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阳光明媚的笼罩着别墅, 门前的道路两旁簌簌的落下青黄的树叶,远远的看着有些寂寥。
季潇看着魏轻语离开的背影,蓦的有些心神不宁。
面前的培根煎蛋还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季潇总觉得像是忘了什么,心情烦扰得吃不下东西。
隔壁邻居家又迎来了一位回来看望自己的女儿,这让季潇眉头微微皱起。
——是中秋节,可是自己却不能跟自己真正的父母团圆。
想到这里,季潇本就不安的心情又烦躁了几分。
大姐甩手撂下了叉子,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从某些角度来, 原主其实跟季潇还是很契合的。
就像是这个房间的布置就很合季潇的意。
季潇偌大的卧室里有一整面墙长的展示柜,大大的手办都摆在里面。
她看着在这原世界自己不舍得买的东西一个个都出现在自己面前, 且属于了自己,心神不宁的状况好了很多。
细细欣赏了一圈下来,有一个地方让季潇格外在意。
——在偏中间位置的展示柜里,有一个被放在saber跟金闪闪之间的红色金丝绒盒子。
精致的扣环将盒子扣住,灯光落下,一道精致的金光闪过了季潇的眼睛。
难道原主在里面放了什么秘密的宝贝?
这么想着, 季潇就好奇的将这个盒子从展柜里拿了出来。
包着红色金丝绒的盒子放在了少女白皙的手掌上, 细密的绒毛柔软的挠着季潇的掌心。
季潇仔细端详这个巧的盒子, 光落在绒布上面, 形成了一种灵动的流动感。
季潇不由得在心中哇了一声,这样上好的布料绝非有钱就可以得到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发现了原主藏在房间里的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端详了一会儿, 季潇屏住呼吸心翼翼的开了盒子。
却在开的一刹那, 那金橘色的眼瞳里多了几分失落。
那棕红色的盒子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条挂着枚桃篮的红色编织绳安静的躺在里面。
浅棕色的核桃纹路被磨得光滑圆润,篮筐饱满的就像是一颗圆滚滚的铃铛。
季潇瞧着不由得腹诽:这难道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转即,就又将这个想法否定了。
她在原世界就见过这个东西, 直到实习前手腕上都一直带着。
那是她奶奶从山上一个很有名的寺庙里给她求来的,是在佛祖面前供奉过可以驱邪避妖。
这个桃篮看起来虽然圆润憨态,却比自己一直带着的那个要更为简单一些。
从核篮上雕刻的纹路花样来看,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难道这也是原主的哪个长辈送给她用来驱邪避妖的?
可是按照原主那样骄纵跋扈的性格,肯定不屑于这种长辈送的玩意儿,那又为什么把它放在展示柜里,让saber跟金闪闪守护着?
想不通。
实在是想不通。
季潇端详着手里的桃篮,总觉得这个东西对原主来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长震动了起来,一下就断了季潇的思路。
在这个世界里季潇没有多少在乎的人,只给一个人设置了特别关心。
——魏轻语。
季潇利落的解开了手机锁屏,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魏轻语会给她发消息。
却在看到魏轻语发给自己的那条消息后,眼瞳一下就收紧了。
【魏轻语:季叔叔要带咱们去吃饭,你准备一下。】
季青云怎么会跟魏轻语在一起,难道他也去给魏轻语的父母扫墓了?
就这么碰巧?
不管是不是碰巧,“季青云”这三个字出现在魏轻语的身边,就是很危险的事情。
虽然原文中季青云很多次都想对魏轻语图谋不轨都没有成功,但不得不让人警惕。
尤其是上一次季潇还亲眼见识过了季青云的卑鄙与肆无忌惮。
一阵汽车驶入家中院子的声音响起,季潇看到那辆送魏轻语去墓园的白色迈巴赫回来了。
而车子里却没有魏轻语。
季潇心中咚的一声,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一点点被放大。
她终于明白在魏轻语走后她心神不宁的原因了——季青云这个孙子今天又想要对魏轻语下手!
