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 黑帮领地。

    “你确定？”刚在霸刀的暗中帮助下成功竞选为市长的企鹅人问视频通话中的另一人。

    这太疯狂了。对目前的哥谭来，实在太疯狂了。

    “这是最好的做法，科波特。”霸刀回答。

    他看见了过去的无数可能与它们对应的发展，这无疑是最温和、最有效、能达成较好结局的做法。

    ——恢复哥谭死刑制度。

    纽约, 曼哈顿。

    夜魔侠解决了金并搞事情的手下，叹口气，无奈地笑了笑。

    “你把狙击手都解决了，是想让我没工作可做吗，利奥？”他把双棍收进腿侧的绑带里, 抬起头，正对某个心跳声源。

    对方心跳的频率依旧丝毫未变, 比闹钟读秒微妙地慢了那么一点点。在别人听来可能没有什么特殊含义或与众不同的地方, 但是这个频率对他来意义非凡。

    “你要去干掉那边的人会有点儿麻烦，DD, ”霸刀扫视一眼战斗现场，敌人有数十个, 其中一个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他们得很激烈, 夜魔侠也受了不少伤。不过夜魔侠不会因为失手杀掉人而太过自责, 霸刀对他很放心, “而我只要从暗处崩他一下就能大功告成。”

    所以我把敌人解决啦！

    你别再给自己添新伤了。

    “我觉得你只是单纯担心我。”夜魔侠微勾唇角。

    “只是由我来干掉那货更容易，没有其他原因, ”霸刀从巷一侧的铁质楼梯上跳下来, “你最近架这么飘还不是因为相信某个帅比会给你治好？”

    “最近的敌人更加难以处理, 我只是一时大意, ”夜魔侠像霸刀那样给自己找借口，“话，某人夜不归宿的话也许会被他哥揍一顿哦。”

    “反正那个死宅也不会出来，”霸刀干巴巴地，“我不回去布鲁斯也没机会揍我。”

    那他就索性不回去啦！

    “你现在的言论足够让布鲁斯把你揍得瘫一个时了。”夜魔侠评价。

    “我做的会让他揍我的事多了去了，”霸刀欢快地，“我现在还活着没被他死，所以他只是一个口头上厉害的傲娇！”

    “……这条言论也很危险。”夜魔侠头疼地评价。

    他能听到细微的机械运转声，是凯尔的飞盘。霸刀现在正不停给凯尔各种足够把他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把柄。

    霸刀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家那个皮得要死的AI可能突然就反手把你卖了哦。

    “凯尔不会那样做的，”霸刀瞅了一眼自从他醒来后就特别粘人的飞盘，“除非他想要我一直在你的公寓避风头。”

    或者私奔！

    然后凯尔就会因为霸刀一直不回家而被破晓诡灯和蝙蝠家的人禁言！

    “利奥的报复让人难以承受，夜魔侠先生。”凯尔外放电子音回答。

    飞盘时快时慢地绕着霸刀转了一周。

    “有意见？”霸刀马上威胁。

    “没有，”凯尔秒答，“霸刀牛逼！”

    夜魔侠噗地笑出声。

    “嘿，DD！”霸刀有些委屈地呼唤一声。

    你怎么能笑我！

    “你不觉得如果你夜不归宿的话布鲁斯绝对会出来找你吗？”夜魔侠指出盲点。

    破晓诡灯自从得知霸刀有夜魔侠这么个男朋友的存在，一直对他很是警惕——特别是在知道霸刀眼中布鲁斯和马修长得一样以后。

    那么对比一下年龄，在霸刀眼中的律师不就跟破晓诡灯一个样嘛！

    破晓诡灯能容忍霸刀出门就算是奇迹了，至于在外边某个用脚想都知道的地方过夜？想都不要想！

    “……如果能把我哥骗出来当然最好，”霸刀垮下肩膀，“我更希望他不要防着你而是防着飞侠！”

    真是的，有那么大一只氪星人整天找机会往韦恩庄园里钻，而且大布鲁斯完全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为什么破晓诡灯不去哥谭的家里防超人而是来纽约防夜魔侠！

