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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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筠阳山海拔约3100米,车辆行至山腰时就迎来了一场雪,越往上走雪势愈大,路面积雪也愈渐增厚。为安全起见,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给轮子套上防滑链才继续前行。

    萧屿一路上都在浅眠,直到看见漫山白雪才清醒过来。这条路除了接送游客的大巴车之外鲜少有车辆行进,途中一片寂静,倒让他想起了那句颇负盛名的古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司机将二人送至停车场便完成了任务,此行离山顶的路程所剩无几,山下的客运车辆无法到达,若需要登顶,要么爬一段雪阶后搭乘索道抵达目的地,要么提前预定酒店,由酒店派专车接送,可免去爬山的麻烦。

    萧屿想也不想地道:“爬上去。”

    慕靖便依他的话,选择第一种方式上山,顺道将两人的行李托付给酒店的工作人员,交由他们带上山。

    眼下冰天雪地,路面湿滑,萧屿倒是兴致勃勃,给鞋子做好防滑措施后,拄着竹竿挤进人潮,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慕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时不时上去扶一把,总能引来不少异样的眼神。

    “你别拉我!”萧屿被周围的人盯得面红耳赤,声抗议着,“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慕靖无奈一笑:“咱俩又不是在搞地下情,你紧张什么。”

    萧屿瞪他,后槽牙磨得咔嚓咔嚓作响:“离我远点!听见没!”

    筠阳山每年立冬前后便开始下雪,今年立冬未至,山上已经下了好几场雪,石梯上新雪旧冰交叠,稍有不慎就会滑倒。

    眼下萧屿不让人牵着,兀自拄着从入口处拿来的竹竿行走在雪地里,宽大厚实的羽绒服将他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周身都散发着倔强的气息。

    慕靖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今天恰逢周末,此行的游客多以临近市区的大学生为主,蓬勃的朝气为天寒地冻的环境增加了几分如火的热情。

    山上的风凛冽刮骨,萧屿冻得鼻尖通红,连睫毛都裹上了冰霜。他忙将衣服上的兜帽罩在脑袋上,很快便将严寒阻隔在外。

    行了一段路后,萧屿有些疲乏,于是选择在歇脚的亭子里休息片刻。慕靖从背包里取出保温水杯递到他手里,随后又从隔壁的吃摊买来一串烤腊肠和一只蒸玉米:“山上冷,吃点热乎的东西暖暖身子。”

    萧屿道了声谢,接过东西直接开吃。

    亭子另一角围坐着几名女生,此时正在交头接耳,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这边,其中有两位蠢蠢欲动,大有起身往这边走来之势。

    这几个女生是随他们一起上山的,途中一直在两人前面走走停停,隔三差五便回头看一看,偶尔假装自拍,恰到好处地与他俩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慕靖用余光注视着那边的动静,心里大概猜到了姑娘们的意图,在对方出击之前,他先一步掐断了萌动的春心。

    “冷吗?”慕靖握住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心翼翼地揉搓着,套在两人指节上的奢华钻戒在雪光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萧屿的注意力集中在玉米棒上,对他突然的关心不以为然:“还好,不冷。”

    慕靖浅笑,蜜意柔情分毫毕现。

    几名女生愣在当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二人的关系,不多时便相继离开了。

    筠阳山上多野猴,总能在途中见到它们的身影,萧屿按捺不住兴奋,一路上拍了不少猴子的照片,或可爱或顽皮,甚是讨喜。

    慕靖笑他是屁孩,玩心挺大,很快就收到了一记白眼。

    两人走走停停,耗费近半日的时间才搭上索道,踏着银装素裹的千山万壑往山顶而去。

    缆车里人挤人,萧屿贴在玻璃窗上眺望着远山,忽然有感而发:“慕总手眼通天,什么时候承包一座名山,让我在旅游旺季享受一下乘坐专人缆车的待遇。”

    “这种旅游景区被上面掌控着,私人无法干预。”慕靖散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萧屿怔住,回头看他:“我不过随口一,你还真敢想啊!”

    慕靖俯身,贴在他耳畔细声道:“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萧屿:“……”

    太油了,遭不住。

    山顶的四季酒店是筠阳山一带最大的五星级酒店,慕靖提前一晚预订了房间,办理入住后,酒店经理亲自引他二人前往。

    直到房门开的那一瞬萧屿才幡然醒悟,原来这混蛋订的是总统套房,难怪人家经理会亲自招待。

    此行萧屿爬了几个时的山,早已精疲力尽,现下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看着慕靖有条不紊地整理行李,他忍不住开口趣:“你是机器人吗,居然不觉得疲惫。”

    慕靖放下手中的活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不答反问:“那你和机器人上床是什么感觉?爽不爽?”

    萧屿:“……”

    他不是机器人,是泰迪,标准的狗男人!满脑子都是马赛克!

    两人上山穿的羽绒服被雪水浸湿,慕靖不再逗他,电话让前台派人拿去清洗,待换好衣服后问向躺尸的人:“萧老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萧屿懒病复发:“订餐吧,我想泡澡。”

    四季酒店配有温泉设备,套房里就有一个型私汤,入住的客人足不出户就能享受温泉浴。萧屿泡进泉水里,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有红酒相伴,当真是了无遗憾。

    这个念头刚结束,就见慕靖端着一杯红酒往汤池边走来,此刻他上半身仅剩一件白衬衫,托着高脚酒杯缓步而来时有种不出的优雅,屋内的灯光昏黄又暧昧,和着红酒的香甜气息,没由来地撩动心弦。

    萧屿眯了眯眼:“你从哪弄来的红酒?”

