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只扫了一眼便转过身子往房间里面走，对于他的冷漠，从飞机上开始，她似乎就已经习惯了。

    房间里面，林野已经坐在了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见她还在愣着，冷声道：“还不进来准备被人发现你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闻声，董清雅回过神来，踌躇不定地抬步走进去，伸手准备将门关上，男人冷沉的声音又传来，“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

    她一愣，动作快了些的将门关上，然后将墨镜以及口罩摘下来，将身上挎的包的拉链拉开，将两样东西塞进去，董清雅才缓缓走过去，很是局促不安。

    林野唇角浮现玩味的冷笑：“愣着做什么？洗澡去啊。”

    董清雅呼吸一顿，将挎着的包放在一侧的桌子上，深吸一口气，在林野的注视下，她进了卫生间里面的浴室。

    浴室里面有新的洗澡用品，还有一件白色的浴袍在挂着，她扫了一眼，收回视线，将身上的衣服缓缓脱下来，套上浴袍，打开浴室的玻璃门，将衣服挂在外面的挂钩上，又进了浴室，将浴袍脱下来，打开喷洒，开始洗澡。

    许久，董清雅将喷洒开关关上，拿起置物架上的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套上浴袍，双手将两侧的垂着的带子在中间系成了一个结，深吸一口气，推开浴室的玻璃门，站在卫生间里面，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又看向镜中的自己，因为在洗澡，热气将脸蛋熏得红扑扑的，眼睛里面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这一刻，她的心奇异的安静极了，没什么忐忑，没什么任何波动。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打开卫生间的门，房间里面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就连窗帘也已经被拉上了，屋内一片漆黑，董清雅心猛地一震，她缓缓迈出一小步，在黑暗中摸索着。

    忽然，一股带着浓烈的烟草味的气息扑鼻而来，董清雅一愣，在房间里，平静的心开始忐忑起来，她看不到任何东西，房间里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夸张。

    “林野……”她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都颤抖的成这样了。

    林野并未搭腔，伸手扯过站在黑暗中自己面前女人的手腕，董清雅猝不及防，跌入到男人的怀里面。

    女人身上沐浴过后的香味儿瞬间就窜入男人肺腑，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凭着感觉，将女人拦腰抱起，董清雅还未从怀抱里面回过神来，又被人横抱起来，自然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并且还下意识地用胳膊勾上男人的脖子。

    “呵～挺有经验～”林野低沉地嗓音冷冷一笑。

    “我……”刚吐出一个字，便被男人粗鲁地扔在床上，好在床够软，不至于让她太过于难受，但头脑还是因为他这么一扔，有些发晕。

    刚想坐起来，适应一会儿，男人便倾身而上。

    鼻端窜入强烈的男人气息，董清雅本就晕沉的脑袋，又加重了几分。

    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就直接要了她。

    最后一刻，董清雅疼的弓起身子，头皮晕沉，脸色煞白，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可痛感太过强烈，她控制不住，直接叫出声，却被男人堵住双唇，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但还是疼的不像话，她开始挣扎，可以抗拒抵触，可男人就像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她的任何求饶以及啜泣，疾风骤雨并未停歇。

    *

    过了很久，久到董清雅已经哭喊的累的睡过去了的时候，林野从放开她，凭着感觉，伸手在床头柜上将台灯打开，看了一眼董清雅，脸上带着泪痕，并且双眼已经哭的红肿，收回视线，捞起地上的浴袍套在身上，将床头柜上的火机和烟拿起来。

    走到房间里带着的阳台上，玻璃门拉开，他走了进去，又将门关上，靠在一侧的墙壁抽出一根烟点燃，青烟燃起，缭绕了他的脸庞。

    她是第一次。

    他也并不会怀疑，她去造假。

    青涩的模样怎么装都装不出来。

    他思绪飘远，想起以前的季芙（泡芙），都不笨并且都不傻，知道他的心意，她却频频避开，不予回应。

    他默默的喜欢，没在示好，想的是有朝一日，她会感动，会主动来找他。

    可那人的心怕是石头做的，根本捂不热。

    后来，她死了。

    他的世界瞬间坍塌，变成一片黑暗。

    在后来，他又找到了她。

    只不过是换了个人，但灵魂还是那一个。

    他感觉到玄幻的时候，也从未质疑过她说的真假，她说什么，他都相信并且乐意帮助。

    可就是这样，他已经说话示好的时候，她还是拒绝，并且，后来和苏琛钰在一块了。

    她认识苏琛钰才多久？认识他林野都多久了？

    一二十年了。

    他和她都认识一二十年了。

    她就选择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

    选择之后，他还执迷不悟的继续等待，想着她会回头发现他的好。

    现在想想，多么可笑。

    她非但没回头，还跟他介绍女朋友。

    想到这，林野猛吸了一口烟，心里的那点难受也并未得到慰藉。

    吐出烟圈，看着窗外投射而来的细碎点点的灯光。

    他不是混蛋。

    不会占有了董清雅不负责。

    他也不是那种人，如果没有想好，怎么可能开口提那样的要求。

    董清雅喊他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只不过想通了一些事而已，再到后来的深思熟虑，想到种种，他还是给她发了短信。

    不管是季芙还是秦安宁，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守护以及爱意，都已经慢慢在心里尘封起来了，只占了那么一小块位置。

    她现在有守护她的人了。

    而他现在，有了他要尝试着去守护的人。

    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她还在睡。

    林野走过去坐在床沿边，垂眸看着她，脸上还有着泪痕，好看的眉微拧，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目光又落在她双唇上，好像没什么血色了，但有一处已经破了皮，似乎还有些鲜血流出来。

