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 能量电池。

    【不行，真的要来不及了，利奥！】闪电侠焦急地呼唤利奥。

    但是身为红色死神第二人格的他没法对外界做出影响，只能一个劲儿干着急。

    电池就快充能完毕, 杀戮机器的阿福协议还在不停把人往电池上搬，再过不了多久，巴巴托斯就能嚎那一嗓子了。

    他们会失败的。

    【没事，莉莉会开始行动，她能拖延一段时间。】在远处观察情况、与黑暗骑士团有一定距离的利奥。

    他的新AI功能非常完善, 就算不下达任何指令也能自己根据现实状况做出行动。

    听起来跟杀戮机器的阿福协议差不多，但是莉莉可不会做出把自己的制作者改造成没有感情的活体机器这种事。

    按照现在的情况, 她应该会设法联系正义联盟的钢骨, 据钢骨身上的科技来自外星，R星也是外星, 他们一定有共通点。

    利奥当然知道对外星人来其他外星人也是外星人，总之他死马当成活马医, 再不行还有其他办法。

    不过, 备用方案暂时用不到了。

    电池表面, 充当能量来源的钢骨有了异动。

    理论上完全动不了的半电子人微微动了动指尖。

    在蝙蝠侠们做出应对动作以前, 杀戮机器正在干活的众多阿福协议投影在顷刻间消失，被搬运中的人们也重获自由, 畏畏缩缩往远离电池的方向退。

    人群中钻出了一个柳澜、一个夜翼和一个罗宾。

    嗯, 没啥威胁。

    于是蝙蝠侠们一齐看向杀戮机器。

    你的兵怎么没就没了？

    “有人入侵了阿福协议。”杀戮机器回答。

    利奥心中有了计较。莉莉可做不到入侵一个经验丰富的钢骨蝙蝠侠, 她毕竟还, 能做的仅仅是唤醒钢骨。

    所以入侵阿福协议是钢骨做的。

    他很厉害。

    阿福协议的消失仅仅是开始，不过数秒，能量电池就失去了对其上所有人的控制。只差临门一脚就充能完毕可以投入使用的能量电池停止充能，之前被束缚在其上的超级英雄们也尽数苏醒。

    神奇女侠、闪电侠、绿灯侠、海王、钢骨、绿箭侠、命运博士，还有从下边赶上来的夜翼、罗宾和柳澜悉数来到黑暗骑士团们眼前，与七只蝙蝠遥遥对立。

    就算现在主世界残存的战力全部汇合，而且人数上比黑暗骑士团的人多也无济于事。战力上的差距足以弥补一切，更不用宇宙调音叉上攀爬着的巴巴托斯了。

    巴巴托斯可是一抬爪子就能秒杀超人和神奇女侠的存在。

    该死的超人怎么还不来！利奥心里简直要抓狂。

    黑暗多元宇宙，一个未知的世界。

    超人带着蝙蝠侠飞在高空，俯视下边的景象。这里有无数翻滚的岩浆，温度之高让氪星人也感到有些许不适。他默默又飞高了些。

    “这里是传中锻造者锤炼无数宇宙的世界熔炉。”蝙蝠侠。

    无数平行宇宙从这里诞生，这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辉。

    可惜，锻造者已经被巴巴托斯杀死了，这里成了无主之地，也再没有新的宇宙产生。

    “……罗宾把我们送到这儿做什么？”超人问。

    “可能没有时间解了，克拉克，直接点，”蝙蝠侠冷静地看着翻滚的岩浆，“带着我冲到岩浆底部，那里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但是……”超人有些犹豫。

    普通人可承受不了这样的高温。

    “相信我，克拉克。”蝙蝠侠。

    按照利奥的意思，诞生无数宇宙的世界熔炉底部一定有某种代表希望的物质，它对代表黑暗的巴巴托斯有着很强的克制作用，是制胜的关键。

    他已经验证过这种物质的存在了，蝙蝠侠与超人要做的仅仅是把它取出来。

    这并不危险。

    因为代表生命与希望的熔炉可不会杀人。

    主世界，宇宙调音叉。

    【我们该行动了，一旦战斗开始，正义联盟的战力会被巴巴托斯一口气毁灭的。】闪电侠发出最后的催促。

    【……嗯，】利奥静下心来，【结果怎么样就看超人那边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贸然出击非常危险。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战的时刻，再不做出动作的话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看向不远处的狂笑之蝠，从战衣一侧取出枪，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他不中的，不猎犬会帮狂笑之蝠挡枪，而且除了特定的金属以外很难有什么东西能给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生物造成有效伤害，单是眼下就有一个速度最快的人会制止利奥的攻击，并把这个“叛徒”处理掉。

