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封侯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
傅闻钦自己并不觉得这些是十分幼稚的问题, 她问完这些,诚恳地对陈屑道了声谢。
陈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忍不住道:“那将军是为了什么来当兵呢?”
“我喜欢的人在京城。”傅闻钦从不谎,“武官是最快的晋升方式。”
上次便听傅闻钦她的心上人是高门公子, 陈屑虽十分好奇其人是谁, 但她素来知礼, 这类问题从不深问,却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卫将军果然是个情种。
“将军如今已是地位不凡, 为何不直接提亲呢?你瞧孙犁,不知上过王家几次的门了。”
“喂陈屑!你不要揭我老底!”孙犁不满。
傅闻钦挑了下眉, 严肃道:“他还不太喜欢我。”
“啊?”孙犁催马上前,震惊道, “卫将军这样的他都不喜欢, 那我这样的岂不更无人问津。”
傅闻钦赞道:“孙副将这个成语用得不错。”
孙犁“嘿嘿”一笑。
之前医治徐扬, 本以为能和赵韫日日相见,没想到第二日, 男人就不来了。
交代白梅过来看着。
傅闻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实在太想赵韫了, 长达数十年,她从未跟赵韫分开这么久过。
一行人正齐整走着,一骑快马突然迎面奔来, 近前时急急勒住, 穿着绿服的宫人下马抱拳道:“将军不好, 陛下要治你的罪!”
傅闻钦还不及回话,身旁的陈屑便皱眉道:“这是为何?”
“陛下骑马坠伤了,便朝卫将军撒气。”回禀的宫人低下了头。
这下, 就连后面的士兵都不满起来。
“我们将军战胜归来,何等骁勇?不论功行赏,竟然还要治罪?”
“......真是岂有此理。”
孙犁将马一横,挡在傅闻钦身前道:“这又是为何?”
傅闻钦轻轻摸了摸鼻子,眸子掩着抹暗沉的笑意。
“因为马是卫将军的,卫将军本已多次劝阻过,陛下执意要上马,伤得不轻。”宫人飞速回答。
“即便如此,对功臣治罪,未免太过荒谬。”陈屑面色一沉,对身后道的将士们道,“不如我等一并去为将军情?”
“好!”众人齐齐应声。
傅闻钦拂了拂手,“倒也不必,若反倒惹陛下降罪军队,那真是得不偿失。”
“法不责众,陛下她难道真的......”陈屑忽然想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孙犁显然更加心直口快,不由道:“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当年还是洪将军在世时,只因未分得胜负,平手归京,就被陛下摆了脸子,整整几个月,军队都没能吃上好粮。
如今军中洪将军的旧部仍占大半,思及往事内心都有不平,甚至这回,是如此全胜的局面,领头的将军却还要受罚。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赏也在我,罚也在我,我既是领军,怎能牵连你等,诸位一路归来都辛苦了,还是早些去兵部述职,回家早早歇息罢。”傅闻钦对着一众欲言又止的将士们摆了摆手,垂眸对地上跪着的宫人道,“杜公公,劳烦您随我回宫了。”
傅闻钦策马先行,待与军队相去甚远,她亲手递给杜明生一包金叶子。
“做得很好。”
杜明生双手接过,面上带着肆意的笑。
傅闻钦垂眸,看了眼被一道伤疤贯穿全脸的杜明生。
这人原是个给舒眷芳暖床的,一心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怀了身子后去找舒眷芳求个身份,听是直接被得流了产,扔了出去。
他面上那道疤,也是舒眷芳给他弄的。
此等唯利是图的人,当然就此记恨了舒眷芳。不过傅闻钦对此人也谈不上信任,她方才让此人的,不过是些实话,就算查起来,也没什么出入。
不过舒眷芳早就醒了,也并未再提要治罪的事。
但傅闻钦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利用一番的,毕竟信任和忠诚是需要一点点瓦解的。
军队归来,舒眷芳又得了战报,自然不得不对傅闻钦论功行赏。
“傅卿想要什么呢?”