难怪向来女儿奴的他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没有一大早就过来,原来是在别处布置了陷阱。
这个该死的人渣,贱男人!
季潇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季青云,匆匆收拾了些必要物品塞进口袋,飞奔着出了门。
吴姨看着季潇急急火火招呼司机掉头送她的样子,赶忙追了上去:“姐!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先生今天还要来看您呢!”
呸!
季潇在心里大声的呸了一口,应付着自己有事去找亓琪,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别墅区,吴姨懵逼的脸已经看不见了。
司机看着后排还在平息喘息的季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什么?”季潇早就注意到了司机的异样,冷声问道。
司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姐,轻舐了下唇瓣,道:“姐,魏姐被先生带走了……”
他是被意图不轨的季青云威胁着赶回来的,一路上来季家做司机还不到一个月的他脑海里播放的满是方才发生的事情。
被季青云半强迫着上车的魏轻语还是个未成年的姑娘,无论如何司机的良心上都过不去。
季潇瞧了眼这个司机,看这个人仿佛良心并没有泯灭的样子,询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把她带到哪里了?”
司机觉得有门儿,忙道:“我隐约听到是去了魏家。”
话音未落,季潇就皱起了眉头。
能让魏轻语放弃保全自己,也只有跟她有关的事情了。
毕竟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都被季青云分食了,那还没有被夺走的她必定百般珍惜。
季青云这是捏准了魏轻语的软肋。
这个混蛋。
“去魏家。”季潇命令道。
司机还欲跟季潇些什么,抬眼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季潇,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姐生这么大的气,一双金橘色的眼瞳里冒着骇人的火焰,就算他是个beta也不由得觉得心悸。
车子飞驰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季潇看着窗外那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心绪复杂。
起先她只是觉得在这本书中混吃等死,挽回自己在魏轻语心中的印象混到大结局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她被推着前进,道德感让她愤恨季青云这样的人,更不屑与这种人为伍。
像他这样背信弃义,觊觎已故挚友女儿的人渣,根本不配拥有这样好的生活。
埋在季潇的身体中的狰狞反骨被金橘色的火焰唤醒。
s级的alpha从来都不甘于人下,反叛的心理蠢蠢欲动的。
季潇:“既然你今天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就等于坏了我爸爸今天的好事。他要是知道后一定会将你视为眼中钉,以后你还能不能靠司机这个职业混一顿饱饭也不准。你要是不想被他开除丢了饭碗,这件事你知我知,从今以后你就只能跟着我了,明白吗?”
司机听着季潇的话,手心里的汗不由得濡湿了他的白手套。
他看着季潇在后座那冷若寒霜的眼神,审时度势的点头道:“明白。”
话音一落,车内就陷入了比方才还要静的状态。
季潇偏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双眼睛没有聚焦的望着窗外。
半晌,司机按捺不住心中的犹豫,心翼翼的问道:“那……姐,我们待会儿怎么做?”