    红色死神。

    唯一能阻止红色死神的主世界闪电侠刚从能量电池上被解救下来，他还没有从细胞能量被抽取的冲击中缓过来，更来不及制止红色死神。

    没人能制止他。

    利奥从掏枪开始就已经在往金属枪内充入刀气。

    要卡准时机实在是太难了。

    但是利奥做得到。

    他必须能做到。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前，泛着血色光芒的黑色蝙蝠群在空气中无声地出现，这是红色死神使用神速力时特有的现象。

    可惜没人来得及看清现在的景象。

    唯一对红色死神有所反应的闪电侠惊慌地想要跑上来制止，但是他们都知道，闪电侠来不及。

    他总是慢了一步。

    又迟到了啊，闪电侠。红色死神想。

    作为他第二人格的、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闪电侠罕见地没有央求他停手。没了那吵闹又恼人的声音，红色死神终于能完全集中注意力来干掉眼前的叛徒。

    叛徒本人仍未来得及察觉他的到来，罗宾依旧面无表情，冒着蓝色电光的枪口对准了把黑暗骑士团召集在一起的、深不可测的领袖，红色死神能看清银色手-枪上跳跃的每一根蓝色电弧。

    他有些期待罗宾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上出现痛苦与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他的世界的利奥能有罗宾的智慧的话，也许就不会死得那么惨烈了吧。红色死神想。

    可惜，这注定只是如果。

    对普通人来，从表露攻击意图到被神速力使用者杀死之间的时间可能连进行简单的思考都不够。

    红色死神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然而，就在他近了利奥的身，也就是他的速度达到最大时，一面凭空凝聚的蓝色能量屏障出现在了他面前，距离近到他完全不可能来得及减速或者避开的程度。

    这一瞬间，红色死神想了很多。

    他看着利奥手-枪上跳动的电弧想，原来罗宾的超能力不一定要用他凭空出现的武器或者什么钢刀，任何金属物质都可以啊。

    然后他又想，罗宾果然厉害，明明他的神经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神速力却能卡这么准的时间，他一定做了很多研究。自己输的不亏。

    最后他想，承认吧，他真的希望自己世界的利奥有罗宾的智慧。

    ——结束了。

    除了闪电侠，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家只能看到血色蝙蝠飞舞在空中然后又瞬息间消散，利奥面前似乎发生了某场撞击，红色死神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利奥凝聚的莹蓝色屏障面前的……一个金色的红色死神？

    利奥稍微放下了心。莉莉的计算没错，当极速者与正能量形成的墙发生剧烈撞击时，能量的碰撞会使红色死神与他的闪电侠“换位”。

    这个金色的“死神”就是闪电侠。

    他的金色战甲很是酷炫，金属质感十足，比代表死亡的红色有活力得多。

    就是不知道换个人还带换颜色是什么原理。

    利奥决定称这个金色闪闪为金闪闪。

    “噢，我永远不想再来那么一下了。”金色闪电侠吃痛的挠着头抱怨。

    让极速者撞墙，这也太魔鬼了，撞墙的还是他自己的身体！

    “我也永远不想研究极速者的行动规律了。”利奥表示要卡准这么一瞬间引导红色死神撞墙，他也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好歹结果令人满意。

    利奥没等其他人消化现在发生的一切就直接开了枪。

    枪里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束柔和的白色射线，可以消除某种影响的射线。

    狂笑之蝠在黑暗骑士团全员体内埋了某种东西，类似炸-弹。只要他想，他随时能把超出掌控的队友炸成飞灰，利奥对应这点也研究了很久。

    现在，炸-弹被射线破坏，狂笑之蝠手上的引爆器失效了。

    利奥响了一个信号。

    溺亡怨魂的罗宾反水，那么溺亡怨魂也就是敌人。

    蹂-躏者的重拳和无情战神的长兵同时向溺亡怨魂攻去，溺亡怨魂抬起三叉戟与无情战神的武器相撞。黑光乍现，为她拦住了蹂-躏者的攻击。

    利奥扔掉枪召唤了新亭侯，墙凝聚而出，为他们挡住了猎犬和杀戮机器的偷袭。他们借墙的掩护迅速撤退到利奥身边，与利奥和金色闪电侠统一战线。

    狂笑之蝠在身边仅有的三名蝙蝠侠之间充满兴味地朝利奥的方向发笑。

    巴巴托斯愤怒地嘶吼。

    “叛徒！”巨龙怒吼着，曾秒杀正义联盟两大战力的魔法雷电从天而降，然后重重撞击并消弥于利奥释放在半空中的的横向墙之上。

    主世界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三方人马一时间都没人发声，现场显得寂静极了。

    “……那个，”还处在状况外的柳澜弱弱发问，“发生了什么？”