    夜魔侠有哪里不好的嘛！

    凯尔机智地没有话。

    你的老父亲差不多要把超人拐回家了，破晓诡灯当然不会怎么管，况且他自认为跟年长的自己关系特别差，要不是家里有甜饼供应和老管家的关爱，他甚至都不屑于去韦恩庄园。

    但是你不一样，你这明显是被外边的恶魔叼走了，连家都不回就想在外边常住。相比之下布鲁斯绝对是来你这边看着啊！

    自从回到原世界就跟被施加了降智击一样什么也不想的霸刀依旧没有在主宇宙深不可测的特质，他抱怨着，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午夜的钟声在远处的教堂敲响。

    “显然，你已经达到了目的。”夜魔侠。

    “嗯？”霸刀发出一个疑问词。

    他感觉背后有些凉。

    “我该庆幸晚上外边还有活动的罪犯吗？”某个声音冷冷地发问。

    晚上外边还有罪犯，所以你们还没来得及回公寓而是在外边找人架。

    如果没有罪犯……啧。

    悬浮在半空的破晓诡灯瞪了夜魔侠一眼，然而对方是个盲人，就算他再怎么瞪也没用。

    “哥，你终于出门啦！”霸刀惊喜地转头看向他，“我还以为你要在公寓里发霉了呢。”

    他看上去轻松又愉快，比在黑暗多元宇宙和主宇宙时鲜活得多，更像是一个人，而非某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机器。

    这让破晓诡灯有点狠不下心来捶他。

    “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人诱惑到忘记时间了，”破晓诡灯凉凉地，“看来我想的没错。”

    你怕不是忘了我给你设的门禁时间！

    防火防盗防夜魔！

    想到这里，他又恶狠狠地瞪了并看不见他的瞪视的夜魔侠一眼。

    霸刀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破晓诡灯愈发暴躁。

    “别这么幼稚嘛，哥，”霸刀丝毫没有让开的架势，他对看上去有些生气的破晓诡灯，“大不了我少在外边玩会儿，多回家陪陪你这个空巢老灯？”

    ……空巢老灯？

    “嗯？”破晓诡灯感觉自己的怒气值在蹭蹭往上涨，跟以前被作为罗宾的利奥戏弄时完全一样，“重新组织一遍语言可能会让你不至于被死。”

    “啊，”霸刀没什么诚意地应了一声，决定直，“一架吧，哥。”

    叫你瞪我的夜魔侠！

    破晓诡灯感觉自己的神经被某只吃里爬外的貂“噔”地踹断了，泛绿的黑光在他周身暴涨开来。

    夜魔侠为他们的相处方式而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惹来破晓诡灯又一次并无卵用的瞪视。

    霸刀往破晓诡灯的反方向窜出十多米，夜魔侠配合地让出空间准备围“听”他们架。

    反正是他们家人间的相处方式，不会出问题的。

    ……大概吧。

    霸刀在巷另一头召唤出新亭侯，漆黑的刀身上闪烁跳跃着蓝色电光，在霸刀注入刀气后光亮越来越明显。

    巷这一头的黑光转化为可以腐蚀一切的黑绿怪物，用奇特狰狞的姿态朝着霸刀直扑而去，转瞬就淹没了目标。

    破晓诡灯完全不担心，霸刀绝对能逃过这种对于普通人来避无可避的攻击。

    而且皮皮貂是真的能苟，在黑暗多元宇宙和主世界时破晓诡灯完全不知道霸刀还有散流霞这种无敌技能。不过就算没有散流霞，他看上去也没人能抓得到。

    更不用现在他已经知道霸刀究竟有多能苟了。

    黑绿异形怪物中蓝光乍现，半透明状态下的霸刀在电流噼啪声中一个翻滚穿透怪物跑出来，然后马上解除散流霞状态，反手朝破晓诡灯来了一发蝙蝠飞镖。

    破晓诡灯面前出现一只新的绿灯怪物拦住蝙蝠镖，蝙蝠镖撞击在怪物表面，发生爆炸并释放出了浓浓的灰尘，转眼就淹没了周遭的一切。

    这下破晓诡灯看不见霸刀在哪了。

    围观中的夜魔侠对战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霸刀的那位哥哥明显没有绿灯侠的脑洞。他没有凝聚出一个鼓风机什么的道具来吹散灰尘，而是上升了高度，悬浮在在浓烟上方四下扭头观察警惕。地面上的霸刀借助烟雾的遮掩悄咪咪在巷一边放置了一个机关，然后悄声又迅速地跑到了另一边。

