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秦玼身世
这日,山礁村不少人家都带着好奇和试探的做了一盘锥螺,家里条件好点的就弄了点油炒一炒,条件一般心中还存疑的,干脆直接水煮。
做的时候倒是闻着挺香,每次等到下口的时候蒙了,试了几次不得其法,脾气燥的甚至在家大骂海珍胡,把一大盘子都丢去喂了鸡鸭。
嘴里还不住的对家里的男人指责废了这么多盐和油。
当然更多的人是盲目信任海珍的人,就像青口一样,既然她能吃,那就一定能吃,之所以他们没成功那就是因为他们笨。
“阿严,海珍那丫头这东西是怎么吃的来着?”陈婆面对着一盘锥状的海螺第一次感觉多年吃货的自己也无处下口了。
陈严回忆了一下,夹起一个锥螺,放在眼前看了看,却不防一个没夹住整个锥螺头重脚轻的直接落在桌子上,弄得人手忙脚乱。
“啊你……唉……”陈婆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吃也不会吃,夹都夹不稳,你还能干点啥!”
另一边,陈彩一声不吭的只顾着夹自己面前的一盘炒青菜,恨不得把自己埋到碗里。或者把在屋里陪着带孩子的妹夫一起吃饭的陈欢找出来,让她来面对母亲被祖母骂的场面。
陈严干脆直接上手捏了起来,举到面前回忆了一下,“海珍,敲掉尾巴的锥螺两头吸一吸,就能吃出来了,味道鲜得很……对,她就是这么的。”
完陈严一抬头,只见自己母亲已经直接上手了,不等她话音落就直接上嘴了。
饭桌上的另外两个人都直勾勾的瞅着她,陈婆也丝毫不觉得别扭,第一个没成功,不过显然已经可以找到点技术的要点了。
一口汁水顺着锥螺的尾端被嘬进口腔,瞬间就是满口的鲜甜咸香,陈婆眼睛一亮,连忙又急着嘬了几口,虽然还是没吃出肉来,但光是这几口汤汁,也值了。
母女俩就这么眼瞅着陈婆吸了一个又一个,虽然没见有肉,但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犹豫着要不要虎口夺食也伸一筷子尝尝。
“啊!有肉有肉!出来了!出来了!”陈婆瞪着眼睛往下瞄着用牙咬着被吸出来的螺肉,心翼翼的往出拽,生怕断在里面。
陈婆真不愧是多年吃货了,只要吃出一个成功的,下一个瞬间就能摸透技术要点,直接就能调转到老嘬螺能手了。
“是要把螺肉在壳里嘬松了才行,最后顺着螺头猛地使劲一吸,肉就出来了,你们试试!试试!”陈婆也不吃独食,分享了经验之后就继续埋头苦吃起来。
幸好她家就算是盲目相信海珍的人,陈严知道自己母亲好吃,下午的时候在海边捡的最多,白灼和辣炒都做了两大盘子,足够一家人吃到嘴都累麻了。
山礁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像陈家一样虽然最开始吃着费劲,但或是为了信任或是为了不浪费,最后都成功的掌握了吃锥螺的技术,只有少数脾气急躁的不耐烦吃这细致的东西。
而相比起其他人家的自学生才,此时海珍家同样大家一起围着一桌嘬地起劲,不过虽然有海珍亲自指导,还是有的人学不会吃锥螺。
海珍见海晏还固执的坚持着最后的风度,一直用筷子夹着螺吃,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
“这样的玩意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偶尔吃一次也还挺有趣的吧。”
海晏正好不得法的嘬出了响亮的一声气音,眼含尴尬,耳根也微微发热,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而将筷子伸向了其他的菜。
撂了筷子之后才对海珍道,“味道是不错,不过我可能不太适合吃这么麻烦的东西。”
吃锥螺,有的人就觉得两边嘬一嘬螺肉就进口了,吃的格外有意思和成就感,有的人怎么尝试依然不得法,这就没办法了,可能这些人天生就不擅长嘬螺。
海珍这么想着,默默地把海螺蛳、海瓜子、泥螺这些对口上的功夫要求比较高的海错划出日后招待海晏的食单中。
这一桌上,除了海晏,秦玼也算是一个怎么教都学不会吃锥螺的人,所以,这一桌子上只有海珍吃的起劲,只见她两口一个,最后一盘子辣炒锥螺都进了她的肚子。
一顿吃完,大姨子和妹夫两人难得默契的松了口气,这一顿吃的真是太难了。
此时秦玼就对海晏的心理特别的有认同感,这东西吃的时候必须上下嘴唇包住锥螺的螺头和螺尾两头吸,有事一个不心没包紧就会发出非常不雅的声音。
反正他和海晏是败在这种不雅上了,而令他搞不明白的是海珍上辈子也是后半生钟鸣鼎食养出来的,为什么能这么自如又随意的吃着这种不雅的东西呢。
想海家那种家庭毫不客气的,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吃进嘴里的蔬菜肉食原本长什么样子的。
因为瓜果蔬菜送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早就被造成最精致的形状了,例如西瓜,能看出原型的吃法定然不雅,所以有为数不少的豪门贵子到死都不知道西瓜还是有皮的。
而且另一个默认的规矩就是,有形的东西不能上桌,例如蹄爪类,带着螺壳的海错自然也算。