    罗宾怎么突然开枪，红色死神怎么突然变色，他们怎么突然就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为啥那个罗宾可以放墙！

    “如你所见，”利奥远远回答他，“我们决定跟你们统一战线。”

    我们是一伙儿的哦。

    “那么我能问蝙蝠侠的去向吗？”满心满眼都在老父亲身上的夜翼果断发问。

    我特么也想问啊！利奥在心里咆哮。

    “他是致胜的关键，”利奥表面上淡定地回答，闪烁电光的新亭侯对准剩下的四只蝙蝠与巴巴托斯，“我们需要为他争取时间。”

    主世界众人精神一振。

    蝙蝠侠还活着，会回来救场。

    对他们来，蝙蝠侠就是万能的象征，既然他会救场，那么基本就稳了。

    只是争取时间嘛，不怎么困难。

    ……

    好吧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主世界的攻击手段难以切实伤到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生物，除非他们有特定的、跟之前杀死狂笑之蝠的达米安相同的金属。

    而那种金属的消耗巨大，他们没能保存多少。

    神奇女侠与一金一红两名闪电侠正跟无情战神周旋，破晓诡灯与绿灯侠使用黑光与绿光勉力拖住了蹂-躏者，年轻却可靠的钢骨正在莉莉的帮助下与杀戮机器互黑，他们基本上都势均力敌。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

    其他人在被巴巴托斯捶得到处跑。

    天空降下魔法雷电，莹蓝的能量屏障在空中凝聚而出，魔法雷电又一次被挡住，巴巴托斯愤怒地咆哮一声，终于离开它爱不释手的宇宙调音叉，朝地上的跳蚤们飞来。

    利奥高冷地看了周围蹭墙的人们一眼。

    绿箭侠干咳一声，却没有离开墙的保护范围。

    至于命运博士和夜翼等其他人就更没有要挪窝的意思了。

    “挤在一起是想被一网尽吗？”利奥终于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

    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

    我的墙是我家蝙蝠的，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溺亡怨魂在他身边静静站立，给利奥带来少许平和的安全感。

    “我们分散开来也会被逐个击破。”达米安不甘示弱地。

    只有你有墙，我们出去只有吸引巴巴托斯注意力然后被挨个灭掉的下场，你以为我们傻吗！

    我们才不会出去给你吸引火力！

    不，还是有人会的。

    人民的好队友柳澜看利奥没心思继续掩护所有人，于是他窜出墙范围，特别勇猛地抬起钢刀，刷刷地朝巴巴托斯发射了几道刀气。

    朝他们飞来的巴巴托斯仅仅是挥挥爪子，驱赶苍蝇一样拍散了刀气，然后就继续朝他们飞过来。

    没有特定物质的话，他们很难伤到巴巴托斯来着。

    柳澜：“……”

    刚才还特别猛的强力输出吞咽一下，灰溜溜缩回了墙下。

    利奥：）

    他的刀气可维持不了太久。

    该死的超人跑哪玩去了！

    就在利奥内心把超人用氪石埋了第n次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超人终于带着不会飞的蝙蝠侠出现了，并且甫一出场就保持拎着蝙蝠侠的姿势撞飞了朝他们扑过来的巴巴托斯。

    超人与蝙蝠侠身着银白的金属战甲，那是克制黑暗多元宇宙生命的利器。

    利奥松一口气，取消了墙。

    黑暗多元宇宙有利奥留给蝙蝠侠和超人的传送魔法阵，它能把他们送往以前锻造者创造无数世界的世界熔炉，在熔炉底部有代表生命的、被称作X金属的物质，它比现在正义联盟手中的金属还要更能克制黑暗多元宇宙的生命，也就是能够克制巴巴托斯。