    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散布着几处吻痕，颜色已经呈暗红色，都是他的所作所为。

    原来他也有这么禽兽的一面。

    抬手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犹豫一会儿，伸出食指轻轻地抚了抚，又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卫生间里面的浴室将浴缸里面放满水，他折身出来，将董清雅横抱在怀里，帮她洗了洗。

    洗完过后，用浴巾将她包起来，抱到床上，去卫生间里拿了吹风机，手法笨拙的替她吹干头发，才将她身上的浴巾扯下来，给她盖好被子，他则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看着她睡。

    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就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就想明白了许多。

    直到天蒙蒙亮，仿佛有太阳出来了的时候，他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子，看了看时间，床上的女人还在睡，一整夜都没有换姿势，还是那一个。

    兴许是累极了。

    林野从沙发上站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往门口走去，打开门走出去又将门关上。

    *

    董清雅是疼醒的。

    持续一个姿势睡觉感觉身子都僵住了，动了动身子，两腿之间的疼痛便传来，将她硬生生的疼醒。

    脑袋还晕晕沉沉的，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昨天晚上那一幕自然也随之记起。

    很疼。

    感觉自己被撕裂了一样。

    并且，她求饶想后悔都没机会，被男人压的紧紧的。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在房间里看了看，没有人。

    她在奢望什么啊？

    这种关系，自然是他爽过了，就直接走了，她还等着他回来吗？

    又重新躺在被窝里，双目无神。

    幸好今天没戏份，不然今天都要请假了。

    再次闭上眼睛，她却睡不着了。

    神游四海的时候，她听到开锁的声音，心瞬间揪紧。

    惊恐地看着门口的方向，门打开，人走进来，又关上门，让她更加紧张了。

    林野已经走了，这又进来的是谁？

    等看到来人时，揪起的心又慢慢松懈下来，目光触及到他手里拎着的袋子上，让她一愣。

    “醒了。”

    林野情绪掩藏的很好，面色平静地说了一句。

    董清雅低头咬唇地轻嗯一声。

    “穿衣服起来吃饭，我们谈谈。”林野说着将早餐放在茶几上，又去卫生间里面将她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

    谈谈？

    谈什么？

    董清雅边穿衣服边瞅着他的背影，他站在阳台上正在抽烟，并未看着这里面，因此她松口气。

    谈价钱？

    她胡思乱想着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刷刷牙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林野已经坐在沙发上将早餐包装盒的盖子拆开了。

    她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坐在他对面，等着他说话。

    “先吃饭，吃完再说。”林野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又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给她。

    董清雅点点头，又控制不住地乱想起来。

    现在说了是怕她难受的吃不下饭吗？

    直到一碗粥喝完，董清雅才回过神来将碗放在桌子上，对面林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好了。

    林野挑眉问：“吃好了？”

    董清雅还是轻轻地点点头。

    “坐我边上来。”

    她一愣，站起身照做，坐到他身侧。

    林野用手指捏住女人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轻声问道：“真那么喜欢我啊？”

    董清雅被他的目光注视地红了脸，没有迟疑地又点点头以示回应。

    林野继续问道：“就因为当时撞了我一下，所以喜欢上我了？”

    她轻嗯一声。

    林野松开她下巴，两人抱在怀里面，董清雅有些点发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床|伴还有这种被温柔对待的待遇吗？

    “我不是混蛋，清雅。”林野突然来了一句。

    董清雅身子瞬间僵住了。

    他接着又道：“不会要了你不负责。”

    董清雅脑子“轰”一下的炸开了。

    他不是混蛋，不是要了她不负责。

    什么意思？

    那他接下来要负责的话，是因为要了她才要负责的？所以并不是真心诚意的要和她在一起的？

    那还是算了吧，对她没有好感，还负什么责啊？

    两个人都会觉得累。

    董清雅脸贴在他胸口，轻声说道：“不用。我自愿的，不用你负责。”

    林野低声说道：“也是对你有些好感，所以才会说出那些的话让你跟我做那种事，如果没有好感的话，我可能看到你就直接下飞机了。”

    董清雅有片刻失神，脑海里回想着他说的几句话，有些不敢相信。

    林野接着又说：“我说的是真的。就算真的想跟你发展成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做过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就不会再去给你买早餐了。”

    这反转太快，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他又道：“安宁……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有苏琛钰，我也已经想清楚了。虽然以后她找我帮忙，我还会帮，但那是因为是朋友，不会有其他的感情成分在里面掺杂着。”

    董清雅抬眸泪眼朦胧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林野脸色认真道。

    董清雅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直接往下掉。

    他也不晓得怎么安慰人，只能笨拙地说：“不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董清雅的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不住的直流。

    林野扯过纸巾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擦着泪水。

    哭了好半天，董清雅哽咽问道：“那你在做什么工作？安宁说你工作很危险。”

    林野一愣，随即摇摇头，“不危险。她骗你的，或许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真的吗？”董清雅狐疑问道。

    林野脸色认真道：“真的，不骗你。在国家单位里工作，怎么会危险。”

    话落，他一阵心虚。

    但不管怎么说，军情六处的确算是国家单位了吧？

    董清雅放下心来，“那就好。”

    林野见她眼泪止住了，松口气，问道：“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刚才就喝了粥，吃饱了？”

    董清雅摇摇头，说道：“不行。你买的我都不敢多吃，不然体重会超标，侯姐会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