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叙情 他想一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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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探衣末身份的时候, 沈辞便已经知道陈平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了。那人的名字出现在了衣末的亲友关系一栏里,白纸黑字,只醒目地写着四个字:关系甚密。

    他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们是如何的“关系甚密”, 甚至连“陈平安”这三个字都不愿意听见。

    可偏偏,那两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孤男寡女,在光天化日之下, 推推搡搡,你侬我侬,甚至还……

    看着看着, 沈辞眼神陡然一变, 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冷了下来, 如坠冰窟。

    那人竟然, 竟然敢……

    沈辞恶狠狠地盯着陈平安握在衣末手腕上的那只手, 那一刻,心间生出了杀意。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握着拄拐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极力忍耐之下, 胸膛里那股乱窜的戾气依旧难以彻底压制住。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不杀人,才能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衣末却对此毫不知情,她看着那篮子紫溜溜的葡萄, 无意识吞咽了下喉,想着将它接下,跟陈平安和好。

    而就在此时,五米距离外, 青青草地上,旋转滑梯旁,只听得“啪嗒”一声,原来还好好被一群孩子围着的男人,突然应声倒地。

    旁边的几个孩子顿时又被吓得哭了起来。

    衣末受惊,飞快侧头,视线触及沈辞倒在地上的身影后,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她倏地一下拧紧了眉头,收回手,大步朝旋转滑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意外来得太突然,陈平安看着衣末匆忙的背影,没时间多想,后一步快速跟上。

    等到走近看才发现,原来是男人的拄拐意外断裂,而且拄拐又不偏不倚,刚好戳进了他右腿的截断面。

    真的是谁见了都疼。

    有那么一瞬,衣末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浑身泛着冷。她看了眼沈辞的脸色,而后很快,视线又移向了他的右腿。

    他今天还穿着那条青黑色的长裤,可纵使如此,衣末依旧能够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

    是血。

    衣末倒吸了口冷气,迫使自己迅速镇静下来。她蹲到沈辞的身边,很快采取紧急措施,用双手将他的右腿腿根牢牢按住止血。

    周围一片混乱,孩的哭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混在一块,衣末竟一时分不清哪个声音更响。

    她看了眼一旁断成了两截的木质拐杖,安静地蹲在沈辞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在他手心里写着:【疼不疼?】

    沈辞却在那一刻勾起唇角,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放松,苍白不堪的脸色却昭示着,他很疼。

    衣末皱紧了眉头,忍着不数落他,又飞快写道:【能站起来吗?】

    沈辞点了点头,似乎知道女人要做什么,直接将左手手臂伸出,牢牢盖在了她瘦削的肩头上。

    可他始终控制力道,分在她肩头的身体重量轻得出奇,生怕会压坏她。

    一旁的陈平安正在安顿受到惊吓的孩子,并且拨了120电话。看见衣末想要扶起男人,他眼疾手快地想要上前搭把手。

    然而下一秒,他便收到了男人的一记恶狠狠的眼神警告,那眼神炼狱一般,深不见底,似乎还含着些许不明的挑衅和得意。

    陈平安硬是被那个眼神弄得乱了心神,再想帮忙的时候,却发现衣末已经将男人从地上扶起来了。

    衣末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满心眼地想着快点送沈辞去医院,扶着他站起身后,立马便朝福利院的大门方向走。

    刚走一步,有血液滋地一声流了出来。再走一步,又是一股血流顺着沈辞的裤腿流下,滴落在了青青草地上。

    衣末算是彻底怕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还是身后的陈平安顶住压力,战战兢兢地出了个主意,冲衣末比划了一个手势,让她将男人先送去福利院里的医务室。

    于是衣末当机立断将沈辞扶去了医务室,所幸他们那天足够幸运,过去的时候,值班的医生刚好吃完饭回来。

    医生是个七十多岁的退休老人,检查完沈辞腿上的伤,他轻轻啧了一声,:“伙子挺能忍啊,怎么伤到的?”