傅闻钦单膝跪地,垂首默立不言。
舒眷芳真是有意思,这等功勋,势必是要封爵的,舒眷芳却在这里假惺惺地问她的意愿,好像准备赏她些珍器宝贝就了事。
傅闻钦面色不变,抬眸与舒眷芳对视,缓缓道:“为陛下尽忠,本就是臣的本分,全凭陛下做主。”
舒眷芳见傅闻钦又把这个问题给她抛了回来,脸色不免有些难堪,但朝臣皆在于此,她确实不好只赏点东西了事。
宋长雪一直默默看着,她素来会揣摩帝王心思,见状如此,难免为自己的师父不平。
毕竟宋长雪可是个狠人,绝起来连舒眷芳都直接弹劾。
她出列一立,笑容满面道:“陛下,卫将军此行大功一件,不但战胜归来,甚至还降属了黠戛斯,直接让葛逻禄灭国了。此等大功,恐怕赏什么都显得不够,臣也觉得十分难办。”
礼部尚书刘兰芯听出意思,即刻上前附和:“宋大人真会送人情,陛下自然知晓的,听闻卫将军府至今空荡,卫将军似乎不是个爱财之人呐。”
舒之漪心思一动,也道:“呀,儿臣想起来了,当初卫将军自荐,便是为功名而来,母皇慧眼如炬,着实为我大衍擢得一名良将。”
局势好得出人意料。
傅闻钦都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替她话,虽然沉默者多数,但这三个人一唱一和,把话全绝了,这下舒眷芳不封爵给她都不行了。
果然,舒眷芳沉吟一阵,咬着牙道:“封冠军侯,赏赐随度,赐美侍十名。”
宋长雪悄悄看了傅闻钦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期待师父会不会拒绝那十个美侍。
谁知傅闻钦垂首道:“臣谢陛下赏赐,今后必殚精竭虑效忠陛下。”
散朝后,宋长雪不死心地追上傅闻钦的脚步,疑惑道:“学生还以为师父会拒绝美人呢。”
“不会。”傅闻钦摇摇头,她正担忧其余杂的伙计要从哪里去找,舒眷芳直接给她十个,太有用了。
不过傅闻钦并不是很确信被送来暖床的男人是否会杂,必要的话,可能还得开个培训班。
这下酒楼的什么都有了,急缺厨子。
一个好的酒楼,最重要的就是厨子了,不然多干什么都是白搭。
“宋大人。”傅闻钦沉思道,“你觉得哪家酒楼的饭最好吃?”
“这......”宋长雪深思了一会儿,“实话师父,京城大多酒楼只为造势,吃食做得比较一般,起好味,还是要数明月饭庄!在京郊开着,徒弟带您去尝尝?”
傅闻钦点点头,“改日罢,现在有事。”
每当师父有事的时候,就没她这个徒弟什么事了,宋长雪嘤嘤一声,识趣退下。
而傅闻钦,则毫不犹豫往云烟阁走去。
不管了,她想赵韫,想得快疯了。不过在去之前,她总要给赵韫的正牌妻主,送些恰当的礼物。
天气干冷干冷的,地上的青石板都结着清霜,绽出缤纷的花纹。
三只聚在盆边烤火,赵韫无神地望着那扇窗。
罄竹抱着猫咪,声道:“白梅,怎么一回来,你好像更加沉默寡言了。”
白梅侧目看了罄竹一眼,并不回答。
三个人里有两个人都不话,罄竹有些无聊,只好不停地捏捏滚滚的爪子。
猫咪整日睡觉,此刻被罄竹摸着,又发出呼噜声来。
赵韫撩起袖子,又看了自己臂上的朱痣一眼,忍不住摸了摸。
明明是冬日,他最近却欲念好重,尤其是上了那张床,枕头上全漫着那个女人身上浅薄的冷香,嗅之便觉得身体深处都在发痒。
可赵韫舍不得换,他很喜欢那股气息,巴不得要在上面蹭一蹭。
“陛下最近,有召人侍寝吗?”
白梅摇了摇头,“前日去看过一次梅君,就一直是一个人了。”
赵韫想了想,道:“梅君,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白梅点点头,“是大皇子,名叫舒澜,今年五岁。”
赵韫点点头,“如此。”
他进宫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个梅君呢,徐声道:“改日去瞧瞧,我本该去拜会的。”
白梅点头,“听梅君在月子里落了病,身子大不如前,冬日里一般都不怎么出门的,不如春天再去罢。”
赵韫点点头,“也好。”
他完回头,却在窗口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女人站在窗外,高高大大一只,怎么看都有些吓人。
但赵韫觉得心里烧烘烘的,他转过了脸,不去看傅闻钦。
傅闻钦被无视了,她有些着急地原地摩拳擦掌了一会儿,忍不住转身推门而入。
罄竹最先回头,吓了一跳,差点把猫扔出去。
白梅沉默不语,没有回头去看,反是抬眸望向赵韫。
傅闻钦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里面。
屋里静默许久,院外响起嘈杂的人声,赵韫心中一惊,对罄竹和白梅道:“你们两个先出去罢。”
白梅即刻起身,把犹犹豫豫的罄竹拽走了。
傅闻钦这才敢进门,心地反手插上门栓,坐在离赵韫有段距离的椅子上。
“我今日封侯了,赵韫。”她淡声道。
赵韫睨了女人一眼,没有接话。
“我本以为我会很开心。”傅闻钦徐徐道,“但是没有。我一想到,你又不肯见我,就一点也不开心。我很想你,赵韫。”
赵韫挽起袖子给她看自己臂上的朱痣。
“我已和之前相同了,现在只等着陛下宣我侍寝,不会再同你有什么首尾了。”
他话得决绝,傅闻钦觉得自己心口漫上一股深浓的窒息感,她连眸色都暗沉了下来,垂首望着脚尖。比之更令人难受的,是胸中浑然而起的一股戾气。
那是一种十分想将赵韫夺走,占有,再雪藏的欲.望,此时此刻比任何情绪都要深浓。
傅闻钦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诧异和排斥,她尽力克制着,用平缓的语气对赵韫道:“你这样,是因为喜欢舒眷芳吗?”