而此时海珍却神奇的将大俗和大雅完美的糅合一体,以极为优雅的吃相配上毫不优雅的速度,疯狂的消灭着面前的辣炒锥螺。
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她的背影,恐怕还以为这人在吃什么殿堂级料理呢。
一顿有人享受有人坐蜡的夕食很快就随着天色的昏暗进入了尾声,秦玼很懂事的找借口回了后院。
姐妹两人也没在屋里干坐着,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就披上了件外袍就算出门走走。
海珍家的后面就背靠着海,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能走到,只不过因为这边的沙滩不太适合海错登陆和繁衍,所以赶海几乎从来没有人来这边。
这也就意味着不论何时,这一片都是非常肃静的,而且四野开阔,就算什么不适合被外人听到的话,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此时天色虽然昏暗了,但是也不算全黑。
海珍踩着软绵绵的沙子,眼睛看着脚下,很突兀的道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啊。”
一直走在海珍身边一臂远的海晏脚步一顿,转眼又恢复了原本的节奏。
“你猜到了?”
海珍笑了一声,“不是我猜到了,是你做得太明显了。”
自从下午海边回来,海晏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时不时的看他和阿玼一眼,想必阿玼也察觉到了,这才在吃完饭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眼神。
海晏叹了口气,“背后人是非,非君子所为。”
“今日,我就做一次人了。”
完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海珍见她这么郑重其事,也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妹夫的真实身份?”海晏支支吾吾的,先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的身份?不就是你妹夫吗!”海珍面色一僵,故作轻松的样子回了一句。
不过她心里也知道海晏不可能是着这个,而是秦玼的身份可能真的有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
下一刻,看着海晏严肃的神色,海珍也微微凝重了起来。
“你知道吗,”海晏突然抬起手,指向海面的方向,“在海的对面,有一个国家叫做淼,版图呈三角形,面面环水,故称为‘淼’。”
海珍有点理解海晏的意思了,神色微微轻松了几分,“你是阿玼他是淼国人?”
完沉吟片刻,回忆村里人对秦玼流落到山礁村的描述。
“据,四年前,一次台风过后有村里人在海边发现了他昏迷不醒的趴在沙滩上,人醒了之后,除了记得自己叫做秦玼之外,对过往避而不谈,慢慢的大家都以为他是出了意外忘了过去的事。”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陈家的先祖就是遇到海难被冲过来的,开始同样是头撞到了礁石,失了记忆,后来落户山礁村很久了才慢慢想起来自己的过往。”
就因为有据可循,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落户这里。
海晏听完后半晌不语,只是看着海珍,好像洞悉到了她妄图自欺欺人的内心。
“哈哈……”海珍干笑了两下,声音慢慢干涩,她也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身份,海晏何至于这么严肃的样子。
简直好像要上升到了家国一样。
家国?
国?
淼国!
海珍突然反应了过来,淼国的国姓好像就是“秦”!
“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海晏,喉头好像被一团木棉花堵住了似的。
昏暗中,看到了海珍难以置信的眼神,海晏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是海难的话……为什么没有人来找他呢?”海珍有些不能理解,脑中拼命回忆淼国皇室的人。
可惜就算是皇室之人,对于男子的名也是不能随便与外人道出的,所以怎么想也对不上号。
海晏叹了口气,“因为淼国整个皇室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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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秦玼马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