“见机行事。”
季潇丢了四个字过去,没有抬眼看司机一眼。
她还没想好待会怎么把魏轻语从季青云的手里救出来。
原文只简单中过季青云这个人渣对魏轻语的觊觎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可究竟是怎么个原因没有成功,却一次都没有过。
她深度怀疑是那个作者想不出来原因,所以一笔带过了。
这么想着,季潇就从鼻腔中吐出一股不耐的气息。
司机不由得汗毛竖起,紧攥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同样在市中心的魏家,季潇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座红砖砌成的洋房。
绿意环绕,遮不住的历史韵味脱然而出,让她不得联想到魏轻语身上那由内而发的清雅。
“姐,前面就是了。”巷子路窄难行,司机放缓了车速,提醒道。
“行,你把我从门口放下,找个地方藏起来。”季潇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季青云的人,心对司机叮嘱道,“有需要会给你电话的。”
“是。”司机点点头,将车子停在了魏家门口。
季潇不再多,利落的从车上下来。
她穿过杂草丛生的院落,刚在门前站定就闻到了一股分外熟悉的麝香味。
季青云那饱含挑衅意味的alpha信息素通过魏家的房门与门框交接的地方缝隙流了出来。
出于alpha的原始冲动,季潇感觉有一股莫名的躁火在自己的身体里来回窜动,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她颈后的腺体,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几欲冲出。
季潇感受到自己那本就突突跳动的心脏,更加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她将手往门把上一放,耗不费力地向下一压,那年久失修的门瞬间就被开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那劣质的刺激感就从屋内朝外涌了出来。
熏得季潇直睁不开眼。
“艹,什么玩意儿。”季潇低下头啐了一口。
她朝味道更浓郁的上方看去,顺手抄起放在楼梯间的棒球棍就朝二楼走去。
她根本不需要一间一间房间的去寻找季青云的位置,只需要顺着这劣质麝香的味道走过去,就能找到季青云的位置。
结果季潇还没有到楼梯转角,就听到了伴随着季青云那熟悉又伪善声音的敲门声。
“轻语你这是在干什么,给叔叔开开门好不好。我看你好像真的很不舒服啊。”
“轻语,我知道潇潇平日里对你也不好,你与其跟着她,不如跟着我,叔叔什么不能给你?”
“叔叔从就喜欢你,你难道忘了吗?潇潇有的,叔叔什么时候少给过你。”
……
季潇站在楼梯口,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恶心。
原先她只以为季青云对原主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现在才明白,他季青云清楚的很,只是一直在纵容原主对魏轻语的过分。
只有这样,在他要收网的时候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他“叔叔”的身份去诱惑魏轻语选择他。
他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一步步把她逼入这个死胡同,成为只能依附于他的菟丝花。
什么绅士,什么矜贵,什么礼义廉。
季潇恨恨的看着这个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的人渣,只觉得他背上写着一个大写加粗的“耻”。
季潇甚至觉得原主在亓琪口中突然对魏轻语转念态度也跟这个人渣有关。
“轻语,叔叔只是想好好疼疼你,真的。叔叔已经四十多岁了,只想找一个像你这样干净的姑娘,好好过完剩下的余生……”
屁!
共度余生?
想跟人家共度余生,那你满郊区别墅里藏的那些娇是什么?!
甜言蜜语的话不过是他骗人的把戏。
当季青云心满意足的将他的狩猎对象吃掉,转身就会丢弃。
劣质的麝香激得季潇心中躁郁的火直腾腾的就冲到了大脑。
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心中对季青云的怒意,紧攥着手里的棒球棍大步流星的冲了进去。
季青云一句话还没有完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窜过,他警惕的停下手回头查看去。
季潇却不给他机会,高高的挥舞起手中的棍子,用尽全力的朝那个她所谓的父亲挥去。
“砰!”
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分外骇人的闷响。
崭新的棒球棍在过道中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光。
季青云还没有看清楚走廊里出现的那第二个人,就直直的仰摔在了地上。
不孝女季潇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季青云,眼底里都是厌恶与凉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为自己的破麝香信息素很值钱吗?
季潇杵着棒球棍,抬手撩了一下乌黑的长发,受季青云影响的信息素偷偷泻了几分出来。
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劣质的麝香察觉到了更迫人的信息素,纷纷不安了起来。
没有了主人狗仗人势,方才的张扬瞬间变成了瑟缩,压在最贴近地面的地上灰溜溜的朝这个屋子逃跑。
“咚。”
一声细微的重物坠地的声音兀的在这寂静的走廊中响起。
季潇猛地朝季青云方才锤过的门看去,她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声音是从房间里面传来的。
而在这房间里的就是魏轻语!