    沈辞坐在病床上想要回话,衣末却先替他答了,直接将一并带来的拄拐亮给医生看。

    沈辞无声张了张唇,完全没想到女人竟会将他故意折断的拄拐也带了过来。

    医生开始量那根拐杖,视线扫到拐杖握柄的时候,沈辞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右手背到了身后。

    不过好在,医生并没有再问些旁的什么,他直接让衣末和陈平安出去,开始给沈辞处理伤口。

    福利院的医务室并不大,只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设施也很简陋。

    用酒精消毒伤口的时候很疼,医生自是知道的,可让他诧异的是,病床上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哼过一句,眉头都不曾皱过,就像天生对疼痛无感一样。

    医生不禁再次咋舌,心里想着,这人八九不离十是个狠角色,还是不乱问话为妙。于是他帮男人处理完腿伤就起了身,本想一走了之,却终究是医者仁心,不放心地问了句:“你手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沈辞很快回了,神情淡漠,音色低沉。

    “那……我把外面的伙子和姑娘叫进来?”老医生轻声问着。问完之后,自己也很懊恼,他一个大半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为什么要怕眼前这臭子。

    “别叫伙子,叫姑娘进来就行。医生难道你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吗?”臭子“沈辞”得有理有据,话语间还隐隐带着点不悦。

    老医生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嘟囔了两句,也没敢真的些什么,留下备用的纱布和几种清创药,直接走出了门。

    没过多久,衣末走了进来。看见她的那一瞬,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沈辞突然拧紧了眉头,闷闷地痛哼了两声。

    衣末果真快速朝床边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旁,手机字问他:【怎么了?】

    沈辞内心最后那点不愉悦瞬间散了,半眯着双眼看向衣末,虚弱地:“我疼。”

    衣末很快上钩了,连忙问他:【哪里疼?】

    沈辞眼底荡漾着笑意,指了指自己的右腿。

    衣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处的血倒是止住了,却被包成了一个大白馒头。

    能不疼吗。

    为什么要用那种花里胡哨的拄拐啊!

    用生命去装B吗?!

    衣末想着想着,没来由酸起了鼻子,连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她想要出去叫回刚走不久的医生,刚站起身,却被男人一把拉回。

    衣末不解地看向沈辞,摸索着手机想要字,却听见他:“衣末,你别走,求你别走,你……留下来陪陪我。”

    他的语气又轻又急,看上去并不擅长温声细语地祈求他人怜悯。话一出口,他的脸立马红了,没等衣末回应,立马偏头看向了别处。

    可手却紧紧拽着衣末的衣袖没放,衣末将这样别扭着的男人量了老一阵,最后鬼使神差地,竟真的随了他的意,重新坐回床边。

    她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不经意又瞧了那“大白馒头”一眼,她舔舔唇,问他:【那里……还疼吗?】

    “嗯,很疼。”

    【那我帮你揉揉?】

    沈辞瞬间安静下来,半晌,眼神又瞥向了别处,嘴硬:“……随你。”

    于是衣末开始帮沈辞揉腿。他的肢体截位本就偏高,为了不让自己拉扯到他的伤口,衣末很心地下着力,并且只敢在他的腿根附近慢慢摩挲。

    她一开始并没感到有何不妥,可按着按着,她很明显地发现沈辞的体温越来越高,甚至有烧起来的架势。

    衣末很不解,想要抬眼去瞧他,就在那一秒,沈辞一把将她往病床的方向扯了过去。

    他用的力道很大,看起来一点也不虚弱。借着胳膊承力,他快速翻转了个身,泰山压顶一般,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动作之快,仿佛一气呵成。

    衣末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粗暴的举动弄得有些傻了,愣怔过后,瞪大眼睛看向他,一瞬间醍醐灌顶,突然又好想什么都懂了。

    她为什么要帮一个男人揉腿。

    揉腿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又要去揉他的腿根……

    想到某个不可描述的方向,衣末整个人瞬间都要热炸了,羞臊地捂起脸。

    她臊得一时竟忘了做出任何反应,沈辞定定望着她,不断吞咽着喉,沉静的眸子渐渐因为她的不反抗而变得愈渐疯狂。

    他一开始没想过做别的事情,将她钳制住,单纯地只是想要让她别再乱动,别再在他的身上煽风点火。

    可他现在却想了。

    他慢慢朝她倾下-身,薄唇快要触碰上的前一秒,手掌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盖在脸上的双手移开。

    他想对她做那些曾经肖想过无数回的风花雪月,他想一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