“......”赵韫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话了,他哼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自行往里面去了。
女人留给他的印象素来很守礼,他以为他这样,傅闻钦肯定会主动离开的。
但是傅闻钦没有。
她猛地站起身,从赵韫身后一把将男人拽回了怀里,双手都抓住他的腕子。
“你...你要干什么!”赵韫咬牙切齿地低斥着,他被傅闻钦抓得动也动不得半分,迫不得已转过头去瞪她。
傅闻钦就在等着赵韫来瞪她,男人一回过头,她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傅闻钦的动作很快,在赵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迅速将怀里的男人拉转过来,紧紧箍在怀中。她的分寸感很好,只是刚好禁锢住男人,不能让他逃走,却半点没让赵韫觉得疼。
赵韫只是觉得屈辱。
他的唇被傅闻钦含着吮吻,她并没有把舌尖伸进来,只是反复舔吻着他,竟然敢就这样不顾他意愿地亲他。
赵韫觉得自己应该觉得恶心,应该觉得厌恶,可他心里却只想哭。
这是有生以来,傅闻钦第一次强吻赵韫,在她素来的观念里,哪怕是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夫妻,也要充分尊重伴侣的意见,禁止发生强迫行为。
但赵韫话太伤人了,她觉得很难过,很想欺负赵韫。
舍不得弄疼他,只好这样亲亲他。
赵韫眯着漂亮的凤目,他发了狠,用力咬在傅闻钦的唇瓣上,血腥味在二人唇舌间漫开,他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可傅闻钦好像根本没觉得疼,她甚至颤抖着身形,在低声地笑。
傅闻钦舔去自己唇上的血渍,一下亲在赵韫雪白的脸颊上,亲过一下,又亲一下。
赵韫被亲毛了,又想哭又生气,水润的眸子恶狠狠瞪着傅闻钦。
他正想开口话,却听见罄竹在院子里大喊一声:“参见陛下!”
赵韫瞳孔骤缩,浑身僵住。
“陛下来了!”他用力推搡着傅闻钦。
傅闻钦却像没听见一样,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亲出个响来,然后伸出指尖轻轻抹去男人唇上残留的血渍,擦得干干净净。
“那又如何?”
“你要逼死我吗!”赵韫红了眼。
傅闻钦轻柔地摸了摸他,道了声:“不要害怕。”
然后女人终于松开了他,晃晃悠悠地开衣柜,钻了进去。
赵韫咽了咽口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双目紧紧盯着门口。
几乎是傅闻钦刚进衣柜,舒眷芳就从门口进来了,她脸色颇为阴沉,看着就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赵韫忙强露出个笑容来行礼,“臣侍参加陛下。”
舒眷芳淡淡看了他一眼,她对这个赵家来的侍君印象一点也不好,但不妨碍此人长得颇为绝色,实在让舒眷芳惦念不已。
然而傅闻钦过,她不能沾其他人的血。
一想到将来三年,舒眷芳都碰不到这个人,她心中便觉烦闷。
再加上今日早朝,不得已给傅闻钦封了侯。
舒眷芳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今日是腊八。”舒眷芳自顾走去赵韫床上坐下,“朕便来看看你,你这云烟阁这样远,朕以前从未......”
话间,舒眷芳的目光落于赵韫屋里那面巨大的琉璃窗上,顿住了。
屋里沉默下来,赵韫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但他决不能主动开口去解释,一定要耐心,等着舒眷芳来问他。
“从未来过。”舒眷芳眸色一沉,完了自己的后半句,然后将严厉的眸子睨向赵韫,懒声道,“你的月事,应该没了罢?”