季潇踢开了挡在门口的季青云,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
那被魏轻语抵着的门门把手已经被撬的松散,她用力一扯就直接扯了开来。
一瞬间,房间内浓烈的的薄荷味道不受控制的在这间卧室中浮动起来。
季潇可以感受到,这些信息素中包含着的那深深的恐惧。
季潇从勉强推开的半扇门中挤进了卧室,就看到魏轻语已经体力不支的跪倒在了地上。
少女凌乱的长发贴在脸上,浓密的睫毛无力的垂着,遮住了那双漂亮的青绿色眸子。
她无力的撑着自己到身体,削瘦的身体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重新抵住门,却总是无济于事。
季潇看着心上被狠狠的拧了一下,上前去忙要扶起魏轻语。
陌生的气息突然降临,魏轻语涣散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季潇刚要伸手将魏轻语抱起来,下一秒就被她吃力的挥臂推开了。
少女的力气软绵绵的,季潇蹲在她身边丝毫没有被她推到。
反而是她自己,因为体力不支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薄荷味的清凉贴在季潇的心头,她看着魏轻语倔强又羸弱的样子,心上一抽一抽的疼。
她心翼翼的靠近了魏轻语,将无力反抗的她揽住,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安全了。”
可是魏轻语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奶猫,拼命的挣扎着。
那略长的指甲划过季潇雪白的肌肤,瞬间就带起一道绯红。
因为方才的挣扎松开了几颗扣子的衣领滑下了她的肩头,一弯锁骨似遮非遮的暴露在季潇的视线里。
那细腻的雪白之中透着染了**的微红,隐隐的散发着任何一个alpha看到了都会失控的香甜。
季潇心中一阵悸动,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火再次被勾了起来。
薄荷味的信息素也在此时顺着划破的肌肤入侵到季潇的身体,失控的不断干扰着这个alpha。
她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临时标记魏轻语会被她剜掉腺体。
而后,再用自己最轻柔声音对魏轻语安抚道:“魏轻语,你真的安全了,相信我。”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起来,淡淡的桃子白兰地的味道笼罩在了魏轻语的身上。
魏轻语迷蒙的眸子微微一怔,这句话她好像很久之前也听到过。
也是这个间隙,让少女从紧绷的情绪中感受到了来自身后那人的温暖。
alpha的信息素缓缓的流入她的身体,抚平了她慌张不安的心绪。
渐渐的魏轻语的挣扎变得微弱了起来,柔软的脸颊安静的枕在了季潇的腿上。
她感受着那片肌肤向自己传来的温热与安全感,垂着泪珠的睫毛轻而缓的眨着。
季潇看着魏轻语背对着自己的脊梁,沉沉的松了一口气。
她摸出了方才从家里离开时顺手放进口袋的便携式抑制剂,利落的拆开了包装。
晶莹的液体从针尖滴了出来,季潇心翼翼的将针尖抵在魏轻语的手臂上,一下刺了进去。
兴许是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疼痛,魏轻语伏在季潇腿上的身体不安的颤抖了一下。
季潇感到了身下人的瑟瑟,一手推着针剂,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拍着少女的单薄的后背。
可能是感受到了那只手掌带给自己的安全感,魏轻语紧绞着季潇衣服的手微微松了几分。
那交叠在浅青色裙摆下的腿缓缓向上弯曲,连带着少女向来笔挺的脊背也瑟缩了起来。
一针抑制剂完,季潇感觉到自己的膝上传来轻缓而有节奏的喘息。
魏轻语枕在自己的膝上,蜷缩着身体睡了过去。
都这种睡姿是缺乏安全的人才会有的姿势。
因为这个样子会让他们想起在母亲子宫时的感觉,而母亲向来是最能带给孩子安全感的人。
季潇看着这一地狼藉,又看着陷入熟睡中还紧紧的攥着自己衣服的魏轻语,神色沉郁。
她想要是今天她去扫墓的时候自己多一嘴也陪着她去就好了。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季青云这个混蛋会挑这个日子对魏轻语意图不轨呢……
季潇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季青云,眼睛里浮生一层又一层的恨意。
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让季青云这个人渣彻底不敢再动魏轻语。
原文中没有交代清楚的事情,就有她来交代。
这么想着,季潇就抱着熟睡的魏轻语走向了房间里柔软的床。
她要先把她安置好,再去处理季青云这个人渣。
这幢房子已经有半年没有人来过了,保持着原貌的房间还留存着主人离开时的气息。