    没过几秒，机关启动，数枚蝙蝠镖以不同角度朝破晓诡灯飞射而出，破晓诡灯冷笑一声，操控怪物拦住攻击，然后成群的怪物霎时间扑向蝙蝠镖发射的方向，也就是机关处。与此同时，霸刀举刀从另一边冲出烟雾，直直飞向破晓诡灯。

    破晓诡灯不会被这点计谋骗到，一直保持警惕的他操控身边为数不多的绿灯怪物朝背后的霸刀攻上去，自己则迅速转过身来集中注意力看看霸刀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霸刀再次进入短暂的散流霞状态穿过了怪物群，然后直扑破晓诡灯。

    破晓诡灯刚想再凝聚点儿什么进行反击，霸刀突然取消了新亭侯的装备，闪烁的电光从他身上消失，除了随风舞动的毛毛以外他再没任何装备。

    不，毛毛不能算是装备。

    破晓诡灯有些犹豫。

    一只取消了武器装备的霸貂朝他扑了过来，某只貂的眼神亮晶晶的，看上去就像是在玩儿，在毫无防备地跟个随时能置他于死地的人玩儿。

    就像是一只对主人极为信赖的动物扑进主人的怀抱。

    凝聚到一半的黑光利刃骤然消散。

    霸刀扑进了破晓诡灯的怀抱。

    破晓诡灯觉得接住皮皮貂的自己简直就是有毛病。

    “怎么了？”他有些不耐烦地问。

    顺便毫不客气地揉了一把貂毛。

    霸刀抬头看向破晓诡灯。

    在近距离下，他能看见对方并不完全遮光的眼罩下不耐烦的神情，有点儿愤怒，有点儿无奈，还有一点儿纵容，就像是在对待一个真正的家人。

    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崽儿。

    “在实验我是不是帅到能让你丢盔弃甲。”霸刀不怀好意地勾起一个坏笑。

    丢盔弃甲？

    破晓诡灯一惊。

    他动了动右手，中指上难得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明白过来皮皮貂干了什么。

    缴械。

    黑光怪物们骤然消散，破晓诡灯也失去装备与悬浮能力，开始连同扑在他身上的霸刀一起往下落。

    几乎是同时，霸刀抬手重新装备上新亭侯，横向墙出现在空中，接住了他们两人。

    破晓诡灯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后背摔在墙表面才呼出一口气，脸色有些发冷地开始召唤绿灯戒指。霸刀求生欲极强地马上从他身上下来蹲到他身边，献宝似的把刚顺来的绿灯戒递给他。

    破晓诡灯迅速接过戒指戴上，他看着霸刀，皱紧了眉。

    “你是在我的底线上跳踢踏舞，霸刀。”他语气森冷地低声警告。

    霸刀扒他戒指的行为太过了，刚才那一瞬间，他想过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给干掉，一劳永逸地干掉。

    这样的想法让他一阵后怕。

    “你可是我家的蝙蝠，”霸刀一无所觉似的、语气轻松又隐含骄傲地，“蝙蝠在霸刀面前可不会有底线！”

    蝙蝠侠会一直迁就霸刀！

    破晓诡灯因为霸刀的回答而一阵脑壳疼。

    但是他真的怕自己会因为霸刀的没大没失手把他杀掉啊！

    再怎么，霸刀也算是……

    算是什么？

    “……呵，恃宠而骄。”破晓诡灯没好气地。

    算是一个家人、一个真正的弟弟吧。

    他就承认眼前这个喜欢作死的混蛋是他的弟弟得了。

    “管他什么，反正我把你推倒啦！”霸刀着，转了个身趴在墙上看向下方的夜魔侠，用气音了一句“霸刀牛逼”。

    下边的夜魔侠笑着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破晓诡灯差点忍不住给自自话的皮皮貂脑门上来一下。