不等他答,舒眷芳便道:“脱了衣服,跳舞。”
“是。”赵韫面色惨白,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但他不想。
他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脱衣展露自己的身体,即便这个人才是他真正的妻。
“怎么还不跳?”舒眷芳见他犹犹豫豫,迟迟不肯动作,不由提声质问。
“臣侍有一件舞衣,是西域来的,臣侍想穿那个给陛下跳。”赵韫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愿,盈盈一笑。
“西域?”舒眷芳来了些兴致,西域的舞服可是很暴露的,颇有情趣,便允道,“去换。”
赵韫如释重负,连忙跑去更衣。
他走到耳室,开衣柜,傅闻钦还坐在里面,邀请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想让赵韫也进来。
“我要死了!”赵韫低声怒斥,着,他伸手去拿那件上回在傅闻钦面前穿过的舞衣。
“为什么不进来?”傅闻钦悠然地捉住赵韫伸进来的手,用了些力气把男人拉了进来。
“你干什么!”赵韫怒极,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如此不正经,便是不在意他的性命,难道她自己也不想要命了吗?
“不要怕。”傅闻钦缓缓抚摸着他,将抖成一团的赵韫抱进怀里。
“现在喊救命。”
“什么!?”赵韫大惊。
“相信我,喊。”傅闻钦也不催他,就着赵韫趴伏在她怀里的姿势,安抚他的后背。
“我......”赵韫频频望向身后,然后双眼一闭,豁出去般喊了声,“救命!陛下救我!”
在床上闲等的舒眷芳一下子竖起耳朵,警觉看向里屋。
那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下意识反应是后退,一路退到门边,对外面大喊道:“护驾!快护驾!”
赵韫听着,心头漫上一股不屑和厌恶。
这虽是他和傅闻钦演的一场戏,可万一真有刺客,舒眷芳这样一喊,刺客只会毫不犹豫把他杀了,然后快速逃走。
傅闻钦并不放过赵韫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她实实在在又亲了赵韫一口,然后在赵韫颈侧画出类似掐痕的红印。
“乖乖这样聪明,一会儿一定知道如何。”傅闻钦轻轻摸了摸他,“我先走了,这个给你。”
她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片难辨花色的黑布交到赵韫手中,然后把赵韫抱了出去,端端正正放在地上,看着男人呆滞的表情,心情愉悦地从两室中间的那个窗户出去了。
赵韫深吸了口气,装出惊魂未定的模样,慌乱地跑去外面,看着舒眷芳戒备的眼神道:“陛下!有刺客!”
舒眷芳看着赵韫颈间那醒目的指痕,还有他手上拿着的那片乌色碎衣料。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是个男人!”赵韫忙回,“他藏在臣侍的衣柜里,掐着臣侍让臣侍不要话。臣侍担心陛下安危,便喊出声来让陛下知晓。”
舒眷芳眼中惊疑不定,她狐疑地看着赵韫,道:“真的?”
赵韫跪了下来,“臣侍万死,不敢欺瞒陛下!”
他浑身都抖了起来,抽抽搭搭地流着眼泪。
舒眷芳知道他受了惊,正想随口安慰几句,只听外面报道:“不好了陛下!福宁殿的寝居内,有将近二十余支弩.箭,根根刺向床帐。陛下!这些弩.箭,和当初长岭发现的那些完全一致!”
什么!
舒眷芳面色大变,她过来前,是没有拉开福宁殿的床帐,难道刺客原本以为她在里面睡觉,见她不在,才跟来了云烟阁?
长岭的刺客,竟然还有余党?
舒眷芳顿时惊惧起来,她叫道:“快!传刘琦!传卫将军!”
赵韫跪在地上,觉出人走了,才缓缓抬起头来,恹恹的眸子睨了门口一眼。
这便是当今陛下么?真是可笑。
时间似乎刚刚好,傅闻钦站在远处的宫墙上,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云烟阁的情况,见舒眷芳一行人匆匆离去了,才慢悠悠收起望远镜来。
舒眷芳最近对她愈发不满了,想起她最得舒眷芳信任那会儿,也便是有刺客那会儿了。
反正捉拿刺客一案又不是她查的,余党不干净,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处。
傅闻钦冷嗤一声,跳下城墙,继续回云烟阁去找赵韫偷情。
门是锁的。
傅闻钦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她“啧”了一声,无奈地摸了摸后颈,又从刚刚翻出去的窗户里又翻了进去。
赵韫刚叠好自己的衣柜,转身就对上傅闻钦进来,吓了一跳,阴沉下脸道:“谁准你进来的!”
刚刚由于陛下在,他白白被这个女人亲了那么多次,真是可恶至极!
“窗户开着,难道不是华侍君给我留的门么?”傅闻钦指了指。
“谁要给你留门!现在马上出去!!”赵韫生气地吼她。
“不要生气了。”傅闻钦的语气柔缓下来,“今天腊八,我来给你煮好喝的腊八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