季潇心翼翼的将魏轻语放到床上时,还能嗅得到一丝残存在房间的淡淡的清香。
她环视了一圈这个的卧房,简单也精致。
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出这个房间跟魏轻语在季家卧室的相似之处。
她在极尽全力的,让自己回到这个一直带给她美好的家。
季潇看着魏轻语熟睡的睡颜,心中微微发涩。
她叹了口气,觉得不能再多停留了,便决定起身去处理季青云。
“唔……”
许是感受到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人就要离开,魏轻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嘤咛。
没有了往日的清冷与孤高,脆弱的她只剩下了柔软的奶气。
那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季潇的衣摆,甚至还勾进了她的口袋。
季潇想起来她刚穿过来的第一夜,她也是这样抓着自己,不让自己走。
也只有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属于少女的柔软才会显现出来。
季潇看着魏轻语眉间那攒起来的山,叹了口气。
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像第一日那样坐在床边多陪魏轻语一会儿。
柔和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安静的房间里。
魏轻语将半张脸贴在季潇的腰际,攥着她的衣服口袋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女身上还残存着没有褪去的情谷欠,那轻而缓的气息紧紧的贴在季潇的腰际。
轻薄的布料拦不住任何温度,薄荷裹着灼热,在季潇的心上撒野。
季潇被撩拨的有些心猿意马,手机上的短视频被她滑到了底。
鬼使神差的,季潇将看着手机的视线挪到了魏轻语的身上。
少女巧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中,泛着浅粉的脸颊盈着几分本不应该存在于她身上的可爱。
那殷红的唇瓣透着晶莹的水光感,就像是一颗饱满精致的果子,从上而下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季潇瞧着不由得喉咙上下翻滚,淡淡的薄荷味划入了她的心底。
如果吻上去也会是薄荷味吗?
季潇在心里偷偷想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她像只受了惊的猫,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
半晌,她捧着手机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周围,知道没有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后挺直了腰杆,声在心里嘟囔道:“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不就是看一眼魏轻语睡觉的样子吗。”
“又不犯法……”
这么想着,季潇就开了手机查看了吓到自己的罪魁祸首——【亓琪:对呀,怎么了?】
而这条消息的上一条则是方才季潇给她发去的:【姐妹,你是不是认识几个混道的哥们。】
季潇算给季青云点教训,需要点“人手”。
季潇:【你能帮我问问,他们现在有没有空,马上到延路巷来,一个人一千,越多越好。】
亓琪方才还吊儿郎当的身子立刻坐直了:【我靠,潇姐,你是不是碰上事儿了,下血本啊!】
季潇简单的答道:【没,我就要他们帮我个忙,壮气势用。】
亓琪见季潇不太愿意讲,也没有再往下问,只道:【行,我帮你问问,一千他们铁定能答应。】
季潇给亓琪发去了一个【谢了】,又看向了身旁的魏轻语。
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比方才要好了很多,眉间的攒起也消散了。
阳光柔和的洒进干净的卧房里,落在少女如扇般铺开的睫毛上,安然又柔和。
季潇尝试着将魏轻语探进自己口袋的手拿出来,心翼翼的趁着她放松了下来,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了出来。
那葱白的手握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季潇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实在是太瘦了,季潇将魏轻语的手腕托在手中,甚至觉得自己只要轻轻一用力这脆弱的腕骨就会被折断。
也就是这个时候,季潇发现魏轻语冷白的肌肤上有几道刺眼的绯红痕迹。
那印子粗犷野蛮,是几根比自己手指要长许多的手指印组成。
一定是季青云!
