为高兴。
“唉, 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傅闻钦闻声抬眸, 见刘兰芯正一脸和蔼地看着她,活像个老母亲。
“......”宋长雪则是捧着她的手,一脸艳羡, 道,“哎呀, 师父父下棋的手都这么好看呢。”
......
傅闻钦觉得十分无语,宋长雪以前话都是铿锵有力的, 从来不用叠词, 也不会这么嗲嗲的故意膈应人。
但她内心同样也有些满意, 至少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以一种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方式。
晚些时候, 傅闻钦主动请辞道:“我还有事, 先走了。”
很多人纷纷起身相送, 面上都带着温善的表情,宋长雪道:“早知将军不日便要动身前往漠北,学生在此, 祝老师一路顺风, 凯旋而归!”
“祝将军马到功成!”
“将军万望珍重。”
傅闻钦受了众人的赠言,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自宋府出来,她先是去了趟赵府, 看了眼王雪茗的状况,今日营养剂已经全被喝完了,岳父大人看起来高兴又欢喜,好像再也不必喝那苦苦的东西了一般,眼眸亮晶晶的,和赵韫近乎有七八分相像。
“我要出征了。”傅闻钦看着他道。
然后王雪茗的表情就肉眼可见地拉了拉,心翼翼道:“难道...我还要继续喝那东西吗?”
“那是上等的补品,岳...你为何如此厌恶?”傅闻钦觉得奇怪。
见果然如此,王雪茗眉目忧愁下来,顿时一点欢喜的影子都没有了。
“也罢。”傅闻钦叹气,“过两天,我会为你准备一周的口粮,都是些速食食品,真空包装的,调料都是配好的,直接倒水煮即可,非油炸,很健康。”
王雪茗仔仔细细地听着她话,难过道:“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傅闻钦沉声:“反正,倒清水煮就对了,届时我自会教你具体方法。”
着,她从怀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都是细细分开的散碎银两,交到王雪茗手里道:“赵韫让我给你的,我看你那青还能时不时跑出去,不想吃速食的时候,就拿着买些,清淡为主。”
“这太多了将军,你快拿着还他一些,他人在宫里,更用得上钱。”王雪茗连忙推辞。
“不必,他那儿还有几千两。”傅闻钦了个约数,因为她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千两不到了,只能全给赵韫留着。
闻言,王雪茗才慢下动作,不很情愿地收下银子。
顿了顿,他又忽地抬头,以一种怪异的神态看着傅闻钦,道:“他有几千两,你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傅将军,你和阿水,究竟是什么关系?”
皇上会让一个外女和自己的侍君如此亲近吗?显然不太可能。
因为赵韫的银子都是她给的,傅闻钦想。
但现在跟王雪茗捅破此事,是个好时机吗?虽然她是算从漠北回来就跟赵韫坦白了,那也是从漠北回来以后,万一王雪茗听了她的辞,激动地要立刻跟赵韫飞鸽传书一封,终是麻烦。
见她迟迟不答,王雪茗神情凝重着,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二人不会......有什么首尾罢?是你对他生了情愫?还是你二人私定终身?”
“华侍君清冷如玉,高洁如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傅闻钦漠然回复。
王雪茗被得喉间一哽,面上轻易浮出一股愧色。
但是,他怀疑赵韫是不应当,他很相信自己儿子的为人,但据他所知,他这儿子好像......不怎么清冷,也......谈不上高洁罢......
清冷如玉,高洁如月,这真的是用来形容阿水的词吗?
王雪茗深深地怀疑着。
事已办成,傅闻钦不算再在这里闲耗,眼下时机尚早,她想回将军府再做一套琉璃,再去促织坊拿衣服。
晚些时候下起了雪,戴着薄薄的晚霞,使得落雪看起来也没那么寒冷了。
罄竹是个操心的,仔仔细细给赵韫穿好厚衣服,又揣了手炉,了纸伞,二人才往椒兰殿去赴墨君的宴,留白梅和滚滚看家。
“白梅还是那样,不喜欢与人交往呢。”路上,罄竹感叹道。
“他幼年本是哑巴,现今这样,已十分不易了。”赵韫轻笑。
白梅和罄竹,是他十岁出头的时候,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那时这两人才五六岁,罄竹是个哭包,那人贩子凶煞,越凶他他就哭得越厉害。
白梅却是个哑巴,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都不看那人一眼,等那个人贩子转过了身,白梅又用他极度仇恨的目光盯着她的背脊。
彼时父亲正在店里买药材,赵韫跟父亲一起出门,坐在凳子上看了好久那些被拿来卖的孩子。
他觉得罄竹和白梅最有意思,于是就把他们带回了家。
“养人可不是养猫儿狗儿,阿水既然买了他们,就要好好对他们,知道吗?”父亲没有反对,温柔地嘱咐他。
赵韫点点头,多年来对罄竹和白梅一直以亲人相待。
椒兰殿有个亭子,飞檐翘角,有桌有椅,颇为宽敞,今日又不很冷,茶会便被办在这里。
墨君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估计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现在还很安全,他也乐意来外面走走。
赵韫到时,徐扬已经坐在亭子里等了,看见他来便温柔地笑:“快来坐坐,这桌子底下有个炉子,暖和得很。”
赵韫笑笑,上前和徐扬坐在一起,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才道:“其他人呢?”
