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大都会。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利奥？发现我的存在，发现我就是‘我’。”艾丽莎问。

    ……她真好看。

    她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这不是出自什么精神控制，只是霸刀对艾丽莎的依恋。她从来只是她, 那个真实的她，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

    所有艾丽莎，至少漫威世界的艾丽莎都是她。

    霸刀不想把“发现艾丽莎是幕后者的过程”的那些烦心事儿一个个拿出来剖析，但这是她的请求, 无论她做了什么, 他无法拒绝她。

    他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

    他从什么时候发现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手在改变他的生命轨迹呢？

    应该是从当初在大都会墓地时莫名其妙被路过的心灵能力者揪出来开始吧。心灵能力者的超能力是读心与读取记忆，然而要知道, 当时的利奥既没有在想什有关超能力的事, 也从未用过它。

    幕后者的第一次动作太过生硬了。

    之后的疑点一个接一个，就像有一只手在不停把他往前推。

    利奥之前以为那只手——或者至少是那只手的主要执行人——是143号, 他的暗示施放时机和退场时间都太准了，巧妙地把霸刀往幕后者想要的方向推。而且他的能力非常适合用来做这种事。

    不过在R星之旅后霸刀发现了更多。

    拉尔，在他被从死亡中捞回来以后, 他获得了王位资格。

    但是他的资格比任何人都要高，只需要站在R星上，不用接触那颗什么核心水晶, 他就能登基。这可不像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能获得的权限。

    最合理的解释是, 他本来就属于高维度生命的造物, 生来就有足够的资格, 只是在死过一次之后才被承认而已。

    这设定略有中二, 那么不妨把幕后者想象为一个沉迷人类中二文化的人，那么这个人绝不会喜欢143号那样不择手段一心想干掉自己老爹的反面人设，而是酷炫孤高的引导者或者总让人无法忘却的白月光。

    霸刀没有引导者，白月光倒是有一个。

    真相就是，幕后者是艾丽莎。

    亡者世界的经历也印证了这一点。

    为什么那个世界会存在？因为艾丽莎想近距离看看长大的霸刀、见他一面。为什么在霸刀离开后那个世界会消失？因为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必继续存在了。

    那里的所有灵魂都去往了该去的地方。

    霸刀之前太过看自己。现在真相就是，这一切都是艾丽莎为他做的。

    “你比我预想的还要聪明，利奥。”艾丽莎。

    她有些自豪，她为霸刀而惊喜、为霸刀而骄傲。

    他超出了她的预期。

    “……丽莎。”霸刀沉默一会儿后呼唤。

    “嗯？”

    “如果一开始你把我投放到这个世界后就不做影响，”霸刀问，他与艾丽莎对视，“……那我、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

    结果会好一些吗？如果他没有经历这些、也没有因为所谓的“考验”而伤到其他人的话。

    那一定会更好，比现在还要好。

    “那你的拉尔就不会是拉尔……这么也不准确，”艾丽莎挠挠头，她做出这个动作显得羞涩可爱极了，“你会在哥谭成为一个大反派，然后去往大都会，被莱克斯卢瑟招入麾下。”

    她耸了耸肩。

    霸刀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无非就是蝙蝠侠碰巧得知崽儿的身份，然后又是一出激情狗血的戏码。

    “……然后呢？”霸刀问，他看到的时间线并不包括这么刺激的，“在无限战争输掉后事情的走向如何？”

    管他怎样，反正在有关无限宝石的战争中，整个世界都□□掉了一半人口。

    “……然后，”艾丽莎眨眨眼，她似乎在看什么遥远的、不存在的东西，“然后在那个响指中蝙蝠家全军覆没，你在阿尔弗雷德的指导下接任了蝙蝠侠的职位。”

    ……哦，这样啊。

    “其实遇到你也挺不错的，”霸刀立马改变态度，他显得有些殷勤，“能有你的影响实在是太好了，丽莎。”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是那种会屈于人下、听从卢瑟指挥的人，他可是自由快乐的霸刀！还有，他永远不会因为哪里缺人就从超级反派变成成超级英雄，那太没排面了，他才不是呼之即来的动物！

    霸刀能想象那样的未来会有多可怕。

    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他生前超有排面，死后也有……

    霸刀愉悦地再往夜魔侠怀里蹭了蹭，夜魔侠无奈地继续撸毛。

    死后也有男友一起在不知名的世界晃荡。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那当然，你的结局一定比其他任何‘霸刀’都要好，利奥。”艾丽莎做出承诺。

    霸刀不自觉想要依赖她。

    但是他已经长大了，不能……至少不能这么明显地依赖她。

    而且她做的事超过分的！

    “……话原来的艾丽莎呢，被你吃了吗？”霸刀毫不顾忌地问。

    ……艾丽莎大概会因为这种不解风情的问话和肆无忌惮的用词而他。

    可她才舍不得他呢！

    “你好傲娇啊，利奥，明明刚才气氛好不容易煽情起来的，”艾丽莎不大开心地吐槽，“你一定是跟蝙蝠侠学坏了。”