季潇重重的吐了口怒气,立刻联系了在楼下等着的司机。
“姐。”司机紧赶慢赶的跑了上来,正好跟要走出房间的季潇碰到。
“过来,帮我把我爸运下来。”季潇看了司机一眼,走进了方才的房间。
司机对季潇这句话满是疑惑,但还是脚步利落的跟着季潇走了过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季青云,眼睛里满是诧异,“先生这是……”
季潇没有解释,只道:“运下去。”
“是。”司机知道自己跟季潇系在了一根绳上,唯命是从的扛起季青云就往下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间间隔太长,亦或者是下楼梯时那剧烈的颠簸。
季青云被司机抗在肩上,脑袋微微抬起似乎要醒,挣扎着扣住了司机的肩膀。
司机本就提着的心被狠狠的攥了一下。
季潇跟在后面,见状毫不客气的拿起棒球棍又给了季青云一棒子。
季青云嘴巴微微张着,正要睁眼的他一声“啊”还没有从嘴巴里喊出来,就在司机的肩膀上又昏死了过去。
司机满脸的惊愕与诧异,他看着走到自己前面的姐,面对那根结实的棒球棍,不敢发一言。
两人刚走出魏家院子,就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身着花里胡哨棒球服的少年。
这群人一个个流里流气,手里还拿着能跟季潇手中的棒球棍媲美的武器,看着就让人觉得不正经。
司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不会是什么劫道儿的吧?
就在司机心里还在犯嘀咕的时候,季潇抬起了手,招呼道:“哥们儿,这儿!”
那群人闻声立刻朝季潇看去,气势汹汹的就走了过来。
司机从没见过这阵仗,有些害怕。
“你就是琪的那个朋友?”为首的男人问道,不经意间还露出了他手臂上的龙纹身。
季潇却丝毫没有畏惧,只觉得男人手臂上的纹身很眼熟。
她点了点头道:“是啊,咱哥几个都到齐了吗?”
男人见面前这个姑娘没有怕自己,觉得有点意思,好心的指了指后面道:“还有几个被堵在路上了。”
季潇“哦”了一声,量起了这在场的人。
加上男人一共有五个,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alpha。
尤其是为首的这个男人,手臂上纹着一条龙,一身的腱子肉。
简直可以跟季青云身边的保镖比一比了。
季潇很满意:“时间不等人,哥你就让那几个人先别来了,咱们先走吧。”
男人却抬了下手:“先好,这一千我们可不负责人。”
季潇脸上带上了笑容,道:“当然不了,人可不好,我们不人。”
男人这下不解了,“那你找我们干什么?”
“充气势啊。”季潇着,看了看停在院子里黑色商务车道:“哥儿几个会开车不?”
“这儿。”一个穿着牛仔夹克的黄毛举起了他包里的驾驶执照。
“太好了。”季潇着就指了指司机身上扛着的昏死过去的季青云,“帮个忙,把他运到这车上去吧,咱这就出发。”
五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搞不明白面前这个姑娘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但那一千块钱的奖励实在太诱人,几人秉承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从司机手里接过了季青云。
“你待会就守在这里,不准让人进去。”季潇看着那五个人上了车,对司机吩咐道,“要是魏轻语问你怎么回事,你就我爸爸有事提前走了,叫你来接她回家。”
“姐为什么不告诉魏姐实情?”司机更为不解。
季潇看了眼魏轻语所在的二楼房间,眼眸深沉:“你不懂。”
原主从来就不是一个热心助人的人,这样违背她人设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让魏轻语知道。
黄毛按了几下喇叭,示意季潇上车,季潇在司机的目送下坐上了车。
正午的阳光灼灼灿烂,漆黑的车子飞驰在马路上朝着原本属于魏家的东郊林地开去。
季潇看着飞速后退的高楼大厦。
这一次就让她学一次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吧。
.
季青云恢复一下意识后觉得自己的后脖颈痛得要命,两侧的太阳穴也是一突一突的。
冰凉又潮湿的感觉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泥土的味道顺着他的脸颊钻进了他的鼻腔。
闷沉的布料感贴着在面部皮肤上,紧紧的勒在后脑。
季青云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所处环境,却无论他怎么眨眼视线里也是一团黑暗。
意识到什么后,季青云的心中不由得咚了一声。
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吗?!