    “入门的玄关上就有,你进来时没发现吗?”慕靖坐在池边的椅子上,轻轻摇晃着杯身,“总归不是什么好酒,当饮料解渴还行。”

    萧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既然你看不上,不如赏给我吧,我不在乎酒的优劣。”

    有奶就是娘,有酒就是爹,这是万年不变的铁律。

    慕靖抬眼,忽而笑道:“你想喝?”

    萧屿没有正面回答,只递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屋内的香薰散发着清甜水润的蜜瓜气息,中和着红酒的香味,似乎只需闻上一闻就能令人沉醉。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几秒,忽然间,慕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下一瞬,他整个人已经滑进汤池,米白色的衬衫骤然湿透,紧贴着身上的肌肤纹理,如同暗夜里的鬼魅,勾魂摄魄。

    没有料到他会忽然跳下来,萧屿匆忙移开视线,准备挪个地儿,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然而不等萧屿有所动作,那人已欺身靠近,双手撑在他身侧,将去路堵得死死的。

    “你……”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萧屿已经预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至少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我现在很累,不想做。”

    “不做。”慕靖捧着他的脸,低头咬在他的唇上,顿时就有细碎的话语从亲吻中溢出来,“阿屿不是想喝酒吗,现在有没有尝出味道来?”

    萧屿的脸比汤池里的水还要热,两人明明不是头一回接吻,可慕靖每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体验,并且不会有生理上的疲惫。

    红酒的香气在齿间蔓延,丝丝甜润入喉,比烈酒还要醉人。

    失神的间隙,牙关已经被人撬开,萧屿双手抵在对方的肩上,勉力将人推开:“够了。”

    慕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红耳赤的人,眼底隐隐蛰伏着暗涌:“不够。”

    他一手勾住萧屿,一手探入水底:“要不要我帮你?”

    萧屿倒吸一口凉气,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慌乱之中忙去掰他作乱的手,咬牙警告道:“慕靖,放开!”

    “我帮你吧。”慕靖对这份警告置之不理,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人托出水面,随即用浴巾裹在他身上,双眸幽暗如夜。

    萧屿强忍不适,愤愤地盯着他:“我有手,用不着你来帮我!”

    “不是这个帮。”

    “那你想怎么帮?”

    慕靖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直到他俯身低头,萧屿才明白过来他的“帮”是什么意思……

    *

    夜里寒风呼啸,山顶的气温降至零下十几度,几乎到了呼气成冰的地步。萧屿畏寒,自入住酒店后就没有离开过房间,下午泡完澡填饱肚子就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时正值晚上九点半。

    窗外雪花簌簌,屋檐上结着一排又长又粗的冰棱子,经由周围懒洋洋的灯光映衬,格外瞩目。

    萧屿穿着毛绒绒的睡衣倚在落地窗前观赏夜里的雪景,庭院里的路灯照出满地银白,恍若白昼。

    “明日去万佛寺拜一拜,给你求个平安符。”刚洗完澡的慕靖在他身旁坐下,头发将干未干,透着几许湿气。

    萧屿扭头看他,鼻腔里冷哼一声:“骗人的把戏,你也信。”

    慕靖整理浴袍的动作一滞,忍不住笑道:“宗教信仰而已,怎么就成骗人的把戏了?”

    “你信佛?”萧屿有些不可置信,“没看出来啊!”

    慕靖道:“从商者,难免会对风水和宗教有几分执念,我们家属我妈最迷此道,每逢年关她都会去寺庙里捐些香油钱,家里因此开了个佛堂,供她每周诵经念佛。”

    萧屿不免有些好奇:“那你们家有没有做慈善?”

    “当然有。”慕靖伸手去捏他的脸,“怎么,担心你老公不积德?”

    萧屿红着脸避开他:“你这么缺德,再怎么积德都没用!”

    慕靖莞尔,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这时,666突然开口,给萧屿充当百科全书:“江城最大的福利院就是慕家出资修建的。自福利院建成后,你老公就以个人名义资助着福利院的孩子们上学,一直供他们到大学毕业。”

    萧屿震惊:“这么慷慨?!”

    666笑嘻嘻地应道:“那可不,人帅又多金,男主魅力值拉满。”

    萧屿还想和系统聊会儿天,此时慕靖已经挪过来,手臂揽在他的脖子上,眼底的欲念丝毫不做掩藏。

    “你要干嘛?”

    “缺德人干缺德事。”

    萧屿咬牙:“你下午才……”

    话音未落就被人堵了嘴,萧屿猛然间想起这人咽过他的东西,顿觉头皮发麻,又踢又地反抗着。

    “下午是你爽,现在该轮到我了。”趁着两人呼吸的间隙,慕靖将人抱回床上,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蛊惑着,“很久没做,你不想吗?”

    萧屿面颊通红,硬着头皮骂他:“滚开,我又不是你,满脑子的废料!”

    “口是心非。”慕靖埋首在他颈侧,细碎而又轻柔的吻落在颈侧那枚黑痣上,“这次你在上,好不好?”