    一样的傲娇，而且还破坏气氛！

    “不，要跟谁学坏也是拉尔，锅都是她的，”霸刀表示自己坚决维护蝙蝠侠，“我爸比拉尔好多了！”

    ……你会后悔这么的。艾丽莎想。

    “嗯，你得对。”艾丽莎吹捧。

    “那当然，我总是对的！”霸刀，他想了想，还是认真起来，“回归正题，原来的艾丽莎真的被你吃了吗？”

    他真的很在意这点。

    “……不，我才不会那么没品，”艾丽莎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为什么霸刀非要揪着这点不放呢，“我把她送到了你原来的世界，没想到把你的玩家给挤了过来，新生成了一个人，也就是西娅，”她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为了防止她造成太大影响，我可是费了苦心。”

    她费了苦心阻止西娅进行剧透。

    霸刀冷静分析。

    所以这个高维生物把霸刀的数据放到漫威与DC世界的交界处，把一个名为艾丽莎的女孩扔到有剑网三游戏的世界，同时操作不当拉上了霸刀的玩家，在这个世界新生成了一个名为西娅的女孩。

    ……高维生物真会玩儿。

    “你好骚啊。”霸刀。

    “你好帅啊。”艾丽莎回答。

    霸刀被这简单的话语撩拨得有点开心。

    他差点没抑制住昂首挺胸强调自己本来就帅。

    他勉强忍住了。

    “对了，这个世界的我……”霸刀问艾丽莎，“我看过一个时间线，你会一直陪着他？”

    这个时间线的利奥真的很幸福。

    “你想要的话，”艾丽莎宠溺地，“当然。”

    她的语气让霸刀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没有思想的、需要人照顾的屁孩。

    霸刀想要表示自己已经自立了，但是他该死的吃这一套。

    “你答应我了！”他强调一样地。

    这个世界的利奥会很幸福。

    而这个时间线也会成为真实存在的，而不是遥远而虚假的幻影。

    “好好好，我答应你，”艾丽莎，她发问，“……你想回家吗？”

    霸刀收起轻松的神情，却完全不显凝重。

    “……你觉得呢，丽莎？”他反问。

    他这次到底想不想回家呢？

    “你想，”艾丽莎回答，“但是会有一段并不危险的旅程，你能找到路的。”

    旅程，也就是穿越世界，能找到路，就是在几次穿越后他就能回到原世界。

    这会花掉不少时间。

    霸刀知道，艾丽莎的意思是在他回去以前多空出些时间给他缓缓、自己决定要不要回去。

    “如果我改变主意了呢？”霸刀问。

    如果他旅游到一半决定不回去了呢？

    毕竟原世界在被随即点名消灭了一半的人口后，局势肯定不会好，霸刀就算回去也没多大用。

    “那也是你的事，你不喜欢我干涉你的人生，”艾丽莎认真地看着霸刀的蓝眼睛，“所以我不再会这样做了。”

    艾丽莎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干涉。她嘴上着不会再搞事情，结果再次把霸刀从死亡中捞了回来。

    还捞上了夜魔侠。

    但是她不再会了，她会尊重低维生命正常的轨迹，无论霸刀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干预。

    这是霸刀自己的人生。

    霸刀不再一个劲儿往夜魔侠怀里挤，他稍稍减了力道，靠近了艾丽莎，看着她漂亮的眼睛。

    “我，我曾……我很想你，丽莎。”他。

    “我也是，利奥。”艾丽莎回答。

    她真的很喜欢他。

    “我们还会见面吗？”霸刀问。

    “你想吗？”艾丽莎问。

    “……大概不想。”霸刀回答。

    “那就大概不会见面，”艾丽莎笑起来，“让我送你去旅途的下一站吧。”

    “带上我的随身物品。”霸刀着，抬起紧抓夜魔侠的手的爪子，到艾丽莎眼前晃了晃。

    他确定艾丽莎有点儿吃醋。

    哎，谁让他这么帅、这么受欢迎呢！大家都喜欢他！

    “物品就物品，”夜魔侠，他报复般捏紧了霸刀的手，“反正我跟定你了。”

    在吃痛的霸刀装备武器捶自己男友以前，他们一同消失在了艾丽莎面前。

    “……一路顺风。”艾丽莎露出一个不舍却又放心的微笑。

    一路顺风。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她默默走回自己所在的货架前，重新拿起那枚银色的缎带。

    利奥会喜欢它。

    周围群众对刚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两个人议论纷纷。

    一位发际线略有些危险的西装墨镜男人悄然穿过人流来到艾丽莎身边。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他，“我们认为你跟刚才那两个人有联系，孩子。”

    “哦？”她有些好奇地抬头看向这位特工先生。

    是菲尔寇森，神盾局特工。

    ……看来这个世界利奥以后的工作岗位有着落了。她想。

    作为回报，她就帮助这个宇宙的复仇者联盟干掉那个响指泰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