    他们终于回来了。

    撞飞巴巴托斯后超人没有恋战，氪星人环视一周确认现在的情况，然后飞上前准备先倒蹂-躏者——在X金属的加持下，要倒毁灭日版本的蝙蝠侠并不难。

    蝙蝠侠远远朝利奥点点头，然后赶往无情战神的方向，准备先协助神奇女侠与两名闪电侠把无情战神解决了。

    联盟的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自觉分散吸引巴巴托斯的注意力，积极的很。

    利奥：“……”

    刚才怎么不见你们这么配合！

    溺亡怨魂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没事，你还有我呢。

    如此冷漠的世界里，也只有布鲁茜还有点温度。利奥想。

    战局逆转，利奥却找不到狂笑之蝠在哪。最爱笑的大蝙蝠仿佛人间蒸发，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巴巴托斯身上时悄然搞起了失踪。

    利奥在溺亡怨魂的掩护下警惕着战场上的一切，顺便不时给队友们放墙控场。

    不久后，在X金属的加持下，超人倒了蹂-躏者，蝙蝠侠也和神奇女侠、闪电侠们配合击败了无情战神，大家摩拳擦掌开始对孤零零的杀戮机器下手，超人则升上高空对上了巴巴托斯。

    有X金属战甲的氪星人并不怕那头巨龙，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事情顺利得出人预料。

    利奥有些心神不宁，但是目前看来的确是他们一方占优势。

    他眼看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于是来到落败的蹂-躏者身边。

    蹂-躏者已经从毁灭日状态恢复了常态，骨刺尽数收到皮肤内，黑甲有些破损，已经命不久矣。他的血液不停向外流淌，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原来毁灭日的血也是红色的。

    利奥在他旁边坐下。

    “你就要死了，蝙蝠。”他。

    “嗯。”蹂-躏者虚弱却平静地回答，仿佛已经看开认命。

    “我挺喜欢你的。”利奥。

    蹂-躏者悄咪咪给利奥塞了好多氪石，平时也温和的不像话，而且他是唯一一个乖乖任由利奥摸耳朵的蝙蝠侠。

    可惜他是敌人。

    “……罗宾。”蹂-躏者轻声。

    “嗯？”

    “我知道你有毁灭日逆向血清，我……”蹂-躏者放弃似的呼出一口气，“我想稍微体验下过去的思考。”

    最后一刻就让他放纵一下、软弱一下吧。

    “嗯。”

    利奥挪近了些，扶着蹂-躏者的背支起他的上身，另一只手从溺亡怨魂手中接过血清，心平稳地把暗色液体推入蹂-躏者的脖颈。

    “起效时间在三秒内。”利奥给出明。

    蹂-躏者剧烈地呼吸一下，用最后的力气扯下面罩，露出他英俊却虚弱苍白的面孔。

    阳光久违地照射在他脸上，他恢复了以往冷静理智的思维。

    恢复蝙蝠侠理智的蹂-躏者为发生的一切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哎，反正已经发生了。

    就算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在罗宾的帮助下，主世界会得到拯救的。

    未来也会变好。

    他释然地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谢谢你，罗宾。”蹂-躏者用蝙蝠侠的声线，语气比之前要温和不少。

    “你真该少吃点儿汉堡的，蝙蝠。”利奥擦去他脸上粘着的血迹，好让他舒服一些。

    自动回血无法借给黑暗多元宇宙的生命，利奥救不了他。

    “有机会的话，”蹂-躏者勾起嘴角，“我一定要吃个够。”

    利奥没再开口，他停顿一会儿，缓缓把怀中的人放下，让他平稳地躺在地上。

    他已经死了。

    利奥见证了一位蝙蝠侠的死亡，这让他有种如神经错乱血液倒流般的错乱感。

    原来万能的蝙蝠侠也是会死的。

    在他身后的溺亡怨魂沉默着揉揉他的头发。

    利奥没有抬头，任由溺亡怨魂把他的头发揉乱又慢慢仔细地扒拉好。

    他总感觉自己还漏了什么。

    正义联盟和主世界的其他战力正在跟巴巴托斯周旋。

    现在漏掉的只有狂笑之蝠。

    狂笑之蝠能做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利奥不知道狂笑之蝠的目的，但是他似乎对利奥很感兴趣。

    他对利奥很感兴趣……

    利奥一惊，用最快速度起身回头，伸手抓向自己在黑暗多元宇宙唯一完全信任的人、他的蝙蝠侠。

    ……他的蝙蝠妈妈。

    他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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