他扭动着身体想要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绳子捆在身后,动弹不得。
就连那腿也被紧紧固定成弯曲的样子,勒得他空有一副蛮力却挣脱不开。
季青云不认命,开始尝试着挣扎。
他用力扭动着手腕,阳光透过白衬衫可以清楚的看到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他很努力,也很拼命。
只是这是他自己这么想的。
这一切在冷眼看着他表演的人眼里,只觉得他像一只陷在泥巴里的蛆虫。
肮脏又滑稽。
“行了,你挣了十五分钟了,绳子连根毛都没有起。”季潇蹲在季青云面前,拿着一个变声器用男人的声音提醒道。
季青云听到这个突然响起了声音,登时心中一凉。
难道自己刚才挣扎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吗?
“你是谁?!”季青云紧张又害怕的问道。
“你从哪里来的你不知道?”季潇提醒道。
季青云瞬间想起自己失去意识是在魏家。
在他差一点就成功了的时候。
想到这里,季青云的心跳猛地一滞,他不敢相信的寻着声音的方向抬起了头:“你……你是魏家的……”
“算你识相。”季潇着,示意一旁的男人拍了拍季青云的脸。
季青云被男人粗糙的手掌拍着,心中的慌张更甚了:“不可能啊……魏家已经树倒猢狲散了!应该没有人再……”
季潇冷笑一声:“你真的觉得是这样的吗?”
她还记得原文中季青云虽然得到魏家大部分的产业,但却是不怎么得人心。
也是因此,才让在魏轻语有机会将过去魏家效忠的老人一一联系起来,在成年后从季青云手里拿回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季潇将手里的棒球棍抵在了季青云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的警告道:“季青云,你不要以为姐家里没有人了,就妄想对姐做什么!”
那声熟悉的“姐”让季青云心中一紧,眼前的黑暗无声的放大了他心中的畏惧。
他强撑着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季潇旁边的大哥闻声直接给了他一脚,“什么态度!”
这位大哥的脚力遒劲,季青云直接被他踢着了个滚儿。
白色的衬衫上满是一块块的泥巴,敞开的领口也没有了当时的潇洒,皱皱巴巴的全是狼狈。
泥巴地里埋着的都是硌人的石头,被用力踢出去的季青云觉得自己身上遍布了疼痛的感觉。
这两声声音明显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且后面这一个听起来比前一个要粗狂,力量也更大。
这让季青云不得不联想到这个人是那个人的保镖。
也就是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应该不是一个人物。
而当初跟魏家交好的上流圈人士就有不少,受过魏家恩惠的也很多。
保不齐有人在暗中保护魏轻语……
季青云不由得心惊,他口风一转,道:“哥,有事咱们好商量。魏家同我交好,轻语也是我半个女儿……”
季潇听着季青云这话,冷笑了一声,讽刺的道:“对女儿下手,季青云,你可真是个人渣啊!你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让你女儿知道了,她怎么想!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情统统告诉你女儿!”
季潇有些愤怒,这样的男人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一个人!
季青云听到要将季潇牵扯进来有些慌了,忙道:“我不会了!真的,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就是意识鬼迷了心窍,我今后一定会把轻语当成自己的女儿捧着的!大哥,咱有事好商量,别别告诉潇潇……别告诉她……”
季潇看着季青云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这副做低伏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
他是真的是很在意原主啊……
季潇轻叹了口气,又提起了手里的棒球棍。
很遗憾,她实在是没兴趣去理解一个人渣。
人渣就是人渣。
哪怕他其他方面做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他脏透了的内心。
季潇愿意继续听季青云这没有保障的话,昂了下下巴示意一旁的几个混混将不停蠕动的他按住。
季青云一句话还没有完,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几双手还有膝盖紧紧按住。
他被迫抬起脑袋,呼吸耸动的喉结上方落下了一个什么凉而锋利的东西。
刀!
那是一把刀!