“就你离我最近,那些估计还在路上呢。”
想了想,赵韫问:“诚君今日也来吗?”
徐扬点点头,“来的,这几日陛下都不怎么宣寝了,大家都闲着,我才想请大家过来坐坐。”
赵韫暗想,这一连一个多月,陛下都宿在他那儿呢,看来陛下是真的没对外,她晚上去哪儿了。
不多时,宫里其他几个后君都接连来了,贵君刘慎也在主殿,走在最前面。赵韫今日才算真切见到这位贵君的面容,他五官偏于英挺,点着朱脂的唇偏厚,但不至于难看,只是恰到好处。
刘慎笑:“让我看看是哪个大着肚子的不肯安生,还要办这许多的累赘事。”
徐扬坐着,回一句:“哥哥每次来,不我一句,心里不舒坦吗?”
这二人感情似乎很好的样子,赵韫心想。
徐扬坐着,他却不得不起身行礼,对刘慎欠身道:“见过慎贵君。”
刘慎看了他一眼,又对徐扬话:“你什么时候认了个这样标致的弟弟?真是片刻也不安分。”
赵韫以为自己被冷落了,也不好什么,只站在一旁等刘慎入座,等刘慎入亭的时候,却用手握了一把他的腕子,手心暖暖热热的。
“他怀着身子,不太方便。”刘慎道,“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就在清凉殿,离这儿不算远。”
闻言,赵韫才笑起来,精致的狐狸凤目眯成一条缝,“知道了。”
“哎呀好乖好乖。”刘慎感叹着,用手狠狠捏了一把赵韫的脸。
赵韫疼得脸徒然变了,他才哈哈地笑起来,去找徐扬坐在一起。
“......”赵韫暗想,这人手劲儿真大啊,他脸都被掐红了罢。
后面来的是怀君许清和聂侍君花世玉,两个人互相掺着走来的,笑笑的。
赵韫愣愣看着,又看了看贴着徐扬悄悄话的刘慎,他怎么觉得,这后宫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你们来得倒是早。”许清人如其名,清秀标致,如出水芙蓉一般。
花世玉长了一张妖精脸,整个脸盘子尖尖细细的,巴掌大,他往赵韫这边看来,高兴道:“啊,华侍君也在,终于不只我一个侍君了,快乐!”
赵韫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有些不大适应,站起身对这二人问好。
“方徊他不来了,来了月事床上窝着呢。”许清对徐扬道。
徐扬点点头,转而对赵韫道:“方徊就是宫里的梅君,他那片园子到了冬天红梅招展,最是好看,你什么时候也去见见他。”
“我知道的,墨君。”赵韫笑着回。
陛下的侍君,性格都这么好吗?赵韫偷想。
现在没过来的,就只剩下诚君了。
他们几个人围着炉子吃烤红薯,甜甜糯糯的,一点也不急着等。
花世玉吃东西很快,别的侍君手里还捧着大半个,他已经把最后一口塞进去了,吧唧吧唧嘴道:“李槐怎么总是最后来。”
“人家最得宠,可不得跟咱卖弄卖弄。”刘慎轻蔑地嗤笑。
许清也:“上一回,陛下召我去侍寝,又被李槐劫走了,好险,我差点吓死。”
徐扬认真道:“确实,所以你们可得珍惜诚君啊,他这样的人,这宫里就这么一个,真希望陛下省着点用。”
......
赵韫一双玉手拿着烤红薯剥皮,烫得指尖都红了,他抖了抖耳朵,问:“陛下真有那么凶吗?”
几个人都齐齐笑起来,拿怪异的眼神瞄他,好像他的这个问题很可笑似的。
刘慎更夸张,拿沾着红薯渣子的手来搂赵韫的腰,赵韫猝不及防没有躲开,他还要惊叹一声:“哎哟,天下还有这样的好腰,你们快来摸摸。”
“真的吗?我也要摸。”
“我也摸!”
几个人围过来拿自己并不怎么干净的手一人摸了赵韫一把。
“......”赵韫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