    可是……好吧，正如霸刀所，他家的蝙蝠在他面前可不会有底线。

    破晓诡灯还真就舍不得在霸刀的兴头上揍他。

    破晓诡灯微妙地理解了溺亡怨魂对霸刀的态度。她知道霸刀是故意在想方设法不着痕迹地讨好她，也知道霸刀在心翼翼一次次试探她的底线以确认下次把事情搞到什么程度能保证自己不被死，霸刀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明确目的的。但她也知道，霸刀在一次次试探中早就对她付诸了同等的信任，而且重重试探的根本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好过一些。

    为了这个的目的，为了她，霸刀不惜一次次以身犯险。

    最后，溺亡怨魂被霸刀动了，她容忍了霸刀，这也代表着她接受了霸刀的救赎。

    霸刀让她在黑暗无际的世界看到了新的、充满生机的光亮。

    现在轮到破晓诡灯了。

    好吧，心机貂。他想。他还真就不能拒绝皮皮貂隐藏在一次次搞事与作死中的好意。

    他就步溺亡怨魂的后尘，接受霸刀的救赎吧。混蛋以后就是他的家人了，所以这个世界的蝙蝠家也就是他家的！

    阿福也是他的！阿福的甜饼也被他承包了！

    破晓诡灯从墙表面站起来，他没有立刻往上飘。依靠他人能力站在天上的感觉还让他有些新鲜。

    他伸手给了依旧趴在墙上和底下的恶魔“眉目传情”的霸刀来了一个响亮的暴栗。

    霸刀：“……”

    霸刀捂住头，有些委屈地回头看他。

    破晓诡灯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并反思自己是不是用力太大了，毕竟绿灯戒对使用者的各项增幅可不容觑。

    但是……但是他凭啥要在霸刀面前感到理亏？那可是毫无节操最喜欢调戏人的霸刀！

    他狠狠瞪了依旧蹲在墙表面的霸刀，切了一声，朝他伸出手。

    “你真是败坏家里的形象，利奥。”他。

    霸刀愣了下。

    “就算是以拉【哔——】的姿势蹲在半空也不损我的帅气！”他理直气壮地狡辩，然后伸手借破晓诡灯的力站起来。

    “呵，就你。”破晓诡灯凉凉地嘲讽。

    霸刀刚想继续逼逼，一阵重金属音乐由远及近地从天上传来，金红的骚包金属战甲带着长长的焰尾划破夜空，然后悬浮在霸刀与破晓诡灯……的上方。

    破晓诡灯因为被俯视而不爽地撇了下嘴角。

    钢铁侠悬浮在高空，金色面甲在战甲自带的骚包重金属BGM中向上开，露出托尼那张虽然帅但是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的脸。

    “听某人醒来后揍了超人、撩了蝙蝠侠，就是不敢和我一架？”托尼俯视着墙上的两人，完全看不出他当初因为霸刀扑街而有多伤心，听到他醒来又有多兴奋，“哦对了，你还在外边整了个蝙蝠侠的脑残粉，”他随意地分了个眼神给破晓诡灯，这引得绿灯蝙蝠侠开始愤怒地磨牙，“你很嚣张嘛利奥，是知道你的鸡肋超能力绝对敌不过我的战甲所以避而不战吗？”

    啊哦，来自幼儿园的自恋狂出现了。霸刀想。

    但是现在他比托尼牛逼，他身边还有破晓诡灯这个大型手，而托尼就只有一个人！

    牛逼的霸刀怎么能跟完全不牛逼的钢铁侠正面架呢？那多掉面子啊！

    “哥，咬他！”霸刀转头朝身边的破晓诡灯。

    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找家长告状的幼儿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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