季青云瞬间就慌了。
锋利的刀子就抵在他的喉咙,他任何一口呼吸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季潇示意身旁的男人掐住季青云的脸,则用最凶恶的口气警告道:“你不用对我这些没用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做出这种事情,心你没命花那些贪来的钱!”
话音刚落,那刀子一下又逼近了季青云的喉咙。
肌肤被划破的刺痛感大片的涌进季青云的脑袋里,黑暗的世界里他仿佛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季青云本就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怂的一批。
这下更是双腿住不住的着颤,头一仰再也支撑不住撅了过去。
风穿过林间,一股腥臊的湿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季潇朝季青云的裆部看去。
那深蓝色的西裤颜色更深了几分。
这个怂货不仅被吓晕了,还被吓得尿了裤子?!
“还是个alpha呢,真够丢人的。”季潇分外嫌弃的朝季青云踢了几脚。
“可不嘛,胆子连我们都不如。”季潇身旁的大哥也对此十分不屑,他看着胆识谋略都一等的季潇,道:“姑娘,今天哥哥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了。我叫谢勇,你叫什么?”
季潇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一下,她终于知道自己第一眼看着这人是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原文中最后跟在魏轻语跟男主身边的保镖就叫谢勇,好几次他都保护着魏轻语逃离了危险,季潇一度认为他简直比男主还要可靠。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手臂上的那个龙纹身正是书中有过好几次描写的那个谢勇身上最具有标志性的东西!
季潇有些欣喜,原本她还担心这群人会不会把这件事泄露给季青云,吃两头钱。
现在可以彻底放心了,而且以后魏轻语碰到什么事情她都可找他来帮忙了。
简直是天助她也!
“我叫季潇。”季潇握住了谢勇的手,“今天事情就到这里了,以后谢哥碰到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行。”谢勇点了点头,“那,咱走吧。”
罢,谢勇就招呼自己的弟兄给昏死过去的季青云松了绑,像来时那样避开摄像头离开了这片林地。
夕阳西下,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林地阴影处出来。
“先生,咱们……”一个男人上前。
“帮他们处理干净,姐……安全了。”为首的男人带着墨镜,面色沉沉的目送着几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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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东边偏移到了天空的西边,穿过红砖房前的香樟树,将斑驳的光点落进二楼的房间。
魏轻语迷蒙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房间里那淡淡的清香无形的流入了她的鼻腔,这中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些迟滞。
青绿色的眼瞳缓缓的移动着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清冷中一点点浮上欣喜。
她现在正躺在平时家中自己的卧室中,房间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样子。
“哒,哒,哒……”
透过紧闭着的门,魏轻语好像听到了一楼厨房传来的那熟悉的切水果的声音。
不等少女找到自己的鞋子,她就光着脚跑了出来。
柔顺的长发随着跑步的节奏划出一道飘逸的弧线。
是不是过去的半年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是不是她现在梦醒了!
魏轻语扶着门框跑进了厨房,刚要什么,一句话却噎在了喉咙中,青绿色的眸子里骤然失去了光亮。
厨房空空荡荡的,红木柜子上蒙着一层灰尘。
想象中母亲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厨房,那像是切水果的哒哒声只是没有关严实的窗棂敲击窗框的声音。
微凉的穿堂风吹入室内,携着魏轻语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飞速的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自己失去意识前,季青云那令人作呕的声音都还响彻耳边。
魏轻语一下就怔住了,颤着手探到了颈后。
当那苍白的手指触碰到那柔软的腺体时,少女的眼角瞬间就泛上了微红。
腺体上没有一丝被标记的痕迹。
季青云也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
魏轻语脱力的靠在了墙上,在这寂静无人处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她不知道为什么季青云没有对自己下手,心有余悸的庆幸这次只是虚惊一场。
根本不存在过去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要真是一场梦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她没有醒过来呢?
这才是现实啊
这就是现实啊。
忽然,魏轻语觉得自己一直紧攥着的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疑惑的摊开了手掌。
光影透过窗外的树叶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女的手心。
一条坠着枚桃篮的红色手绳出现在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